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之前是一个月的集训,把姑娘们逼的太急了,这两天也就不让她们练习了,就是跑步不能少,吃饭不能多。
“凡哥啊,你说我最近有没有变漂亮啊?”小梅端着点心进来的时候,郑凌在给我敲背。
我抬头望着这个可爱的小姑娘,其实她应该有更好的归宿的。“有啊。”
“呵呵,我就知道凡哥对我最好了。”小梅听见赤裸裸的赞美不免有些害羞。
“咳咳,你们当我是空气吗?”给我敲背的郑凌不满我们忽视他这个“潇洒”的乐师了。
“凌哥你对凡哥可真是好啊!”小梅故意调侃他,他反而不知道说什么了。
“你,你一个小丫头还敢欺负我了!”自从郑凌天天粘着我之后,原本翩翩公子的形象就全毁了,这么不拘小节也不知道是好是坏。“小凡你给评评理,有她这样的吗?”郑凌一脸小媳妇样,我看了直想笑,他也很幼稚呢。
“本来就是你理亏,还怪起我来了!”
“我就是对小凡好,你管得着么你!”
“既然你这么喜欢凡哥,不如就嫁给他好了。”
“哼,我正有此意!”
听着他们俩斗嘴,我觉得,这样,也挺好的。
晚上。表演依旧热闹,不过我再没有上过台,她们那点功力已经够了。小梅今天穿的很漂亮,黑色抹胸小短裙,外面是欲遮还露的红色外袍,小腰那个一摆,台下流口水的声音就不绝于耳。今晚小梅可有的忙了。
我看看前厅没我什么事就想回去睡觉,却发现身后有堵人墙,青色的,还有点清新的香味。我没有抬头,绕过人墙想继续往前走,还是被人墙挡住了。
“去哪?”深沉的音色在喧闹的人群中特别明显,特别,好听。“我们谈谈。”说着就拉我去了后院,隔断了郑凌看着我的视线,他还要演奏,是走不开的吧。
今晚没有月亮,微凉的空气里有泥土的腥味,今天,好像是鬼节吧。
“为什么要走?”我很庆幸他没有用逃,这说明他承认那通缉令是诬陷我了?
“因为偷了东西。”
“你!你真是要气死我了!”王君邪恶狠狠的,抓着我的手就不放。“我那是没办法,谁让你一声不响就走了,我找你找的快疯了!”找我?你还真是会开玩笑。
“什么事?”如果不是有事,我就没有利用价值吧。
“没事。没事你就不回去了?为什么?为了那个乐师?”王君邪用手勾起我的下巴,逼我抬头看他。那个儒雅的男人好像憔悴了,连胡子都长出来了,也不知道打理一下,不是有吴莺莺吗?
“我是通缉犯。”
“我都说了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已经把通缉令撤了!”
我撇过头,不想再看他发怒的眼睛,在这个夜晚显得很可怕。
沉默,寂静的很诡异。前厅的歌声飘散在空气中,让我不知所措。
若这一束吊灯倾泻下来
或者我已不会存在
即使你不爱
亦不需要分开
若这一刻我竟严重痴呆
根本不需要被爱
永远在床上发梦
余生都不会再悲哀
人总需要勇敢生存
我还是重新许愿
例如学会承受失恋
明年今日别要再失眠
床褥都改变如果有幸会面
或在同伴新婚的盛宴
惶惑地等待你出现
明年今日未见你一年
谁舍得改变离开你六十年
但愿能认得出你的子女
临别亦听得到你讲再见——
【明年今日】Eason
“在有生的瞬间能遇到你竟花光所有运气到这日才发现曾呼吸过空气”我淡淡的哼着歌,想着下次教她们用粤语唱这首歌一定很好听。
“对不起。”我不知道是谁在道歉,却很想跟他说“没关系”,因为我不想用一辈子来恨你,因为那样就忘不掉你了。
“啊~~~~~~~~~~~~~~~~~~有,有鬼啊!”我听得出这是小梅的声音,可是当我赶过去的时候,见到的只有小梅的尸体。
我知道,总有一天我也会死,人人都会死,我能平静的接受自己的死亡,却怕看到在乎的人倒在我眼前,甚至躺在我的解剖台上,这样,太残忍。我还承受不来。
夜已深,今夜无人入眠。
20、地狱
他人即地狱——萨特
等我们听到叫声赶到的时候,房间里是这样的:凌乱的床铺,鲜红的美酒打翻在地,和鲜血混在一起,纠缠不清。倒在血泊中的不是一个人,是一颗血淋淋的的人头,是名男性,两眼圆瞪,属于头的身子被胡乱的绑了挂在房梁上,那身子两手紧握拳头,腰腿蜷曲,风一吹,两腿晃动,就像在空中走路,说不出的诡异。而小梅就躺在门口,看来是想出门求救,脸上的表情和那颗人头一样可怕,他们看见了什么?
