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军被狼女盯得有点不好意思,只好躲开她的目光。【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莫名其妙!我回去睡觉了。晚安。】
第二天狼女就告诉天狼一行人东方先生去了虞渊。一年半载可能不会回来。所以众人决定去虞渊找东方先生。
出发的时候,狼女也骑着白狼跟了出来。天狼没有反对,别人也就没有任何异议。在走到四方之门时,花妁在那里给大家送行。
破军这次才算看清了花妁的面容。
破军开始后悔几天前初遇这个女子时没有多看几眼。用倾国倾城来形容花妁也不为过。尤其是她总能给人一种与世无争,恬静淡然的感觉。仿佛这世上的一切纷杂,一切丑恶,一切悲伤,都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看到花妁,会让人莫名的平静心安。看到花妁的笑容,会让人忘了所有不愉快。她就是一朵倾国倾城的花,静静的开在你的心上。
花妁从袖中拿出一枚玦,那是一枚用兽骨做成玦,很是普通。然而所有人在看到它的那一刻,全都变了脸色。包括破军。
【现在是物归原主的时候了。】花妁拿着玦直直的走向破军。
破军呆呆的站在原地,愣愣的望着那枚玦。
等他打算伸出手接受那枚玦时,花妁却从他身边经过直接走到了背对着大家的天狼身边。
花妁把玦举到天狼眼前,天狼却只是淡淡的望了一眼,【我不记得这是我的东西。】说完拿起玦,随手扔了出去。
众人吃了一惊,破军却一个箭步追了出去,虽然摔倒在地,总算是将玦接住了。
【既然你喜欢,你就留着吧!】天狼望了破军一眼,转身前行了。
花妁望着众人离去的背影消失在昏黄色的云朵里,微笑了一下。只是,那微笑里,浸满了哀伤。
走了大约半月之后,下了一场奇怪的大雨。
破军一直觉得那场奇怪的大雨一定是这个奇怪的术士搞的鬼。
几天前,阳光很是明媚,无风无云。可是就是大雨倾盆而下。破军望着大雨中那明媚的大太阳,心想真是什么怪事都让他碰上了。
因为大雨,烛龙暂时放弃了在空中飞行,放下众人回到地面上。
那是一个陡峭的山峰,也没有什么避雨的地方。虽然别人看着都是一副不把这场大雨当回事儿的样子,破军却觉得自己不能跟这帮牛人比,所以他坚持要找个避雨的地方休息一下。
于是,大家在山峰上唯一的破茅草屋下等待雨停。只是没有想到,大雨并没有要停的样子,反而是忽然来了一阵妖风,直接把这唯一的破茅草屋的顶子给吹跑了。
天狼见状,问【烛龙,这场大雨是谁的主意?】
望着一脸杀气的天狼,烛龙小声回答【今天本应无雨。雨神不敢为难主人。这场雨定是有人有意为之的。】
【身为雨神,却让别人可以随意降雨,同罪,杀。】天狼还没有说话,破军躲在天狼背后学着天狼的声音说出了这句话。
天狼望了破军一眼【下次再敢躲在我的背后,我就杀了你。】
破军望着天狼那面无表情的脸,赶紧躲到离天狼很远的地方去了。
这时从远方风雨中飞过来一团东西。等近了之后,破军才发现是那顶茅草屋的顶子。拖着顶子飞行的是一个衣衫和头发都很飘逸的男子。
【小巫在此恭候各位已经半月有余。看到各位无恙,小巫很为各位开心啊。】
不知为何,破军总觉得这个小巫很欠抽。
【灵氛,你要是真有心,就让这雨停了比较实际。】狼女冲着来人喊道。
【东方姑娘别来无恙啊。哎呀,小白狼还是这么可爱啊。都长这么大了。】叫做灵氛的男子走进白狼想要摸摸它,却被白狼以露出攻击姿势而拒绝了。
灵氛双手摊向空中,念了几句谁也听不懂的咒语,瞬间大雨便停了。
破军被他这一招镇住了,本来觉得很欠抽的小巫瞬间变得很高大神圣。
【那个,小巫,你是怎么做到的啊?把那几句咒语教给我怎么样?】破军跑到灵氛面前,一脸谄媚的对灵氛说。
