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璟闭着眼躺在床上想了片刻对呼韩厉道:“立刻修书给萧睿,告诉他让临几的人时刻查探匈奴军队的动向,若我没算错,他们过不久就会悄悄将人往回撤,只会留小支军马在那装样子,你立马让萧岳出兵亲领十五万人马和你那五万轻骑火速奔赴临几,联合守城那八万军马截杀赵丁的人,想要最快撤回淄域只有一条路可走,离临几不足两百里的半劈山,他们定然会选择这条路,不过这条路除了快就是险,路虽宽,可一边是峭壁一边是万丈悬崖,到时率多支弓箭手登上崖顶,头尾重兵堵截,就不信他们还有活路,然后在率兵火速奔回淄域,将赵丁一举拿下,一定要快!”
大煜
“二哥,呼韩厉那边来了密函我刚收到。”萧岳一收到密函便火速进宫面见萧睿。
萧睿头也不抬的看着桌上程来的一大堆奏折“他说了什么?”
“二哥,大哥让我亲自带兵赴临几,立刻出发!”
“什么?”萧岳丢下了奏折接过萧岳手上的信“呵,果然还是大哥想得周到,这样一来不管他们到底是哪方人马,都没法回去救都城之围了!来人,立刻快马加鞭把消息带给临几,一定监视好姜瑜氏那二十五万大军的去向,两个时辰报一次!二弟,立刻整顿兵马,尽量轻装简行!一个时辰后发兵临几!我们一定把时间抢过来!”
20.残害
一个月前,匈奴王城锡临
“王上,昨夜大煜皇帝被人劫走了。”赵丁站在寝宫中对正在与美女玩乐的呼韩疾说道。
“你说什么!”呼韩疾闻言大惊,一把推开了坐在自己身上穿着暴露的女子“是谁!是不是呼韩厉做的!”呼韩疾指着赵丁的手有些止不住的颤抖。
赵丁摇了摇头:“昨晚来的人,不止呼韩厉,还另有其人。”
“什么!”呼韩疾扶着椅子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还有别人,那肯定是大煜的人!完了完了,大煜肯定要对匈奴开战了!”
“呵呵”赵丁笑着找了个椅子坐下,呼韩疾满脸着急的神色对赵丁道:“丞相啊丞相,都到这个节骨眼上了你怎么还笑得出来啊!现在匈奴打不起了!”
赵丁仍是一脸高深莫测的笑着“打得赢,这仗定能将大煜打得哭爹叫娘!还顺带灭掉呼韩厉!”
“哦?”听赵丁这么一说,呼韩疾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询问道:“丞相可是有什么妙计可助我匈奴脱险?”
“哈哈这便不用王上操心了,王上每日只需在此享乐便好,其余的臣都会做好。”说着,赵丁朝边上的几个舞女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过去伺候呼韩疾,然后转身离开了。
呼韩疾闻此言在原地站了片刻,方才反应过来,急忙推开身边涌来的舞女朝外跑去,边跑边喊道:“丞相是何意思?丞相是何意思?”刚跑到门外,远远看见了赵丁的背影,便被两旁守卫着的士兵拦了回去。
“你们敢拦本王!”呼韩疾瞪着眼睛抬手就要朝身前的士兵打去,结果士兵一掌抓住了他的手臂不削道:“丞相吩咐了,不得他的命令王上不许踏出寝宫半步。”
“咚!”呼韩疾一屁股摔在了地上,他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这一天竟来得这么快。
来了一条分割线
“将军,前方探子来报,离我们不足三十里处发现匈奴军队!正朝这边来。”
“好,前面的人都藏好了吗?”萧岳骑在马上,好不威武。
“前方的人都隐蔽好了绝不会让匈奴人察觉,埋伏在崖顶的弓箭手也准备好了,只待将军发令!”
“好!好!”
