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者为尊,既然他能比自己的速度快,就说明他的实力不弱,他刚刚那一击,从来都没有失手过,不管是多厉害的人,只要两人实力相差不大,谁先占了先手,基本就是谁赢了。如果他跟耿默硬拼,得到的结果也只能是两败俱伤,除非他耍手段阴他。
阴人?林登最不屑的就是做这种事,既然打不过,那就只能离开,或许是天意,就算重来一次,这批弹药依旧不属于他。
可走到门口的时候,林登的脚却跨不出去了,他真的不甘心,也真的不舍得就这么放弃这批近在眼前的弹药。
“就一箱,我只要一箱子弹!”林登一咬牙,重新走了回去,商量似的说道,“作为交换,我可以帮你做任何一件事。”
耿默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似的,一声不吭的转过身,蹲在了那堆装满子弹的小箱子面前,一个一个的打开来,翻找了一番后,又重新关上。
“说话啊!”林登也走过去,蹲在他旁边看了会儿,见耿默还是没有搭理他的意思,也不打算等他同意了,走到角落里,自顾自的拎起一箱子弹就打算走,反正是当着他的面的,最好耿默继续忙自己的事,无视他就好。
可谁知道,他才刚走几步,就被耿默把箱子给抢走了。
“别这么小气,好孩子要懂得分享!”林登半是玩笑,半是恼怒的说道。妈的,他还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吃瘪过,这次也算是他轻敌了,要是一开始就认真对待,耿默不一定能从他手上占到便宜,当然他也不一定能从这里拿走哪怕一个箱子。可是现在他受伤了,就算认真起来,也不一定能拼得过。
耿默打开了箱子,伸手摸索了一会儿,竟然从子弹堆里挖出了一把银色的手枪,那手枪的枪管处有一个黑色的五芒星,整体外型还不错。
他在找这个?林登挑了挑眉毛,心里却抑制不住的泛上了一抹窃喜。
果然,耿默将手枪紧紧地攥在了左手上,微低着头,径直的走出了仓库。
林登屏住了呼吸,一直听着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小,他真的不敢相信耿默就这样走了,放弃了这么多箱的弹药,只为了那一把手枪?这么傻的事情,真有人会做?毕竟那把手枪除了外型好看点,威力什么的跟普通的手枪差不多,而且手枪的载弹量少,连发性也不好,在末世,是一种会被大部分人嫌弃的武器,当然,如果用来阴人,手枪是首选。
似乎是为了让自己信服,林登在仓库附近转了一圈,每个角落都没放过,那个单薄的身影如来时一样,就那样凭空的消失了。
林登心安地回到了仓库,把那些枪支弹药全部收进了自己的随身小仓库。看着被搬空的地方,他轻轻的呼出了一口气,这才记起自己的手上还有伤。
匕首只有一把,在刚刚的交手中,被耿默抢去又扔在了地上。
林登走过去捡了起来,咬着牙将血洞中的子弹挖了出来,没有酒精,没有纱布,他只能任由伤口中的血液流了自己满手。
身上的血腥味道太浓,他必须尽快回到安全区。再说,这家精神病院他也不能多呆,万一军队开过来了,二楼的那伙人获救,而他还被困在这个地方,那才真是喊哪哪不灵,炸弹一轰过来,他也只能跟着那群丧尸一起被埋在废墟下面。
至于那个叫耿默的少年……恩,他们的账可以慢慢的算。
第17章:一次动手
林登这次依旧是从原先的路线走,虽然有一只手受伤了,但是咬咬牙也就忍过去了。
除了下爬的过程中,伤口处的血流得跟不要钱似的,撕扯的疼痛也险些让他掉下去以外,其他都还好,总还是能安全回到二楼不是?
耿默,我们的账还有得算!
此时,站在廊道上的林登有些咬牙切齿的盯着那扇紧闭的病房门。
“呀,你的手!”王雅吃惊地盯着林登被鲜血染得红通通一片的手臂,“快点跟我来,再这么流下去你会受不住的!”
