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和江山不可兼得 上——永遇乐鹊桥仙

作者:永遇乐鹊桥仙  录入:07-24

“当然。”容桓挑眉一笑,伸手拉住朗墨的袖子一路把人拉下马车,“你跟着我来,只管放心就是。还是说……”他停下脚步,回头像望

着怪物一样盯着朗墨,“你从来都不曾尝过这里的滋味?”

朗墨眉毛挑了挑,手腕一震,甩开容桓的八爪手,径自向着春风楼大门走了过去。

容桓很是满意地一笑:“孺子可教也。”

“公子,您这些日子去哪儿,可想死我了!”老鸨立即扭着腰凑上前来,脸上扑的浓妆厚得似一堵城墙,“不仅老身我念着您,姑娘们也

都日思夜想,只盼一见哪!”说完,一甩手帕,声音提高了八度,“红儿绿儿橙儿粉儿,快出来呀,好生侍奉着……”

“唤绿袖来。”容桓打开手里的纸扇,描金的扇子边亮闪闪,好一个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纨绔公子样儿,顷刻间,一众桃红柳绿都涌了过

来,直把人拥进楼去。他笑吟吟,显然习惯了这副前呼后拥的架势,刚想回过头瞧瞧朗墨的窘迫样子,陡然间炸开一个清脆的怒喝:

“闪开闪开!我家少爷不喜欢你们这些青楼女子!”

顿时,这嗓门让整个房间的人都安静下来。众人顺着声音看过去,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黄毛丫头,正张开手臂挡在朗墨面前,一张俏脸憋

得通红。

“哪里来的黄毛丫头,扰了我的好兴致,拖出去打三十大板。”容桓绷着一张脸,冷冷开了口,眼睛却弯弯的,显然笑意十足。

本想瞧瞧朗墨这块冷冰,被风尘女子调戏的样子,该是多么的窘迫,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更可笑的是,这丫头,身在青楼,居然脱

口说出了侮辱青楼女子之言。当真是少不更事的直憨丫头啊!

正想着,那丫头居然毫不畏惧地走上前来,盈盈下拜,一抬脸,冰雪的样貌,娇俏可人,眼底却写满了不满之意。

“树鱼给您行礼了。”她抬眼迎上容桓的目光,丝毫不怯场,“殿下您不能把我拖出去,我可是公子的贴身婢女,公子没了我,怕是会不

习惯的。我一个姑娘家,身子骨脆弱,哪里挨得三十大板。况且打狗也要看主人啊!”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姑娘!

想着这个丫头跟朗墨也是这样顶嘴,容桓心里好笑,忍不住与她开起玩笑来:“你家公子在我府里住了这么久,没了你,也不什么不习惯

,你这丫头,竟是一厢情愿呢。”

树鱼秀眉一挑,看向了朗墨,朗墨独自坐在那边饮茶,似是没有看见,树鱼的脸微微红了。

“你这丫头,待会儿绿袖来了,罚你为她沏茶一壶,以示惩戒。”

帘子后面传来泠泠琴音,屋里一抹龙涎香馨香醉人。容桓饮下一杯酒,抬眼看着对面的朗墨,已是几杯清酒下肚,他却依然神清气爽,湖

蓝色的衣袍衬得肤色如雪,容光焕发,容桓禁不住微微醉了。

“朗墨。”他唤他的名字,低低地道,“我有话问你。”

朗墨抬眉,淡淡地看了过来。“恕臣冒昧,与长歌公子无关之事,就不要告诉臣了。”

“你呀……”容桓哀叹一口气,“你就那么想赶紧离开我么?”

“……”朗墨不语了,垂眼不知在想什么,清清冷冷一抹丽色魅惑人心。

容桓心中一跳,霍然抬眼,望定了那双冰雪琉璃色的眼睛,道:“本太子迎娶容静婉,将军以为如何?”

