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云景——顾臣臣

作者:顾臣臣  录入:09-21

云景的表情僵硬了,他有小小的洁癖,昨天让云深不洗澡就睡在自己身边已经是极限。而且云深哪里是需要抱着什么东西,他明明是八爪鱼一样扒着自己!

在心里叹了口气,顺了顺那头长发,脸上的表情已经变成略带宠溺的无奈,真是欠了他的。当然,云景不会知道将来自己会对这些事都甘之如饴。

在床上躺了好一会儿,觉得再睡下去对身体不好,于是艰难地坐起身来。看着云深因为姿势的改变而皱起眉头,以及更紧地抱住自己,无意识地发出小孩子一样软糯的呻吟,云景又怪蜀黍式地在心里大呼过瘾。

他捏着云深精致的鼻梁,用尽可能温柔的声音叫着云深的名字。

“云深,云深,该起床了,云深。”

直到呼喊的对象睁开双眼露出些许迷茫的表情,云景在他额头上烙下一吻,“云深,起床了。”

云深睁大眼睛,脸上的表情突然狰狞起来,他“啊啊”大叫,把床上的枕头被子扔在地上,甚至还用手锤打床板。不知道云深怎么就突然发病了,云景看着他大哭大闹的样子心疼不已。不过,担心云深伤害到自己,于是牢牢地抱住他。云深的双手不断挥舞,几次较长的指甲在云景脸上手上划出伤口,他恍若未见,只是抱着对方,轻轻拍打对方的背部,“云深,没事的,我在这里,没人会伤害你”。

门外响起云安焦急的声音:“少爷,怎么了,你没事吧?”

“景少爷,小的昨夜没想起来,深少爷早上一定要睡到巳时,若是被中途叫醒会大吵大闹的。”琦红听到声音也急忙过来解释。

云景心里冷哼,手上动作却不停。究竟是没想起来还是故意不说,以为这样就会让我被吓到然后让你继续留在云深身边吗?要不是看在你还有用处,光是云深白皙的手臂上露出的淤痕就够你死一万遍了。

云景想到昨天琦红扶着云深手臂这一幕,刚开始还以为云深对她没什么排斥,现在想来,其实是因为每次要让云深做什么,她都是用这种方式让云深执行的吧。

云景眼里一片冷漠,伤害了我珍视的东西,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都要付出代价。

看云深已经在自己的安慰下渐渐平静了下来。云景对门外的人说了句“没事,每吩咐不要进来。”

云深已经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时间,现在能做的也只是让他重新习惯另一种更为健康的生活方式。至于治疗,云景不是专业的心理医生,只能根据自己的想法再配合一些凝神静心的中药试试。去香都这个地方是势在必行了,只有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自己的很多想法才能实施。

……

云深不再哭闹,只是焦躁的用右手抠左手的大拇指,外衣也没穿。云景担心他着凉,又怕刺激他,索性先用被子将他整个裹住。帮他漱口擦脸,云深平时也应该比较习惯被这样服侍倒没怎么反抗。

他出门叫住琦红,准备一次性问清楚云深一天都会做些什么,这样在打破他的常规时才不至于这么束手无策。

“深少爷巳时起来,由下人服侍着穿衣洗漱,然后会把夫人还在时送他的琴拿出来擦拭,直到午时用餐。之后会午睡,下午不是继续不停地擦琴就是看着它发呆,若是被人打扰也会发脾气。晚膳是不一定要用的,小的们有时候会看见深少爷自己去小厨房找吃的,也就放心了。”

“这么说来,云深不会出自己的院子才对,为何我昨日在花园附近看到他与云雅争执?”

“这小的就不是特别清楚了。”

“嗯,那没事你就下去吧”

“景少爷,您不先去处理下伤口吗?先让小的替您照顾深少爷吧,毕竟这是小的的分内之事,也免得您受了什么冲撞。”

琦红眼波流转似是有万般情意,只可惜这情意没能让眼前之人怜惜。

云景平淡道:“琦红,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我希望你自己想清楚,如果还有下次,别怪我没提醒你。”

琦红脸色一白,云景声音冷冷淡淡的不带一丝感情,她心头一紧连忙低头称是。

云景让人去云深的小院子里把那把琴拿来,再把早餐送到院子里。

走回屋子,云深还安安静静地坐在床上,被子外只露出一张巴掌大的白白嫩嫩的小脸。他下意识地露出一抹微笑,叫了声云深的名字,对他说,“云深,我们先吃早饭好不好?”

