侧身一眸水雾,沧桑的说道“或许,就该是这样的”。
不知他心的夜凌郗一笑,为他一句半分的肯定,看向那远处,道“这景色再好却不如伊人在旁共说蒹葭,不如知己对坐言欢不醉不归”。
伊人?玉清风在书中看过,却不知是什么意思?但却知那知己二字。一时有些心动,眸里三刻桃花,有些期待在剩下的日子能遇到那个可以对坐不醉不归的知己。
“我倒是喜欢与知己并肩游历江山,看遍风景”。
夜凌郗看了他一样,不再说话。
第一章:青楼案
07.再遇
不日,四人便到了梓城,夜凌郗的马车直接停在了一个叫悦来客栈前。
四人刚下马车,便有一个小二含笑迎来。
“客观是住店还是吃饭?”小二弯身点头问道。讨好的笑容堆满胖嘟嘟的脸,看着还算是和谐。
“给我们找四间客房。”玉清风看了一眼不算是满客的大堂,觉得安静,便决定在此住下,轻声对面前那哈腰的小二说道。
小二闻声看向说话的人,一眼收了心去,从未瞧过这么好看的姑娘,跟盘子里的金凤似的。很久才回神,不停的点头。“客观楼上请。”
“夜公子,你自己的钱自己付吧!”在几人进去后,浣烛淡淡对走在后面的夜凌郗说。包袱里的银子可是有限的,再则,就算多了也不给他。一路上就看着公子笑,那痴样跟见到骨头的狗似的,真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
玉清风闻话摇头无奈,却也没搭理这事。夜凌郗笑道“那是当然。”知这丫头心里还存在那芥蒂呢!一时是不会改变的。不过,自己也不强求,这日久见人心。
“公子,你先上楼,我和壁沫去付银子。”
“好。”
夜凌郗只得跟着浣烛和壁沫去付钱,留得玉清风一人跟着小二先上楼。
玉清风跟在小二身后,刚到折处二楼便闻前面的小二说道“林公子这是去哪?”
“公子有事出去片刻,小二好忙。”一人回道。
此声很是熟悉,玉清风不由抬头看去。迎上的却是一双冰冷的黑眸,尽底的寒冷,刺骨微冷,玉清风微惊。且说这人在玉清风眼里是何般的模样,一身紫衣,腰佩圆形乳玉浅紫半指流苏,三分青丝被荷叶纹玉冠挽起,垂着紫色发巾在耳畔左右,两分五寸青丝直直的从额央分侧垂下,遮住了半边脸,行动间飘然欲仙,五分青丝垂在身后。薄唇轻抿似乎含着珠玉在口,双眸入骨冬寒冷傲,浓眉似画雕琢如剑。傲然如尊,下山如此久这人却是最为俊美之人,六分冷俊四分冷霜之美,不愧为城中人口中第一俊美男子。
恭苏看到玉清风先是一惊再一笑而过。慕容策却是瞧都未瞧便去了,似乎从未遇到过这人似的,徒留一袭桃花香。
“公子。”小二瞧见两位走了,走了两步却不闻玉清风跟上,忙着回头看去。瞧他似乎在想什么,担忧的叫了一声。
玉清风这才回神,有些惊慌的对小二浅笑。
“公子,玉清风来这里做什么?”恭苏疑惑的问。
慕容策未止步,声音还是那么的寒冷,道“管他作何?”
恭苏疑惑,没有继续问下去。那日还见他画此人,今日怎得如此冷漠,难道真是我多想了?
浣烛付钱后回身时恰恰看到了路过的慕容策和恭苏,一时还回不过神。壁沫回身看见浣烛呆呆的站在那,疑惑的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什么都没有啊?不就是两个男的坐在一起喝酒吗?
“浣烛,浣烛。”壁沫伸手在浣烛的眼前晃了晃。
浣烛这才突然惊醒,有些慌张的问道“干嘛?”
壁沫看了浣烛两眼,道“你看什么?”
