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早早远离了些好,省着苦也别人,苦也自个儿!
许强还是每等陈森和小天来就撵,撵走了,许强心难。第二日俩人还是脚前脚后着到,给许强吃药,拿来补血气的汤,吃着看着,许强心也安。
日复一日。
突然有一天,许强就能下地走动了,脸上笑模样也多了,也能上街上收破烂了……
陈森和小天两家都挺高兴的,晚上拼一桌还在一块儿都多少喝了几杯。
许强就跟练武到了瓶颈,睡一觉第二天突然觉得茅塞顿开一般。
人都是图个一辈子能有几个体己儿人,既然撵不走,那何不留下来年复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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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春,今年的春天暖的晚,直到这时候树梢才一夜间抽芽,嘴里水泡一夜间都干瘪了不少。圈日历日子还不够,江攻过一天便要板起一根手指头的算着。
老天似乎也知道今个儿对江攻来说是个好日子,是大日子!
一夜天转暖,对于江攻来说更是个好苗头。心情高涨的不亚于冰封了几年的世界今天都活泛了。
以前瞅哪哪儿都灰白系调今个儿也都描上色儿了。
饭吃的也香了,酒喝的也易醉了,连那咸盐水吧嗒起来都跟蜂王浆成了一个味儿……
刘秉安今天刑满释放!
这几天陈以青都陪着江攻,吃饭得看,睡觉得搂,生怕这人饭吃着吃着突然一个笑给噎死过去,睡觉睡着睡着再冷不丁一个嘿嘿给乐死过去。
连江攻给刘秉安全新洗过的衣服都是陈以青抢着去收,也怕江攻兴奋的蹦出阳台豪迈一嗓子以表舒解他的兴奋之情,刘秉安出来还得给他收尸。
其实江攻激动的好几宿都没睡了,手下的施工地也不管,就成天成天搁家手里拿个小拖布使劲儿蹭地,亮的陈以青站着都能照见自己眼角生起了的细纹。
再么就抓着陈以青看他换衣服,陈以青一说你啥样刘秉安没见过啊,江攻就来劲儿,使劲儿以愤怒来掩饰他那荡漾到一泻千里的春心。
嘴硬还说都不是因为刘秉安,陈以青撇撇嘴也不再呛声,他可怕江攻邪火一涌,上来就挠他。
江攻轻轻抚平他机车夹克上的褶皱,一瓶子啫喱水都浇脑袋上定造型,一个一个换都不满意,最后还要蹦出去要剃一板寸。
说什么他和刘秉安的初见就是板寸,这夹克。就是当年那鞋得不着了,江攻还要剃完头抓紧再去买一拖拉板子。
陈以青一看江攻把自己糟践这娘炮样儿就上火,家伙的那两撇稀疏的眉毛描却老黑,打眼一瞅整个他妈蜡笔小新那货一样一样儿事儿的。
嘴抹的也跟刚吃完一顿似的,那油的诶我,陈以青觉着刘秉安等会儿出来了瞧见江攻这熊样儿的,就当场把他踹了,陈以青也不觉江攻等刘秉安这几年等的有多可怜。
纯活该,纯作!
