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给的东西就万无一失了。
胡亥兴冲冲的回到咸阳宫,根本不管宫人在大书房外的劝阻,一路跨步疾走、踢翻了许多前来议事的大臣鞋子直接冲进门去。
“阿爹,你看我今天在东山游玩的时候发现什么了?”胡亥不管不顾走到嬴政面前,他仰着头,脸上是遮掩不住的惊喜笑容。
嬴政虽然因为胡亥成年后仍旧如此没规矩的打断他议事黑了脸,视线却还是随着胡亥的抬起手臂的动作落在青年掌心,一方小小的锦盒平放在掌心上,红艳艳的色泽极为喜庆。
嬴政先瞪了胡亥一眼,然后丢下政务,对他招手道:“过来,给朕看看你找到什么了。”
胡亥脸上笑意不减,赶忙凑到嬴政身边,将锦盒塞进嬴政掌心里顺势解把自己在东山遭逢的“奇遇”讲出来,兴冲冲的说:“阿爹,这一定是上苍赐给你疗伤的,赶紧吃了吧。”
嬴政闻言打开锦盒,一枚莹白色散发着珍珠般莹润光彩药丸嵌在锦盒正中央,见到药丸的瞬间,嬴政忍不住深吸一口气,似乎要将“上苍赐药”的仙气都吸进腹中。
胡亥安静的看着这一幕,他明白始皇帝的激动,却也知道这枚药丸什么味道都没有,无论什么样的外表都只是个伪装罢了。
果然,嬴政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随后凑上前又用力嗅了嗅药丸,然后展示给身边随同的近臣们观看:“竟然一点味道都没有!”
李斯等人轮流看了一圈,脸上都呈现出惊异的神色。
嬴政没想到胡亥在这件事情上跟他玩心眼,只当真的是奇遇,忍不住追问:“这丹药这像你说的,能够解百毒,活死人、肉白骨,延年益寿?”
胡亥没有立刻点头,而是露出略带疑惑的眼神思索了一阵,不怎么有把握的回答:“在场只有我听到了,而且……我现在也不确定自己是真的听到,还是幻想出来的了。”
胡亥说着垂下头,赧然的红了耳根。
嬴政伸手揉了揉幼子的头发,关闭锦盒,低叹一声道:“朕相信你说的功效,毕竟现在有那么多护卫都看到了锦盒从天而降,直落入你掌心。但御医们给朕准备了清理残毒的药方,这枚丹药留下做传国之宝吧,指不定日后有更重要的时候能用上。”
“阿爹!”胡亥猛然抬起头,神色焦急的扯住嬴政衣袖,根本无法赞同他突如其来的节俭情绪。
嬴政板起脸,沉声道:“放手!”
不等胡亥开口反驳,嬴政再次开口道:“你犯下的错,朕还没惩罚你,回去找扶苏领罚吧——看看你们做下的好事儿!”
胡亥瞬间明白嬴政话中暗示的内容,面上一白,身子晃了晃,他紧紧盯着嬴政的眼睛,嘴唇抖了抖,然后后退一步,跪下叩首,气弱的说:“儿臣知错了,我、我现在就走……”
胡亥摇摇晃晃的起身,失魂落魄的走出大书房。
嬴政看着幼子这幅模样,皱起眉头,给了鑫缇一个眼神,鑫缇立刻派出几名内饰在胡亥公子身后偷偷跟上,以防万一他伤到自己——陛下的心头肉,哪能让他受伤呢。
等到胡亥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众人视线之外,李斯轻声劝说:“陛下,胡亥公子也是担心您的身体。”
嬴政点点头,半闭上眼睛,低声道:“朕自然明白胡亥的一片孝心,但这丹药朕吃了有什么用?御医们开出的药方调理下来,朕体内的残毒再没发作过,服下丹药也是锦上添花。”
嬴政脸上渐渐露出苦笑,冲着李斯扬了扬下巴道:“尉缭的身体如何了?他已经卧病在场半月有余了。”
李斯叹息一声,脸上的笑容跟着消失无踪,他抹了一把脸,声音略显沉重的低声道:“尉缭早年遭遇非凡,很受了些磋磨,不良于行良久,陛下也知道,他能撑到现在已经不容易了。臣向御医们询问过国尉的病情,情况不容乐观。”
嬴政垂眸看向平置在大案上的锦盒,忽然道:“国尉当年受的苦,皆因朕强行将他留在我秦境之中,是朕的错。”
李斯顺着嬴政的视线看向大案上的锦盒,冷汗瞬间从头流下,忍不住说:“陛下难道要将……”
嬴政点点头,伸手将锦盒推到李斯面前,低声道:“送到国尉府去,亲眼看尉缭服下才行。”
李斯脸上顿失血色,失声高呼:“陛下不可如此!”
