憨汉吃桃 下+番外——分头士

作者:分头士  录入:07-29

只不过就是有点儿蒙,而已。

第62章

陈以青看到许强一个人蹲在背风的墙角处吃盒饭。

阳光下反射出的白色泡沫饭盒里油腻腻的一坨,隐约是能认清几根儿豆芽,扁豆角……米饭上也是黑黑一层。

捂住胃,陈以青迅速捻灭手里的烟头弓下腰干呕,嘴里都泛滥不出唾液来。

许强变的真多。

以前那个高大的汉子就算一身老旧的青灰工作服,运土块还是刨石头但好在人是一直干净的。走路也胸挺,说话不卑不亢,有时还会噎你两句。

而现在的许强,看上去则真真是跟捡破烂的无异!

陈以青觉着自己这烟抽多了,胃疼。

屹立的有些颓靡,陈以青微微驼着背站在糖葫芦小贩身后盯着许强,心里略有些恼火。

分都分了,自个儿还站这干嘛呢这是。也不是说多悔,而就这么上前去,陈以青也迟疑。不能不说他还挺嫌弃现在这许强,糟践成个要饭花子样儿这是博谁的可怜……

再瞅一眼儿陈以青都要吐。

他哪儿知道啊,许强现在比他还想吐!

这盒饭就不是人吃的,甭管几个菜里头也都满满都荤油味儿,像是屯了几年的猪油,发腥发骚,而且还腻。

好好的豆芽炒粉儿,挑起粉上头滴滴啦啦油都直往下嘀嗒。吃进嘴里更是难受,舌头都悬会腻歪掉喽,菜还淡,油星子都直往嗓子眼儿糊。

只是现在许强也不下厨了,有什么都对付吃口,也是他身子骨不允许他长时间站一地儿,再也许强现在闻不得油烟子。

虽不能像怀孕女人似的起啥大反应,但也熏的脑瓜糨子都嗡嗡疼。

昨晚上没睡好,许强今天身子也难受,好在现在天暖和了多,天气预报说明天有道小雨,也是开春这第一场雨。

许强今个儿吃了中饭就得赶回去把破烂儿背去卖掉,趁着明天不能出街就搁家从纳遍鞋底子,把捂了一冬的春衣也得洗出来备好。

没事儿也能早些上炕歇歇。现在对他来说最平常的就是在炕上养着自己这糟心的身子骨,没有以前一天一天大肆的运动量,许强四肢都见萎靡。

为了防止再得个病痛儿什么的遭罪,许强就还得天天临睡前给自己按摩按摩腿脚。缓解一些突然减少运动而每天都发僵的四肢。

现在零上十几度,许强睡觉时也得穿着薄毛裤,一层单的日子以后是不会再有啦,许强不是没烦过。就像现在,冬夏都要防止睡一半便被凉的腿疼起来就没日没夜,每每都要穿上很多才敢躺下,这样不解乏,睡起来也叫给捂的脑袋胀热。

两厢无言,许强脑袋还有点睡起来嗡嗡的疼痛残余。窗外雨点子不大,只是淅淅沥沥的小雨。许强搁心里头笑,这也够了,这也够了庄稼汉播种的了。

陈以青溜光水滑儿的一身儿小西装,看着像是刚从什么重要场合路过来的一般。许强跟他没住两天儿那时候就知道,这人啥时候都不爱穿的太正式,以前出去环视工地都怎么舒服怎么穿,也就开个会才磨磨唧唧的穿西装,还得许强他好一顿的哄才干。

物是人非,嘿嘿,许强在心里头乐着想。

非常打破尴尬的咳,陈以青从兜儿里掏出张卡在手里摩擦:“喏,你的,咳,那时候你走的也急,没想到要给你。这我给你收着呢。”

许强没说话,头照旧微微低垂着不去跟陈以青对视,手指甲长了,里头都是些没功剔洗的污泥,也不见犹豫,大大方方的接过手。

只是尽量没去碰到陈以青细长白净的手。

卡的边缘很硬,上头纹路都已经磨损的不像了样子。收力,磕进手心陷进肉里。许强勉强让自己发出声儿嗯。

谢谢也不必,这本也是他的东西,里头如果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四万元整,他十几年的全部积蓄。当时他确实也走的急,从医院出来也没回陈以青家拿上自己的东西就走了。

