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火狱眠——娜鼬如何

作者:娜鼬如何  录入:08-22

“吱啦”一声,门被推开。居文泽走进墨非的房间,脱掉身上的披风在门口抖了一下后才关上房门。“今年下雪格外的早啊!好冷。”随后全身哆嗦着打了个喷嚏。

墨非转身看到他的那个夸张动作差点笑出声,连忙正色上前问到:“晚饭吃过了吗?”

居文泽放下手里的披风,看了眼饭桌,笑的很开心:“没有,我们一起吃吧!”说完朝外走去。不一会儿带着一副碗筷笑嘻嘻地再次走进房间,关上房门的时候嘴里念叨着:“管家跟我说了哦,你午饭没有吃。还说早晨见你脸色不好,端晚饭来时就没有叫醒你。对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需要请大夫吗?”一边说着来到桌边,越说脸上越多担忧。

“我没事,快坐下吃吧!”一直一个人吃饭的墨非,此时有居文泽陪着一起,也显得很开心,只是没有表露出来。因为自己没有喝汤的习惯,所以饭菜吃的比平时多了很多,吃好还不忘给居文泽盛了碗汤:“别看了,赶紧吃好我们出去吧!”见居文泽一直盯着自己傻笑,不得已开口道。

居文泽连连点头,问道:“对了,我们要去哪里?”

“香雨楼。”无心地随口答到。

“……”居文泽愣了愣,没有说什么。待放下手中的碗筷,一脸严肃的伸出右手撩起贴在墨非脸颊上的碎发,道:“是不是又该剪了?上次帮你剪头发,我记得已经过了好久。”

墨非把身体往后一倾:“吃好了就走吧!”自己对居文泽这个举动异常地敏感,每次被他的手指碰触发丝时,身体总是不受控制地一阵阵酥麻,这让他羞愧不已。明明都是男儿身,却不知从何时起,自己的身体已会对居文泽这种不经意的亲昵举动产生感觉。暗暗驱散心里那让人罪恶的想法,站起身走到悬挂着画像与剑的墙壁前,取下剑紧紧握在手里,对还愣坐在饭桌前的居文泽道:“文泽,对不起。”看着居文泽那渐渐变的惊异的脸,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刚刚要说“对不起”这三个字。

最终,居文泽打破沉默:“看来今晚会下一场大雪,我来的时候虽然下的小,不过你还是再多穿点吧!别受寒了。”说完站起身拿起自己的披风,继续道:“我去外面等你,别忘了带上我那年送你的那件披风哦。”

虽然居文泽并没有表现出不高兴,但墨非似有似无的感觉到了他的不快。赶紧翻开衣柜找到那件披风,披到身上。雪白的披风全是珍贵的狐狸皮毛制成,还带可以覆盖至脸的帽檐,长度也正好。束紧披风,全身从头到脚都被紧紧包裹着,异常地温暖。握了握手里的剑,快步走出房间,对等在门外的居文泽微微一笑。

看到他露出笑容,居文泽抓起他身上的披风帽檐,盖住他的头后,道:“走吧!”

跟在居文泽身后的墨非好奇地问:“你知道香雨楼在哪里?那是个什么地方?”

听到墨非这样问,居文泽脚步一顿,然后又继续往前走,淡淡道:“你去了就知道了。”

二人走出墨家,宽大地大街上已全被白雪覆盖,靴子踩在地面上发出沙沙的声音。路上行人渐渐变少,天色也渐渐变暗,可能因为雪越下越大的关系,眼前除了白色,已经看不到任何颜色的事物。看着眼前移动着的居文泽,他的披风不像自己一样有帽檐,所以高高束起的马尾上都已满是白雪,不觉伸出手扯住前面的人。

居文泽吓了一跳,转过身去扶起他的帽檐,问到:“怎么了?”

