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耀知道一点儿李诺在网上的事，就问：“是歌手还是画手？音乐学院的还是美术学院的？”
“都不是，是个CV啊。是哪个院的我还真不清楚，回头问问豆豆。”
李诺从床上爬起来，加了遐想QQ，又留言。
【九月：那等我们定好了时间再通知老师，谢谢老师啦[微笑]】
【遐想：嗯，不用谢，有需要帮忙的尽管说[可爱]】
竟然还卖萌……
第六章
【遐想：小九在吗？】
【九月：在的老师。】
【遐想：我找到一个地方，离学校不是很远，是个废弃厂房，一层，我觉得还挺合适的，学校后面那个毕竟是楼房，不太安全。我拍了几张照片，给你看看？】
李诺看着遐想的话，觉得很感动，毕竟两个人素不相识，对方竟然也愿意为了自己奔波一趟。
随后，纪明湛给对方发了几张照片。
【九月：谢谢老师，挺合适的，真的是太麻烦老师了！】
【遐想：没有，只是顺便的事。】
纪明湛又给对方发了百度地图位置的截图。
【遐想：我只是觉得那天拦着你不让你去，又说要跟你们一起去挺唐突的。而且学校确实是不让往烂尾楼那儿跑，不如我就帮你们找找。】
【九月：老师太客气了[偷笑]我知道老师是好心。】
李诺突然觉得那天暗自吐槽遐想的行为太不厚道了。
【遐想：你们什么时候拍？】
【九月：这个周六。】
【遐想：几点啊？】
【九月：六点半吧。】
【遐想：那我开车送你们去，六点钟传媒学院停车场见？】
【九月：好的，谢谢老师！】
【遐想：别总说谢谢，都是一个剧组的人，如果我们不在一个学校，估计你也不会这么拘束。】
【遐想：151XXXX0607，这是我手机号，有事联系。我有事，先下了。】
【九月：好的，白白。】
【遐想：再见。】
李诺：……
他突然觉得这个被很多CV和士大夫定义为小天使的男人有那么一点儿强势。
“是你出外景啊还是我出外景啊。”
外景那天，李诺和他的小伙伴们按时到了传媒学院，没看到纪明湛人，于是给对方打了个电话。
纪明湛穿着短袖衬衣、西裤，从传媒学院的楼里走出来。李诺看到这个人的第一感觉便是好挺拔啊！
纪明湛走到他们身边，对着李诺微笑，露出一点儿洁白整齐的牙齿，就如同西边正要落下的太阳，温暖的恰到好处。
“老师好。”李诺说。
纪明湛打量着对方，李诺穿着角色的衣服，黑色的的风衣，没化妆也没带假发，显得十分清秀。
“好帅啊”纪明湛笑着说，又问，“都是你同学吗？”
“不是，这个是我舍友，叫何耀，这两个是校外的朋友。”
“哦，你们好，都上车吧。”
因为何耀跟另外的两个女生不认识，所以坐在了副驾驶上，李诺和两个女生坐在了后面。
刚一上车，摄影就使劲戳李诺胳膊，小声说：“你舍友好帅啊！你老师也很帅，气质好棒！是我喜欢的类型啊！”
李诺无奈的看了对方一眼，拿出手机给对方发了消息。
【……你花痴一下就可以了，人家有主了。】
对方轻轻叹了口气，回复。
【好可惜啊。】
【何耀怎么样？这个还单身，介绍你们认识？】
【小弟弟，他比我小好吗？我喜欢大叔型的。】
【……老师根本不大叔好吗！】
“你不用化妆吗？”纪明湛突然问。
“哦，”李诺慌忙抬起头，在后视镜里看着对方黑白分明的眼睛，“妆和假发太扎眼了，我到了地儿再画，到了那儿天应该还没黑，时间够。不过换衣服太麻烦了，我就提前换了。”
纪明湛边点头便嗯着。
“暑假怎么没回家啊。”
“嗯，有点儿事就没回去。”李诺随便应付着。
“嗯，你们的课程难吗？”
李诺不好意思的说：“我是学渣，副驾驶那个是学霸。”
“没有没有。”何耀忙谦虚两句。
“长的帅的才叫学霸，”纪明湛看着旁边的人笑着说，“果真是个学霸啊。”
一路上没堵车，十几分钟就到了外景地，那个废弃厂房其实很小，但是足够用了，而且有一边是一片荒草、水潭，应该会是个好景。
天还没有黑，跟摄影同行的女孩帮李诺化妆，纪明湛和何耀跟着摄影在厂房转圈，准备着架灯光和场景构图。
等李诺画完妆，天已经快黑了，室内的感觉刚刚好。
李诺的脸很小，在假发的遮蔽下露出尖尖的下巴，很有漫画的感觉，淡金色的头发在强光的照射泛白，他走入光芒的中心。
“小九真帅！”摄影赞美道。
李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摆摆手。