“萧睿又来信了”呼韩厉扶起萧璟萧璟靠坐在床上,萧璟披散着头发接过呼韩厉拿来的信看了一遍“果然啊,只留了五万人驻守在临几城下。”
呼韩厉点了点头“这赵丁城府太深了,若这次没由来与你商议,后果不堪设想啊,这样的人太阴险,留着就是个祸害。”
萧璟侧头看了他一眼调侃道“若不是当年你杀了他爷爷,他能这样对付你们兄弟么?现在倒好,拉着我大煜一同受罪。”
“当年~”呼韩厉提到当年就沉默了下来“当年我若不杀赵清,就是赵清杀我了。”
“怎么?”萧璟挑眉“给我讲讲你们匈奴的宫廷密事?”
“好啊。”呼韩厉就这么爽快的答应了下来“我十岁的时候被立为太子,我是嫡子,自然该被立为太子,可是就在我被立为太子的那一年,赵清的妹妹,我父汗的侧妃给我添了一个弟弟,叫呼韩显,我父亲非常宠爱这个侧妃,所以也非常宠爱这个呼韩显,从那日开始,日日陪着她母子二人,再不踏足其他嫔妃的宫殿,而我,从十岁那年到十六岁太子涉政时,总共只见过他三次,一次,是我母妃过世,他仅来看了一眼便走,第二次,是他五十大寿时远远的看了一眼,第三次,是赵清的妹妹过世,我们所有皇子公主都被叫去守孝,那次我看见他抱着正在哭的呼韩显安慰时,心里第一次出现了叫恨的东西。”
“所以你后来杀了他?”萧璟道。
呼韩厉摇了摇头“不,再恨,他还是我父汗,我怎么可能杀了他呢?后来随着他年纪越来越大,他越来越娇宠呼韩显,这引起了许多兄弟姐妹们的不满,在我二十岁生辰那天晚上,他们趁父汗喝醉,联手杀死了呼韩显,手段很残忍,他们活生生的咬烂了他的脖子喝他的血,把他的肚子剖开,往里面塞牛屎马粪,最后,把他扔到了粪坑里。”
21.交心
“那你父汗…….”萧璟觉得不敢想,呼韩显那时候只有十岁而已,却死在了父汗的过度偏爱之下,死在了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姐姐手里,以如此残忍的方式离开了人间,而他的死,跟他的父汗脱不了干系。
呼韩厉叹了口气:“第二天我父汗震怒,当时就亲手杀了几个为首的儿女,然后将所有参与此事的人关了起来,近十人,终日被关在牢中严刑拷打,我去看过他们几次,里面还有两个公主,衣不蔽体食不果腹,浑身都是伤哪里还像一个人,有一日我去向父汗谏言,那时赵清也在,他见我去求情,竟要求父汗杀了我,父汗没有表态,他拾起挂在墙上的弯刀就要砍我,我起初没有反抗只是满屋子逃窜,他越追越近,眼看刀就要砍到我身上了我便伸手去抓他的手臂,想要将刀扭到一边去,抓扯当中不慎划伤了他的右臂,他便向父汗哭诉说我要杀了他,父汗看到他身上的伤一下失了理智,许是想到了呼韩显,抓起他自己的刀朝我砍来,我避闪不急,胸口上被砍了一记,然后赵清过来抢刀也想伤我,我就将刀对着他拿着,结果三人在纠缠中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一瞬间,我的刀捅进了父汗的肚子。”
“所以,你是失手杀了你父汗?”萧璟歪头看着呼韩厉“那你为何一直不解释?”