“……为什么……你不问我为什么要去香雨楼?而且我还带着剑……”支吾着弱弱地反问到。

居文泽笑着道:“去了不就知道了吗?再说,我相信你。快走吧,马上就要到了!”说着指了指前面不远处出现的三层大楼。

第三章:香雨楼

站在香雨楼前,墨非胆怯了。“文泽,你确定没有走错地方?”走近一看才知道香雨楼其实就是花街青楼。

“没错,就是这里……那么,我们还进去吗?”居文泽试探地问到。

刚刚问完,还没等到墨非的回应,就被一个穿的花红柳绿,涂着厚粉胭脂的女人缠上胳膊。“两位爷里面请……柳梢,过来一下!”说着就向厅内一边喊到,一边把二人往里推。不到一会儿就又出现一个有些醉醺醺的女人,清秀的小脸上尽是红晕,过来就缠上居文泽,墨非则被把他们“请”进香雨楼的女人缠着。

见女人越贴越近,墨非急忙甩开身边的女人,道:“我自己走。”左右看了看,把帽檐揭开后径直走到大门里面不远处一个店小二模样的男人面前问到:“请问这位小哥,左丘易在不在这里?”

男人听到左丘易的名字,先是一愣,然后马上苦笑着看向墨非身后刚刚被他甩开的女人,说到:“这事你得问我们的小柔姐。”先前门外的那幕正好被他看见,现在又看到李柔那张冷冰冰的脸,说完立马逃离了现场。

墨非扭头盯着那位“小柔姐”,同样冷冷的脸上不经意泛起一丝尴尬。实在不懂如何应付女人的他马上向居文泽求救,眼睛对着居文泽不停的眨。

居文泽无奈地拖着缠上自己的女人走过去,礼貌的冲她们笑笑,随后道:“两位姑娘能否告知一下,我们来这里其实是有事相告。如果可以,我们一会儿再来陪两位姑娘好好喝一杯,当是赔罪,你们说这样可好?”

因为居文泽的好态度,李柔立即换了张笑脸:“就这么说定了,柳梢,先放开他吧!”转身拂了一下红袖,跟墨非和居文泽道了句:“你们跟我来!”

墨非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是个不好惹的主儿,自己差点就吃不了兜着走了,这时是幸好有居文泽在旁边,不然……跟着“小柔姐”踏上二楼的楼梯,他才发现,下面大厅里已是座无缺席。男人与女人纠缠着,好不欢快。大厅中央一个小小的高台上,一个看似只有十三、四岁的小姑娘一边弹着琴,一边唱着让人脸红心跳的歌词。歌声、琴声与叫喊声交织在一起,好不热闹。好奇地往居文泽脸上看了一眼,忽然被一股猛力扯进某人怀里。

毫无征兆地被那么一带,头脑被冲击的七荤八素,脚步也没办法站稳,只能傻愣愣地任由那人抱着,半天不敢抬头。

在前面带路的李柔和跟在后面的居文泽也被吓了一跳,马上停下脚步看着墨非被拉扯而过的方向。看清前面的人影后李柔垂首开口道:“堂主,这两位说找你有事,你看?”

“你下去吧!对了,把白奕给我叫过来。”两手搂紧瘫软的墨非,低头带着些许宠溺的神情,左丘易缓缓说到。

“是。”李柔再次垂首后退了下去,只剩居文泽一个人莫名其妙的站在一直低头看着墨非的左丘易面前。

李柔已退去很久,见对方还是没有抬头的打算,居文泽走过去一把拉过墨非,开口怒斥到:“你想干什么?”居文泽记得,不久前在南雲府邸出现的男人就是自己眼前刚刚搂抱着墨非的这个。但是,明明是第二次见面,他为什么会对墨非做出那样的举动?