他笑,许强还以为这东西早也得都叫陈以青拾到一起他那全部的破烂儿都给扔的再也找不见了呢。

窗外陈以青的车引擎都没关,看来也是就来这住住脚儿,许强把卡顺手掖进炕上枕头底下,抹抹手:“家也没椅子,我就不多留了。你,你慢走吧。”

许强没动,那点儿尊严还叫他想在陈以青面前掩饰自己的腿疾。就是走一步都没法掩饰。

陈以青淡淡的:“嗯。”眼皮懒懒的撩一眼,也没再要说什么,转身就出了门。就着淅淅沥沥落到身上便晕进衣服成了湿点子。陈以青坐进车没急着走。

昨天跟着许强到家,陈以青就坐在车里吧嗒了大半包烟,回到宾馆胃就开疼。卷到被里可给折磨坏了。

现在都已经见了些暑热的头头,陈以青颤抖的蜷缩着身子给自己盖了两床厚被,却还是冷的直抖。

需热,需要热,陈以青需要那人的体温来温暖自己。

陈以青不再不自知,可能也是这几天大量烟气在他体内打通了他那七窍中最后不通的那一窍。陈以青承认现在自己确实有点儿蒙,很蒙!

今天来了,也早就料到许强会这样儿。一气儿抽掉盒烟里剩下为数不多的圈金边儿555,陈以青这才慢慢踩下油门,打盘驱车退出四合院。

引擎一直也没灭,开在路上陈以青降落前后四窗,给成大开,把车内满满的烟气放出去。

胃又疼了,陈以青泛黄的手缓缓覆上。嘴角却笑的开。

你想不想找我,你也都得来!

******

平时许强都不怎么进陈以青书房,碟也没有书他更是看不懂。

电脑里都是些文件,还有那些个许强都搞不懂的高级软件,陈以青前些天还给许强卖了个笔记本,薄薄一片儿,捧在手里他都怕给碰坏喽。

今天周日,窗外飘着小雪,还有十几天就过年了,许强图书馆的活儿昨个儿刚刚闭馆,一直放假到开年十五。

可是好,屋里温暖如初,地上铺着厚厚的毛地毯和垫脚。许强光着膀子下身就套了条棉絮裤儿。客厅电视里正放的往年春节的小品回顾。

本山大叔独有嗓音学着老太太声儿,逗的台下全场一阵欢呼,陈以青全身赤条条的,上头都是些轻牙印子,和青青红红的吻痕……

下身条四角裤,横在软毛沙发上,俩人这都干完半天了,就连陈以青屁股后的经验也都风干了大半,可那两条腿都还时不时就一阵大颤。后脑勺搁在沙发扶手,仰头看手里这批建成楼的风格装修。

厨房大马勺哧啦哧啦响,一听就是油热了在爆炒,下一刻就飘进了鼻子里都是的肉香。

哧啦……闭火装盘子。

陈以青馋的口水横流,着急吃饭,还更急着把这些文件发出去。陈以青不想动弹,屁股动了好几个个儿都摸不到钢笔,趁着厨房许强还没做汤的空当张嘴就喊。

“许强笔,笔记本给我拿来。”

“诶。”许强跟小许子似的,马上撂下了手上的伙计,颠颠颠儿颠去了陈以青书房,再又抱着笔记本一头钻出来。

大狗似的,就差吐着舌头吃吃吃了……

陈以青接过笔记本还顺手揩了许强一把油,嗯哼儿着:“乖。”

“嘿嘿。”许强弯下腰照上陈以青热通红的一边儿脸舔舔。又看两眼才打算回厨房继续把高汤调了下锅。

陈以青给人一把拽住,拽的许强内裤都露出来一截:“笔呢。”

“啊?”许强一脸坦荡:“你没跟我说拿笔吧。”

陈以青手游蛇般的钻进许强内裤里轻轻抓住:“你耳背还是我没说。”

许强人就是诚实:“诶,你没说诶。”覆身压住不老实的陈以青,许强拨开陈以青一边儿湿趴趴的头发碎碎吻下去。

“我没说?”陈以青眯起眼,继续轻轻用指尖碾磨许强已经浸出点点液体的规头。

许强还在啃:“就是你没说啊。”舌头探进陈以青的耳窝子舔舐:“你说,许强,笔记本拿来。”

手下立即使劲儿一抓,陈以青脑门顶陈以青脑门:“我说,许强,笔,笔记本给我拿来!!”