“呵,解释?后来我发现很多人都因为这个原因更加忌惮我,所以我就不想解释了。”呼韩厉轻笑出声“后来我掌权后就杀了赵清一干人,而那些被从牢里救出来的兄妹,也没活过多久都死了,也有人传是我杀的,我就把那人杀了。”
“你……”萧璟看着呼韩厉,这个时候他突然想要安慰安慰这人,但却不知怎么开口了。
“你知道吗”呼韩厉嘴角轻扬“其实那时候若不是呼韩显被杀,现如今这个王位还不定是谁的。”
“唔?莫不是你父皇起了传位于呼韩显的心思?”萧璟问道。
呼韩厉点了点头:“他死后清查赵清及众老臣时查出来的,那时他极力拉拢一些重臣站到呼韩显得一边,而之所以迟迟没有废掉我是因为忌惮我舅舅蒙武将军的势力,后来也却是我舅舅助我登上的王位。”
“对这样的父亲很失望吧?”萧璟轻轻地拍了拍呼韩厉的肩头“我娘虽贵为一国之后可也不是我父皇最爱的女人,记得小时候偶尔会听娘提起,父皇最爱的那个女人是老太子傅宇文及的女儿,叫宇文甘霖,父皇从小就和她一起长大,算是青梅竹马吧,后来父皇当了太子,便要封她为太子正妃,皇爷爷不准许,因为皇爷爷想拉拢我娘家的势力,可为了父皇皇爷爷还是做了最大的让步,允许纳宇文甘霖为妾,可父皇不愿,他一定要封她为正妃,这事儿传到了老太子傅的耳朵里,他连夜将女儿送回了老家匆匆找了户经商人家嫁了,宇文甘霖也是个明事理的女子,她知道帮不了父皇什么所以甘愿离开断了父皇的念想,但其实父皇到死的那一天也没忘过他,手上还拽着他们少时宇文甘霖为他编的情人结,所以情这个东西啊说不清也道不明。”
“那你们父皇待你们如何?”呼韩厉问道。
萧璟笑着说:“这点来说我父皇还是做得极好的,对大家都一视同仁,不会更加偏袒于谁,就连我们小时候打架被抓到都是一人手掌打五下呢。”
“哦?”呼韩厉挑眉“你小时候还喜欢打架?”
“那是自然”萧璟笑眯眯的,两只大眼睛弯的像月牙儿“小时候常与睿儿和岳儿切磋,可后来他们去兵营呆了几年,而我被关在太子府学帝王之道,等他们再回来便不是对手了。”
“哈哈,萧岳是很厉害,以前我的将军有跟他正面交过锋的回来无一不叹大煜有如此猛将难敌也难敌也!”
萧璟听了满脸骄傲的神色“他在军中混了这么多年,想不猛也难啊,别到时候丢了皇家的脸让人看笑话。”
“可我那些个弟弟怎么就一个赛一个的蠢呢?”呼韩厉叹了口气“特别是这个呼韩疾,是想要把匈奴拱手送给赵丁吧。”
“这也不能全怨他,本就是你留下的一个烂摊子,权力真空时期被赵丁夺了去,他能撑到现在也实属不易。”
22.克制
自那日与萧璟谈心之后,呼韩厉明显发现萧璟对他没有这么疏远了,是不是提壶好酒去那人也会同他畅饮一番。
“呼韩厉,等你夺回了王位有何打算?”萧璟端起酒杯在鼻子下嗅嗅,恩,好酒。
呼韩厉笑了笑,胸有成竹的道:“这一乱近乎将匈奴覆灭,如今多地民不聊生,饥荒遍野,若我回去,第一是救灾,第二是减少赋税发展生产,第三嘛,就是整顿朝堂了。”
萧璟仰起脖子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一双凤眼微眯着看向呼韩厉道:“你没有说到重点。”
呼韩厉闻言哈哈大笑,也回望着萧璟道:“我自是会主持匈奴与大煜交好。”
萧璟摇了摇头,有自己给自己将杯中之酒满上:“不是交好,是称臣!”
呼韩厉无所谓的端起酒杯,俯首凝视着杯中透彻的液体道:“匈奴如今早是自身难保,向大煜称臣纳贡不足为奇。”
“哈哈”萧璟大笑“呼韩厉,难得你不狂妄!”
呼韩厉一愣,看着萧璟正将酒杯递上薄唇,本来浅淡的唇色被酒水润得鲜红欲滴,那仰起的脖颈,白皙细腻,小小的喉结随着吞咽上下滑动,呼韩厉只觉得一团火烧上了自己,赶紧喝掉了杯中的酒跑了出去。
放下酒杯的萧璟对呼韩厉此举甚是不解,眼角微挑的看着刚被关上的门“这又是怎么了?”
