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你,你问问你村里人,他们愿意不愿意?要是大家伙儿都愿意,行!我今儿就当啥都不知道!我老头儿从来不难为人。”
村长不说话了,犹豫片刻,重重哎了声,说:“老神仙,不是我们不信你,而是!哎!行了,王大你回去吧。老神仙你们到我家里说。”
74、进山
几人进了老村长的屋子,老村长检查好门窗然后全部关了个严实。又吩咐媳妇不许任何人来打扰,这才开口道:“老神仙,二位小仙,老
朽多有怠慢还望诸位莫怪。此事说来话长,我就简单说说吧。本来我们村儿地处偏僻也一直相安无事。哪知数月前,具体哪天我记不清了
,老了。一个人忽然从空中坠落到我们村儿,嘭的一声,声大如雷啊!全村的人都跑出去看。是个俊俏后生,看得出来也是个修士。他浑
身上下鲜血淋漓的,看着渗人啊。村民心善质朴,想着不能见死不救。
哪知,哎!” 说到这儿,村长唉声叹气了半天。缓了缓,才又说道:“那年轻人长相俊俏,在我们这儿养了十天半个月的伤,见着他能下
地了。刚开始他对人温和有礼,还帮着我们干农活,第一波的西瓜还是他帮忙收的咧。一挥手,漫天的西瓜呀,那情景可壮观了。收完西
瓜后几天,他的病情直转急下,日日吐血不停,血竟然是黑色的!后来,他每天都进山,喏,就是远处那座青山。每天天不亮就进去,直
到傍晚才回来,没人知道他去干什么。从那以后,他的病居然又开始好转了。”
听到这,碧元若有所思。老村长喝了口水,接着说:“本来这也没什么。哪知噩梦才刚刚开始!我们糊涂啊,竟然救了个,救了个魔修!
” 魔修功法阴毒,确实让人难以接受。碧元问:“你怎知是魔修?” 村长看了眼碧元,说:“别看我是个乡下人,我爹我爷爷那时候村
里也来过魔修,所以我自然认得。他功法邪恶,需要饮血才能涨修为。刚开始只是动物血液,他到山里也只是捕猎而已。不知从何时起,
竟然不满足开始吸起了人血!” “刚才不是说他进青山无人知晓去做何事么?” 广平子捉住漏洞问。村长答:“哎!是,刚开始我们都
不知道。后来接连几天村里有娃娃失踪,村民觉得奇怪,渐渐怀疑上了他,就跟着他进山看过。” “怕是他早有所觉。” 碧元说。
“对!他早就发现了!” 村长激动的大叫。“他,他根本不是人啊!他偶然落到我们村,没想到早就想要害死我们全村的娃娃!后来,他
干脆不掩饰了,当着我们村民的面抓走了几个娃娃。夜里,把娃娃的尸体仍在娃娃家门口。他还威胁我们,说每月都要进贡5人,凑不齐就
大人顶。” 老头儿插话问:“那你为何不早说?非要噎着藏着?”
村长叹口气道:“他不亲自出面,大概收了几个徒弟,每次都换不同的人来。初次见这二位小仙,我还以为……哎!他曾说,我们一举一
动都在他监视下。若向人求援,他必定灭了我们村啊!” 一举一动都在监视下?碧元想了想了然了。他竟然利用村里的畜生监视村民,倒
是个好主意。看来那老牛不过是其中一只而已,那么多鸡鸭怎么查得过来?不过到底是不是云郝还有待验证。
村长说完,广平子开口:“不必惊慌,此事交由我们便可。” 村长应了声,可眉宇间透出的浓浓忧虑,却丝毫不减。出了村长家,几人围
坐在村中央的大树下。碧元这才说:“我怀疑是云郝,就是以前天清宗的那个。牛口腔里有追踪粉的气味,当初我跟鹤也被他下过。而且
,那日武斗大会他落荒而逃,应该是中了那个法宝,这才浑身是血的掉下来。没想到他命大,竟然还成了魔修。不过这都是我的猜测,具
体如何还要进山才能知道。” “那就明日进山!” 老头儿最终拍了板。
是夜,青山里黑漆漆,只有零星虫鸣。一股黑气忽然而至,急速穿过树林直冲某个洞穴而去。洞里人睁开眼,大喝:“何人擅闯我洞府!
