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你有了他,肯定不会再像以前那么疼我,他有了你,肯定也不会再像以前那么照顾我……”你们根本不清楚我的忧桑……
谭暨中嘴角有些抽,虽然很纳闷谭清晨的脑路,但看着他不住往外流的眼泪终是不忍,“小晨,你先别哭,其实,我和小诺在一起,对你来说是好事啊。”
谭清晨甩开他伸来的手,抹过眼泪,“好事啥啊好事,你们真甜蜜起来不就意味着我要被冷落了么?”
“呃……”原来是担心这个。
谭暨中失笑了会儿,看着他问,“小晨,你就这么不相信我和小诺么?”
谭清晨偏开头不理他,独自神伤。
谭暨中无奈轻叹,“小晨你想想,不过是我和小诺的关系近了,你谁都没有失去啊。你是我的弟弟,我从小看着你长大,你觉得我会因为小诺抛开你么?而且小诺和我在一起以后,你自然也成了他弟弟,你们的关系从朋友上升为亲人,小诺对只是身为朋友的你都这么体贴,你要是成了他的亲人他当然只会更关心你呀。”
谭清晨抽噎着泪眼朦胧的看他,眼里虽闪着不确信,却更多的是期待,他哥说的很有道理……
“真……真的?”
谭暨中轻笑,看了看他身后,“不信,你可以自己问问他。”
谭清晨立即转身,萧诺正安静的站在他身后,脸上扬着温和地笑。
“诺诺……”谭清晨看着他鼻子又开始泛酸,憋屈的心理又升起。
萧诺拿过纸巾给他擦干眼泪,“真的,我想成为你们的亲人,可以么?”
谭清晨双手抓住他的手臂点点头,片刻后又摇摇头,“那你要对我更好才行。”
萧诺对着他轻笑,又看看谭暨中,才摸摸他的头发道,“当然。”
夕阳暖暖的斜照在三张笑容各异的脸上,空间里却漾着同一股温馨的亲情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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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阔的高级击剑馆内,此刻唯有两道持剑互博的身影。
一名侍者笔直的站在剑道两米外的安全区,一手端着营养剂,另一手横抬胸前垂挂着绒白汗巾。
长形剑道上,左方精壮颀长的持剑者拨挡开对方的直刺,并迅速旋击对方手腕处,动作一气呵成,在对方长剑应声落地时,赛事结束。
双方后退敬礼后,对方立即捡剑垂立一旁。
郑玺摘下金质面罩,那张无暇俊颜染着汗水愈发显得邪气。
剑道旁的侍者立即上前为他递过营养剂,郑玺仰头饮下,随后取过汗巾擦着脸。
“查得怎么样?”郑玺睥睨淡问。
“所有资料已备齐,敬请您过目。”侍者轻躬身道。
郑玺轻哼,放下汗巾,取过剑道旁茶几上的档案袋,里面资料,照片,详之尽详。随意扫过后,松开手任它们洒落满地,随后微仰头张开双臂。
侍者立即放下手中物品,前去为他宽衣。
郑玺微闭眼,哼,谭家。
第三十八章:契合
谭暨中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着报纸上硕大的头条标题,眉峰深锁。
近两日有关谭家与殷氏集团联商的报导不曾间断,其中更有甚者称之为“变革的经济盛宴”。
谭暨中眉目微沉,确实称得上是变革,南北互不交往的两大商业巨擘突然联手,对国内经济市场的冲击可谓不小。
想来,谭裕城的下一个目标就是谭家了吧。
谭暨中暗叹一声,无论最后谭裕城和老爷子哪方得胜,那个家……都是要散了……
“暨中。”萧诺走过来见他郁沉的脸色,疑惑地轻唤了声。
谭暨中听见萧诺的声音立即敛了神,抬头对他扬起柔笑,“嗯,小诺。”
萧诺轻皱眉,走近了些,“怎么了?”
谭暨中装作不解的眨眼,手里收着报纸,“什么怎么了,没事啊。”
萧诺默然,他明显是因为自己才转了神情。
见他质疑又担心的脸色,谭暨中站起身走到他面前,握上他的肩笑得越发柔和,“小诺,真没事。别这么紧张我,会把我惯坏的。”
萧诺看着他的眼,里面除了宠溺的一片,已不再有丝毫破绽。不由心疼地抚上他早已舒平的眉间,“你之前说过你是我的,别忘了我也一样是你的。所以,不开心的事情也让我一起承担好么?”
谭暨中轻柔地牵过他的手,放在唇边轻啄,“我知道,所以,你才不用担心。嗯?”
萧诺暗叹,微撇开眼,他才是最固执的一个好么。却终是受不住他讨笑的神情,轻点头。
谭暨中笑着抱他满怀,闭上眼深吸着他清新的体香,他现在只需安心的守着他的宝贝,其他人与他何干。
“小诺,你身体真舒服,很香很软。”
因他撒娇依偎似的拥抱,萧诺郁结的心情也舒畅许多,如何自己还是能给他安慰的。
“好了,别闹了,家里缺了好些日用品,我要去趟超市。”
“嗯?”谭暨中睁眼和萧诺拉开些距离,这才发现他穿戴整齐,手里还拿着一把伞,“这么晚?”