“没什么?”浣烛不是不懂事,王爷会出现在这里,一定有事情,她不能说自己遇到了王爷。
壁沫冷笑,夜凌郗过来拍拍壁沫的肩膀,笑道“女人心你莫去猜。”说完便走了。
壁沫赞同的点点头,便也跟了上去。
浣烛到玉清风房间时,那人正坐在桌边优雅的喝着茶。
“公子,我去烧些热水,你泡个热水澡吧!洗洗一路的寒冷,暖暖身子。然后再吃点药,等到睡过一晚就好了。”浣烛道。他这一路时常在半夜咳嗽二日的声音更是沙哑,像变了个人似的。幸好,有夜凌郗。这般一想还是觉得不必和那人计较。也得去抓点药与他吃吃,免得病倒了在此地无人照顾。
“好。”玉清风淡淡的说了一个字,似乎抿着茶水在嘴里,舍不得张口。
浣烛含笑离去。
玉清风端着茶几不放,似乎是在汲取那热度。
他来这里做什么?不在王府好好待着,还化名去了。莫非是有什么公事?
这般想来,也只有这个可以解释了。
“咚咚。”
玉清风眉头轻轻一皱,道“何人?”
“哦!玉公子,要不要下去吃点东西?”夜凌郗站在门口问道。
脸上的不悦瞬时不见,答道“我马上出来。”
管他作甚?玉清风放下茶几,起身便出去。
“玉公子在里面做何事?”瞧见玉清风出来,夜凌郗立刻凑上前问道。
玉清风微微一笑,道“喝茶。夜公子,我们下去吧!”此刻,玉清风还是未取下裘衣,他现在必须小心若是着凉了岂不得唠叨浣烛和壁沫,自己也不会好受。
“好。”
两人出现在客人视线的时候,许多人都为之一惊。像玉清风这种面若女子却带着一抹清冷的人还是极少的,难免第一眼便以为是女子,可,细细看去那行路举止和声音才觉是一男子。不过,那身旁的人倒是普通,一身墨兰衣衫,朴朴素素的,看着也很和谐。一人含笑如玉,一人含笑如阳。
两人选了一个稍微安静的地方坐下,点了三道热菜,顺便点了一壶酒暖暖身子。
“喝点酒暖暖身子。”夜凌郗一边倒茶一边说道。这人也真是的,明明是男儿身却弱的跟娇滴滴的女儿似的。
玉清风笑道“夜公子想的真是周到,我倒没想起这事”。山上没酒喝,下山不讨酒喝,来了这里,定要尝尝桃花酒之外的酒的味道。
夜凌郗将茶放到玉清风面前,问道“听你口音,玉公子应该是锦城中人吧?”明明是疑问却含着很多的确定。
玉清风不觉得奇怪,如实回道“是。夜公子也是?”
夜凌郗轻抿一口茶,笑道“与你有缘,也是锦城人”。
“那为何会成为山贼之头?”玉清风并未喝茶,刚刚在房中,他已饮下一杯了,现在也不想再喝。再则喝多了也不好。
夜凌郗眼里一闪落寞,却也有些隐瞒,道“本是不得已,奈何家道中落,只得到山中做一当家,谋些生计”。
玉清风没有多问,他和夜凌郗之间还没有到那种可以过问彼此之间私事的地步。多问倒显得多事和逾越,久而久之便觉烦人。
“两位公子,你们的菜好了。”没一会儿一位小哥端着菜含笑前来。
“放下吧!”玉清风道。
“两位公子慢用。”小二看了两人一眼便离去了。
夜凌郗拿起筷子,笑道“玉公子尝尝味道如何?”
玉清风看了一眼,才缓缓拿起筷子,在清蒸的鱼身边夹起了一点香菜,慢慢的咀嚼。对荤食不厌恶不喜欢的他,食素也觉得很有味。虽然这菜在山上时很少吃,却喜欢他的味道,没想到放到鱼旁更有味。
夜凌郗很是认真的看着对面的人,眼中的笑意渐生,低处溢扬了爱慕之意。生的可真好!吃相都这般文雅,不愧是大家公子。三分秀气三分雅气三分男儿之气一分儒气。满山遍地开野花,哦!下一句,下一句!夜凌郗犯愁了。有人一来彩色哑。皇帝老儿三千发,那个赛他一声嗲。
玉清风怎会不知对面人正在看他,心里不悦,咽下口中之食问道“夜公子看着我这是作何”?
