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此时,众参赛者隐约意识到,这次厨艺大赛几乎就等于在为双飨楼做宣传,而他们更像是秦勉的陪衬。但是后悔也来不及了。事到如今,他们只能继续进行比赛,尽力在比赛中取得一个较好的名次。
第三次的比试,秦勉做的是叫花鸡……
因为很多肉类食材在烹饪之前需要腌制入味,荤菜的做法耗时较长,直到第三天的上午才到最终决赛。
最终决赛是秦勉、吴德旺、金长安、郑显贵和王福生五人之间的对决。
吴德旺想过让人偷偷地在秦勉的食材上做手脚,只可惜,雷家的家将将他盯得死死的,他连私下交代手下几句话的机会都没有,眼睁睁地看着秦勉一路顺风地走到最后一步。
秦勉卯足了劲要让所有人惊艳,最后一道菜他决定做“佛跳墙”。
因为这道菜的烹制工艺非常繁复,且可能同时用到多个锅,他试着和另外四位参赛者以及三位评判商量,让另外四人先比,他最后做菜。
到了这一步,得到调料秘方无望,众大厨更想见识到秦勉更高的厨艺,因此都没有在这点小事上计较,同意了他的要求。
吴德旺、金长安、郑显贵和王福生四人先比试。吴德旺做了一道菊花鱼,金长安做的是一道水晶肴蹄,郑显贵做的是醉糟鸡,王福生做的是三套鸭,让众人大饱眼福和口福。
接下来,轮到秦勉。
佛跳墙的原料有十八种之多:海参、鲍鱼、鱼翅、干贝、鱼唇、花胶、蛏子、火腿、猪肚、羊肘、蹄尖、蹄筋、鸡脯、鸭脯、鸡肫、鸭肫、冬菇、冬笋等等。秦勉所用,几乎都产自空间。
其烹调繁复之极,要先把十八种原料分别采用煎、炒、烹、炸多种方法炮制成具有它本身特色的各种菜式,然后将他们一层一层地码放在一只大酒坛里,注入适量的上汤和二十年陈酿,使汤、酒和菜充分融合,最后用荷叶把坛口密封起来盖严,在火上加热。
制作佛跳墙时用火也十分讲究,需要木质实沉又不冒烟的白炭,先在武火上烧沸,后在文火上慢慢煨炖。
近三个时辰后,秦勉才从厨房里出来。
这时,太阳已快落山。柳老、文老和顾老早已等得饥肠辘辘,看到两个伙计抬着一个大坛子出来,知道是秦勉做的菜,但却没有闻到一丝香味,纳闷地对视一眼,对这道菜更加好奇。
当坛口的荷叶一被揭开,浓郁的香味迅速充斥在整个大堂,直入众人心脾,满座皆惊!
有人忍不住惊呼:“好香!”
这种香浓烈而不腻人,只闻味道已令人食欲大动。似乎不用品尝,已经可以判定“佛跳墙”是此次厨艺大赛当之无愧的头名。
柳老三人品尝后,不出众人所料,不约而同判定秦勉夺魁。
柳老拊掌大笑,连赞三声“好”,“果然是后生可畏!文老弟,顾老弟,咱们就就着这道‘佛跳墙’吃晚饭如何?”还有一句话他没有说出口,这道“佛跳墙”显然是双飨楼独创,连今上都未曾有口福尝过。
其他厨子们也想见识一下这道菜的魅力,但还来不及开口,顾老和文老就出声附和柳老的话。三人拿起碗筷开吃,一边吃一边催促伙计给他们端几碗米饭过来,让人又是无奈又是好笑。
来自各地的名厨包括来自京城的金长安都输得心服口服。
“给,你们自己分去。”顾老把装钱的匣子递给秦勉。
秦勉五人将里面的银票和银两都拿出来,按照五比四比三比二比一的份额分了。除了秦勉是以两种调料方子为筹码,另外七十八家酒楼都是出的六百两银子。因此,秦勉作为头名,能得到一万五千六百两,几乎就是空手套白狼!众人对他又羡慕又是嫉妒。