纪明湛看着李诺站在废墟上，一手举着枪，光打在那人脸上，好像周围都明亮了起来。他对COSPLAY了解不多，曾经也觉得COS妆有点儿雷，但今天看到李诺却完全没有这种感觉，对方的妆恰到好处，表情，动作，灯光，一切都恰到好处。
摄影师是个很开朗的女孩，边拍边跟coser沟通，两个人的态度都很认真。纪明湛和何耀两个男生帮忙打光、堆堆石头什么的，女孩子帮李诺撩撩头发、拉拉衣角、补补妆。刚开始大家都没什么话可说，只有摄影师和李诺沟通的比较多，大家熟悉后都开始相互调笑了，比如李诺的表情奇怪，还有打杂的几位为了不让自己出现在镜头儿而摆出的各种奇葩姿势。
纪明湛问何耀：“他出COS你经常帮忙吗？”
“是啊，我就是免费劳力。”何耀笑着答。
“我第一次看人出COS，感觉还挺有意思的。”
“嗯，晚上拍还好一些，白天的话估计就没这么愉快了，太热了。”
“嗯。”纪明湛说，“大学课余时间多，能做做自己喜欢的事也很好。”
“嗯，像我的课余时间就都献给兼职了。”
“哈哈，他花钱的快感肯定没有你挣钱的快感来的强烈。”
何耀愣了一下，也哈哈笑了起来，说：“是啊，每次买道具都跟我说肉疼。”
那边，李诺边看着相机里的照片边说：“你不要拍的太好哦，我会挑不出正片的。”
“挑不出来我帮你挑，哎，我拍的怎么这么好……这张脸在阴影里了，再拍一次吧……应该多带几个灯……可以拍个广角。”
李诺说：“拍张跳跃的吧。”
李诺从堆砌的废石上跳下来，反复拍了几次，摄影都不太满意。
“好像太低了。”摄影姑娘说。
纪明湛插话：“外面有个水泥台子，比较高，去外面怕吧。”
摄影师点点头：“室内还拍吗？不拍我们出去，拍拍天空草地什么的。”
“再来张远景吧。”
“站哪儿？”
李诺扫视整个厂房，指着窗户的地方说：“那边吧。”
摄影点点头：“不过光线不太好。”
纪明湛说：“需要再外面打一下光吗？”
摄影说：“可能会有反光，试试吧。”
纪明湛想了想又说：“你从那一小片石堆那儿斜着向上拍怎么样？我把窗户一侧的玻璃打碎，在那儿放个灯？”
摄影走过去蹲在地上试拍了一下，转头笑着对纪明湛比划了一个OK，又说：“不过你可能要站的高一点儿。”
纪明湛点点头：“我出去看看。”
厂房的窗户很大，幸而高度不是很高，外面有一层空隙很大的细铁栏杆。纪明湛示意窗户那边的李诺闪开，找了块石头从栏杆的空隙里把窗户的玻璃砸开了。
纪明湛举着灯，让灯光从砸烂的玻璃里穿过，“这样可以吗？”
摄影跑过来说：“有点儿低，远景很奇怪。”
纪明湛想了想，把灯递给一旁的何耀，用力拽了几下铁栏杆，确定结实之后爬上了窗户。
李诺吓了一跳：“老师小心点儿。”
毕竟是旧厂房，栏杆都生锈了，可能不结实。
何耀说：“老师，要我扶着你吗？”
纪明湛站稳后转过头说：“没关系，你把灯递给我吧。”
如果何耀扶着纪明湛只能扶小腿，纪明湛很怕痒，只会更站不稳。
屋子里的李诺看着站在窗上的纪明湛，仰视的角度将纪明湛显得更加高大了，他的腿很长，西装裤笔挺，月光从他身后照进来，只有一个笔挺的轮廓。李诺睁大了眼睛，呆呆的看着他。
听到快门的声音，李诺转头看摄影，姑娘正举着相机终他笑，这时纪明湛刚好在调整灯的位置，光从李诺脑袋顶上擦过，摄影又按下了快门。
“表情好呆啊。”摄影笑着说。
李诺忙转头看像纪明湛，被灯光耀到了眼睛，适应了一会儿才能完全睁开，看到纪明湛高大的身影隐藏在光晕里，好像置身于另一种情境中，李诺轻轻的哇了一声。
摄影师赶忙跑过去给纪明湛拍了一张，“老师好帅啊！”
纪明湛笑了笑，说：“这个位置合适吗？”
“合适合适。”
“那快拍吧，”李诺又对纪明湛说，“老师辛苦了，小心点儿别掉下来。”
“不会掉下去的。”纪明湛笑着说，但是他在灯光之后，李诺看不到他的脸，只能听声音，感觉对方是笑着的。
室内迅速拍了几张，效果都不错，于是迅速转战室外。
今天的月亮出奇的大，白璧无瑕，照在碎石和草地上都像蒙了一层薄辉。
夜景很快就拍完了，摄影提议给大家拍张合照。纪明湛个子高，站在中间，张开手臂搂着何耀和李诺。李诺暗暗在心里吐槽了一下纪明湛的总攻姿态，但是又觉得对方的臂窝很温暖，隔着薄薄的衬衣能感受到对方结实的臂弯和胸膛。
第七章
纪明湛正埋头改策划案，手机响了起来。