灵氛却像没有见到破军一样,直接经过他走到了天狼面前。
破军不敢再跟过去,只好远远望着两人。
【天狼,如果你再让弧矢待在你的身边,便再没有人可以救你了。】灵氛很是严肃的说道。
【这跟你没有干系。话说,你是谁?】天狼淡淡的看了灵氛一眼,淡淡的问道。
【天狼,我知道你忘了我。可是,你要知道,只有我才可以救你。也只有我是真的想要救你。】
【我不需要。】天狼望着这个莫名其妙的术士,不再打算和他谈话,便转身离开了。
【我把心还给你。】听到这话,灵氛看到天狼离开的脚步停顿了一下。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天狼继续背对着灵氛走向了破军。
【我会把属于你的东西给你要回来的。】灵氛对着天狼的背影幽幽的说。
第六章:飞廉
破军不明白这个长发飘飘的小巫怎么也跟着大家前行了。
大家都好像很认识他的样子,尽管看不出来有多喜欢他。但是他就是这么自然而然的进入了这个队伍。就像,他本就是这个队伍的一份子一样。
有一天夜里,小巫曾偷偷找到他说了一番莫名其妙的话。
意思大概就是无论破军在玩什么花样,他都不会允许破军伤害天狼一丝一毫。要是他看到破军有一点苗头要伤害天狼,他就会直接把破军挂掉。而且小巫从头到尾都把破军叫做弧矢。
这天夜里又是一个美丽的满月。
地末剑发着微微的幽蓝色光芒。破军盯着自己手中这枚玦呆呆的出神。
自从拿到那枚玦之后,破军觉得自己开始有一些奇奇怪怪的幻觉。那天花妁把玦拿给天狼时,破军却不自觉的伸出了手。他只是觉得这枚玦似曾相识,而且这枚玦好像也在召唤着他,【我是你的。我是你的。】破军总觉得这枚玦在他的耳边不断在叨念着这句话。
这时锦阿抱着地末剑走到破军身边,和破军并肩坐了下来。
【宝剑姑娘,我虽然没有叫过你的名字,但是我知道你叫锦阿。可是你们都没有问过我的名字,我一直很好奇你们为什么从来不问我,你们难道都不关心我是谁吗?】破军少有的很严肃的问锦阿。
【你叫什么名字跟你是谁是没有关系的。】锦阿淡淡的说。
【啊?】破军吃了一惊。
【说实话,从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谁了。虽然你的却变了很多,很可能你的名字也变了,但这些都不重要。】锦阿笑了一下,淡淡的说道。
【等等,从我从树上掉下来的时候,你就已经知道我是谁了。】
【不,是从您吃完面没有给钱跑来跟踪我的时候。】
破军忽然觉得从头到尾自己就像个大傻瓜一样跟那里自演自唱。
【所以你们谁也没有问过我是谁,因为你们根本就不关心现在的我是谁,就像你们根本不关心现在的天狼在想什么一样。因为在你们眼里,天狼只能是200年前那个天狼,你们一心想要他找回记忆,让他成为你们熟悉的那个天狼。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或许,现在的天狼过的比200年前幸福,或许他根本不想找回记忆。】破军激动的对锦阿说。说完自己都吃了一惊。
【弧矢少主,您真的这么想吗?】锦阿望着激动的破军问。
【别再叫我弧矢,我不是。我是破军。】
两人都不再说话,因为他们见到一个人站到了他们眼前。
天狼面无表情的站在他们面前,【剑给我。】
锦阿顺从的将剑捧给天狼,尽管脸上写满疑惑。
【破军,跟我去个地方。】
破军战战兢兢地跟着天狼去了一个地方。
那个地方开满了齐膝的蓝色芍药。漂亮是很漂亮,但是芍药枝叶上的尖刺让破军望而却步。远远地站在边缘,不敢进去。
【进去。】天狼在破军身后命令。
【那个,你自己进去就行了。我远远看着你就行。】
【我告诉过你吧,你要是再敢站到我的背后,我就杀了你。】
