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是由两组“突击队”临时集结而成,总共十二人,在刚才的交战中,顾棠发现,虽然两队暂时形成合作情况,但在对战中,双方却总是各自分开行动,甚至有相互较着夺取信号棒的倾向。
和他背靠着的是小高,顾棠时刻防范着对手的动向,稍微侧耳在小高耳边吩咐,“告诉其他人,一会儿我喊号子,咱们从四个方向出发,张禹这场已经没有参赛资格,对方不会对他出手,看你左前方的两人,他们是一个组的,到时候你就对付这两个,传下去告诉大刘,他正前方的一个和其旁边两人不会合作一起围击他,关键是有人要出手攻击两边的一人,最后让大刘传给三子,大刘所负责的那人旁边的两个就交给他了,剩下的我来。”
汗水一颗颗从小高额头上流下来,他把顾棠的话一个不落全给记下,以最简洁的话传给其他人,随后顾棠大喝一声,大家选择主动攻击,一时间山林间叫嚣着战斗的嘶吼。顾棠接连夺走两名突击队员的信号棒,突击队中只有一名队员有枪,其他的全携带警棍,看到自己队员被一新兵蛋子给练趴下,队伍中拿枪那哥们不来劲了,拔枪直冲顾棠背后,只听“碰”一声巨响,顾棠闻声回过头去,三子扑倒在顾棠面前,白烟从他身上冒起来。
三子大喊起来,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排长!革命的胜利就交给你了,我这一去……”
“甭他妈废话。”顾棠踹他一脚,只见他在茫茫白烟中迅速移动,最后抵达那开枪的兄弟面前,对方和他们一样,一回合中所用的枪只具备一发子弹,顾棠挥手给对方一拳,直接把那哥们的嘴给打出血。
对方一抹嘴唇,短短的分神之后立马进入战斗状态,二话不说向顾棠挥去一拳,毕竟是身经百战的人,出手之快让顾棠躲闪不及,眼上挨了一拳头,那人丝毫不松懈,加紧进攻,大手牢牢箍住顾棠的肩,顾棠使劲动了一下肩膀却不懂分毫,只见他整个人往下一蹲,借动双手,身上的外套“刷”一下脱下来,让对方抓了空。
后方监控器前,各部队的长官们正在观察每个战士的表现据以考核,其中一位中年长官在第一回合中便注意到顾棠,他旁边较年轻的军官道,“这小子,洞察力超乎寻常,脑子转得也快,新兵中能这么冷静应对情况的不多,就是……”
中年长官脸上没任何变化,只挑起眉角,“冷静得太没人情味儿。”
接下来的考核可谓艰难异常,仅在第二回合顾棠的队伍便已有两人受到重伤,继续战斗的能力几乎被消减为零,剩余三人除了要保障受伤队员在接下来的回合中信号棒免被剥夺外,还得时刻和野狼一般疯狂的突击队做斗争,这一场不仅对顾棠他们来说损失惨重,其他队伍也不能幸免,均消减了一半的分值不止,想在难度更大的第三回合保全所有队员并且顺利到达终点实在太难。
在行路过程中由三子和大刘轮流背小高前进,顾棠一人负责张禹,第三回合正式开始,主办方加大攻击力度,突击队由先前的二十分钟出击一次变为十五分钟,并且多数都是两队同时上,四组参赛队伍几乎要翻过一整座山,一天下来不眠不休,就是稍微歇息半会儿都不可能,那边时刻监控着,发现此情况,到突击队出动时,将会是更大规模的围剿。
战士们口干舌燥,没水喝的时候就只能到河边去扒拉河水往嘴里灌,精神二十四小时高度的集中,让战士们从身到心都承受着重大的考验,每次与突击队的周旋,顾棠几乎都是冲在最前面,在这种情况下他还能冷静地分析出对方细小的举动找出破绽,令监控器前一直关注他的两个长官诧异不已。