小护士几乎是扯着他到了一个小诊疗室里,找来纱布和酒精,正要给他包扎,却被林登给挡住了。
“不用了,我自己来,你去做你自己的事吧。”林登并不喜欢跟人有太近的接触,特别是处理伤口这种事,那是完完全全的将自己的弱点暴露在别人的面前,你根本不知道对方会不会趁你不不注意的时候偷袭你,在末世,你无法相信任何人,林登是这样,末世的每一个幸存者也都是这样。
只有亲人,是的,只有血缘至亲的人才值得相信,但是这些,林登早早的就失去了,或者应该说他从未拥有过。
“怎么回事?”一道清润的嗓音插了进来,宋儒不知何时站在了小诊室的门口,也不知道看了多久,刚刚那个问题,其实根本不需要任何人的回答,因为角度的关系,他的眼睛很自然的就盯住了林登藏在身后的手臂。
林登若无其事的拿过一旁的绷带,转过身,挡住了他们的视线,手法娴熟的包扎了起来。
当他用牙齿咬着绷带的一头打好一个结的时候,宋儒已经走到了他面前,透过镜片的目光带着一丝安抚和善意,“你这样不行,还是我来帮你吧,伤口需要消毒。”
“不用了,我身体很好,这点小伤用不着这么麻烦。”林登扯了扯嘴角,并不领情的拒绝了他。
宋儒曲起修长的手指推了推镜架,嘴角带了一丝笑意,“不能这么说,身体好的人,一旦生起病来可是会比那些身体不好的人还要严重些,病来如山倒,我们每个人都应该认真对待自己的身体。”
“我记得你是精神科的医生吧?”林登好笑的挑了挑眉毛。
宋儒摇了摇头,“这不代表我不懂一些常识,作为医生,普通的外伤我还是可以解决的,伤口的血腥味对丧尸来说就是一个导航标,可以让它们轻易的就找到我们,你必须上一些药物来掩盖一下气味。”
宋儒对他的伤口似乎很执着,往深处一想,很容易就猜到了他的意图。
林登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这医生刚刚一定是看到他的伤口了。不知道是不是那次被婴儿丧尸咬了的后遗症,他的伤口起初还是正常的红色,可后来竟然慢慢地转为了青黑色,看着也怪吓人的。这也是他后来一直拦着王雅,不让她接触自己伤口的另一个重要原因。
林登知道,这是自己体内提早产生的抗体压制住了丧尸病毒的现象。他猜测自己之所以会提前这么多年生成抗体,很大程度上都是那个随身军火库的功劳。
“不必了。”林登冷淡的看了他一眼,绕开他往门口走去。
直到四个保安像一堵墙似地挡在了他的面前,林登才不得不停下了脚步,开始思索现在这种情况的最佳解决办法。
宋儒趁着林登没有动静的时候,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极快的拆开了绷带,在看到那个鲜红的血洞时,旁边的王雅倒抽了一口凉气。
伤口很深,几乎穿透他的手臂。
然而更重要的是,伤口此时呈现的状态是鲜红的,不是青黑的。
林登望着宋儒若有所思的神情,冷笑了一下,他清楚的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每次有新伤口出现的时候,被压制的丧尸病毒都会出来露个脸,但很快就会被幸存者体内的抗体给快速的压制下去。丧尸病毒一直都在,但是却不会威胁到幸存者,或许是上天也不想让人类灭绝吧,在绝望中又给他们送去了希望。
“我来帮你上药,”宋儒冲着林登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用镊子夹起了一个酒精棉球小心地清洗伤口附近的血渍,“等会儿会有点疼,忍着点。”
林登本来想要拒绝,可在看到眼前貌似‘和善’的人细致的将沾了他血液的棉球放到一个玻璃瓶中时,他的瞳孔微微的紧缩了一下,似乎有一种情绪正在疯狂的肆虐,在宋儒抬头的时候,林登的眼睛又恢复了平静,甚至还带了些不耐烦。
“马上就好。”宋儒轻声的安抚道。
“叫他们都出去吧,都盯着我,我会很不自在。”林登把手缩了回去,大有这些人不走,他就不包扎的意思。
宋儒看了王雅一眼,王雅点了点头,带着四个保安走了出去。
“麻烦去关一下门,我有事要跟你说,关于……”指了指自己手臂上的伤口,林登焦虑的皱着眉头,“我其实也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这个提议正中宋儒见不得人的小心思,他心情很好的点点头,转过身,顺应林登的意思去关门。
如果他能够找出抑制这场大灾难的方法,到时名利双收,还怕任云霆那个老顽固不把女儿嫁给他?