墨非听到居文泽的怒斥声,立即回神看了看居文泽与……左丘易。相比起一楼大厅,二楼简直安静的可怕。静静站在二楼的走廊中,三人都没有开口说话。

左丘易靠在半人高的走廊扶手上,侧头一直笑着。直到一个扭着水蛇腰的女人靠近居文泽和墨非,他才站直身体与居文泽对视。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的墨非竟然说不出一句话。他自己也不明白,来这里不过是为了把“穹月”给左丘易而已。但是现在,看到居文泽和左丘易怒目相视,他乱了。心里不停提醒自己镇定,努力举起拿剑的手,颤颤悠悠地说:“我把东西带来了,你……拿去吧!”因为居文泽挡在前面,他一边说,一边往旁边站了站。而他根本不知道,他这一走动给左丘易很大的空隙。话语刚落就被左丘易再次以他那令人惊讶的速度冲到他面前,二话不说就抓起他举起的手臂把他扯离居文泽身边。

“跟我来!”拉扯着墨非走到前往三楼的楼梯前,放开他后扔下三个字就径直往上走去。

看到左丘易似乎又变了张脸,墨非担忧地回头看着远处的居文泽,久久不能移动脚步,却又不敢不听左丘易的话,上次在南雲府邸里的左丘易,他可不想再见第二次。正当他还处于纠结中时,左丘易不耐烦的声音再次传来。

“怎么?不放心就过去吧!就算我不说话,白奕也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不想他死的话,老实跟上来就没事了。”左丘易站在三楼楼梯上方的拐角处,俯视他道。

在来香雨楼之前,墨非想过很多与左丘易见面后的情景,偏偏没有想到会变成现在这样。他出现到现在不仅没有接过自己手里的剑,反而把自己和居文泽分开。他,到底在想什么?再看看居文泽那边,那个自己先前一直没有注意看的那个叫白奕的女人,已把居文泽五花大绑,一脚把他踹倒在地,那张倾城的脸上满是媚笑。看到已经晕过去的居文泽,他再也不敢犹豫,赶紧追了上去。

左丘易像是故意在等他,在墨非快要靠近他时才推开三楼的其中一间房间。

跟随他踏进房间,顾不上观察其他,墨非立即开口道:“穹月我带来了,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可以放我们回去了吧?”说完忽然又想到什么,继续道:“第一、你说的话我一句也不信。第二、如果可以,我希望你我以后再不相见,因为我们根本就互不相欠。”特意用决绝的语气一口气说完心里一直想说的话,瞬间感觉轻松了不少。不管因为什么原因,他都下定决心要与这个男人划清界限。

“这可不行!第一、你信与不信,我都无所谓。第二、不再相见好像让我不可能做得到。第三、请你下次决定来找我时一定带上真正的穹月,我可没有时间跟你玩这种游戏。第四……”左丘易眼神微微一变,伸出双手缓缓解开墨非的披风:“别动!”

墨非一愣,任他解开披风。“你怎么知道我拿的就一定不是穹月?”淡淡地问出自己的疑惑,内心却是心虚不已。在披风从自己肩上取下,就要被他扔出去的瞬间,一把抓起披风抱在怀里,往后退了两步。

“听着,我没有必要告诉你,你所需要的有问必答在我这里不会起任何作用。有时间随便拿把剑来送我,何不考虑一下你周围那些看似跟你毫不相干的人命?”不再理会他,自顾自走到床上躺下。

“没错,这也许不是真的穹月。但是,我能告诉你的是……我并不知道穹月的故事,也从未碰过穹月,更不知道你所需要的穹月在哪里。”一口气说完,心里竟然涌起委屈。就算知道穹月在哪里又怎样?有本事自己去拿就好了,为什么要这般为难自己?想起自己独自多年承受的种种,从未有过抱怨的墨非,此时无比迷茫。突然发现,自己为什么而活都没有想过就无端活了二十八年。