也没管云深理不理解,替他穿好外衣外裤,就牵着他到院子里。

云深迷茫地看着自己的手,又看看云景的脸,然后也乖乖地跟着行动了。云景余光瞥见这一系列活动,虽然看上去还是面无表情,但是周身残余的冷漠气息却明显消散了。

南方三月,快四月的时节,院子里的梨花都开的差不多了。风吹林间过,吹乱了一树春色。云景放开云深,快步走到梨树下,回头,再伸出手:“云深,把你交给我。”以后你可以依靠我,信任我,我会是唯一永远不会伤害背叛你的人。

因为你属于我。

花瓣不停的飘落,云深小小的瞳孔里却只剩下云景修长和手指和他微笑的脸。仿佛时光倒退记忆重叠,有个娃娃笑得开怀,他慢慢地走向他,云深有些不知所措,却终于在一个有着温暖笑颜的女子鼓励下,轻轻抱起了他。

云深的眼里有泪光闪烁,他“哇”地一声大哭起来,他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可是下一秒,那个和记忆里的娃娃有着相似眉目的少年满脸焦急地拥住了他,不断叫着什么的时候。云深抬起手,在那个好看少年惊异的目光下抱住了对方,他终于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了。

他止住了哭声,仍抽抽噎噎的,他张了张嘴,因为太长时间没有发过这个音而使“景”的发音略显奇怪,但面前的人却知道自己在讲什么,总是给予回应。他又叫了好几声,却感觉自己抱不动怀里的人,他撇了撇嘴,终于还是抵不过心里的委屈,再次嚎啕大哭起来。

云景伸出手,他其实并不知道云深是否懂他的意思,他只是突然想那么做而已。所以当云深哭的那么凄厉,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时,他的心也变得酸涩起来。急忙跑过去将他抱个满怀,在云深抬起手的时候甚至做好了再被划伤的准备。可让他措手不及的是,云深轻轻回抱着他,用极其别扭的发音念出“景”字,他心中酸涩的感觉更强烈了,这个孩子,值得一切最好的。

只是,当云景感觉怀中身高才到自己下巴的,跟十二岁小孩差不多大的小人试图抱起自己时,他还是瞬间出戏感到哭笑不得。

“云深,我们还是先吃饭吧。”

看见送早餐的丫鬟吃惊地望向这边,他说了这么一句后就拉着云深过去用餐了。这次云深乖顺多了,不用多交就模仿自己喝起了米粥。云景给他加一筷小菜,他也拿起筷子略显笨拙地回敬。

捏捏他的脸,云深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自己,云景竟然觉得自己从里面读出了些许不解和淡淡的委屈。

他对云深已经习惯自己的触碰感到非常满意。不过如果他知道云深对自己不仅仅是习惯而是已经完全认同了,就不仅仅是满意这么简单了吧。

他笑笑,又捏了捏那手感极好的白嫩脸颊,继续吃了起来。

早餐后,云景陪着云深擦琴。那把琴已经很旧了,刻着“赠予深儿”的字样也快要辨别不清。

云景现在非常感谢他那个温柔的逝去的母亲,谢谢她给了云深一种精神寄托,更谢谢她把这样的云深留在他身边。

06.古琴(上)

早上陪着云深反复擦了好几遍古琴,直到连琴面上流水纹的纹线里也一丁点灰尘都没有才结束。

云景想把古琴放进书房,可他还没碰到,云深就略显慌张地按住琴头,因为嘴巴几次张合却没能说出什么话来,表情开始变得有些急躁。云景顿了顿,忙手口并用地解释道:“没事,没事,我就是想帮你把它放起来,你要是不放心也可以自己放。”