嬴政站起身,垂眸看着李斯,目光深沉而坚定,李斯额头的冷汗越聚越多,终于忍不住叩首在他面前,扯着嬴政的衣摆,劝道:“请陛下不要如此,尉缭和臣共处朝堂二十载,臣也盼着他长命百岁,可此物如此珍贵,陛下自己都舍不得服用,尉缭他若是服下此药,日后知道了实情该怎么自处。”
嬴政抓着李斯干瘦的手腕将他从地上扯了起来,叹息一声无奈的说:“朕前日才向御医们询问过尉缭的身体情况,他已经没有时间了——你说,这时候上天忽然赐下灵药,难道不是给尉缭的?”
李斯正要开口分辨,嬴政按着他的肩膀抢先道:“我大秦能从周天子的马奴走到今日富有天下,正因麾下不断聚集的能人贤士。国尉为我大秦殚精竭虑,今日也该是朕回报国尉的时候了。”
嬴政对李斯对视一眼,沉声道:“请丞相替朕将此药带给尉缭,亲眼看着他服下。”
“陛下……您,您这是……”李斯嘴唇颤抖,最终跪伏在嬴政面前用力磕了个头,“臣一定不负陛下信任。”
“朕信你。”嬴政脸上终于露出笑容,拍了拍李斯的肩膀将,派车将他送出咸阳宫。
早已走出大书房的胡亥一路焦急的赶回小院,踏进门的瞬间就意识到满屋子飘散的药味儿,他眉头立刻皱了起来,视线慌乱的朝着室内望。
扶苏心有灵犀的抬起头,视线与胡亥正好撞在一出,他自然露出笑脸,向胡亥伸出手。
“扶苏!”胡亥忍不住呼唤了一声他的名字,随即踢掉鞋子,跳到榻上,挤在扶苏身边。
胡亥脸上担忧的神色太过明显,面色发白,嘴唇颤抖,眼神惊惶无措,扶苏见他这幅模样,霎时丢开手中的奏章,抬手捧着胡亥的脸颊,手掌细细拂过,柔声询问:“出什么事儿了,看你吓的。”
胡亥顺势趴在扶苏怀里,双臂紧紧锁在他腰上,让扶苏动弹不得,闷声道:“阿爹……阿爹知道咱们的事情了,他是不是为难你了?”
扶苏被胡亥勒到伤口,面色有一瞬间的不自然,未防被胡亥看破自己的伪装,他手指梳理着胡亥的一头长发,让他自己埋首在自己怀中,将声音放得更加温柔的安抚道:“是我主动告诉父皇的,他该知道,而且,父皇原本也对咱俩的关系有了猜测。”
“……你身上的药味儿就是阿爹的回答?”胡亥脱离扶苏的怀抱,起身看向扶苏,目光咄咄逼人。
扶苏脸上仍旧挂着柔和的笑容,抬手抚弄着胡亥后颈,压着他的脸靠向自己,四片嘴唇逐渐重合在一起,待胡亥不再梗着脖子,他才分开些许缝隙,低声道:“父皇怎么会与我为难,我还能在这,不正说明父皇已经认同了咱们之间的关系么。”
话音未落,扶苏冲进堵住胡亥的嘴,将他的声音全部封闭在自己口中。
感受到胡亥竹简放软了身体,扶苏心中满足不已——没想到胡亥平日看事透彻,却一下子就被自己施展开的美人计牵走了注意力。
胡亥全身心都属于我一个,这个想法瞬间让扶苏感受到不合时宜的迫切。
第144章: 我有特殊的发开技巧
胡亥少年贪欢,正是最难克制的年岁,扶苏压在他身上,剑拔弩张的身体状况根本隐藏不了分毫,一见扶苏如此,胡亥忍不住抓紧他的衣襟将人越发向自己身边拉扯。
他的手臂软绵绵的攀在扶苏颈侧,嘴唇顺着扶苏微微扎人的下巴磨蹭,嘴角勾出一抹淡笑:“日后不留胡子行不行?”