终于离终点还差最后一段路程,这时候已经不再需要突击队的阻扰,四支参赛的队伍有两队在中途已经丢失所有信号棒,最后只剩下顾棠的红二队和XX军区的蓝一队在坚持着,每个队员身上滚着泥土,鲜血在深绿色的布料上染得看不见染色,战士们脸上沾满血与土的混合物,汗水从上面划出一道道深深的沟壑,没有一个人想要放弃,都在咬牙坚持着,有的实在走不动,拿一根树枝支撑而行,还要拉着比自己还没力气的队员。
两队相离几步之遥,但谁也没有力气再往前冲,现在最重要的只有战友,这时本来背着小高的三子体力不支终于倒下,连带着小高也一起摔在地上,尘土飞扬,小高特别懊恼喊起来,“三子你还成不,别他妈管我了,你们先走,我自己爬过来。”
如此激荡人心的场面顾棠丝毫不给面子,走过去就给小高一大脚踹,对三子道:“是爷们就咬牙站起来。”接着蹲下身去,一只手稳着背上的张禹,一只手过去拉起小高,“老子现在就凭一点猫力气吊着,你要再多说一句话,我就真把你给扔下。”
一行人继续艰难地行走着,在终点的士兵们都不免在心里为大家加油打气,大刘背着没力气的三子,顾棠背上驮一个,手上还拉一个,差了他俩好大截儿,其实顾棠早已经到了自己的所能范围,目前是在超负荷运作,他连大气都不敢喘,就怕不小心泄了气儿,可毕竟是有血有肉的人,终于还是没撑住,腿弯子开始打软,稍没稳住半跪在地上,小高和张禹一同喊道,“排长你没事吧!”
顾棠现在没力气多说废话,他右手撑在地上不让自己倒下,咬肌紧绷住,愣是站了起来,“走。”
这一切都被在终点的两个长官看在眼里,那个年轻的笑着故意道,“这小子忒没人情味,手下的兵关心他都不说一句感谢的话。”
中年长官横他一眼,道:“把这小子的资料找给我看看。”
最后这次比赛中顾棠所带领的红二队以一分之差输给蓝一队,但值得庆幸的是,含金量最高的“最佳侦察兵个人奖”给了顾棠,队员们比自己得了荣誉更开心,全都忘了伤痛,起哄着要把排长抛到空中去,因为此次大赛的表现,顾棠获得二等功,升为上尉。半年后特种部队在全军招收新队员,顾棠因为在比赛中的优秀表现成为重点推荐对象。
特种部队的选拔训练比普通连队来得更加残酷,教官们像所有书里写的一样,永远抱着不可一世的模样,最爱搞“激将法”这一招,并且每天的训练时间从没有个准儿,也许你刚训练了一天,刚躺下还没来得急舒展肌肉,那边就又开始吹哨紧急集合了,每一个参加考核的都是从各部队选出来最优秀的队员,在这里竞争比一般更来得激烈,说话做事全按分值算,向长官提问也得时刻注意着语气,惹不高兴了,直接扣掉你五分,不仅要挺得住体力训练,还得时刻灵活运用军事常识,就连文化知识也必须知晓,三个月的考核期刷掉不少人。
顾棠进了特种部队之后就一直没和顾赵东联系过,不过咱顾老大早已经安插了耳目在他身边——除了杜雨这狗腿子还有谁!虽然说特种兵的考核不对外透露,但杜雨还是能从每次打回原队伍的人中看有没有顾棠的身影,时刻想顾赵东汇报,做为交换顾赵东得给杜雨透露点许言的消息,顾赵东忒不是东西,要到自己想要的消息,随口就开始胡扯。
“许言么,前天我还瞅见他来着,和俩高中小姑娘嘻嘻哈哈的特亲热。”
“什么!”杜雨在电话那边鬼叫,“许言这个大贱人,二爸你给我和他说,老娘和那贱人彻底玩完!”
于是乎每隔一段时间许言总会接到杜雨的电话,开头第一句便是——负心汉大贱人不要脸的柳下惠!
基层选拔考核终于结束,原先浩浩荡荡的人群只剩下数十人,但那也不意味着就此成为特种兵,想要正式成为一名特种兵,还得通过最后一项考核,审核的是部队里的长官,他们会根据士兵训练的各项成绩以及士兵们最后回答问题的程度作出最后成绩,排在前面的队友们依次走进考核屋,出来后众生百态,其他还没被叫到的便上去问下具体内容,顾棠坐在椅子上一言不语,大家在那互相交流他也没撇过一眼去看,紧闭的大门打开,有人喊道——顾棠进来!