秦勉为免自己被他们的目光刺杀,赶紧开口说道,所有人的晚饭都打七折。
聂衡羡慕地看着柳老三人,舔了舔嘴唇,几步走到秦勉跟前。
“秦勉,你们双飨楼何时推出‘佛跳墙’?到时务必派人告诉我一声。”
秦勉把银票叠好收入荷包里,摇头,“坦白讲,我还没考虑好到底要不要推出‘佛跳墙’。”
聂衡唯恐自己没口福,赶紧道:“为何不推出?这道菜的工序是比较复杂,将价格定高些便是。”
秦勉还是摇头,“何止是复杂?在推出这道菜之前我得先教会厨子。是以,短时间内你大概是吃不到的。不过,你可以放心,到时候我会派人告诉你的。”
聂衡得到满意的答案,放过他。
秦勉趁着更多人围过来之前,快步跑到雷铁身边。圆圆和满满早在雷铁怀中睡着。他抱起圆圆,和雷铁一起去休息室,暂时让两个小家伙在沙发上睡,盖上小毯子。今天不但秦勉辛苦,圆圆、满满和雷铁都陪了辛苦。
秦勉先在大面瘫唇上亲一口,又在圆圆和满满的额头上亲了亲。
“还没吃晚饭吧?”
“等你。”雷铁道。
“我就知道。走,给你做好吃的。”秦勉拉着他去厨房……
厨艺大赛圆满结束,次日,来自各地的厨子们陆续告辞。秦勉很够意思,给他们每人送了一瓶“一线天堂”的腐乳和一份包装精美的点心。
柳老、文老和顾老在双飨楼住了五六天才离开,临走之前还邀请秦勉有机会去京城,他们可以切磋厨艺。
秦勉抓紧时间将在比赛中做过的所有菜的做法交给四位大厨,每道菜都定价奇高,尤其是太极汤和佛跳墙。太极汤每份五两银子,佛跳墙每份二十两银子。
即使如此,那些“有钱任性”的人还是络绎不绝地来到双飨楼专为品尝太极汤和佛跳墙。可以说,第一次来双飨楼吃饭的外地人,太极汤和佛跳墙是必点的菜,就算为它要等三个时辰也愿意。
自此,双飨楼名扬天下,财源滚滚。
秦勉放心地把双乡楼交给孙掌柜打理,回到青山村后,准备着手腐乳作坊的事。
雷铁、圆圆和满满却将他拉到桌案前,按着他坐下。
“干什么?”秦勉不解,笑道,“难道是要给我什么惊喜?不对啊,我的生辰早就过了。”
圆圆把装订的本子拿过来放在他面前。
满满一本正经地道:“爹爹,从今天开始,你和我们一起学习习字。”
“什么?”秦勉瞠目结舌,“我?我和你们一起学习字?”他莫名地看向雷铁,眨眼:怎么回事?
雷铁老实地道:“孩子们说你的字……丑。”
秦勉的脸顿时黑了。他的铅笔字、圆珠笔字和中性笔字可都是漂亮的楷体,谁敢说他的字丑?
雷铁劝道:“媳妇,你不是总觉得圆圆和满满更崇拜我?”
圆圆和满满重重点头表示确实是更崇拜老爹。
秦勉拍案道:“不让你们见识一下我的厉害,你们不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他拿起中性笔唰唰地在本子上写下几行字,递给雷铁,“念给两个小东西听。”
第162章:雷向仁和赵氏的结局
雷铁念道:“笼子里共有鸡和鸭三十只,鸡每只四文钱,鸭每只两文钱,卖掉所有鸡和鸭共得八十文钱。问鸡和鸭各有多少只?”
圆圆和满满掰着手指算,却发现无处入手。
秦勉放松地靠着椅背,笑意盈盈地斜瞄雷铁,“圆圆、满满,你们老爹可厉害了!不懂的话可以问他。”这可是二元一次方程,他就不信雷铁会解答。
雷铁的嘴角几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目光灼灼地盯着他。媳妇得瑟的模样太勾人。
满满果然地向雷铁求助,“老爹?”