上了车江攻也没消停,坐后座儿上捧着自己那小心肝直冒汗,捅捅头前开车的陈以青哭随个脸:“青青,你摸。等会儿我要心梗过去了你就告诉刘秉安再找一个吧,但不要忘了我,只要把我安全的存放在他心里的一个小小角落。”
“就一个小小角落,就好。”
“我不介意然后他跟别人好,你一定要告诉他把我安全存放起来,一定要把我上牙膛左边最里的那颗金牙保存起来,让他以后每天睡觉起来刷完牙亲亲就成。”
饶是承受了江攻二十年变态的陈以青,这会儿也受不了了:“操你妈的你再说话我他妈现在就给你掰下来。”
被吼一愣,江攻眼睛眯起来要哭,可又看到陈以青镜子里瞪他的表情,才又收回咧开的嘴可怜巴巴的缩进车座里头。
继续捧着他那噗通噗通乱跳的小心肝。
身上衬衫深蓝,布料柔滑,被里头更加喷张的肌肉撑出无比霸气的线条。牛仔裤包裹的肌腿修长,腿根粗一些,膝盖骨处稍细。
脚上鞋显得破旧一些,小平头,高额薄唇,不是很帅的一张脸,只是离着百来米那散发出的强烈荷尔蒙都让人腿颤。
连陈以青也不得不承认,这男人简直不是男人,他太男人。
走时什么样,回来还是什么样。
只是更壮了,举手投足迈开的步伐更显慵懒,还是一样外八,眼睛更厉。
陈以青推了一同跟他靠着车身,只是刚才还在不停渡步儿,这会儿便如电影定格了的江攻一把。
从小到大,陈以青和江攻打过架,往死掐。再大的事儿都能扛下来,陈以青也只见过江攻哭过三回。
一回是俩人小时候最疼江攻的外婆走了,然后就是刘秉安进去,刘秉安出来。
满脸湿,江攻哭的眉毛都花了,颤巍巍从大包里提喽出一大串子东西,看也没看刘秉安就蹲地上往火盆儿里撩火。
只是那手指头抖的跟振动电话似的,好几下火机都摁不着。
陈以青默默的进到车里点着了烟,从副驾驶的小柜里掏出一袋儿真心五香瓜子边磕着看戏。
从陈以青这位置看能清楚看着江攻蹲地上抖动的肩膀,有点儿不明白也是一壮老爷们的怎么就还能让自己缩成那么个小团儿。
真也是奇了。
下一刻便是刘秉安一点儿也不温柔的拽起江攻笑了,猛的亲嘴儿。
陈以青任手上的瓜子皮子掉到车铺的地毯上,百无聊赖的想还亏的他在家一遍遍的奉劝,左一遍又一遍练着重逢以后怎么一手撩起火盆儿才帅的江攻。
他就说无用吧!
同时也是真敬佩刘秉安,就对着那么个哭成鬼画符的一脸刘秉安居然也拱的下去……
不由想到还真是啥脚配啥鞋……
第61章
江攻那浪叫的,直闹腾陈以青的脑瓜子生疼。
陈以青扶额,再顾不得什么红灯罚单,油门一脚到底直奔江攻家。
歪开后视镜,陈以青做到目不斜视,心如止水。实则陈以青现在也压根没那心思,心里被江攻叫的一阵火大。
后看一眼都嫌长针眼,音乐声儿也开的嗷嗷大,可都开到了头那也覆盖不住后座儿上这俩没节操的。
后边儿那两位似乎才知道什么叫做爱这回事儿,疯狂的舔吻啃噬对方,一个比一个脱的光,刘秉安好赖就光着膀子。
让人受不了的是江攻,上下赤条条白。
下块儿就只围了条给刘秉安带的透气外套。也不嫌害臊!
刘秉安没想怎么样,只是当他解开江攻皮带才欲火喷张,人立马就不好了。使着劲儿的掐江攻的白屁股:“妈的叫你不穿裤衩。”
压到江攻身上,刘秉安挡住陈以青后看就能看到的光溜儿江攻。大手在江攻硬的要爆开的性器上怎么喜欢怎么来。
恶意压到江攻耳边儿:“这几年,自己摸多少回拉,啊?”
“嗯哼,啊……”江攻不爽,使劲儿的往刘秉安身上撞。人都摇成了条波浪。
“说,不说不给,妈了个痹快说。”手伸进江攻嘴里往出勾弄大量唾液:“快说,嗯?”
几年了,江攻突然间把这几年的委屈没预警的一股脑都发了出来,一口死死咬住刘秉安手。眼睛通红恶狠:“我操你妈,操你妈,刘秉安我操你妈,操你!!”