“嗯。”萧诺点头,这家伙在他不在的时候只知道维护家里的整洁,根本不注意自己的生活质量,缺东少西的也不知道补给。
谭暨中皱眉,“我陪你去。”
萧诺拉开他的手,往玄关处走,“不用,外面下雨了,你在家里呆着。”
“下雨了我更要去,哪能让我最深爱的人独自在风雨中凌乱!你等等,我换件衣服。”没待他再拒绝,谭暨中已经冲进房间。
萧诺看着他狂奔的背影嘴角轻抽,他像是会在风雨中凌乱的人?
终是无奈失笑,关心则乱,嗯,关心则乱。
******
超市里人已不多,萧诺跟在推着推车的谭暨中身后,在这个有他的封闭空间里倦气渐起。
说来,他难得让自己周末连休两天,却不想全数让谭暨中腻掉了,真是休息比不休息时还累,虽然……他也很喜欢……
萧诺轻叹,看着前面一身清爽的高大背影,心下不禁有些纳闷,按道理,他……不应该比自己更累么……
“咳咳……”萧诺为自己莫名突来的想法轻呛一声,抬手掩在鼻间。
谭暨中听见动静回头,却见萧诺低着头,满脸绯红,惊骇地走回他身边,忙问,“怎么啦,小诺?”
萧诺捂着口鼻,看着他摇头,原本细长魅然地眼被睁圆,扑闪着一股无辜清纯的姿态。
谭暨中心跳突的加速,却只得苦笑,低头在他耳边轻喃,“小诺,不要引诱我。”
萧诺听出他话里的压抑和呼吸中的急促,被他惹得更为羞赫,低下头微恼道,“我没有。”
清冷的语音混着娇濡的口气,谭暨中强忍着去抱他的冲动,扯出轻笑,“小诺,你再继续犯规,我真控制不住了。”
萧诺抬头,见他一副真难受的紧绷模样,于是清了清喉,转移话题道,“不早了,赶紧买完东西回去。”
说完便自行推着推车往前走,嘴角扬着轻轻淡淡的浅笑。
谭暨中看着他修长纤瘦的背影,来回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大步上前跟上,伸手握住推车把手,和萧诺的紧紧蹭在一起。又偏着头对他邪邪地笑。“嗯,也对,早点回到家就不用忍耐了。”
萧诺闻言轻瞪他,暗想亏你是一代名家,还能说得再露骨点么。可手上却和他挨得更紧,就算是一代名家,也是他男人……
待到半磨半蹭地出了超市,已是半个小时以后。
雨已经停了,但空气中仍留有丝丝寒潮,路上没有其他行人,昏黄的路灯像是模拟着生世轮回般,将他俩交缠的身影拉长又缩短,缩短复又拉长。
谭暨中一手提着购物袋,另一手与他十指相扣,轻轻的晃呀晃,此时此刻总有股天长地久的恍惚感,可细细想来自己不就是要和他天长地久的么,不由将唇角的弧度弯得更深。
“笑什么?”萧诺终是忍不住问道。
谭暨中偏头看他,满眼柔亮,“你猜。”
萧诺停下脚步,微皱眉看了他会儿,突然夸张的“噗”笑出声。
“笑……笑什么?”谭暨中有些跟不上节奏,他的话不搞笑啊。
萧诺却冷下神情,微斜着眼看他,“你猜。”
“……”谭暨中微顿,随即苦着脸笑开,“小诺,你故意的。”
萧诺偏头轻哼,不自觉地微鼓起脸,“谁让你连幸福也不愿意说出来。”还要他猜。
谭暨中轻挑眉,原来如此,心内不禁失笑,这般使小性子情人模样的小诺简直可爱到了极致。想来小诺若是抹去那人生空白的十年,不过还是个十六七岁的孩子,呵,自己得多宠着哄着才成。
谭暨中搂上他的腰,将他贴向自己,“小诺,别生气,我知道错了。呐,原谅我是因为身边有个小天使幸福得昏了头,嗯?”
萧诺不看他的眼也知道,里面肯定满是让自己沉迷的柔溺,唇角丝丝扬起,却仍半硬着口气,“回去了,很冷。”
谭暨中轻笑,在他耳边轻语,“好,回了家,再好好给你赔罪。”
又转回暧昧横生的场面,萧诺抬头,本想以轻嗔掩饰自己的既喜欢又不适应的微妙感情,却在看见前方转角处一闪而逝的暗影时身体一僵,脸色渐淡下。
“小诺?”谭暨中看出他眼里的惊慌,轻喊。怎么了,刚刚还好好的。
萧诺回过神,看着他,喉结滚动,“暨中,有点冷。”
谭暨中听出他话中的颤音,深锁着眉,将他搂得更紧,“回家,马上回家!”