事在人为,当初轻蔑的斜着眼看他的人,他发誓,一定要他们后悔当初对他的侮辱,跪着乞求他的原谅。
只要研发出了抗体,他还需要看谁的脸色吗?!
然而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一天,是他生命的终点站。
当宋儒关好门,嘴角噙笑的转过身,迎接他的却是一把冒着寒光的刀刃。
噗嗤一声,锋利的匕首分毫不差地钉入了宋儒的太阳穴。他大张着眼睛,眼球迅速的充血,似乎下一秒就会爆裂开来,就连耳朵,鼻孔,嘴巴,都在簌簌地往外飙血。
宋儒连应都没应一声,就那样不声不响的倒了下去,林登扶住了他,把他拖到了窗口扔了下去。
接着,林登从膝盖侧边的一个口袋中掏出一个打火机,寒着脸将玻璃瓶中沾了他血液的酒精棉花点燃了,直到火焰彻底熄灭,林登才把那个瓶子扔到了楼下。
只有死人才会守口如瓶。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没有什么比活下去更重要!
这些‘至理名言’,林登时刻都放在心上,所以他并不觉得愧疚,他的人生字典里,不会再出现‘被坑’这个词。
“宋儒,宋儒?!”王雅久久等不到宋儒出来,更没有听到里面有任何的声音,再加上心里莫名的发慌,她就有点坐不住了,焦急地上前用拳头砸着门,耳朵紧紧地贴在门上,生怕错过了哪怕一丝一毫的动静。
几个保安互相对视了一眼,一个跑去通知了院长,另外三个合力把房门给踹开了。
房间里的一切都跟刚刚他们出去的时候一样,整洁的地板,桌子上剩余的绷带,打开盖子的药瓶,这一切都让王雅感觉这个房间的时间仿佛被凝固了,唯独那两个人突然消失不见了。
“宋儒!”王雅的心里更慌了,她像只无头苍蝇似的在这个不大的房间里团团打转,只有一个保安像是察觉了什么,冲到那扇不知何时被打开的窗户那里,探头往下看去。
视野中的场景令他惊惧的瞪大了眼睛,“找……找到了!”
王雅似乎预感到了什么,机械的转身朝那边走了过去,在看到楼下那个血肉模糊,已经辨不清面貌的人时,她一下就愣住了,像是再没有力气支撑身体的重量,双腿一软,靠着墙滑坐到了冰冷的地砖上。
院长赶到的时候,几只丧尸正围着宋儒的尸体进餐,粘腻的咀嚼声,还有空气中让人作呕的血腥味道,让房间里的几个正常人纷纷远离了窗口,只有王雅靠着墙,呆滞的叫着宋儒的名字。
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林登,正心情舒畅的开着一辆面包车,左突右突,遇到避不开的,直接就加强马力碾压了过去,总之,他非常轻松地就从丧尸包围圈的薄弱处逃了出来。
再过几天,军方就要来了,他并不打算投靠官方基地,前不久还得罪了任云霆的宝贝女儿,之后想要在官方基地站稳脚跟,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了。
而前世的经历,也让他对官方基地产生了一些芥蒂,事实证明,官方,并不是一个生命的保险箱,真到了危难关头,谁会去在意他们这些平头百姓的生死!