腿使出全身力气往刘秉安命根子上踹:“操你,操,操你呜呜……”
刘秉安只是想逗逗,谁知江攻哭的都岔气了,刘秉安把头抵到江攻脖子里。眼睛不多久竟也湿了。
刘秉安知道,江攻这就是一口气儿,等都发出来就好了。手摸上江攻的眼睛,刘秉安不动,只是用江攻能听到的声音喃喃:“宝贝儿,宝贝儿,哥也想哭……”
江攻缩在刘秉安怀里,哭的打嗝,渐渐的也睡了过去。
刘秉安把江攻打起横抱,上身光着,而江攻人也露出一双刷白的腿,只在胯间围了件儿衣服,上身都星星点点被刘秉安果出来的痕迹。
陈以青打开车门让俩人下来方便。抖抖手里烟蒂:“这几天准备你出来的事江攻可是乏了,直老念叨你那手面疙瘩汤呢。”
刘秉安明白,对上陈以青的眼睛都是感激。那些虚头八闹儿都不必说,俩人心也都明了。莞尔,刘秉安更抱紧一点儿怀里江攻。
凑近那红彤彤的眼角亲了亲。
“多两天陪他,那边儿事不用你,我这下头还有块儿地,以后找你再细谈。”陈以青一口烟到了撇开:“江攻手底下也还有几个活儿,我这给你先管着。”
刘秉安嫌风大又紧了紧江攻,给人惹一不满,叮咛了声儿又窝了进去。刘秉安满脸都是宠,抬头对陈以青点头:“公司呢?你什么时候走?”
竖起领子,陈以青想了半响才道:“等等吧,也没大多事。”
刘秉安目送陈以青上车。怀里江攻才又迷迷瞪瞪晃儿脑支愣起来:“那啥,青青啊。”
给刘秉安叫一厉眼,钻进车里的陈以青给听一毛愣:“啊?”
嘿嘿一乐,江攻枕着刘秉安的胳膊妩媚一笑,就是那哭的鬼画符的脸着实不多美观。给陈以青看的一抖喽抖。
江攻像是小时候做了家务而向妈妈讨夸奖的小孩儿:“我淘着傻大个儿住址了,嗯哼,要不要。”
见陈以青没甚反应,江攻哼了哼,啄了口刘秉安前胸:“回家!”
似独自喃喃,实则那声儿比陈以青车里那音乐还大:“也是可怜啊,诶,臭粪蛋儿如今连屎壳郎都嫌弃了,臭粪蛋儿这会儿可臭了。”
“住那破地方也臭,跟巴巴坑似的。诶,没屎壳郎推,也不能走道了。”
刘秉安嫌这人嘴太闹腾,手下使劲儿掐衣服底下的光溜儿的屁股蛋子:“你嘴他妈给老子消停的会儿你妈的。”
江攻腿直蹬:“快快,他妈的这日头太他妈热了这!”
陈以青被堵住了嘴,想要喊住江攻,人俩却早也进了门。
烦躁,心燥……
陈以青打火点烟儿,停顿片刻,一根烟的功夫这感觉都没消,灭了烟头,陈以青转盘便拐出了小区,车开的横竖乱撞……
许强今天刚到家就迎来了一个贵客。贵是真金贵,许强愣了愣,但却没有欢迎之意。这人对现在的他来说只是印证了这人以前的先见之明。
只是那些不好的,腐烂的,许强最想记不起来的。
“咋的,一年没见呐,熟人没忘了吧……”还是那个嘚嘚瑟瑟不怀好意的调子。听着就叫许强腿疼。
江攻气色红润,比较几天前脸都圆了,之前的碎毛这会儿理成了个小平头。一身运动装,叼着个烟卷儿靠在许强家窗框子上也不嫌脏。
撂下扁担,许强拖着一条病腿,只当啥也看不到。
江攻便没再搭话儿。
许强从外头钻进库房,把今个儿收的破烂儿放进去又钻了出来,脑袋顶横条蜘蛛网。许强余光没瞄,也没看江攻走还没走。
独自掏出钥匙,门被打开便叫江攻一把挡住:“诶,诶,寒舍也不廉价那一口水嘛!再说了咱还这有缘分。”
一碗萝卜汤,四个凉包子,一杯温水。许强埋头吃的香,江攻看的也直,竟叫给硬生生的馋出了两道口水印子。
还是都怪刘秉安,早上在床上操磨的太过,啥也没来及吃,趁着出来买菜的功夫才跑许强这来的。
这几天刘秉安就把着江攻在床上天昏地暗的操,没招,储备的粮食都见底了。打电话让陈以青送了几回菜后来再电话就打不通了,今天俩人实在守着一空屋子饿的不行,刘秉安大爷似的搁床上抽烟,才默许了江攻出去放放风!