【你倒着走进去就行了,我们面对面,就像这样。】破军转过身,和天狼面对面,一脸谄笑。
【进去。】天狼只是冷冷的继续命令。
破军看到天狼的表情,知道自己再敢啰嗦,天狼绝对敢一刀先砍了自己。于是乖乖的转过身,慢慢的走进了蓝色芍药丛中。
一想到自己要是停下来,地末剑就会饮干自己的鲜血,破军就感觉不到花刺的刺痛,如履平地般的向花丛中央走去。
【停】
破军听到这句命令时终于感觉到自己小腿的疼痛,他赶紧弯下腰检查自己的伤势。然后他才发现,走到花丛中央的只有自己,而天狼只是在花丛外冷冷的望着他。
【天狼,你到底在玩什么花样啊!】破军冲着天狼喊。
【破军,哈哈,你果然只是破军。是破军的你,连蓝色芍药都忘了啊!那我就告诉你,蓝色芍药,以活血育成,50年一开,花开之时,怨气最重,遇血便会吸食不止,直到吸干。你最好不要走动,因为那样它们会更兴奋的。】天狼冷笑着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望着天狼消失在月色中身影,破军忽然觉得自己好悲哀。
【灵氛啊,你想要杀我又何必这么大费周章呢!】
破军拿出那枚玦,蹲坐下来,任芍药花枝疯狂的缠绕住自己的小腿,兴奋的吸食着自己鲜血,破军渐渐的觉得自己生命随着血液的流逝也慢慢的开始消失了。
【对不起啊,不能再带着你了,你应该等你的主人等了好久了吧,可惜我不是你的主人弧矢,如果是弧矢的话应该不会这么傻傻的死去吧。我只是破军,让你看到这么残忍的景象,真是抱歉啊。不过你不用伤心,因为我不是你的主人。走吧,这个肮脏的地方不是你该待的地方。】破军用尽自己最后的力气,将玦狠狠的抛出花丛。他看到玦像流星般发出光亮,在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
在弧线消失的方向,一只奇怪的生物从空而降。
破军还没有看清楚生物的长相,就被那只生物用大嘴叼出了芍药花丛。
破军再次睁开眼睛时,就被一只巨大的雀头死死盯着。
破军吓了一跳,直接蹦了起来。
然后他终于看清楚了这个生物的长相。雀头鹿身。雀灵上挂着那枚破军丢弃的玦。
【飞廉恭迎少主归来。】奇怪生物俯身对破军施礼。
【等等,你是飞廉,你会说话,这个我明白了。但是那个少主是谁?我吗?】
【我是少主的坐骑飞廉,飞廉在这里已经等待了200年了,少主您终于回来。】
【昨天你救了我,我很谢谢你。可是,像您这样的神兽就不要给我施礼了。我担不起。我也不是什么少主。】破军慌忙解释。
【少主,缘字玦我给您带来了。】飞廉根本不理破军的解释,将雀灵上的玦放到破军手中。
【少主,晚饭已经准备好了,请您用膳吧!】
飞廉摇身变成一名白胡子老者,将一桌子饭菜送到破军面前。
【这些都是少主平时最爱吃的。不知道少主这200年在外面过的怎么样,吃的饭菜合不合口,没有飞廉在旁照顾少主,少主一定吃了不少苦。天狼一定又让您烦心了。】说道这里,老者居然悲伤的大哭起来。
【你不要哭嘛!我吃就是了啊!】破军赶紧对着一桌子饭菜狼吞虎咽,看着破军吃的这么香,老者哭的更厉害了,【少主果然在外面吃了很多苦。不过还好,您回来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第二天飞廉驮破军去了一个漂亮的浴池。
看着飞廉一会儿变成奇怪生物,一会儿变成白胡子老头儿,弄得破军都快精神分裂了。【那个,飞廉爷爷,在你变身之前能不能告诉我一声。让我好有个准备。烛龙变身前后至少眼睛都是圆滚滚的,你变身前后可是没有任何共同点啊!】
【烛龙?少主不要和那个一根筋的傻大个子来往,天狼他们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没有啊,我觉得锦阿就很不错啊!】
