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快走!”重肆厉声呵斥炎天,他拼尽全力才抵挡住清湮的一击。什么清湮,什么燊景,魔尊和少阳宗长老,根本就是同一个人,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才遮掩过去。至于先前潜入魔教策反的计划多半已经暴露,清湮的厉害根本不是他能应付的。
“不,不必担心,作为妖皇辰渊的他是绝对不会对现任妖皇出手的对吧,主上?您看最了解您的还是我。”炎天此时带着些希翼看着燊景。
“本尊不是辰渊,也不会手下留情。”燊景冷冷地说。
“不,主上,即使您现在不是,您也无法否认曾经为妖族做下的一切。看,如今妖族人族相争,若是您想,妖族怕是怎么也不敌人族吧。”炎天毫不留情指出燊景话里的漏洞,即使过了万年,属于辰渊股子里的责任依然未变。
“你们以为妖族有机会?乐吹宗潜伏的妖族余部已经被丹霁带着人剿灭了,剩下魔教里的那些,魑魅早就被控制起来,还翻得出什么波浪?”
“皇,您是无法否认的。我不懂的只是,为什么?为什么您看不见我?上一次,您是妖皇,我守候您数十年,到头来比不过一个来历不明的人。这一次,我是妖族少主,秉承天地意志而生的下一任妖皇,我只愿您能够看见站的更高的我。可是为什么……你依然……毫不留情抹杀这一切!”吐露心迹的炎天此刻就像一个失去了最心爱玩具的孩子,缠着大人的手不放。
如果这一次他还是抓不紧辰渊,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有下一个一万年来等待。
燊景嗤笑一声,“你说的,于我何干?辰渊这个名字,我早就不记得了。”一句话直截了当地断了炎天的念头,不管是一万年还是十万年,辰渊这个名字,都是他的一场奢求而已……
“本尊只是来知会下,妖族若不撤退,尽屠妖界村镇本尊也不是做不出来。二位,好自为之。至于本尊不争气的徒儿,这笔帐就不与你们算了。”燊景抱起躺在地上的凌越,来去如风……
好自为之,好自为之,好自……为之……到了最后,原来就只等来这么四个字吗?
“好好给本皇清醒清醒你到底是谁!”重肆毫不留情一脚踹翻地上失魂落魄的君凛,“君凛,本皇亲自教导你不是为了让你去抱着别人大腿哭天喊地的,妖族下一任妖皇,是你君凛,清楚吗?”
“您不必说,我……知道。”从今日开始,我……只是——君凛。
这段在妖族腹地发生的隐秘没有被任何一个人知道,流传后世的只有一个又一个的谜题。
在界河对峙的人族妖族两方并未等到他们企盼的结果。
首先有所动作的是妖族,人族发现妖族不寻常的动静之后立刻警惕起来,最后却发现,妖族竟然……退兵了。
丹虑忧心妖族是不是有什么阴谋在界河大营驻守半年之后才确定妖族是真的退兵了,所谓的攻占青阳界的计划竟无疾而终,但最起码,这个结果是人族喜闻乐见的。
再之后,少阳宗的太上长老清湮因痛失爱徒闭关修炼了。
浮海城的老城主退位了,继任的并非之前众人一直看好的大公子,而是名不见经传的二公子,倒是难得二公子居然在群狼环伺的处境下游刃有余。年轻又能干的二公子简直成了修界的理想道侣,可惜,二公子当众表明自己潜心修炼,连少阳宗一长老的爱女也被其拒之门外。
九幽魔教教主易位了,魔尊燊景已经成了过去式,新任魔尊在燊景消失半年后就统一了魔教各部,尊号魍魉。
《历代妖皇录重肆妖皇本纪》载曰:
皇继位百年,妖族倾全族之力出兵青阳人族,未果……
民怨滋生。
又一年,君凛少主得灵源,植之于妖界腹地,自此,妖界灵气顿生,国泰民安。
又十年,重肆妖皇退位,君凛妖皇继位,重肆妖皇仍居于妖皇殿。
一日,君凛刚出来就看见重肆手里拎着个嘟着嘴不服气的奶娃子,大惊:“重肆这这……你的?”
重肆像吞了苍蝇似的:“你要是生得出来,我倒是不介意有一个。”
“咳咳。”君凛顿时就被呛住了,不好意思地瞄了眼周围的亲卫,亲卫们很上道的目不斜视,好像根本不知道他们说什么。
亲卫甲内心:见怪不怪啦╮(╯3╰)╭
亲卫乙内心:我们的妖皇天天都在害羞
亲卫丙内心:妖皇和妖皇的夫夫日常
亲卫丁内心:妖皇殿纪实之每天当差都看见妖皇被调戏
“放开我!放我出去!”重肆手里的胖娃娃不甘心被两人忽略,煞风景地喊道。
“闭嘴!”重肆拍了一下奶娃子的脑袋。“出去?等你先把灵气填满整个妖族再说。”
君凛从这里也听出些门道来,惊讶道:“这是灵源?”