江攻今天也没打算过来,也是赶巧。
嘴里叼着根火腿肠还正看见了远处四处啥么瓶子的许强,兴趣一起,连还在家饿着都干不动了,只能抽烟止饿的刘秉安都给忘不知道哪儿去了。
江攻两天就吃了这么根火腿肠,看见许强,人脑子一转弯,直接麻溜儿就先去许强家堵人。
今天也是太热,许强多穿了层棉裤,实在汗出不行才想回家先给脱了,顺便搁家吃顿中饭再出去继续。也算江攻点儿赶的好。
就是这会儿才感到胃空落落的,就连那一大碗白萝卜汤都勾了江攻的魂儿。水都喝两大白碗了,又呷口水,还没咽下去半分钟,肚子就又开始唱起了空城计。
可许强就是埋头吃自个儿的,嗨,你有什么招。
整的江攻倒想放下身段跟许强过去把酒言欢一顿吧,嗨,人家压根就不搭理咱。
江攻无聊透了,便四周环顾起来,自己找话儿头:“嗨,我看你这冬天挺冷的吧?”
“呐,夏个儿也不凉快吧?”
“诶,我刚转了一圈儿,你这没自来水奥?喝水还得出去现压,你这腿能行么?”江攻这话没什么藐视之意,只是陈述。
片刻。
摸摸肚皮,江攻看这人实在没留他吃饭的意,也不想再亏了自个儿,站起身饿的都晃荡儿:“诶,你听说没啊?没人跟你说吧?”
那头只有呼噜呼噜的喝汤声儿,真糟心。
江攻便不再买弄,只想着赶快走:“你走以后陈以青就跟姓邓的黄了。我来也没啥事儿。就是咱大家也都熟人我告诉告诉你。那天陈以青睡觉都还叫你名儿呢。”
还是没得到回应。但是江攻还是很高兴:“走啦走啦,不用起了送我,我自个儿认道儿。”
破旧的室内回归平静,江攻在干啥江攻走了还干啥,只是这么噎呢。许强撂下手里吃一半的包子。一点点给东西使劲儿往嗓子眼儿里吞。
一点儿唾液都没有,噎的心坎子都疼!
外头春暖花开,屋里却冰冷到昏暗。
许强没了什么胃口,伸直腿敲打敲打,腿叫凉的都硬的打不了弯儿。一坐,便是两个钟头。看腿也一时半会儿缓不过来,许强咽下口水磕磕自己酸痛的腰背。
算了,也没心思。
趁着外头天暗青,许强把今天外头一天的淘捡都拾到出来,东西不多,没了工地的收入钱也拮据不少。
打算明天背到收购场去卖。
什么又能怎么样,日子不还得过,人该怎么活不还要怎么活!
痴心妄想奢求月亮的蠢事干过一次就拼掉了半条命,要不得,再要不得,拖着这条残喘的贱命,现在许强唯一的念想就是等以后有一天他还能开一废品收购场!
匿名邮件,只有寥寥数张照片,里头男人破军大衣,破拐杖,挺尸的脸上没有丁点儿表情,只在看到地上有瓶子眼睛才会亮上一亮。
后背个麻袋,里头鼓鼓囊塞看着分量就不轻。
陈以青一打开看就知道准是江攻那祸水干的。
怎么翻来覆去把邮件由头到脚看个遍,也就只有这几张照片,另外一个字都没有。陈以青愤愤合上笔记本扒拉头。
妈的咋不发地址呢,江攻那小子给忘了?
怎么会……
燥。
哪怕写几个符号让他去解呢,哪管就几个标点呢……
这些都啥,照片!!怎么着江攻还要他照着这些地方去守那堵人?
陈以青没那脸丢!
自从许强走了,陈以青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他一天能想到许强的次数真不算多。
也就早起一遍儿,睡前一遍。算少的了。
想跟当年他和邓航分以后天天咬牙切齿的恨一点儿不一样。
这像水,不冲,缓缓慢慢,不凉不燥。
陈以青只是没想到它还真是水,这人离开了才发现原来水是细水流长……
哪儿哪儿都不对劲儿的邪乎,吃的都不是那口儿,睡觉前后空虚的厉害。脚在被窝儿里头都没场儿塞着藏着……
刘秉安要出来那会儿,江攻几天都兴奋的睡不着。
陈以青陪他睡了几天,有一早上起来江攻就说他半夜喊许强了,陈以青还说江攻放屁。
可是第二天江攻黑着眼圈儿还真拿出手机给他放录音,陈以青有点儿蒙,他觉得自己其实还是挺清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