顾棠站起身,把衣服上的褶皱抹平,踏着稳健而坚定的步伐而去。
第81章
正前方坐着三位长官,左右两边的配少校军衔,在最中间坐着的是个上校,他也正是当时在“侦察兵大赛”中出现的那位,这次的特种兵选拔中的考核项目全是他整出来的,并且知道的人都说他有点精分,一会儿风一会儿雨,安排给训练官的考核项目经常发生变化,杀得战士们措手不及。
那位长官目光柔和地看着顾棠,他这天生一副好人脸,但就目前三个月来他做的事,被他无人道训练过的士兵中不会有一人觉得他能做好事,顾棠面色沉静,手负在背后呈跨列姿势。
“顾棠。在这次选拔中你的综合成绩是最高的一个,并且在有获得过全国性的大奖,我们的队伍很需要你这样的人才,这里我就开门见山地告诉你,你已经成功的通过了考核,成为一名合格的特种兵。”
顾棠立正冲长官道,“是!”
一切毫无悬念,连多余的过场话都没有,便直接告知顾棠评选结果,另外一位官职稍小的长官看没啥可问的,“你出去吧。”
“是,长官。”顾棠起手敬礼,转而要走却被叫住。
叫住他的正是那位中年长官,他笑眯眯问,“你在侦察兵比赛时举动十分令我欣赏,在最后的胜利和战友之间毅然选择了后者,这正是我们全军上下每一员都必须具备的精神,特种兵就是拿命在与恶势力搏斗,每一场参战都到处埋伏着不可预料的后果,如果在以后的战斗还遇到像大赛时那样的情况你还会不会像当时一样?”
这问题压根就是废话,不知道提出来有何意义,但旁边两位已经习惯他们上校的不定时抽风,见怪不怪,苦了顾棠又折回来立正站好。
顾棠道:“我不会。”
“……”
那两位青年长官显然没料到顾棠会这么回答,他们上校在刚才的谈话中都已经大肆赞扬了这种做法,正常人当然会顺着他的话往下答,没想到这位不走寻常路,长官都是这样,士兵还是这样,这队伍里就没个正常人!
上校显然来了兴趣,挑眉问道,“说出你的理由。”
“理由很简单,当时在大赛中我之所以会选择带着受伤的同伴一起前行是因为在通往终点的那段路已经没有任何其他的外力因素阻挠,并且那只是一场比赛,虽然残酷但不至于造成人员的生命危险,但在实际的战斗中就不同,危机四伏,我连自己都不能保证,是不会逞强去保障别人的生命安危,如果我偏要把他给背在身上,这不仅会使我的反应动作会大大减弱,而且有人偷袭的话在后面放暗枪的话,那位刚好给我当了盾牌,本来只是受伤,最后却因为我看不清自己的实力而中枪身亡,在发现背上的同伴受伤,到我做出反应的时间里,对方完全可以放出第二枪,然后我的下场也和他一样,这样便一下牺牲了两个战士……”说到这顾棠稍顿住,平静地看着前面三人,语气低缓沉稳,“在战斗中,我们不能代表自己,仅能代表国家,如果我是长官,每一次战斗我只希望用最小的伤亡去争取最大的胜利。”
“长官。”顾棠道:“我的回答完毕。”
对于顾棠的回答,那位中年长官并没有做出任何评价,“你的意思我已经了解,顾棠你的最后考核已经结束,请出去吧。”
待顾棠走后,中年长官终于不再是眯着眼要笑不笑的姿态,“噗嗤”大笑起来,他已经好久没遇到这样合胃口的战士,顾棠毫不避讳地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这种不为权利的豁达和剑走偏锋的野心特别像年轻时候的他,他愿意去培养这样子的战士,并且观望着对方超越他的那天。
最终顾棠以最优成绩成功通过这一次的特种兵选拔,这支军中最神秘的队伍,没有番号也不特属于哪一作战队,连队伍所在的具体位置也无处知晓,队员们每天除了训练便是军事技术培训,基本没有假期,唯一有个半天的休息时间,他们也只是在山里逛逛,犹如一群生活在发达社会的原始人。