“今天居然会化形了,要不是被妖卫逮住了还不知道要跑到哪里去。”重肆点点头。
“呜哇,你欺负我,君凛快来救我!”平日里这两个人就属君凛对他好,重肆根本就是个大坏蛋。
“行了,把他放下来吧。化形之后也不好把他种在院子里了。”君凛想了想。
重肆一脸嫌弃地把他放下来,“要不是他一直吵着要出去我才懒得抓他。”
“行了,你老老实实呆着,等我们出去的时候带你一起去总行了吧?”君凛摸了摸他头上两搓毛,要不是为了让灵源老老实实释放灵气,他们哪里需要这么麻烦,想当初君凛还得天天对着还是一棵小树苗的灵源说话……不过说来也是奇怪,凭空就出现了灵源,能化生万物的灵源,难不成是……辰渊?君凛很快就回过神来,已经很久不去想那些了,他……只是君凛而已。
灵源歪着脑袋算是同意了,实在是……重肆之前很“好心”地给灵源普及了外面一不小心就会被吃掉的世界……灵源心想,还是和君凛在一起比较靠谱,他才不要被吃呢!
是夜。
“你今天早上又走神了,是不是在想辰渊?嗯?”重肆的声音有些危险。
“没有!”每次都在这里胡搅蛮缠,君凛表示天天都很头痛。
“一定有!”醋意大翻的重肆吼道。
忍无可忍的君凛一脚把他踢下床。“滚!”
被君凛赶下床的重肆不敢埋怨君凛的脾气,乖乖出了门去准备找人谈谈心。
随意地推开自家亲卫队长卫夜的门,重肆默默退了出来。
尽管卫夜第一时间已经盖上了被子,受到惊吓的人已经变回了原型,卫夜一边恼怒重肆坏自个儿好事,一边抚摸着床上小白猫的毛。“小白,别怕,我一会儿就回来。”
卫夜匆匆披衣出门,“主上深夜有何吩咐。”
“咳”重肆装模作样咳了咳,“没事,你去“忙”吧……”
卫夜:……
吹了一圈冷风又回去的重肆毫无形象地蹲在妖皇的寝房前。
门开了。
“还不快进来,让人看到了像什么样子!”君凛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重肆立刻就跟进了房门,心里那个乐呵,果然君凛还是心里有他的。手刚不规矩地摸上腰部就被人无情地拍掉了。
“老实点!”君凛不耐烦道。
上床之后,内心蠢蠢欲动的重肆偷偷摸摸开始撩拨起君凛,最后的结果嘛……自然是“经验丰富”“老谋深算”的重肆赢了……
第二天,腰都快断了的君凛对着重肆咬牙切齿,勒令亲卫们不得再放重肆进来。
亲卫甲内心:妖皇夫夫天天在床上“打架”
亲卫乙内心: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重肆皇夫快过来,妖皇在这里!
亲卫丙内心:妖皇就交给您了,务必满足他的各种“需求”!
亲卫丁内心:每天晚上……那啥啥……妖皇夫夫太恩爱!
妖都附近藏昆山上,明钺一边逃一边朝着后面喊:“有话好好说啊!”
迎接他的是一道凌厉至极的剑气,要是真挨上了也够他受的。
“我认错还不行么?”
边上一棵枝叶茂盛的树在他脑边“嗖嗖”矮下一截。
无计可施的明钺只好停下来任凭辰渊攻击出气儿,真是打不还手,只能被动躲闪几下,何奈辰渊越打越起劲,明钺不得不抬手挡了几下。
这下可好了,辰渊见自己拼尽全力也动不了明钺一根毫毛,频频捡大招来放,明钺又不敢还手,异变就是在这个时候发生的。
正在气头上的辰渊见明钺突然之间就神情急切地朝着他重来,直接用肉身扛下了自己的全力一击,急急忙忙收手,反而被推到一边。
倒下的明钺背后的正是——炎天,他最忠诚的卫队队长,炎天。
辰渊看见地上的那个人最后轻轻开口吐出的两个嘴型是——小心。
炎天跪在辰渊面前。
辰渊有些怔愣地看着明钺的神魂在消散,手忙脚乱替他搜集散开的神魂,直到周围再无残魂。
“皇。”
“妖皇,难道不是讽刺吗?”辰渊淡淡看一眼毕恭毕敬的炎天,难得他忍得了这么久。
“主上!”炎天声音里带了丝惊慌。
“你觊觎这个位置很久了吧?灭神印第十重,呵,连神都能灭的功法,怪不得连明钺也……罢了,妖族从今日开始,交给你了……”
“其实我只是……爱慕您啊……”炎天抬头看着四下里无人的山林,喃喃道,不觉之时已是泪流满面。
如果不是爱慕,怎会守护您的身边数十年如一日?
如果不是爱慕,怎会努力修炼至灭神印第十重之后仍是默默呆在您的身后?
如果不是爱慕,怎会在今日得知一切后彻底失去理智,疯狂地想要杀死亵渎了您的人?