“主人,主人你……”
侍卫们看着突然跳进了水塘的呼韩厉都是纳闷,怎么大晚上的往这冰冷的水塘里跳呢。
呼韩厉屏了气沉在水塘里,岸上的侍卫急得团团转,这怎么办呢?要不要下去将主人给捞起来,这都好一会儿了,跳下去的人也不见浮起来。
这厢话都已经传到了萧璟耳朵里,他就听见屋外嘈杂,那些个侍卫婢女们都在叽叽咕咕的说着什么,萧璟将门拉开,挑了挑眉看着离自己最近的那个婢女,那个婢女见状,脸腾的就红了,跟火烧云似的,萧璟皱眉,这脸这么红做什么呢?
他不知道的是,此时因为酒精作用,平日里本就俊美不凡的自己更是两颊红润,眼含秋水,一双薄唇鲜红欲滴跟才从树上摘下来的樱桃似的,引人就想浅尝一口,品品个中滋味。
“你们怎么了?怎么这么吵?”萧璟开了口,面前那个婢女脸上更是红了,扭扭捏捏的将头低了下去方才回答萧璟道:“那个主人跳水了。”
“什么?”萧璟掏了掏耳朵又朝婢女问了一遍“你说呼韩厉怎么了?”
“主人他跳跳水了。”
话音刚落,萧璟已经冲出了院子,待几个侍卫反应过来时人已朝花园跑了去。
“哎你拽我干什么?”一个侍卫不解的问另一个侍卫。
另一个侍卫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他说:“指不定公子跑过去主人就自己浮起来了,你不会看形式么还想把人抓回来?”
等萧璟气喘吁吁的跑到花园,就见识到了有多么热闹,数十个侍卫一动不动的守在水塘边,身前还抓着好几个大夫,婢女们手上拿着干净的衣服和布巾候在一旁。
“抽什么疯?”萧璟小心翼翼的挪到了水塘边拽住一个侍卫问道:“这是在做什么呢?”
侍卫一双眼紧紧地盯着平静的水面,目不斜视道:“属下也不知,不过主人吩咐过了谁也不许打搅他。”
萧璟皱眉,这么冷的水,莫不是呼韩厉有什么特殊癖好?就在这时,一旁的小婢女壮起胆子拽了拽萧璟的衣角,萧璟转过头去看她,就看见小婢女红着眼睛,可怜巴巴的对自己道:“公公子,主人已经在这水里泡了半个时辰,这天本就阴冷,塘水更是冰冷彻骨,若是主人再不出来,怕会会”说到这里,小婢女低声抽泣了起来,萧璟看得心酸,抬手拍了拍她安慰道:“别哭了,那家伙皮糙肉厚的冻不坏。”
小婢女闻言,抽泣得更厉害了:“公子怎么这样说,主人再厉害也是血肉之躯,公子求求你了,你快劝主人快出来吧,主人他他一向听你的。”
23.克制不住了
萧璟挑眉,心想怎的就成一向听我的了?再看周围,刚刚本还盯着湖面的几十个侍卫都目不转睛的看向了自己,萧璟满头黑线,在众人期期艾艾的目光中挪到了水边,清了清嗓子朝水塘叫道:“呼韩厉!”
话音刚落,就见水塘中间冒出了半个头,萧璟伸手朝他挥了挥,示意他快上来,不想人又沉了下去,萧璟一愣,尴尬的看了看周围失望的脸色,心中怒骂道:“这是作死呢!”结果还没骂完呢,脚下踩到一块松动的石头重心不稳,整个人直直的滑进了塘里去,速度快到身边的侍卫都没抓住他。
岸边骚动了起来,侍卫们一个二个跟落水饺子似的往塘里跳,呼韩厉也感觉到不寻常,脑袋刚伸出水面就听得岸上有人朝他大喊道:“主人公子落水啦!”
呼韩厉闻之大惊,立刻朝萧璟方才站的位子游去,这时几个侍卫已将不会游泳的萧璟从水塘中救了出来,萧璟身子本就不如练武之人来得结实,只泡了这一下,整个人就被冻得面无血色哆哆嗦嗦,加上寒风一吹,萧璟简直觉得自己就快变成了一根冰棍。
一旁的婢女见状立刻将手中的布巾围到了萧璟身上,可基本没用,萧璟冷得路都没法走了。
只听“哗”的一声,呼韩厉从水中蹭了出来,大步走向萧璟一把就将人打横抱起,厉声道:“你们还愣在这做什么?立刻去将热水打到公子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