朗墨闻言一惊,然而复又淡淡道:“殿下私事,臣无权置喙。”

“我就是要问你的想法!”容桓站起身子,朝朗墨走了几步,笑意更深,“我让你说,你但说无妨。”

“臣听闻北静王之爱女,端庄无匹,殿下若要封为太子妃,实为万民之福。”朗墨低下头,平平缓缓地说道,神容不起丝毫波澜。

容桓一言不发,立在原处,笑意缓缓褪去。

“你真是这样想的?”

“臣绝无虚言。”

容桓瞪着那张千年冰万年雪的脸,只觉一阵无力涌上心头,半晌,幽幽一笑,在朗墨眼里,自己不仅是个仅仅见过几面之人,更是对立之

人,自己奢望能够获得他的感情,本来就是镜花水月,自欺欺人罢了。

“唉,我明白了……”容桓举起酒壶,干脆一口气喝了起来,朗墨神色一动,终于过来按住了他的手。

“干什么。”容桓横眼,“我心里烦恼,喝几口还不行?”

“……”朗墨盯着他,忽然说道,“独自饮酒消愁,未免无趣。臣陪殿下一起醉一场,如何?”

容桓神色一动,望着近在咫尺的那双琉璃眼眸,忽然手臂一展,朗墨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被他扯进怀里,这一抱一扑,朗墨脚下一个不

稳,两人双双倒在了软塌上,帘子因那一撞簌簌落了下来。

软帘之后,两人一上一下,彼此注视着。容桓的呼吸微微乱了起来,喘息带着酒气,迎面将朗墨绕在怀里,指尖拂过朗墨的脸颊,轻轻停

在了唇边,邪邪地一笑:“你说我俩这样,是不是应该做些什么呢……”

“请殿下自重。”朗墨淡淡道,眼底寂静无波。

“我偏不自重,你待奈我何?”容桓长眉一轩,“还是说,你害怕了?”

朗墨轻叹一声:“怕,每个人都有害怕的事情,臣有,殿下必定也有。”

“你在怕什么?”容桓俯身趴在朗墨肩头,轻轻问着,这一次朗墨不说话了,容桓却低低说了:“我怕失去一个很重要的人……”

“还未得到,谈何失去?”朗墨一字字道,容桓身子一震,盯着他,眼底有什么东西在被燃烧了,瞬间燎原。

08.只愿君心似我心

“朗墨……朗墨……”他呢喃着这个名字,仿佛旧梦袭来一般,心底的欲望喷薄而出,禁不住低叹一声,再度贴上了朗墨的薄唇。

口腔里都是鲜血的味道。

舌尖仿佛被烫伤了,他目瞪口呆地看着一丝丝血迹,顺着朗墨的唇角流了下来。

“你!”容桓的心在一瞬间抽痛了,立即用指尖撬开了朗墨的唇齿,一看之下,气冲脑顶,“你居然打算咬舌自尽么!”

“……”朗墨不语,只是松开了抓紧纱帘子的那只手,淡淡地将唇角血迹抹净了,眼底一片死寂。

“你不愿意,为何不告诉我!”容桓脑子里嗡的一响,震惊至极,“你如此痛苦为何不拒绝我?一个人咬破了嘴也不吭一声。真打算直接

断气了才让我知道?”

朗墨看了他一眼,眼底清寒中染了一层青灰,不言不语。容桓陡然心疼极了,扑过去紧紧抱住朗墨道:“唉,都是我不好!我错了,我该

死。”边说边抚着朗墨的后背,一下一下,“你不喜欢这样,我以后再也不勉强你了,可好?”