谭暨中带着萧诺大步走回,萧诺捂在鼻间的手不受控制地抖起来,刚才一定……一定是错觉,不然,自己该如何放手,他又如何离得开自己……
第三十九章:突破
“暨中,我走了。”萧诺轻扬着唇角,眼中却满是悲伤与无奈,仿似忍着极度痛苦却要留给他最美好的回忆般。
“小诺……”谭暨中不解他为何会有如此凄凉的神情,正要询问,萧诺的身影却渐渐淡化为虚无……
“小诺!”
“小诺!”谭暨中从睡梦中惊坐起大喊,骇瞠着眼,胸腔内乱跳如鼓心悸阵阵。
就在刚才,他的小诺……从他眼前消失了……
谭暨中粗喘着气怔坐许久,神思才稍转清醒,发现眼前一片昏暗,“梦……是梦么?”
用力抹了把脸,不由转头寻向身旁,借着窗外敞进的月光看见萧诺正静静稳稳地睡在身旁,心痛才缓下许多,果然是梦。
谭暨中颓然倒向床头,呼吸仍有些慌促,看着那张恬淡柔美的睡颜,不禁苦笑着摇摇头,自己这是怎么了,小诺明明就在身边。又长吁一声,才侧身躺下,与萧诺正面相对。
昏暗中谭暨中看了他许久,眼色明阴变幻,终是伏身将他虚抱入怀,感受着他的体温。
看来,今晚不枕着他的心跳,自己无论如何也无法再次入睡了……
待到谭暨中的呼吸归为平稳,萧诺缓缓睁开眼,轻颤着手抚上他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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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诺。”吴致远拿着课本,见萧诺也是刚上完课往回走,便从后面追上。
萧诺转身对他轻颔首,“吴老师。”
吴致远看着他的脸色,有些担心,“你最近精神好像不大好。”
在办公室也老见他神色倦怠,心事重重的样子。
萧诺看了他一眼,微一淡笑没有言语。
吴致远也没追问,绕开话题笑道,“呵,我是想恭喜你数理论文入围院级。”
唉,说来他也是数理出生,可到现在都还没能入林教授法眼,更别说通过林教授向研究院投递论文了。
“论文?”萧诺疑惑皱眉,“我没发表过论文。”
“啊?”吴致远张大嘴,“不会吧,我昨天明明在数研网上看到了,就是你的名字啊,还有你的详细介绍。”
萧诺沉默,微抿起唇线,心下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轻一暗叹,“抱歉,吴老师,我还有事先走了。”
“啊,哦……哦。”
吴致远还在想着其中原委,萧诺已经朝反方向走去。
萧诺推开数研室的门,里面除了林教授外还有其他几个老师在,都正埋着头整理资料或试题。
林教授站在讲台前,双手撑着桌面,背后黑板上写着大片的演算过程。
见是萧诺进来,林教授锁着的眉终于松开,“萧诺,你过来,看看这些个线性分析够不够明确。”
萧诺微敛着眉走过去,站在林教授面前,只语气肃凉的喊了声,“林教授。”
“嗯,快看看。”林教授没听出异样,继续思考问题,见萧诺许久没反应,便皱起眉抬头,不想看见萧诺一脸阴沉。
“看我做什么,看题。”林教授不满地用手指嘟了嘟桌面,这孩子怎么了。
萧诺没回应林教授的话,而是直入主题,“林教授,是您用我的名义发表了论文么?”
林教授花白的眉角一跳,老花镜后的眼睛闪了闪,微一轻咳,扬起下巴对着萧诺身后道,“你们,都先出去。”
那些老师早听出萧诺的异样,本都好奇地想看看是什么情况,可听林教授发话,都没敢多留,收拾上东西迅速离开。
数研室里只剩林教授和萧诺。
林教授轻推了推老花镜,“我看你写得不错,就给你投上去了。”
萧诺沉下眉目,先不说林教授没有经得自己的同意,而且上次的研究他做的多是期初设定和最后核算,根本没有参与推理演算过程,却将功劳全数归于他,这对其他老师而言太不公平。
“林教授,那些并不是我个人的成果。”
林教授却皱起眉,神色有些不耐烦,“什么个人不个人,我只知道能写得那么深入,证明你已经全面精透。这就够我去推荐。”
林教授强硬自我惯了,根本就不在意萧诺的顾虑。
萧诺脸色越发阴沉,语气也僵硬起来,“林教授,我入学校数研组并不是为了这些夺取他人成果的虚无名誉。”如此下来,牵扯的将会很多,他根本还不起,或许也再没机会去还。
林教授闻言一拍桌子,呼吸喘起来,“你这是在批判我咯?”
萧诺就是这点不好,正直又固执。
萧诺淡下神情,接连几日的极度心慌不安,他已经没有过多精力再去游说,“如果您还是执意的话,那请允许我退出。”
“你……”林教授语塞,本来他的筹码就是萧诺对数学的执着,没想他竟然会说要退出。
“抱歉。”萧诺微一颔首,捏着拳转身离开。
他忽然很想念谭暨中,想念他温暖的怀抱和宠溺的笑容。
暨中,我正在给自己的牵扯清场,本以为没有任何留恋,可是,心却很疼。我又该如何走到你面前……告诉你我将要离开。
“萧诺,你站住!”见他真要走,林教授在他背后急着大喊。“我这是为了让你早点进数研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