为了不被胡亥发觉身上的伤痕,扶苏自然愿意陪着胡亥闲聊而不是被他掀开衣衫,听到胡亥带着鼻音的呢喃,顺势将他把抱在怀里一翻身,相拥着依偎在榻上。
扶苏手掌细细梳理着胡亥披散在肩头的微卷长发,低沉的声音透着压抑的喑哑,轻声道:“怎么,不喜欢我留胡子?可等到年岁大了,没有胡须,岂不……像是宫人了?”
胡亥俯首凑上前,轻柔的含着扶苏的嘴唇时不时咬一口,闻言克制不住的笑出声来,随即他伸手往下摸去,调笑道:“这么有威严,哪是宫人能相比的。”
想起胡亥前夜在他身下痴缠的模样,扶苏对他的话十分受用,不再迟疑的承诺:“若是你喜欢,日后我不留胡须。”
胡亥满足的窝在他怀里,手掌隔着衣袍摩挲着扶苏宽厚的胸膛,眼神渐渐蒙上一层雾色,像是被诱惑了似的凑到扶苏脖颈上小口吮着喉结,舌尖顽皮的来回推挤着。
扶苏握紧拳头,浑身僵直的仰面躺在榻上,强忍着渴望一动不动。
胡亥眼中雾色褪去,狠狠眯起眼睛,一把抓紧他的衣衫扯向两面,“刺啦”的一声过后,系在一块的衣带碎裂,露出扶苏的胸膛,其上花花绿绿的布满了淤痕和擦过的药迹,原本充斥在他鼻腔里面的药味儿更加浓郁了。
胡亥缓缓抬起头,伤心的神色在他黑白分明的双眸之中凝聚,忍不住失望的低声说:“这事情为什么不告诉我呢?我以为无论什么,咱们都可以一同分担。”
扶苏猛然抓紧胡亥的手掌,强拉着他将手按在自己瘀伤最重的腹部,苦笑道:“我已经被父皇教训过了,此事彻底了结,父皇既然认同了咱们的关系,你我自然别无所求。我又何必躺在榻上哀嚎自己受伤,再让你难过——故作悲痛引人怜惜的事情,胡亥,我做不出来。”
胡亥听了这话,忍不住要反驳,可他张开嘴却发现自己无话可说。
扶苏认为他能够瞒住自己吗?扶苏显然只是侥幸存了一线奢求,而不觉得自己能够做到。
即使如此,扶苏还是试图隐瞒这件必然会暴出的事情,而不是在日常生活之中对自己隐瞒经手的奏章国务,可见他与自己没有任何隔阂,只是纯粹舍不得自己担忧病情。
但哪怕看清楚扶苏真正心意,胡亥心中依旧憋闷,他伸手拍了一把他腹部的淤痕,才说:“以后不管什么事情,都不准瞒着我,尤其是受伤生病的事情更不行!”
“……你不说,我更担忧。”胡亥瞥了扶苏一眼,声音低弱下去。
扶苏正要应下胡亥的话,却忽然面色一变,捂着嘴蹙眉将脸扭向另一侧,血痕顺着扶苏指缝流下,瞬间让胡亥把心里的不满和忧郁跑到九霄云外,他惊慌的飞快爬起身,克制不住提高音量对门外大喊:“粱,快去请御医来!扶苏呕血了!”
内侍梁应了一声,飞也似的推着几个内侍请御医,自己带着另外几名内侍冲进屋内,伺候着扶苏漱口、擦脸。
扶苏吐出带着血色的漱口水,抬眼看向始终紧紧抓着自己手掌神色惊慌的胡亥,安抚的轻拍几下,反手握住他的手掌,将人抱在怀里,柔声道:“父皇盛怒之下脚上力道大了些。回来路上,父皇已经派人请御医过来已经替我诊治过了,脾胃受了点伤,这几日会呕血,只要按时服药,没多久就能恢复。别担心。”
胡亥垂下头,愧疚的说:“所以你才不想让我知道……我还,我还故意自作聪明拆穿你。”
外伤最忌讳的就是来回折腾,扶苏本可以说明伤势,然后求得清闲躺在榻上休息,是自己非要揭穿扶苏的安排,不得不来回起身、躺下的翻滚着陪自己折腾。
扶苏笑着亲了亲他的额头,纵容的说:“我自然可以将病情直接说清楚然后休息,可说清楚之后,你肯定更加担忧,日日看着我不得安眠。何必如此呢,本就是小伤。”
说着,他再一次伸手揉着胡亥的脸颊,扯着胡亥的嘴角弯成上扬的弧度,低声诱哄道:“我伤得不重,只是之后又要劳动你陪我继续吃软和养胃的食物了。我的胡亥不是因此嫌弃我吧?”