林登刚开上高速公路,车子就突然熄火了,发动了好几次都不行,他只好下了车,但是检查了半天也没有检查出个所以然。周围稀稀落落的车辆也不像是可以驾驶的,看那破损程度,别开到半路突然爆炸了,他可不想冒这个险。
但是林登并不着急,甚至悠闲的从军火库的小仓库中提出了上次收获的枪支一个一个检验了过去:一把雷明顿MSR,两把AK47,一把普通RPK,一把M3霰弹枪,一把M4A4镭射枪。
检查下来,除了镭射枪坏了外,其他都还OK。
为了方便以后,林登把雷明顿MSR带在了身边,其他都丢进了仓库里。雷明顿是一把狙击步枪,精密与灵活并存,号称狙击轻骑兵,林登对这枪的性能还是很满意的。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上帝为你关上了一门,总还是会为你打开另一扇门的。
这不,上帝把门都开到林登眼前了——一辆通体银白的敞篷车呼啸着朝林登所在的高速公路开来。
林登不自觉的吹了个口哨,这车一看就很高级,不是普通人能开得起的。
它犹如安静的鬼魅一样,无声无息的‘飘’了过来,说无声无息还是太夸张了些,但至少对比其他车子,它真的是安静的够可以,不错,是一辆适合在末世开的好(豪)车!
车子开得很快,丝毫没有因为故意站在路中央的人而慢下半分,看那架势,如果林登不走,就直接从他身上碾过去。
看来这人不是个好相与的。
林登眯了眯眼睛,爬上了面包车的车顶,蹲在上头等着那两车接近。
在看清车上的人时,林登愣了一下,但很快的,他又迅速的调整好蹲姿,计算好车速和跳跃的距离,在车子快要开到他身边的时候,利落的跳了下去,稳稳的坐在了副驾驶座上。
开车的人像是没看到有一个人强行搭了他的便车,依旧目视前方,保持着不变的速度高速的驾驶着。
第18章:难能可贵
车子还在行驶,耿默至始至终都没有说话,车里很安静,有股淡淡的巧克力味,不刺鼻,也不甜腻,就连从不喜甜食的林登也觉得有那么点点的好闻,肚子里的些微饥饿感甚至因此减弱了很多。
他甚至打算下次去收集一些巧克力,先不吃,就放在身上,饿得时候拿出来闻闻,没准会饱。
林登调整了一下坐姿,舒服的往后靠去,微眯的眼睛中流淌着一丝笑意,是的,他被自己脑中的奇葩思想给乐到了。
风吹在脸上很舒服,即使是在这种高速行驶的情况下,也没有那种刮地脸生疼的感觉。只能说,高档车就是高档车,费了心思设计的,坐起来的感觉都不是一般档次的车能比的。
身边的人依旧安静的开着车,前额的刘海被风卷起,露出了光洁的额头,下面是秀挺的鼻子,睫毛很长很密,却不翘,像两排小刷子似的在白皙的脸上投下了阴影,如果不是那不时颤动的睫毛,林登几乎以为坐在自己旁边的是一个漂亮的瓷雕。
他不说话,林登也不会作死的去打扰他,最好这位仁兄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永远也别看到他,那他就可以舒服好几天了,这么好的车,如果能顺来的话就更好。
当然这只是玩笑话,耿默并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人,林登也不是一个鲁莽的人。
舒服的时间总是很短暂的,耿默的车子快没油了,也就是说,如果不及时加油,林登可能又要徒步行走了。
坐车多舒服啊,能坐车的,都不会傻傻的选择走路。
可没油了啊,没油能怎么办,办法只有一个——找加油站啊,可是他旁边的那位仁兄似乎没注意到燃油的报警灯亮了,依旧我行我素的高速行驶着。
林登看了他好几眼,欲言又止,想提醒吧,又怕人家不领情,像上次那样再给他来一枪,可保不准会往哪射了。
谁知道自闭症有没有扭曲的性格,既然进了精神病院的,就不能用常人的思维来判断他。
再说了,坐了人家的车,什么事都不干,也有点欺负他的意思,不能看人家不爱说话,不爱理人,就心安理得的坐霸王车吧。
林登自我感觉自己很正直,当然,这只从某些方面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