刚刚将句子整理妥当的夜凌郗反神一笑,这东西可别被他知道了。夜凌郗笑笑,很快的便掩饰掉了脸上的尴尬,道“玉公子应该是大家所言周教出来的吧!行为举止皆透着一股大家之范。”
玉清风优雅的放下筷子,像是一缕清风般的轻笑道“我非大家之子,生在野外,那如你说的这般。夜公子这不是说我是女子吗?”
夜凌郗轻笑出声,倒满一杯酒,一口便饮下,道“玉公子不比女子差。”虽走四方,见到了女子倾城倾国的也有,小家碧玉也有,秀气也有。暂说那倾国倾城的女子,这人的相貌不输一分,这女子之美赛不过男子一分,终是败给他一身散漫的冷清、双眸无情却含情。
玉清风自己拿过酒壶,自倒了一杯,道“夜公子说笑了。”言毕,便饮尽杯中酒。除了辣没什么了,无香无情。莫非是人不对,喝酒都不觉有味,还是这酒本就难喝?
夜凌郗的眼里并无一丝说笑之意,却也不得再说。见玉清风如此喝酒,不免有点担心,道“玉公子还是少喝为妙,不然浣烛和壁沫今夜又得为你烦恼了。你那浣烛丫头估计得多给我记上一笔啊!”
玉清风放下酒杯,问道“多谢,喝小杯便好。夜公子,你我二人何不以兄弟相称?”
闻言,夜凌郗自是开心,拍手说道“好啊!”说罢便拿起酒壶,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又给玉清风倒了半杯,“你我喝掉此杯便是兄弟了,要是谁欺负你,你就来找我,我准替你收拾那人”。
可是,后来又如何?拿生死换都换不来一句原谅,换不来他死心塌地的跟着无情人一人天涯。死都不瞑目的护着他,没得到片刻喜欢。
默默护他,暗暗祈求老天保佑他,却看他和别人佳话。
决心爱他,忘情得到他,刹那放他,却知他和别人春花。
这便是宿命,有些驻扎在心里的人无关遇见的先后,心若灵犀产生共鸣便是蒹葭,知情知心怜悯一心便是相思牵挂。而有人注定是擦肩而过,流落枯崖,痴心也换不到他。
玉清风端起酒杯,心里也有些开心,难得遇到一个好好待自己的人,满足的叫道“夜兄”。
早早知道后来,不饮这杯玉兰酒便不会种下情话的瓜,最后,只见开花不见生瓜。害人为他生死无话,却舍不得割舍一分与他。
没有早早,宿命的远钟在前世饮孟婆汤时便敲响了,后来只是追随钟声而去,看看清楚,尽头的人是何人。
夜凌郗跟着端起酒杯,平生第一次这般心喜,柔声问道“我叫你清风如何?”
玉清风含笑点头,两人轻轻碰杯,便一口饮下。只是一人心情复杂。
两人一边吃一边谈着往事琐事,甚是兄弟。
旁边人的谈话突然引起了两人的注意。
“听说了吗?城东又出现了一具女尸。”似乎是一个中年男人说道。
“知道,你说吧这个月已经出现过三具了。加上年前的那些消失的女子都有好多了,你说这些当官的去做什么了?”另一个男子叹道。
“你说会不会是采花大盗啊?听说季城在去年也出现这事,当官的还是没有解决掉。”
“啧啧!当官的只知道自己那还去顾我们这些老百姓啊!”男子叹道。
“不要说了,小心。”另一个男子不放心的提醒道,这些地方安排一些捕快还是很简单的。
玉清风与夜凌郗互视一笑。
正当两人准备回房时,慕容策和恭苏同时进来,他们走的不是很快,很是自然。慕容策自是注意到了一边的玉清风和韩铭惜,淡淡的看了一眼,便上楼了。恭苏叫了小二要了两份饭菜便也上去了。
夜凌郗看着慕容策和恭苏的背影道“两人内力不浅。”
玉清风只是学了一点皮毛的东西,对怎么看他人的功力他还真是不懂。对夜凌郗对两人的评论他只是笑笑而过,道“我们上去吧!”