胡亥再也绷不住冷脸,笑了起来,可一对上扶苏温柔的双眸,胡亥立刻瞪了扶苏一眼,狠狠咬住他的手指,恶声恶气的说:“你七老八十也别指望我嫌弃!”
“七老八十……”扶苏若有所思的低声重复,随即恢复笑脸,贴着胡亥耳边吹了一口气,“大秦先祖多在天命之年辞世,你倒是很贪心,竟然想与我再多享受二、三十年的相伴岁月。”
心虚的神色从胡亥眼底一闪而过,随后他轻声说:“我还想跟你一起度过一百年、一千年、一万年,可惜条件不允许,所以……哪怕你必将先我而去,我也能够快快乐乐的活下去,直到你来接我的日子。”
听到胡亥所说的话,扶苏脸上有一瞬间的空白,随后他眼底潜藏的担忧尽数消退,只剩下畅快和安心。
自己还活得好好的时候讨论死亡,或许会触怒许多人,但扶苏不在这个范围之内,他上辈子甘愿挥剑自杀,但这不代表扶苏赴死的时候心中没有遗憾,与之相反,扶苏剩余的遗憾非常多;而这辈子,他年长胡亥十岁,除非有意外发生,也必然会先于胡亥而去,那时候失去了父亲和爱人、也没有子孙存留于世的胡亥会多么寂寞?
他能够答应自己快乐的活下去,对扶苏而言是最为惊喜的事情。
扶苏眯着眼睛露出笑容,郑重的回答:“也好,既然如此,我等着与你重聚,下辈子咱们仍旧在一起。”
胡亥飞快盘算了一番,发觉自己在秦朝所做的事情已经不少,虽然系统一次性给过奖励,可随着变化越来越大,还会另外付给他酬劳,想把扶苏的灵魂带走不成问题。
因此,胡亥爽快的答应下来:“好,下辈子咱们还在一块——不过,我不想跟你做兄弟了,咱们只做伴侣。”
“这是自然。”扶苏牵住胡亥的手掌,像小时候一样与他拉钩盖戳,引得胡亥频频发笑,开怀不已。
御医在扶苏安抚住了胡亥之后,终于姗姗来迟,仔细为扶苏扶脉之后,再一次向胡亥保证只要扶苏按时服药和休息,绝不会留下隐患,日后必然恢复过去的强壮,这才让胡亥放下心来。
等到御医离去,扶苏老老实实的仰面躺在榻上,侧过脸看着胡亥转移话题道:“王翦上将军与百越对战大胜,蒙恬上将军与湖人对战依旧大胜,天下有能力侵犯我大秦的势力已经被悉数捣毁。此番之后,我秦朝最少三十年绝不会再经历大战,军中的将士安置倒是成了大问题。”
胡亥不解的眨眨眼睛,追问:“能有什么麻烦?军中的将士们不都被训练的纪律严明吗?而且,我听阿爹说王翦上将军带去百越的将士,最少也要留下十五万在当地,与百越之女混居,交杂血缘,让百越彻底融入我大秦的血脉。”
扶苏失笑的摇摇头,低声解释:“军中将士这些年为了踏平敌军一直集中在军队里,可现在天下太平,我大秦没有留着他们不让卸甲归田的道理。而且天下分裂年代久远,游侠刺客成风,许多人遇事最喜欢买凶杀人。没有了军队规则的束缚,谁能保证归田的将士们能够一如现在稳定,而不是闹出什么风风雨雨来呢?”
胡亥恍然大悟,脱口而出:“所以,你想要没收他们的作案工具?”
作案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