不顾一群人的哭喊,大叫,把人都赶了出去,至于王君邪,我并不想和他说话,待着就待着吧。
刚扶起小梅的尸体就闻到一股香味,有点苦的香,凑近嘴唇一闻,苦杏仁味!我很诧异,这是氰化钾中毒的现象,氰化钾是一种化学药剂,现代社会都不是谁想配就能配的,古代哪来氰化钾?带着疑问,我迫不及待的检查了那颗头颅,果然有苦杏仁味,这么说,他们是中毒?毒药从何而来?为何下了毒还要把头砍下来,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从头的切口看,凶器是把斧子,凶器去了哪?这短短的时间凶手又是如何在众人的眼皮下逃走?
氰化钾如果少量服用在两小时内救治成功就能活下来,小梅已手脚冰凉,想来是大剂量,这种可能性真的存在吗?
我什么都不敢肯定,连死因都不能公开,这根本是不可能犯罪!除非凶手也是和我一样穿越过来,并且还带了氰化钾,否则怎么解释?
以前我都会先把初步断定结果告诉王君邪,现在,没有必要了。不过这案子,我一定会查清楚的,为了小梅,也为了飘香院。
就在我抱起小梅离开现场的时候,王君邪从怀里拿出来一个布包,是我的刀具!我惊讶的是他随身携带危险物品,还是他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解剖玩两人的尸体已是清晨,累了一夜的我在出门的一刹那被阳光晃到了眼,也看清了眼前站着的人,他是在这站了一夜,还是刚好路过?我比较希望是后者。
“如果我解释,你会原谅我吗?”王君邪径直拿了我手里的刀在一旁的水桶里清洗。
我很反感他这个动作,我的事情不需要别人帮我!
“那要看你怎么说。”
“我是个孤儿你知道的吧?”这是要博取我的同情?“我父母死的冤枉,被女干人所害,所以我才会这么的热衷于案件。那时候我什么都没有,一个小孩只能做乞丐,是吴知州收养了我,他对我和我父母对我一样好,我很感激他,把我养大,并且教我做人,让我做官,事事包容我,就连自己最喜欢的女儿也要嫁给我。”终于说到重点了,所以为了报恩就要娶吴莺莺?
王君邪把洗干净的刀擦干了递给我,很认真的说:“可是,我有喜欢的人了!”其实我不愿意承认自己的想法,我认为他说的那个人就是我,因为我是期待回报的吧!