怀里之人依旧没有任何声音,容桓也顾不得了,自言自语着。

“你知道么,我对你……”话说了一半,心底忽然一颤,止住了话头。

不能说,不能告诉他,至少现在,现在还不到时候。

叹口气,容桓扶起朗墨,欲望之火早已不知踪影,只剩下拔凉拔凉的疼。他手足无措地帮朗墨穿衣服,但他平日里十指不沾阳春水,来回

试了很多次,依旧乱七八糟。

其实,一颗心,便如这衣服,早就乱七八糟了。

两人沉默着,屋里安静得连那香灰簌簌落下的声音,都清晰地入了耳。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老鸨子尖声尖气地道:“我的爷,绿袖早已装扮好了,候您多时呢。”

朗墨神色一动,打算起身离去,容桓轻轻道:“你不用离开。”

朗墨淡淡瞅着他,容桓目光一动,瞅见朗墨那被自己扯坏的衣领,面上一窘,讪讪道:“你等一下,我叫人准备一套新的给你,换了再走

。”

“不必了。”朗墨顺手拉过榻边滑落在地的外袍,罩住领口,拧身就走。

容桓再一次叫住他,目光炯炯地问道:“既然你不愿意,为何不拒绝?“

“殿下明知故问。”过了一会,传来了冰冷依旧的声音,仿佛冰雪落地,“你是殿下,我是臣子,主臣尊卑,不得不从。”

容桓拧眉,心里清楚这个答案,但亲耳听到了,胸口仍然疼痛万分。

因为我是太子,你是臣子,你不能反抗,可是朗墨,这并不是我想要的。

容桓说完一句话,打开门走出去。

他心痛道:“朗墨,刚刚在你面前的只是容桓。我不要你当什么臣子,只要你做我的朗墨。”

朗墨顺了顺衣衫,心里似乎疼了一下。演戏之人,真真假假,分不清了。

容桓,若我不是将军,你对我说这一番话,或许还有点真。

可我是本国的大将军,你说这话,是不是假的太明显了。

他蹙眉,只有那么一瞬间的脆弱,转身拉开门,头也不回地去了。

君已去,十年梦,尊前休说。

容桓一人枯坐,面色苍白,久久轻叹一声,拿过那个没喝完的酒壶,仰头将残酒喝了个尽。

手再一次被人按住。

容桓心头一跳,立即反射性地抓住那只手,触手滑腻温热,一抬眼,对上一双沉静的眸子。

“绿袖……”容桓幽幽呼出一口气,“是你来了。”

“是我,殿下。”绿袖展颜一笑,眼底却丝毫没有笑意,“绿袖与殿下相识多年,从未见您如此失魂落魄,是为了朗将军么?”

“不说了,喝酒。”容桓扯过她,按在座上,把酒杯推给她,绿袖却淡淡推开了,缓缓道:“殿下,属下此次见您,是有要事禀告,您还

要作此落魄之态么?”

“……”容桓冷冷地盯着面色凝重的女子,终是垂眼一叹,“连你都不愿意陪我啊。”

入夜了。

太子府偏殿,仍是灯火盈盈,案前一人独坐。

门开了,夹着一丝丝夜风拂来,朗墨自书香中抬起眼。

容桓笑吟吟地走过来,把包袱打开了,从里面拿出一件青色长衫。“来来,穿上看看,这可是锦绣坊最新的袍子。”

“我午后见了你的身量……”一提到两人那件尴尬事,容桓面上有些挂不住,“就照着挑了一件,也不知合不合你的心思。”

朗墨似是怔住了,还没说什么,身上一暖,容桓已经展开新衣,披在朗墨身上,忽然轻轻地说了一句:“衣不如新,人不如故,果然如此

。”

朗墨闻言,立即狐疑地瞅着他,容桓却幽幽一笑,替朗墨把腰带束好,站远了看看,很是满意的模样。

朗墨沉默了半晌,手一动,把衣袍脱了下来。

“臣不喜青色,这青色如玉,臣自问远不如那玉一般温润,还是湖蓝色清清冷冷,更适合臣的脾气。”朗墨垂眼絮絮说着,忽然心里一动

,惊觉自己从未说过这么隐私的话,一抬眼,容桓正立在床边看着自己,眼神温柔。

时间都好似缓慢下来。

“你知道么?”容桓走近了,轻柔地握住朗墨的手,“你第一次对我说你自己的事情。我很欢喜。”