许强没什么是自己错的悔过,嘴已经顺下啃到了陈以青肿着的扎:“奥。”舌尖儿一条水儿舔到陈以青肚脐眼儿。

拉开内裤,挑出一堆黑色细绒毛发间的一条吞进嘴里,一点一点儿深到喉咙,连藏在后面的两颗圆球也一并入口。

“啊……”陈以青拱起腰,使着劲儿的去掐许强大脸上的肉。

再来一劲儿,外头的雪花都飘大了。

许强精神抖擞满面红光刚碰上书房桌上的笔筒,就听外头陈以青叫了:“笔找着了,你赶紧整饭去。”

许强笑的宠溺包含了些无奈,刚要转身出去余光却瞄见书桌正中间的一沓白纸里头露出个什么片角角。

许强没有什么好奇心,但又不禁想到方才给陈以青从书房抱出来干时,陈以青往这沓纸底下了着什么,不说慌忙吧,可动作也是麻利。

许强之后无时无刻恨不得要扇自个儿一大耳瓜子,手真欠!

可又无时无刻不在庆幸,自己好歹也因为这一时的好奇心而少做了一年的傻瓜。

可见,这好奇心有时也并不为是一件坏事。

只是打那,许强就再也不想放任自己的余光,这东西,也会带来好些的麻烦事!

饭桌上陈以青正满足,生理和心里,对面儿有个能陪自己吃饭的可真好。

满满两大二碗,陈以青光自个儿吃了,也压根都没注意对面许强踌躇要说话的样儿,这表情着实不配衬这个实在而高大的汉子。

吃完了饭许强给昏昏欲睡的陈以青抱进卧室,给人盖好了被。许强粗糙指尖缓慢的顺着陈以青发软发热的脸上点点。

许强不想管,可胸腔里这股子烦躁的空虚感却越发越强!

第63章

照片都已经有些泛黄起毛边儿了。

但也不挡里头那男人的俊秀!

夜半三更,许强把家里的边边角角都抹了个遍。等停下来了,人也累的够呛。

月上半梢头,外头的天乌漆墨黑里还隐隐能瞧见些雾气。躺进床里头,许强今天出奇没有搂着陈以青。

倒是陈以青,睡了半天也不见醒,在床的一侧轱辘来翻过去的把自个儿蜷成一小团儿。

这会儿寻到了许强这个温热的大活人,便毫无意识全凭自然的往去蹿。

碰到许强一边儿膀子就毫不犹豫的贴上去,大腿被许强圈惯了,两条光腿鱼似的哧溜滑,有些冰冰凉还很干燥。钻进许强两腿间,膝盖屈起顶到许强软趴趴的那块儿。

这要搁平时许强就会跟条大狗似的,劲劲儿的把陈以青宝贝似搂进怀里亲亲,再全身都压住喽。不让这人着了一点儿凉气儿。

只是现在许强有点儿上不来气儿,只想睡觉。

就把背冲着陈以青搭上来的胳膊腿儿不管。

翻来覆去,许强特别累,感觉全身酸疼,腿肚子都抽抽。只是脑子里很是活泛,脑瓜糨突突的,太阳穴也直蹦。

想的都是那张照片里的人,强迫着也睡不着。

许强也想当那照片里的人是陈以青谁谁家的那谁谁,邓航是谁?照片后密密麻麻的告别书的落款人邓航!

睡不着也就罢了。

许强轻手轻脚爬起来,叹口气回身给人把被角掖好。轻轻打开书房的门再轻轻掩上。这人是谁,许强没怎么压下自己的好奇心。

其实这人是谁,许强要知道也容易,可能就算他不知道,也有人恨不得的上赶子来告诉他!