雷铁低头看着一脸信任的小家伙,闷声不响,耳根发红。
秦勉偏头偷笑,双肩耸动不停,笑够了回过头,坏必眼地催促,“阿铁,儿子问你呢,快帮帮他们。你可是最最棒的!”
雷铁无声叹息。儿子只夸了他一次“最最棒”,媳妇还要记多久?
“老爹。”圆圆也催促。
“阿铁,你可是他们最最厉害的老爹。”秦勉站起身,走到他面前,趴在他的肩膀上,含笑看着他。
雷铁蓦然搂住他的腰,转身背对圆圆和满满,狠狠地吻住他,“媳妇,你比我厉害。”
秦勉满意地笑了,在圆圆和满满跟前蹲下,“要爹爹帮忙吗?”
两个小家伙点点头。
秦勉笑着宣布答案,“鸡有十只,鸭有二十只。算算对不对?”
圆圆说道:“十只鸡加二十只鸭,一共三十只。”
满满算得很快,“每只鸡四文钱,十只鸡就是十个‘四’,是四十。对不对,爹爹?”
“每只鸭两文钱,二十只鸭就是二十个‘二’,也是四十。”圆圆肯定地道,“四十加四十等于八十。”
秦勉赞赏地点点头,“对。”
“爹爹是怎么算的?”圆圆求知欲很浓。
秦勉揉揉他的脑袋,“等你们再长大些爹爹就教你们。”说完还不忘问,“是老爹厉害还是爹爹更厉害?”
圆圆和满满大概明白了他今天为什么会来这么一出,都嘻嘻一笑,异口同声地道:“爹爹更厉害。”
“哈哈哈!那是。”秦勉总算扬眉吐气了,得意地瞄一眼雷铁。
“媳妇,如何算得的?”雷铁很好奇,他猜得出其中一定有某种方法。
他愿意学,秦勉自然乐意教。他们对圆圆和满满的教育方式一直是古代和现代相结合,雷铁学会了还可以帮他教圆圆和满满。他拉着雷铁回到桌案前,在纸上写给他看,“我们用圆圈和三角形代替鸡和鸭。看着,圆圈加三角形等于三十,那么,圆圈就等于三十减去三角形……然后,这样……明白了?”
雷铁了然地颔首。
圆圆板着小脸冒出一句话,“嗯,学海无涯。”
秦勉失笑。凭借穿越的优势,他顺利逃过一劫。
腐乳作坊在半月后建造起来,一个月后正式营业。
秦勉又将目光投向日常用品,花了近一个月的时间折腾空间里的香皂、牙膏和洗衣粉,成功地将香皂、牙膏和洗衣粉制作出来。他找到聂衡,和他合作。他以技术入股,聂衡以资金入股,所得收益,他占四成,聂衡占六成。
忙忙碌碌中就到了九月。
沉寂了一段时间的赵氏又开始穿金戴银,每日带着珠儿在村里闲串门。
“呀,雷老二媳妇,你这衣裳的样式新奇得很,穿着真好看。”方红柳羡慕地看着赵氏身上的衣裙,伸手想摸摸。
赵氏故作无意地拦住她的手,得意洋洋地道:“那是。这是我家当家的带我去县城里定做的,听说是从京城传回来的新样式。”
方红柳一撇嘴,放下手。
“得要不少银子吧?”一个年轻媳妇很眼热。
“你说呢?这一件衣裳就花了我的二两银子!”赵氏笑吟吟的,“但是这钱花得值得,这料子穿在身上舒服得很。”
方红柳一脸不屑,朝一向和她关系好的周翠花挤眉弄眼;再漂亮的衣服穿在水桶腰的赵氏身上也跟破布差不多。
周翠花捂着嘴笑。
珠儿站在赵氏后面,忽然发出一声作呕的声音,跑到一旁扶着树,“哇”的一声吐了。
“哎哟,珠儿怎么了?”张嫂关切地问。
另一位妇人道:“不会是吃坏了肚子吧?”