顾老大现在特想把顾棠给抓出来吊在树上打,这丫的把他给稳稳抓在手里,码定他不会胡搞后,就不管他的死活,一年连跟腿毛都见不到,咱顾老大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满腹的欲火隔三差五就噌噌烧,刚开始还能对着电脑撸,现在怎么撸都不得劲儿,于是乎,咱顾老大做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来打发闲出屁的腐败欧吉桑时光。
计划还没踏出第一步,顾棠这就回来生生给他扼杀住。
顾棠好不容易在今年的国庆休到假期,回来的时候他也没告诉顾赵东,悄没声地回到农场,天气渐冷,顾赵东宰了两头羊和工人们在空地上搭起架子烤羊肉串儿吃,顾老大正在给面前的仨愣头青说自己的计划,“塔克拉玛干沙漠知道是哪不?瞅你们这土不拉几的样儿就知道肯定挺都没听过,是男人就该在沙漠里去和大自然挑战,知道沙漠里最危险的是啥不?去你妈的,蛇到哪都有,是行军蚁,好家伙成万上亿的蚂蚁黑压压一片从沙漠里过,你要跑得慢点连骨头渣渣都不剩!”顾赵东手臂挂在支起来的腿上,一副深沉的骚气样,逼格十足,“我就要去挑战那些,为我这精彩的人生添一个金元宝。”
对面仨愣头青对这压根不感兴趣,都快睡着了,不意间撇到顾赵东背后,精神起来,旁边一个飞影闪过,狼狗东东嗅到熟悉的味道,率先冲上去狂吠起来,顾赵东闻言望过去,不远处顾棠正朝这边走过来。
一年半没见,顾棠似乎又发生了变化,这便是顾棠的魅力所在,就好比一颗水晶,经过无数次的打磨和精雕,直至完美,那从内到外散发出来的魅力让人根本无法逃脱,当顾赵东还巴巴想着顾棠离开前的模样回味时,顾棠却已更加完美的模样出现在他面前,那种既新鲜又熟悉的感觉交织着,让咱顾老大移不开眼——这就是他家的老爷们,搁哪都能散发着无限光芒,分分钟亮瞎人眼!
特种部队确实是个磨练人的地方,顾棠已经彻底蜕变成一个伟岸的男人,步伐稳健,举止淡然,浑身上下散发着强烈的男性荷尔蒙,连疯起来十个汉子都拉不回来的大狼狗东东在顾棠面前也老实起来,顾棠稍微弯腰擒住东东脖子上的项圈,大手在狗嘴巴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两下,冷声命令道:“坐下。”
东东呜呜两声,一屁股扑在地上,扫帚一样的大尾巴来回摇着,搞得尘土飞扬,这样的顾棠连顾老大的招架不住,更别说农场里那些虎老娘们了,看到许久未见的小老板,个个眼睛都直了,忒想冲上去握握帅哥的手,可奈何小老板气场太强,姑娘们只敢在脑子里面过过味儿。
顾棠连行李也没带,别提说轻松,顾赵东招呼他过来,“怎么回来也不事先说一声?”
顾棠在他耳边低语,“这么久不见我得突击检查一下,看你有没有赖不住寂寞又去找那什么小咪大波的。”
顾赵东胡扯,“绝对没有长官,小咪大波我一个没找,就找了个大根儿!”
顾棠跟着胡侃,“有我这个‘巨根’在你还需要大根儿?”
“操,就你还巨,哎呀我,晚上老子亲手给你量量有多巨!”
顾赵东想着顾棠,顾棠又怎么不想他家老妖精,在部队时差不多每个月都能梦到他好几回,这次回来多年未见的“牛皮糖”神技再次发功,那叫一粘人,顾赵东去哪他都跟着,喝口水他在旁边跟着看,上厨房煮碗面顾棠就从后面抱住他,有一下没一下地顶着人老屁股,把咱顾老大撩拨地心里直痒痒,就连上个厕所他都跟着,一天二十四小时跟这个特大号牛皮糖谁他妈心里能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