照片里的男人看上去就优秀异常,俊脸薄唇,一身青衣唐装,看上去有些民国夸少的扮相。这要除去脸盘不说,那额头鼻子线条都还神似虞姬,也是许强对他第一次进影院看的张国荣电影霸王别姬印象最深,好一个程蝶衣。

手持把折扇,眉目都极其俊朗。

尤其是那双桃花眼,慵慵懒懒半闭半合的样儿。

只是这还不是全部,那双眼稍上的眉骨处一颗精致小巧的痣。就算老旧如一看就是几年了的旧照片,那颗小痣依旧血红血红的。

许强仰头靠在椅背上闭眼,笑的还挺美。

他就说么,难怪呢,他就说自己脸上这明明就是块儿灰记。怎么陈以青还老是摸着它出神呢。许强可就明白了。

眯蒙着摸到照片上男人的脸,许强嘿嘿,这才叫泪痣的吧……

一夜没睡,许强气色难免显的有些灰败。

陈以青倒是好,照样吃照样睡。只是工作就没了许强人家的国企待遇好不是,早早起了吃完许强给做的早饭。便就出门上班去了。

临走前被困的都打晃儿也翻来覆去睡不着的许强摁到门板上恶狠狠的吻了一通,最后亲亲陈以青瞪他的眼,疲惫叫人早些回。

今晚上给你做毛血旺吃。

陈以青走后不久,许强搁屋里头渡来渡去着折腾,从卧室床上换到客厅沙发,又轱辘下地毯,再转战到饭桌。

最后许强黑着俩眼圈儿怒气冲冲的翻出家里的小电话本,往出一张一张撇名片儿。

那张照片也从书房又掏了出来,供的跟张黑白遗像似的。正好戳在果盘后头,三个大苹果垒一起,只能露出后头照片的毛边边儿。

许强看一张扔一张,陈以青的人脉很广,从他介入进这行,他所收到过的名片都没丢弃过。谁又能保证得了以后会用上谁。被陈以青全权都存在了一个小柜子里。

重要的几张也都夹在的小电话本本里了。

本儿里没有的,就往出扒拉柜子里的一摞摞。许强已经没法控制自己,他醋的火大,就像妻子在家疯头疯脸的找丈夫搁外包二奶的证据!

翻了足有一个多小时,许强眼也花了,手指头摩擦名片热的不行,像是再多一下就会磨出火似的。

成了泄气的皮球。

没有,甚至都没个姓邓,或是名航……

许强咬着牙使劲儿揪扯手里的皮质小本本,嘴里都是些咿呀妈呀的叫。眼梢吊着与眉梢垂的触到了一起的凶恶。

许强没想在陈以青电脑里寻着什么蛛丝马迹,且不说他就是个电脑盲,平日就除了玩玩游戏,还是单击的。

这他都玩儿不明白,现在也就还摸索在扫雷的初级阶段!

陈以青刚给他买回来那会儿还给他下了好些个网游,许强试试几个,都一样儿,啥叫用户名啊?这玩仍咋注册啊?

再而许强也不保证陈以青就不会发现他碰了他电脑。

那里头都是些待他处理的文件,还有股票,许强可怵。

正愁的没法,脑筋迟钝的转动好一会儿,突然眼睛一亮。许强重重的拍上自己大腿。想起了那个呱噪不待见他的那玩意儿。

应该还在这,许强记着前两天他半夜还给陈以青来的电话借钱来着。

耷拉着眉眼儿,瞳孔却在急剧的收缩着,前一刻还对许强滔滔不绝的贬义词句在瞄到果盘后的照片猛就顿了住。

手里热咖啡的热气儿蒸腾起来模糊视线。却没让江攻感到烫手!

许强又耗了几分钟从一堆被他扬的散落的名片里,找出了无比骚包的一片儿。

看着也有些年头的,皱皱巴巴中间还好几道折痕“我老公老婆”下方是电话和一小小的正楷手写字“江攻”

与其说是名片,倒像张结婚请柬。红底烫金边,材质摸着很有些厚度,在一堆蓝白的名片里特乍眼,特有那些股子不伦不类的味儿。

年头多了,许强也不保证电话还打得通,但这行当的人应该也都很少会换电话号的应该没错!

只当捡了个篓,嘿,没成想还真叫许强给拨通了……

江攻大爷一般横在沙发,不禁动手更往下拉拉自己的脖领子,脑门儿出一层细小薄汗。咖啡杯磕到茶几上,江攻没了往常总是不着四六的脸,斜眼打量许强:“你还真啥都敢动哈。”调调不怎么好听。

嗓子些许的暗哑:“怎么着,许强我还是奉劝你把这鬼东西哪儿来的赶紧还掖哪儿去。今天我也没来,你也少在陈以青那嘚瑟,晚上陈以青回家还照样吃你的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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