“小凡,你知道的,我不会说好听的话,我不会表达感情,可是,我想,你是知道的,对吗?”他很深情,我一时不敢相信,那个冷若冰霜的男人会如此低声下气。“你不说我怎么会知道?”我是知道的,可我不自信,想听他亲口说出来,这样才有安全感。
“我我不知道怎么说。”王君邪此时的囧样说可爱也不为过吧。“我想,我是离不开你了!”他紧紧抓着我的手,声音虽低,可我听得出他有多压抑,有多勇敢。说不高兴是假的,每天心心念念的人对你说离不开你当然开心,只是,我也有我的原则。
“离不开么。你当初看都不看我一眼的时候怎么不这样说,任着吴莺莺欺负我的时候你怎么不说,通缉我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说!王君邪,你真是好样的!我刚来这里的时候是你二话不说把我带回去,让我跟着你,我不理你,你就缠着我,等我习惯了你,你却把我当敌人!好了,现在我要忘记你了,你又跑过来口口声声说离不开我,你他妈到底把我当什么?你凭什么?凭什么决定我的人生?你算什么?滚!你给我滚啊!”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我的声嘶力竭,我的放声痛哭就像地狱里魔鬼的尖叫,一下一下的刺进了王君邪的心里。当初你给我的,现在还给你,这痛,你也尝尝!
他没有听我的话滚,而是抱住发疯的我,用那种让人窒息的力道抱着,不给我挣脱的机会,然后慢慢的在我耳边说:“我知道我很霸道,我很可恶。以前我不知道你的心意,竟然用吴莺莺来试你,我错了,再也不会了。我不一定要你现在就原谅我,我会表现给你看,我有多离不开你,我有多喜欢你。”喜欢,他说喜欢了。那我,还要继续骂么?
“放开。”抹干净眼泪,“你怎么样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
王君邪似乎心中一痛,握着的手有些颤抖。
“去药店把所有的毒药都买回来。”我这样算是心软吗?
对于我突然不着边际的命令王君邪略一思索便舒展了眉头,趁机摸上我的脸:“你这个嘴硬心软的小家伙。”说完竟有发笑的趋势,我拍开他的大手,懊恼的回自己房间去。
飘香院里有些留言蜚语,本来死了人,有闲话是很正常的,可是,她们也太离谱了,说什么鬼魂杀人。是,古人迷信,这我能理解,可闲话说的人多了,对我们破案的人来说就是种压力,有时还会阻碍破案的进程。我本想让妈妈帮我说说那些姑娘,谁知道,妈妈也是一脸的惧色。
“小凡,有些话,我想应该要告诉你。”妈妈为难的看着我。“那间房子在两年前死过一个叫朵儿的姑娘,当时的情景和张大人一模一样。”张大人就是那个尸首分离的男人,是个小官,听说挺清廉的,不过清廉的官还能上女支院来?
“这事官府知道吗?”死的这么恐怖肯定不会没人知道。
“我们本想把这事给压下去。毕竟,毕竟对我们的生意不大好,当时我们这还是个小店,要是被人知道死了人肯定就关门了。”妈妈说的愧疚。我却不寒而栗,为了生意不受影响竟然对一条人命不管不顾?我原本以为在淳朴的年代人们的心态会健康一些,没想到,什么时代都是一样的,有利益,有爱恨,人就不可能干净!“后来还是有人报官了,我们开始以为是朵儿的情人因为朵儿喜新厌旧杀了她,去找他的时候,人已经跑了,后来听说淹死在河里了。给了官府一些银子,也就没再说什么。本来以为事情就这么结了,可是,现在,竟然肯定是朵儿回来报仇了,她怪我们当初没有找到杀她的人,她回来报仇了!”妈妈越说越激动,我想,她是后悔的吧,至少晚上噩梦缠身,不得安宁。
我这个无神论者开始相信善恶终有报了,恶人就该去地狱的!
21、毒药
过去属于死神,未来属于自己——雪莱
我没想到还可以和他这样坐着聊案情,隐约有种满足感。
“这是我能找到的所有毒药。你,想干什么?”王君邪的脸上有些焦急与不安,难道怕我自杀?心里暗笑他担心过头,却不免笑弯了嘴角。
“他们是中毒死的。”我缓和了语气,尽量让自己保持镇定,“可是这种毒药是你们这没有的?”我不知道怎么解释“现代科技成果”,王君邪也听不明白。
“是其他国家的毒药?”