珠儿来不及说话,又是“哇”的一声,吐出一口秽物。
方红柳注意到她脸色煞白,眼中含着几分慌乱,半开玩笑地道:“我看着怎么这么像是有了?”
赵氏难得敏锐起来,细看珠儿的神色,脸上闪过一阵愤怒和难堪,冲过去揪住她的耳朵,恶狠狠地问:“珠儿,你说!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有机会对珠儿下手的只可能是雷向仁。
“不是,不是,奴婢只是吃坏东西……”珠儿惊慌地辩解,右手不自觉地捂着腹部的动作却出卖了她。
赵氏尖叫一声,狠狠一巴掌甩在她的脸上。
珠儿跌倒在地,惨叫一声捂住肚子,“好疼,我的肚子好疼……”
看见她淡色的衣裙上染上了红色,周翠花惊呼道:“流血了!”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赵氏怒火中烧,哪儿还顾得上珠儿,扭身就往家里跑,扯着嗓门哭,“雷向仁你个杀千刀的,老娘要杀了你……”
留在原地的几位妇人生怕闹出人命,只好先把珠儿就近抬去张嫂家,然后去请村里的大夫。
这件事很快传到了秦勉的耳朵里,一笑置之。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雷向仁家的热闹还没完。
两天后,一位三十出头的华服男子带着一群打手来到青山村,二话不说砸开雷向仁家的大门。
“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雷向仁警惕地问。
华服男子淡淡一笑,“我叫刘宝富。雷向仁,你对我的名字应该不陌生才对。”
雷向仁大惊失色。刘宝富!
当初,烧炭方子的内容只有雷向仁、雷向义和雷向礼三人知道,雷大强一心只放在卫氏身上,没有过问;雷向智忙于求学,也没有过问。方子还没卖掉的时候,雷向仁干的活儿最少,却和雷向义、雷向礼平分卖炭的钱。雷向智之所以主张卖掉方子,就是因为看他不顺眼,为雷向义和雷向礼抱不平。卖掉烧炭方子的时候,担心卖掉方子之后雷向仁可能还会生事,雷向智特意将文书的内容念给雷向仁、雷向义和雷向礼听过,要求他们三人都按了手印不说,还在文书中说明,万一发生方子泄露之事,只追究泄露方子的那个人,不追究连带责任。这其实是为了保护雷向义和雷向礼。雷向智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的,为了钱,雷向仁果然做了蠢事。
雷向仁颇有些急智,很快镇定下来,若无其事地问:“原来您就是刘爷,不知刘爷找我有何贵干?”
刘宝富不急不怒,“和爷装?那爷就和你明说,前段时间万柳县的一间炭铺里出现了与我刘记一模一样的无烟炭,是你把烧炭的方子卖给他的吧。”
“居然有这事?”雷向仁立即否认,“绝对不是我!刘爷,你应该知道当初知道方子的不止是我,还有我的三弟和四弟——难道是他们?”
刘宝富怒极反笑,“早就听说青山村的雷向仁没皮没脸今日爷我算是见识到了。雷向仁,你以为如果没有调查清楚的话,爷会打草惊蛇?要不要爷去把所有见过你出现在万柳县的人都找来?嗯?”他一脚将雷向仁踹倒。
雷向仁疼得脸色雪白,半晌说不出话。
“当初的文书上写得清清楚楚,一旦泄露秘方,要么赔偿一万两白银,要么就去坐一辈子牢。雷二爷,不知你打算选哪条路?刘宝富冷声问。
雷向仁死鸭子嘴硬,”刘爷,真的不是我……“
“抓起来!”刘宝富懒得与他罗嗦。
两个打手立即像拎小鸡似的将雷向仁提起来。
“不,你们不能抓我!我五弟在京城里当官,我妹夫是崇恩县的县令!”
刘宝富被他逗乐了,笑得闪俯后爷;他的打手们也都捧腹大笑。
有一个打手眼泪都笑出来了,好心地提醒被他们笑懵了的雷向仁,“你五弟只不过是个七品芝麻官,妹夫也是山高皇帝远。我们家爷的表叔可是京城里的四品大员!不知死活的东西。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