云深小动物似的偷偷拿眼瞄他,似乎是在确认这句话的真实性。云景担心自己是不是发展过快了,明知道这把琴是云深的禁忌还这么肆无忌惮。他心里有些紧张,但仍不肯放弃地试探他对自己的信任。感觉时间过去了好久,但其实只是几个呼吸之后,云深把手拿开了。

他几乎要放声大笑来表达自己的欣慰和自豪,好不容易才克制住自己不要失态,却不知脸上的表情已经变得略微有些扭曲。

拿着琴走在前面,云深小媳妇儿似的在后面亦步亦趋,生怕自己把他宝贵的琴给摔了。

这么担心怎么不自己拿?原来这么相信我啊?云深小心翼翼的样子好萌怎么破?

自从决定把云深当儿子养之后,云景觉得自己已经朝着怪蜀黍的方向越走越远了。不过没关系,儿控天天有,不差这一个。

云景心里的小人无比活跃,他几乎就想假装摔倒,然后看看云深更多可爱的表情。不过他暂时不想再让他哭了,虽然哭起来的样子很萌就是了(OvO)。

他维持着脸上的平静,而内心却是这样的:喔哈哈哈,云深又偷偷看我了!我现在的形象应该没问题吧?嘴角没饭粒吧?下次在没人的时候教云深叫爸爸吧……这个,可以有。

云景在脑海里想像云深用软糯的声音叫着自己爸爸的场景,然后默默地萌了。云景这时候还不会想到,将来云深大都是在某个特定场合求饶的时候这么叫他,而且每次一叫,必定会让他失控……

把琴收在书房空着的桌子上,他突然指着琴问云深:“云深,你会弹琴吗?”边说便做出弹琴的手势。

云深看了他一下,点点头又摇摇头。云景还没理解他的意思,就感到手上一凉,云深正用自己冰凉的手指一本正经地拨弄他随意比划的右手。云景眉毛上挑,原来是瞧不上自己不标准的动作。

他反握住他的双手上下搓动取暖,云深因为营养状况跟不上,身体也比常人更容易怕冷。

这里跟宋朝不同的是,这个时代的药膳还没发展起来,云景准备到了香都,想办法开间药膳坊试试。不过现在,什么都比不了给云深补身体重要。所以云景早就写了食谱,让厨房做上辈子比较普遍的几个药膳。像是药膳乌骨鸡,乌骨鸡加上黄芪、枸杞、当归、党参等药材,药材用干净的纱布包裹住放进鸡肚子里,然后温火熬制,香味浓郁,口感细腻,云深喝了一口之后就很喜欢。而且云深畏寒,他还特地吩咐多加一点干姜,喝下去更是能从头顶到脚底都热起来。

将云深拥入怀中,摸着他头发,道:“下次有机会弹给我听吧。”虽然这样说,但其实他并不觉得云深真的会。应该是母亲在世时教给他的吧。如果他还想学,等到了香都,倒可以找一个琴师来。

……

午睡过后,云景原本想试着带云深出门走走,多接触外面的世界应该会对他的病情治疗有所帮助。只是醒来不久就被人通知云穆让他申时过去,要说什么他大概有个数。再加上云深没睡够现在根本没什么精神。所以他只能让云深待在屋子里,叫人寻了些小孩子的玩具给他,并吩咐云安看着点,尽量不要让他再睡觉。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就准备去云穆的院子,可他刚一起身走了几步,云深就立马跑过来拉着他的衣袖不让他离开。云景转头看见他小兽一样担心被抛弃却又不敢与人对视的模样,心里又酸又软。

他不想云深跟云穆扯上什么关系。虽然他一点都不担心云深会因为血缘关系之类的对云穆产生什么孺慕之情。但是他能感受别人的情绪,也能理解其他人说的简单一些的对话,云景不愿让云深有一丝受到伤害的可能。如果可以,他甚至希望能将云深圈养起来,让他无忧无虑地长大然后再老去。这样,他能依赖的只有自己,也只会属于自己。