“我……”朗墨张了张口,竟是一时无语,只觉着手心一股温暖直直地传递而来,胸口都温暖了起来。

“这就对了,以后在我面前,你不用自称臣子,我就是容桓,你就是朗墨,好么?”容桓温柔地说着,声音轻缓,“不要说你不如美玉温

润,你就是你,纵使有千般万般不好,你就是你,朗墨……”

“你都不知道我是怎样的人,怎么会觉得我很好……”朗墨苦笑着摇头,伸手推开了容桓,“何必说这违心的话呢,你与我,原本就不必

如此亲近。”

“我……”容桓还想说什么,朗墨却收敛了方才的神情,冷冷地在榻边坐下来,“殿下此时过来,不会只是给臣送一件衣服罢。”

这一冷,两人好不容易拉近的距离,再度被扯得飞远,容桓在心里哀叹一声,瞧着朗墨冷漠中透着凝重,终是无奈地一笑,施施然在桌边

坐下,自己倒了一杯茶。

“殿下气定神闲,想必是长歌公子捉拿有望。”朗墨淡淡道。

容桓闻言神色一振,轻咳了一声:“不错。我掌握了抓住长歌公子的重要棋子。”他走到朗墨耳边耳语一番,朗墨豁然抬眼,目光炯炯。

“找些人,将消息散播出去,很快,鱼饵便会自动上钩。”容桓眯眼冷笑,“到时候,将军只需要手到擒来便可。”

“殿下好手段。”朗墨微微一笑,眼底清华四射,讥诮一笑,“想不到殿下眼线众多,消息灵通,臣佩服之至。”

“一心为国,鞠躬尽瘁。”容桓负手一笑,意味深长,“朗墨,你这番辛劳,又是为谁呢?”

两人无声相望着,风破空而来,窗子吱呀一声开了,吹乱了朗墨手边的书页,哗啦啦的,烦乱寒冷得心都为之颤抖了。

09.旧雨来人今不来

帘外月冷。

书房里一灯如豆,昏黄的光晕下,容桓立在书架前,抬手取下一册诗经,只听喀拉拉几声响,一扇隐秘的铁门缓缓打开。

那是一道暗室的机关。

随着铁门在身后再度缓缓地合上,墙壁上的灯火却通明,映照着暗道里简单的摆设。容桓翻开书橱,从中取出一大叠书信来。

信手随意翻看着,灯火下的面容安宁而平和,敛去了平日里略微轻佻的笑意。这已不知是多少次,他独自在夜里细细地读信,一封封,一

行行,满满地说的都是同一个人。

字里行间,记述着朗墨的一举一动,事无巨细,甚至内容千篇一律而繁琐乏味,但是容桓却好似看不够,永远都看不够,尽管,他早已将

朗墨的行踪悉数捏在手中。

不错,这是密探送来的,监视朗墨的信件。

不知过了多久,铁门外轻轻响起一个声音,低沉而冷静:“殿下,子时到了,一切准备就绪。”

容桓叹一口气,将信件尽数收好,铁门外剑谜立在暗影中,淡淡开口:“殿下,这些信件还是烧掉的好,朗将军若是知道殿下此举,恐生

嫌隙。”

容桓神色一冷,半晌才道:“于公于私,这些信件对我都很重要,尽管它们永远见不得光。”

剑谜神色一凛。两人出了房门,在曲折蜿蜒的花廊上穿行,容桓问道:“人都带到了?”

“是。”

容桓闻言,忽然停下脚步,伸手在剑谜肩膀拍了一拍,“你知道,我做某些事情,身不由己。”

剑谜沉声:“殿下所做之事,自有殿下的安排,属下定当竭力相随。”

容桓没有回答,唇角在幽冷的月光下弯了起来。

一位女子立在院中,饶是月色清冷,却也看得出这是一位绝色佳人。然而,她却被人五花大绑,动弹不得。

“殿下,春风楼中的昭然姑娘,便是抓住长歌公子的重要线索。”那一日,绿袖如此说道,“眼下昭然已被我控制,什么时候动手,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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