” 话音落,他朝外轰出一掌。轰隆隆!立刻石头落了一地。黑气绕过落石,冲了进来。洞里人大惊,赶紧叫自己手下应战。黑气直冲他面
门,堪堪一指距离停下了。洞里人冷汗直流,还差一点他就要被废了!黑气直指他的上丹田!
这时,一个声音响起:“你就是我魔宗新入门的弟子?” 洞里人警觉,问:“你是谁?” “放肆!” 黑气一下子钻进了他的上丹田。“
啊啊啊啊!” 凄厉的惨叫划破夜空,原本在山洞附近找食吃的夜行飞鸟纷纷逃窜离开。黑气在他的上丹田里留下了印记,那个符号是魔宗
的标记。这个标记非同一般,有了它任何魔修都得听命于下记号的人,只要有一点反心会立刻被标记吞噬。而掌握了此标记的人,魔宗上
下不超过五个。
除了那个宗主,只有其余四个护法可以。洞里人心里跟明镜似的,他身份低微轮不到宗主出手,但问题是,护法身份高贵怎么……那声音
大概看透了他的想法,又响了起来:“哼!没错,就是本护法!若非你对宗主有用,岂用本座出手?” 洞里人审时度势,赶紧表明态度:
“弟子云郝参见护法大人!弟子必万死不辞!” “呵!留着你的甜言蜜语吧,本座不喜听这些。念你初犯,饶你一次。” 云郝低头答:
“是!弟子铭记!谢护法大人教诲!”
护法满意了,继续道:“我们魔修向来无拘束,当然,你做了何事也逃不过我们的眼睛。” “是!” “此次找你确有要事。若是成了,
直接提你做我的手下。若是不成,生死由天。” “能为护法大人办事,是云郝的福气!还望赐教!” 啪!凭空又冒出股黑气,像鞭子一
样狠狠抽在了云郝身上。云郝吐出一口血,被抽飞了出去,甩在岩壁上掉了下来。他趴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本座说了,本座不喜甜
言蜜语!” 云郝捂着伤口,说不出话。
那声音看他老实了,又道:“记吃不记打的东西。若非要你办事,本座今天直接废了你的喉咙!听清楚了,此话我只说一遍。村里来个三
个修士,其中有两人怕是修为颇深,那二人你看着办。宗主传话,他只要其中最小的那个!务必活捉!他们明日就会进山,你应该知道了
。在此我嘱咐一句,大好机会切莫错过。若是惹了宗主不高兴,审判堂里你可无处哭诉,就是你师父也救不了你!” 说完,声音消失了,
连带着那股黑气也散得干干净净。
云郝艰难的爬起来,靠在石壁上闭着眼。他的手下离得他远远的,那个人心思极深,没人敢现在触他的霉头。他的情报无误,第二天中午
,用过了饭碧元三人就进山了。离开前,广平子亲自给村子加了道阵法。有了它的庇护,除非八十一阳天里的女娲等上古天仙,无人可以
破阵。村长终于放了心,这个阵法可进可出,只要他们不乱出去,还是没问题的,反正其他邪物进不来。为保万无一失,村长召集了村民
说了厉害,所以未来几天也没人人会擅自离村。临走前,村长带领全村人给碧元三人下跪,恭恭敬敬的三叩九拜。
青山并不远,走了大概一个时辰就到了。此时已经下午二点,正是一天中阳气最盛的时候。林子里鸟语花香,阳光从高高的树冠缝隙中洒
下,小动物们东奔西跑似乎并不怕人。到了山里,浓浓的魔气差点让老头儿吐出来。他最讨厌这种气味,还有鬼修的臭气!碧元也皱了皱
眉,似乎这魔气之强不像是个普通魔修的样子啊。广平子这时开口了,说:“那魔修已经走了,并非山里的这个。” 那就好!碧元心里应
了句。若是刚才那个,还有些麻烦。魔修跟一般修士一样,修为也是递进式增长的。
云郝再怎么逆天,也不可能一蹴而就。那股魔气的修为相当于普通修士的渡劫期,厉害非常!他与云郝不过相别数月,不可能对方一下子