可惜,终究是……一场空……
辰渊消失了,再也没有回来,他费尽心思将妖族发展成一个强大的集体,这也是之前辰渊想要的把,可无论他把妖族变成什么样子都再也没有辰渊的消息,权力的最顶端伴随着最深的孤寂。
他一步一步踏上密塔回环绕旋的阶梯直至最顶端,从那里,视线所及之处尽是妖族土地,却再也寻不到他一直仰望的背影。天地茫茫,妖心惴惴……
最后的日子里,他把自己关进了密塔,在辰渊呆过的书室里,用烛阴之烛点亮整个书室,以阴兽永镇此间,他不允许再有任何人进来破坏这一切,他将辰渊残留此处的魂念一点点收拢,终有一日,辰渊,他的皇,会受到指引,再度驾临密塔。
满室白纸皆出于他之手,在无数个无法靠近他的妖皇的日子里,写下一行行倾诉的文字,等待着他们有一天或许会被那个从来不曾懂他的妖皇看见。如若不然,再糟也不过就是这样了,是的,再也不会有更糟的情况了。有时连他自己也不懂,怎么就变成这样了,是执念还是妄念?或许他只是单纯地倾心一人而已……
陷入回忆的炎天猛然嗅到了一丝辰渊的气息,熟悉得让他想流泪,他缓缓跪下,以一个最虔诚的信徒的姿态迎接回归的妖族帝皇!
“您回来了吗?”我的皇。
陡然出现在门口的男子没有说话,踱步来到躺在地上的凌越身边,蹲下,以一种哀伤的眼神看着他。
“师……师尊?”凌越已经有些模糊的视线中出现了半张银纹面具,他突然发现即使已经过了许久他对燊景的记忆仍是不减半分。
“嗯。”
“我能看看您面具下的样子么?”凌越费力地抬起手,燊景很配合地弯下腰,“啪嗒”一声,面具滚落在地上,露出一张他看了无数次的脸。
“果然是您。”画像上的那个人,还有也是一直陪伴他的那个人。凌越笑了,尽管他的感官正在消退,他感到一双手抚摸着他的额头,带有魔力的两个字“睡吧”让他阖上了眼睛,像是回到了最安全的地方,浑身笼罩着一股暖意。
丰廉,或者说炎天,低着头等待着最后的结局。
一道剑气停在距离他脸上不到一寸的位置,皮肉已经绽开,面颊上血迹顺着往下淌。这是算,留情了么?炎天带着一丝欣喜抬头。
头顶是一只手,炎天有些错愕,重肆替他挡住了这一剑,根本不是留情……
“还不快走!”重肆厉声呵斥炎天,他拼尽全力才抵挡住清湮的一击。什么清湮,什么燊景,魔尊和少阳宗长老,根本就是同一个人,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才遮掩过去。至于先前潜入魔教策反的计划多半已经暴露,清湮的厉害根本不是他能应付的。
“不,不必担心,作为妖皇辰渊的他是绝对不会对现任妖皇出手的对吧,主上?您看最了解您的还是我。”炎天此时带着些希翼看着燊景。
“本尊不是辰渊,也不会手下留情。”燊景冷冷地说。
“不,主上,即使您现在不是,您也无法否认曾经为妖族做下的一切。看,如今妖族人族相争,若是您想,妖族怕是怎么也不敌人族吧。”炎天毫不留情指出燊景话里的漏洞,即使过了万年,属于辰渊股子里的责任依然未变。
“你们以为妖族有机会?乐吹宗潜伏的妖族余部已经被丹霁带着人剿灭了,剩下魔教里的那些,魑魅早就被控制起来,还翻得出什么波浪?”
“皇,您是无法否认的。我不懂的只是,为什么?为什么您看不见我?上一次,您是妖皇,我守候您数十年,到头来比不过一个来历不明的人。这一次,我是妖族少主,秉承天地意志而生的下一任妖皇,我只愿您能够看见站的更高的我。可是为什么……你依然……毫不留情抹杀这一切!”吐露心迹的炎天此刻就像一个失去了最心爱玩具的孩子,缠着大人的手不放。
如果这一次他还是抓不紧辰渊,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有下一个一万年来等待。
燊景嗤笑一声,“你说的,于我何干?辰渊这个名字,我早就不记得了。”一句话直截了当地断了炎天的念头,不管是一万年还是十万年,辰渊这个名字,都是他的一场奢求而已……
“本尊只是来知会下,妖族若不撤退,尽屠妖界村镇本尊也不是做不出来。二位,好自为之。至于本尊不争气的徒儿,这笔帐就不与你们算了。”燊景抱起躺在地上的凌越,来去如风……
好自为之,好自为之,好自……为之……到了最后,原来就只等来这么四个字吗?
“好好给本皇清醒清醒你到底是谁!”重肆毫不留情一脚踹翻地上失魂落魄的君凛,“君凛,本皇亲自教导你不是为了让你去抱着别人大腿哭天喊地的,妖族下一任妖皇,是你君凛,清楚吗?”
“您不必说,我……知道。”从今日开始,我……只是——君凛。
这段在妖族腹地发生的隐秘没有被任何一个人知道,流传后世的只有一个又一个的谜题。
在界河对峙的人族妖族两方并未等到他们企盼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