【嗯。那个姑娘还不错!跟着天狼可惜了。好了,我们不提他们了。我们洗澡吧!】飞廉说完就要给破军脱衣服。
破军赶紧躲开,【你还没有告诉我这里是哪里呢?】
【这里是咸池啊。是太阳东君洗澡的地方。】
破军环望四周才发现这里长满了传说中的若木,若木树上开满了火红的若华。
咸池中五彩池水不停翻滚着。
【那个,这是太阳神洗澡的地方,我们在这里洗澡他不会生气吗?】
飞廉奇怪的看着破军【少主,您什么时候开始害怕东君了啊?我知道了,一定是您这200年吃了太多苦,看尽了别人的冷脸,您才变得这么小心翼翼。少主,您受苦了。】说着,飞廉就又哭了起来。
【好啦,好啦。我洗就是了啊!】破军赶紧开始脱衣服。
【对,我们在这里洗上三天,那些尘世间的纷杂就全部洗掉了啊!】
听到这些,破军停止了脱衣服忙问,【在这里洗上三天的话,就会把尘世的记忆全部洗掉,是吗?】
飞廉点点头。
【那个,飞廉爷爷,我的那个缘字玦忘记带过来,你回去帮我找找丢在了哪里。】
【好的,少主。我顺便把您爱吃的饭菜也带过来,我们就在这里呆上三天。】
【好的,你不用太着急。我在这里等你。】
看到飞廉的身影终于消失后,破军赶紧跑出了咸池。
一路上都是火红的若华,破军发现自己跑了半天好像只是在原地打转。
第七章:天生剑
飞廉在云端看着破军来回在火红的若木间奔跑,叹了一口气。
【如果少主还是没有准备回来,那就回去吧。飞廉在这里等着少主。100年也好,1000年也好。但是,少主你一定要记得回来啊!】飞廉流着两行老泪,在云端将不停变换方位的若木分出一条道路。
破军在绕了很久之后,终于看到一条可以出去的路,于是他顺着道路赶紧跑了出去。在出了咸池之后,他忽然觉得有什么落在自己脸上,他摸了一下,是几滴水。破军抬头望了望几片很低的云朵,忽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破军心里忽然觉得很难过,不过他还是一狠心,走出了咸池。
出了咸池,也不知走了多久,破军看到了一条红色的河流。
破军看着奔腾的红色河水,忽然觉得好困。困得就像100年都没有睡过觉了一样。于是他躺在河边睡了起来。
也不知睡了多久,他被一阵女人的笑声吵醒。他睁眼一看,见到一个红衣女子正死死的盯着自己。
红衣女子红红的嘴唇,显得皮肤更加苍白。
【少主,请随群曼去一趟赤水吧!】
【那个,你认错人了。我不是少主。我叫破军。不是你们的少主。】破军还在极力解释,却发现自己变得很轻,最后直接变成了像锦阿那晚一样的人影。然后他回头一望地上,另一个自己正甜甜的睡着。
【等等,我是死了是吗?你可以直接从我身上穿过去,是不是?你能告诉我,我为什么是要现在死吗?】破军挡在红衣女子面前大喊。
红衣女子没有理他,真的从他身上直接穿过去了。
【少主,请您跟紧群曼。不然赤水会将您的魂魄冲散的。】
听到这话,破军赶紧抓紧了红衣女子的后摆,寸步不离。
到了赤水的水底,红衣女子从红色尘沙中捧出一把赤色宝剑。然后跪在破军面前,【请少主用此剑斩杀雄虺。】
破军拿着剑鞘一看,上面赫然写着【天生剑】。破军吃了一惊,直接把剑扔到了地上。
【少主您已经丢弃天生剑一次,还要再次丢掉吗?】红衣女子捧起破军丢掉的天生剑,再次捧到破军面前。【请少主斩杀雄虺。如果少主不愿意,那就请斩杀群曼。】
【我说过了,我不是你们的少主,你们又何苦苦苦相逼呢?】
【如果少主不再需要天生剑,那群曼也就没有必要再活在这个世上了。】
【好啦。我就去斩杀那个什么雄虺。话说,那个雄虺是个什么东西啊!】
破军见到那个雄虺时,直接脚软,站都站不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