就渡劫了。即便有这个实力,天道也不会允许的。魔气经久不散,指引着前方的路。大概对方早就知道他们要来了,故意留下线索吧。该
说魔宗的人猖狂呢还是太过自负?碧元摇摇头,魔修的思维真不一般,他们就不怕踢到铁板?不过也是,碧元忽然想到,广平子早就掩盖
了修为,估计那老头儿也差不多吧。三人循着魔气往上,山路开陡峭不平。
碧元寄出法宝,自从进阶后,法宝便可载人飞行了。瞬间,法宝幻化成了个莲花座,碧元坐在上面悠悠然往峭壁上飞去。法宝随他意念幻
化,碧元觉得坐着比站着舒服。“哈哈!小友倒也有趣,学那女修变个莲花座!好看,好看。” 莲花座火红火红的,底座还带着点金光,
空中看去犹如一抹金色流光。碧元炸毛:“呸!你才女修你!哼!还说我,你不是也变了个如意?我只见过仙莲宗的女修们用这个赶路!
” 老头儿哈哈大笑,对着碧元挤眉弄眼的:“哎哎!别生气,别生气呀!这不正好嘛,你我忘年交!都喜欢女里女气的东西。这下,你我
有伴儿了!”
两人吵着嘴,一路往上。不飞不知道,一飞吓一跳。这峭壁居然高千丈,若是徒手攀爬还不得累死。碧元吐了吐舌头,还好他进阶了,要
不然真的是有心无力了。广平子踩着法宝剑跟在他们身后,他的法宝也是随意幻化。不同的是,他的法宝是无。他的仙阶高,因此已经不
需要法宝了。所谓法宝,不过心随所想而已。包括原来那面窥天境,也是他随意幻化出来的。三人越往上,空气里的魔气越浓郁。老头儿
忍无可忍,拿着衣服捂着口鼻一副被熏死的样子,惹得碧元大笑了一番。快到山顶时,恰好整座山的三分之二处,有一个大洞穴。浓浓的
魔气从里面溢出,都快形成实质了。
到了边缘,蓝色的天空陡然一暗,周围全是黑色的丝丝缕缕的魔气。碧元使出防护盾,八面紫红色的盾牌绕着他上下左右翻飞。盾牌里面
,他又加了层淡蓝色的防护罩。不是他胆小怕死,而是他发现他轻敌了。虽说那魔修不如离去的厉害,可也有几分功夫,至少,相当于金
丹期修士。他刚刚进阶,对方在他眼里是一个不可小觑的敌人。碧元的第六感越来越强烈,他心里已经认定那魔修就是云郝!
思索间三人飞到了洞口,碧元扫了一眼里面,黑幽幽的洞穴很深。“几位里边请,师父早有吩咐,让我等在此恭迎。” 黑洞里冒出几个声
音,随后石壁上的火把唰唰亮了起来。洞中的布置一览无余,无甚特别的,只是洞中滴着水有些湿滑。“三位里边请!” 声音又响了起来
。“走吧。” 广平子说,碧元和老头儿点点头,一派悠闲的往里面走去。
75、昔日旧敌
大自然鬼斧神工非人力不可为。明明只是个峭壁上的洞穴,哪知里边别有洞天。碧元还以为不会走多久,没曾想他倒是小看了大自然。越
往里走越深,想必此洞连通整座山上下吧,碧元想。石洞上下左右全是石头,碧元被相同的石道弄的晕乎乎的,不断的往上向下拐弯,碧
元突然想是不是他们已经到了地底了。约莫一小时后,三人停了下来,前方无路了只有扇巨大的石门。碧元看了眼,门外没有把手,想必
只能从里面打开。三人等了小会儿,声音又响起了:“三位久等,多有怠慢,里边请。”
轰隆!石门缓缓从内向外敞开,里面桌椅床柜一应俱全,甚至地上还铺着地毯。三人走了进去,身后石门即刻关闭。这种把戏早就料到了
,三人面色如常围坐在桌旁。桌上铺着精美的桌布,上面摆着几盘酒菜瓜果,还有一壶酒。老头儿见着酒心痒痒了,拿起酒壶迫不及待的
打开了盖子,酒香冲天而起,老头儿闭上眼用力吸了吸鼻子。“好酒,好酒!来来来,莫要辜负了主人的一片心。走了许久口干舌燥肚子
叫的,别客气,吃,吃!”