“好。”
两人在上楼后便分开了,不知为何,两人的房间并未安排在一起。玉清风也不会觉得奇怪,甚是觉得很好。
玉清风回到房间,便坐在了桌旁。一个人沉思。
不知过了多久,待玉清风挣开眼时,房间已经黑下了,微弱的烛光弱弱的,似乎要灭掉却又燃烧着最后一点星火。
“公子。”浣烛站在门外已有有一片刻了,她叫了几声都不闻玉清风声音,却又不敢进去,只得站着。
“进来。”
浣烛很快的便进来了,看到玉清风很安然坐在那,吐了一口气,放下手中的衣物,道“公子,水已好了,我让他们给你准备准备。”
“好。浣烛,你去打听一下这里是否有一户姓月的人家,明日告知与我。”
“好。那我去准备。”
“记得吃点东西。”
“好。”浣烛转身欲走,却走了两步又折回道“公子,今夜你不要出门,下面来了几个捕快,好像在找人。”浣烛担忧的看着玉清风。
玉清风点头。
浣烛这才离去。待一切准备好后,玉清风褪去外衣,只留下了白色亵衣。突然觉得寒气袭来,冷的他不由打了一个冷颤。他顺风看去,窗子却在那一刹那间被关上。他还未见是谁,便有一双寒冷如冰的手捂上了自己的嘴。
“不许说话,否则我杀了你。”黑衣人的声音很冷,唯有那鼻气打在玉清风的脖颈上,他才觉察到一丝温度。是他!
玉清风乖顺的点点头。
那人扫视了这个房间,捂着玉清风的手还是没有放开,道“待会有人进来,你不许多嘴。”
玉清风再次点点头。
“捕头,这个其他房间都找了,没看到那人。”外面传来了一人的声音。
“这间房间呢?”又一人问道
“还没有。”
“咚咚。”捕头敲着门。却未闻里面之人回答。
“会不会没人啊?”
“进去。”
门被打开了,进来了两个身着衙役人。两人觉得奇怪,怎么点着蜡烛却没有人。
“何人?”屏风后传来了男声。
两个衙役互视,迅速的移到屏风后,瞧见那侧脸皆为一震,若非方才那声音恐得以为是一位女子。两人的脸红了,捕头尴尬拱手道“在下是在执行公事。”
玉清风的脸色不是很好,道“执行公事就可以随便进他人的房间吗?”
两人觉察到玉清风语气的不悦,捕快道“我们进来时已经敲门了。”
“难道,我在沐浴还会让你们进来吗?”玉清风的语气变得清冷,眸子里已染上一层冷霜。
捕头瞪了捕快一眼,道“打扰,我们这就离开。”言毕,捕头便带着捕快离开了。
“请你将门带上。”玉清风冷冷的补了一句。
闻见关门声,玉清风才送了一口气。他撇过头,一个人慢慢的从水里浮出。
玉清风正准备说话时,却又被捂住了嘴。他疑惑的看向面前的人,寒冷的眸子带着一点嗜血之色。水本是热的他却感觉到了一股莫名的寒冷。
两人互视了很久,玉清风是完全的躲不开,身子僵在浴桶里也不敢动一下。慕容策很是寒冷的看着玉清风,依旧是如冰山的脸,几根打湿的发丝贴着脸颊,连那眉头都湿了。泛着水光的脸却是冰冷。
再过了一会儿,慕容策缓缓收手,但是并未立刻从浴桶起身出去,冷冰冰的说道“刚才两人并未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