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我明白,”张非点头,正当钟错奇怪他这次怎么如此善解人意时,这人又加上了后面半句,“吃醋嘛,你这种心情我也理解……”
“鬼才会为了你吃醋……”钟错磨牙。
“你说得没错,鬼王同志。”张非意图趁机揉头,却被某人雪亮的白牙挡了回去,“而且打鬼这种事情,当业余、偶尔救急也就算了,真当成工作来干那可没什么意思。比起警察,还是平时低调危难时紧急变身拯救世界的超人比较帅吧?”
话是有点道理,可让这人说出来,怎么感觉就那么欠呢?
钟错无言地叹了口气,觉得自己为了某人心情郁郁真是纯粹的浪费人生。
非正常办公室,临山临时驻点。
“开始了。”
随着袭邵的低语,他面前阴阳鱼盆中的水无声而起,在空中形成一道微微波动的水镜。水镜上,光华时聚时散,有时凑成了模糊的影像,又转瞬则散,看得让人揪心。
“搭档别硬撑啊,你……”许多话还没说完,水帘忽然光芒大作,待到强光散去,那上面,已经出现了清晰的人影。
“……是你们两个?”阴沉而沙哑的声音也随之响起,他语调很慢,口音又有些含糊,让人听得极为艰难。
“是我,”许多硬着头皮凑上去,“敢问碧尾大人,您那里有恶情果么?”
对这条活得太久又死了很久、脑子几乎完全僵化的龙用任何迂回的问法那都是在自讨苦吃,只有单刀直入才能让他明白,这点在之前打交道的过程中已经血淋淋地刻在了他脑子里。
“恶、情、果……有。”沉默半晌,人影道,“你们也来要这个么?”
“也?还有谁?”
“之前有几个鬼也来要那个,不过他们说得太罗嗦,我听烦了,就把他们扔出去了……”人影若无其事地说,“你想要的话,可以。”
“那就太……”
“自己过来拿。”
感谢的话被噎在了喉咙里,许多僵了僵,小心翼翼地问:“只能这样吗?”
“嗯,”人影说,“来这里的方法,你也知道,并不难啊……”
不难个鬼!许多心里飚泪,脸上还得硬撑着:“袭邵之前受了伤,能不能……”
“可以换人,但是最多只能三个,游戏里都是这样的。”人影说,“来之前通知我一声,你知道办法……”
拖得长长的尾音骤然而止,水帘哗一声散作水花。许多如释重负地瘫在地上,脸上全是苦笑。
三个人啊,那边可以出两个,还有一个要找谁好?
搭档是肯定不行了,剩下能找到的人,在临山附近,又能差遣得动的……只有他了吧?
“……搭档。”
“嗯?”
“我们今年的预算……还剩下多少?”
“工作?”宋鬼牧一手扶着快被大堆行李压垮的自行车,一边冲着电话那边说。
“对,很简单哦,只要……”
“报酬呢?”毫不客气直击重点。
“我们都这么熟了,谈钱多伤感情……”
“我挂了。”宋鬼牧面无表情把电话从耳边拿开。
“等等!……五万,器材花费不报销。”电话里似乎都能传出许多的心滴血的声音。
“就这么点儿?”
“现在可是年末,部门预算很吃紧……”
“鬼才信……五万就五万,看在你上次帮过我忙的份上。”
“这次的事情比较凶险,除了你之外,可能还有两人参与……改天你们见见?”
“好啊,不过我搬家了,你让他们找个时间过来找我好了。”
“地址?”
“临山路西区XX路XX号203室,如花小居附近……地址是这么写的。”
电话那边似乎传来了喷水的声音,宋鬼牧不解地皱眉,这时候他总算看到了写着如花小居四个字的大招牌,不由心里一喜,也懒得去管那边许多在搞什么鬼,直接挂了电话。
这地方不错么,租金不高却不算太偏,楼下还有饭馆,饿了的时候可以直接过去,也省了自己的事……这会儿正是吃饭的点,如花小居内顾客盈门。宋鬼牧抽了抽鼻子,以他专业的眼光来看,这家店的饭菜质量显然不低,价钱也相当实惠。
那边老板娘似乎也注意到了他,从店里跑出来招手:“你就是租了何婶房子的人?我是这儿的老板娘,也替她兼着房东,以后有事找我就成!我姓花,花如花。”
“花姨你好。”宋鬼牧的脸上摆满了乖巧,“以后就麻烦您了。”
“不麻烦不麻烦……”花姨笑眯眯地拍拍他肩膀,对这个礼貌的年轻人很有好感。看了看他车上的大包小包再看看宋鬼牧那不算健壮的身板,花姨冲楼上嚷道:“小非,过来帮个忙!”
“干嘛?”楼上传来个懒洋洋的声音,紧接着窗户被推开,探出个脑袋来,“什么事……呃?”
张非一脸见鬼似的表情,宋鬼牧也不遑多让。两人一个楼上一个楼下,就这么傻愣愣地对视起来。这会儿铃声再响,宋鬼牧僵着手把手机拿到耳边,按开:
“你真在那儿住?那也不用等人去找了,临山路西区XX路XX号202室,这次你的队友,就在你隔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