云景知道自己从前世开始就有这种自私的心理,只有一样东西完完全全属于自己之后,自己才会相应地对它付出真心,对人也一样。他不能改也不想改,他能做的只是让云深尽可能地在自己的控制中接触外面的世界,否则他真的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斩断他的羽翼让他永远不能飞翔。

“云深乖,我等下就回来,不骗你。你在这里乖乖的,我回来之后再陪你玩好不好。”云景摸摸云深的头,不厌其烦地安抚他的情绪。云深终于放开他的衣袖,只能仍用倔强控诉的眼神看着自己。云景吻了吻他的额头,轻轻说了声“乖”。云深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然后扒拉着他的身体让他低下头,接着踮起脚尖学着他的模样亲吻他的额头,也说了句“乖”,说完之后就跑回去玩自己的游戏去了。

云景怔了一会,看着云深不再理自己的背影,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最后,他嘴角勾起一个温柔的弧度,走出门去了。

……

云景到书房的时候,秦梅香也在,似乎在跟云穆调笑。

云景面无表情地打了个招呼就在书桌前站住。

云穆咳了一声,摆出严父的威严,道:“云景你来了,最近气色不错,看样子之前的伤已大好了。”

“是儿子的不好,上次来竟没告诉您自己伤早已好了,让您担心了。”

云穆噎了一下,不确定云景是不是在讽刺自己不关心他,伤好了这么久都不知道。但看着云景脸上无辜的表情,想到自己儿子平素里就是一副大大咧咧一点就爆的脾气,虽然现在沉稳了许多,但总还是单纯的。

云穆“嗯”了一声,转头问起秦梅香关于寿宴的事。

“老爷,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吗,酒菜餐点,邀请人的名单都准备齐全了。只是不知道夫人的母家会不会来人。”秦梅香一边说一边拿眼睛瞟云景。

“父亲,我已经通知舅舅了,这两天可能就会有消息了。舅舅长久未见,大概也十分惦念父亲,想必会来的。等确切消息回来,我再派人通知您。”

云穆点点头:“既如此,那就没事了,你……”话没说完,秦梅香使劲冲他使眼色。云穆这才想起来,于是话锋一转:“听说你把云深接到自己院子里住了?”

云景淡淡瞥了秦梅香一眼,这个“听说”真是不言而喻,想着云安说看见琦红和秦梅香有接触,他的眸子暗了暗。“是的,父亲。想着母亲在世时常教导我要爱护兄长。大哥有疾,然有与我亲近,想着不如让大哥住进我院子里,也好多加照顾。”

“这,是,那孩子命苦,你有这个心倒是不错。”

“老爷,我听说景少爷和深少爷同吃同住,这传出去像什么话哟!”

“姨娘这话就说的不对了,我们兄弟二人情谊深厚兄友弟恭,外人知道了谁不会叹一句云府上好教养,称赞父亲对我们教导有方。”

“可是,可是……”

“好了,云景说的对,你少说两句,别拿你那些妇道人家的想法来糊弄我。”云穆下了结论,“云景,你做的好,多替我照顾照顾云深,这些年,确实有些疏忽了。那你就回去吧。”

云景假装自己没有看见秦梅香轻咬下唇,委屈得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前世的女性大都自强自立,就算懂得利用自己容貌的优势也不见得能比秦梅香更加矫情。

“是,父亲。”云景低下头,平淡地回道。

秦梅香看着云景离开的背影绞紧了手帕,原本想让老爷分开他们,现在好了,有了名正言顺的理由。就算肚子争气,那也只能拿三分之一的遗产,不行,还是得想想办法。云深那个好拿捏的傻子,要是真的不能拉拢,那就别怪我心狠。

07.古琴(下)

回去的时候云深还在玩一个类似于积木的游戏。自闭症的孩子一般都习惯于重复一些刻板的动作,他们在模仿上有缺陷,往往需要通过多次的重复才能让他们掌握一个动作。不过云深的模仿能力明显比一般意义上的自闭症儿童要强的多,应该曾接受过一些训练,而会有这个耐心的,大概只有那一个人。

推书 20234-09-21 :受之无愧(攻受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