“不是。这么说吧,是未来世界的毒药。”我这么说肯定不会有人相信,而且也暴露了自己的身份,看来很难收场了。
“未来?”他听的云里雾里,见我没有解释的意思,不禁一阵失落。不是我不想解释,考虑到古人的思想和接受能力,我真不敢保证说了之后不会颠覆他的世界观,还是以后再说吧。“我是怎么知道的这就不重要了,现在先想案子吧。”说着就打开药包,开始一个一个闻起来。
虽说毒药一般不会闻了就中毒,可是长时间接触还是让我头晕眼花,四肢乏力,最后也没有找到有苦杏仁味的毒药,到底是为什么呢?
见我脸色发白,王君邪赶紧扶住我,推开那些药:“哪里不舒服吗?这些都是致命的药,就算只是闻一闻也是有害的,以后别做伤害自己的事了,好么?我会心疼。”谁说王君邪不会讲好听的话,这会儿让我感动得要晕过去是怎么回事?
醒来的时候天都黑了,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躺在床上,还盖好被子的。或许,我该对那个人改观了吧。
桌上的药都被拿走了,我正想起身去找,他就进来了,不,不是他,是郑凌。见到他才发现已经好几天没和他说过话,因为王君邪跟在我身后寸步不离,不让任何人接近我,特别是郑凌,现在王君邪不在,郑凌才有机会来看我。
“感觉好些了吗?怎么会晕倒呢?”郑凌站在床头看着我,烛光摇曳,我看不清他是什么表情,大概不是喜悦吧。
“没什么,有点累了。”
“虽然事情很棘手,你也要保重身体,我会担心啊!”郑凌长长的叹了口气,屋里的气氛顿时尴尬了起来。“你喜欢他吗?”喜欢吗?怎么会不喜欢呢?可是我还会像以前一样喜欢吗?我不知道。由于陷入深深的思考,没有发现郑凌的异样,一个不察就被他按到了床上,紧贴着我,让我没有出手的机会。
“我知道你喜欢他,在此之前你的冷漠,你的孤独都是因为他,对吗?我很嫉妒,我很生气,可是我却不能把你怎么样,你说我该怎么办?”让我震惊的不仅是他的洞察力,还有他的诚实和无力感。我似乎有些不忍。
“你别这样,先起来吧。”我放柔了语气,生怕他冲动之下做出什么事来。
“我不,我不会放开你的,绝不!”说的决绝,手上却没有停,拉开我的腰带,一路向下。我又惊又恼,咬着牙说:“你这么做会后悔的!”我无力抵抗,只好说些威胁的话来降低恐惧感。
“你恨我吧,恨我就能一直记得我了。”我觉得他很可怜,这话,是出于爱么?
就在我心中百味陈杂的时候,身上的重量一轻,抬头看时只有王君邪冷冷的俊脸。郑凌被赶来的季连和小六在一边,嘴角流着血。王君邪很生气。
他看着我良久,什么都没说,我以为他会骂我,至少拂袖而去,可是没有。王君邪俯身抱紧了我,口中喃喃:“你是我的,不许其他人碰。你是我的,我一个人的!”嘴里有些苦涩,只淡淡的“嗯”了一声。换来他轻轻揉揉的浅吻,就像对待珍宝一样的怜惜,我心里发酸,大概是要落泪了吧。
之后的几天王君邪都陪着我,不管是讨论案情还是走访人家,季连和小六也留在了飘香院,帮着我们干跑腿的活儿。好像又回到了从前。
“上次你带回来的药呢?”我不死心还想再仔细查查那些毒药,却不知道被王君邪拿去了哪里。
“不许你再靠近那些东西!”他眉头一皱,表示不悦。
“可这是案子的关键!”我也不甘示弱。
许是被我坚定的眼神打败了,王君邪拉着我就去了后院。
“在那。要怎么查我来,你别过去。”王君邪指着花丛里的一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