看到屏幕上显示的名字他挑了下眉，犹豫了两秒，还是接了。
“喂，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
听到对方清朗的声音，纪明湛头皮一麻，那人一定躺在沙发上，舒展着身体，半睁着眼睛，百无聊赖的样子。
纪明湛：“你过的滋润的时候应该不会想起我。”
“嗯，跟你在一起的时候过的确实挺不滋润的。”
“那你现在又哪儿不滋润了？”纪明湛问。
那人呵呵笑了两声，纪明湛立刻打断了他，“好了，你还是说正事儿吧。”
“哼，”是对方轻笑的气音，“瞧把你吓的……明湛，我们去旅游吧。”
“你跟我？”
“嗯。”尾音上扬。
“你男朋友呢？”
“你这么关心他是对他有兴趣？我们分手啦，介绍给你认识？”电话里的人语调轻快。
“柏文啊，”纪明湛说不出的无奈，“我要是大白就被你给愁死了，你什么时候能安定下来，好好谈次恋爱啊？嗯？”
“我想跟你安定下来啊，你要我？”电话那头的人轻轻的笑了起来，像是做了一个舒展的动作，话筒远离了嘴唇，变得有点儿轻飘飘的。
纪明湛轻轻叹了口气，“你又不喜欢我……”
纪明湛略带试探性的问：“我有个朋友，是学心理学的，要我帮你……”
“喂！”
气温骤降十度。
纪明湛立刻噤声。
柏文又回到了刚开始的话题，“去重庆吧！六号走，然后……”
“……你有病啊！”纪明湛忍不住大叫，“现在去重庆你要热死吗！”
“我现在买票。”
“柏文，你够了，你自己去！我是不会跟你去的！”纪明湛抓狂。
“你不跟我去谁跟我去。”
“你哥！”纪明湛说。
“他嫌热啊！”柏文说。
“我不嫌热吗？”纪明湛吐血。
“谁让你是我前男友啊！”
“他特么还是你亲哥呢！”
“就这么说定啦！六号晚上的票……”
纪明湛啪把电话挂了，关机。
“您自己玩去吧。”
刚关机，QQ响了。
【大白：哥！求你了！陪小白去重庆吧！[大哭]我给你涨工资！】
【遐想：滚，你本来就该给我涨工资。】
大白正是柏文的哥哥，纪明湛的大学同学，开了个小传媒公司，纪明湛给他忙前忙后，算是公司的半个老板。
【遐想：是不是你让他来找我的？！】
【大白：我弟多好啊！长的多帅啊！你干嘛跟他分手啊！】
【遐想：因为我长得不够帅！[拜拜]不跟你贫了，我干活了。】
【大白：放着我来！！！您跟小白去重庆吧[可怜]】
【遐想：大白！我很严肃的跟你说这个问题。】
【大白：嗯嗯，我听着，您说。】
【遐想：……小白他不喜欢我，我们不会再在一起了。他不能一直这样频繁的换男朋友，这不叫谈恋爱！你是他哥哥，不能不管他，让他正儿八经谈次恋爱，好好过日子吧。】
【大白：你为什么觉得他不喜欢你？我觉得他喜欢你啊。你看，他谈过那么多朋友，只有你，到现在为止还在联系。我觉得你应该也挺喜欢他吧？你们当初才处了半年，如果时间久一点儿，你们肯定会相爱的！】
【遐想：你这是什么逻辑……】
纪明湛发挥教室的说教本色十指翻飞，啪啪啪打字。
【遐想：首先，他不喜欢我，他只是觉得我能照顾他。他其实挺希望被照顾的，你结婚了又有孩子，平时也很忙，他又不愿意回家，没人可以依靠，他依赖我是正常的，但是他不喜欢我。】
【大白：哦】
【遐想：其次，我也不喜欢他，他不适合我，我喜欢乖一点儿的，能跟我过一辈子的，我快三十了，正儿八经谈次恋爱很不容易的好吗？！我只想找个能跟我过一辈的= =】
【大白：哦，就像你初恋那样。】
【遐想：你闭嘴！】
【大白：我错了】
【遐想：所以你也别想让我跟他去重庆了，最好他也别去了，越不上心越找不到男朋友，你造吗？！】
【大白：我觉得你现在怎么那么恨嫁啊？】
【遐想：P！我是恨娶！你以为同志那么多满大街都是啊！普通人都不一定能遇到一个真心过一辈子的，我特么人生都快过去一半了，能不着急吗？】
【大白：我错了，您消消气，给您递杯茶。】
【遐想：嗯，退下吧。】
【大白：……喳】
【遐想：对了！小白心理上可能……有点儿问题？你要不要跟他沟通一下？】
【大白：我觉得他不跟人上床挺好的，他没有心理问题。而且，我要怎么跟他沟通啊，我是直的好吗？= =|||还是你跟他沟通吧。】
【遐想：嗯，你不是他哥，我才是他哥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