听完墨非的话,左丘易笑出声。“你想不知道那位俊美的居当家现在是否还活着?”懒懒地从床上坐起,用手指在自己的唇边滑动。因为刚刚的大笑,眼里泛起泪花。

“什么?!”就在这时墨非再次想起居文泽晕过去的事,天真的在房间左看看,右看看,怀疑居文泽也许就在这个房间的某处,只是自己还没有发现而已……

宽大的房间里除了左丘易和自己,根本没有第三个人。整个房间布置的尽显雍华,所有桌上并没有一盏油灯和蜡烛之类的普通照明物品。反而是……在夸张的大床边一张不大的矮桌上放着一颗夜明珠,在黑夜里把整个房间照耀的犹如白昼。隔着淡紫色纱幔,亦能看清左丘易那张嘲讽的脸。墨非终于忍不住怒吼起来:“你到底想干什么?能不能一次说完?还有,既然这不是你要的穹月,那我就先回去了。再跟你说一遍,我不知道你需要的穹月在哪里,不信自己去把墨家翻个遍,我不介意你这么做。麻烦你以后别再找我的事,因为,我根本不想再见到你!”气愤地吼完,抓紧披风和剑转身就跑出房间,一路唤着居文泽的名字。

“抱歉!找人的话,你可能找错地方了。”白奕突然出现制止他。

看着那张不施半点胭脂却照样倾世的绝美脸庞,墨非停下脚步把剑抽出鞘,指着她道:“我要见文泽,你最好是保证他没事,不然我一定杀了你。”

白奕笑笑,道:“这不是我能决定的事,难道堂主没有告诉你?他现在生死与否可是跟你的一言一行息息相关的哦!”

“什么意思?”墨非垂下手,头痛欲裂。什么叫跟自己的言行相关?他们到底想怎样?

白奕不屑地转身离去,边走边说:“意思就是……请你现在立刻回到堂主身边!你,逃不掉了。”

后面的话,墨非没有听清。不过……他大概明白了白奕的话,内心更加气愤。来不及把剑入鞘,快步回到三楼,一脚踹开左丘易的房门。“快说!你到底想干什么?”见左丘易裹着被子睡着床上,扔下手里的剑就扯开恼人的纱幔冲向床边,冷着脸道。

沉默……死寂般的沉默。左丘易闭着双眼没有回应他,这让他的心瞬间被人揪起似的生疼。如果居文泽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自己该如何是好?

仅凭自己的一句话根本无法打破这样的沉默,墨非心里明白。沉闷的空气环绕在四周,令人窒息。呆立了半天,实在忍无可忍一把掀开左丘易盖着的被子:“算我求你,把话说清楚好吗?”把被子掀开后,马上就后悔了。左丘易单薄的睡衣半敞着,胸口若隐若现的大小伤疤触目惊心,脖颈上的剑伤更是让他不想再看第二眼。

左丘易侧身抓起床头摆放夜明珠旁的一块深蓝色方布往夜明珠上一盖,房间立刻陷入朦胧的黑暗中。“一起睡吧!”拍了拍床沿,扯起被角往身上盖好。当然,墨非好不容易让他开口说的这四个字,不是邀请,不是玩笑,而是……命令。

不能逃……不能逃!墨非一直在心里无数遍地这样告诉自己。如果自己现在逃走的话,居文泽一定会没命。但是……什么叫一起睡?思量再三,他决定离他远些,适应黑暗后摸索着走到窗口摆放的一张方桌前,坐上方桌两边的其中一张木椅,暗暗抹了把汗。好在左丘易并没有再说什么,沉沉睡去。

第四章:束缚

深夜,房间虽然也有放暖炉,但经不起寒冷的墨非还是有些瑟瑟发抖。单手撑着头想起一幕幕和居文泽在一起的点滴,加上对左丘易过分的警惕,最后再也无法让他想其他,慢慢睡沉。

睡梦中……隐约带着不安。身体像是被绑着手脚般没办法动弹,胸口沉重的窒息感让他无法呼吸,头也变得越来越浑沌,直到感觉身体热的快要汗湿衣衫才猛然惊醒。瞪着酸涩的双眼看着眼前放大的脸,理智瞬间垮塌。动了动无力的双手,试图推开眼前的男人,却连半分力气也使不出。“唔……”想开口时才忽然发现自己的唇舌也被左丘易掠夺,被他缠上舌头的感觉让他眩晕,心脏快要炸开似的难受,就在呼吸滞停的那一刻,左丘易猛地放开他。

“咳……”再次呼吸到空气后脑海里一片空白,顾不上其他开始猛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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