边说边给另外二人盛满酒,顺便也给自己倒上。完了也不等碧元他们,老头儿仰头一口闷。果真是好酒!怕是没个几百年不行,老头儿心
想。吧咋吧咋嘴,又给自己满上一杯。桌上燃着几只蜡烛,发出噗呲噗呲的响声。碧元没沾酒肉,他打量着这间石室,总觉得有点点眼熟
。布置尤其是桌椅摆放的位置,与天清宗有些相似。
人培养一个习惯只需七天,而要戒掉,怕是一辈子都难。“云郝!” 碧元暗暗说了句。原先还有些不确定,现在他已经十分肯定了。没想
到,云郝真的成了魔。也不知被他下药的父亲怎样了,这种连至亲都不顾的人,可以说对自己狠,最别人更狠。既然魔修,天底下的魔修
鲜少有散修,几乎全部都是魔宗的人。如此说来……
“我想,他应该是冲着我来的。” 碧元说。“哦?小娃子你怎会这样想?” 老头儿问到。碧元解答道:“魔修鲜少有散修。此前林中遇
到的那股强势的魔气来看,石洞中的这个魔修肯定是那位的下属。若不是,必定有打斗痕迹或散乱的气息,但一路走来并无,此其一。其
二,洞中布置我略感眼熟,与一位故人颇为相似的风格,让我认为他就是冲着我来的,我们二人之前有些矛盾。其三,魔宗宗主一直在打
我的主意,奈何都未成功。
故人又是魔修,也是他的手下了,于公于私肯定都针对我。怕是先前那魔气的主人是来告诉他,我的到来吧。” 啪!啪!啪!石门突然自
动打开,门外走进来一个人,拍了三下手掌。“分析得在理,不愧是小师弟。你的心思一向细腻,连我都甘拜下风呢。” 碧元转过身,淡
淡说了句:“别来无恙,云师兄。” 那人从暗处走向了光明,烛火让他的外貌一览无余,果然是云郝!
只是此刻他身着黑袍,脸上爬满了恐怖的黑色纹路,看不出来是什么,倒是有点儿像蜘蛛网。见碧元盯着他的脸看,云郝摸了摸,随后轻
笑了一声。“呵呵!怎么?不认识我了?哦,也是了,我们许久未见我又这副样子,倒是怪不得你。” 云郝朝身后挥挥手,很快,他的手
下涌了进来,大概五六个人。见碧元三人都站了起来,云郝热情的招呼着:“来来,快坐,坐!” 三人坐下,云郝却没过来只站在门边。
“不知三位远道而来,我只备了些薄酒相待,几位吃的还合口?” 老头儿眯着眼似笑非笑的答:“合口,相当合口!你这酒醇香浓郁得很
,不知可否给我老头子几壶带走?怕是经此一别再难相见了。” 这句话让云郝怒火一下子就蹿了起来,但面上却不显。只在腹诽着,这老
头儿好大的口气。突然又想起护法的话,说另外那二人他惹不起,遂咽下了这口气。
云郝回头吩咐着手下,道:“去,再取壶好酒来。” “是!” 手下打开石门走了。云郝才又转过头对老头儿说:“能得前辈一声好,这
酒也不枉费它被酿造出来了。” 老头儿哼了声,有些不愉。“既是晚辈,那就要对长辈尊敬。我不过讨酒吃,怎地才给我一壶?我一个老
头子又能吃你多少?谁不知酒都是大缸酿的,我不信你只那两壶。” 老头儿没脸没皮惯了,对着敌人说这话丝毫都不脸红。云郝也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