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晨霭闻言骄傲的挺了挺自己的胸脯回道:“那是当然,想当初我提笔学画的时候,速记速画可是我的强项,只可惜这里没有适合下笔的地方。”
罗定闻言轻轻的松开了自己的手,让怀中的沈晨霭转过身子面对着自己,然后将他的手搭在自己的皮肤上,一边拉着他的手在自己身上游移,一边盯着沈晨霭的眼睛诱惑的说道:“谁说没有合适的地方?你试一试现在手底下的方寸之处,适不适合你下笔作画?”
沈晨霭如同着了魔一样,顺着罗定的线条,感受着他肌肤的纹理,轻抚了几下适应了指下的感觉之后,沈晨霭还真的就用手指,在罗定的肌肤上刻画起了他记忆中小东西的轮廓。
有记忆不清的地方,沈晨霭便会停下手指,低下头在看一看水中的那些小东西,然后再划动手指,继续在罗定的肌里之间游弋。
罗定一直稳稳的站在那里,由着沈晨霭的十指在他身上放恣的游划,只不过从他越来越紧绷的肌肉和沉重的呼吸上来看,显然他也是在强忍着的。
完全将心神都沉浸在画作之中的沈晨霭没有发现罗定的异常,只是本能的随着指下肌肉的紧绷度,而调整着自己下笔的力度。那时轻时重的力道,不断的撩拨着罗定的神经。
终于在几经隐忍之后,罗定忍耐不住了,他伸手一把将沈晨霭抱在怀里。
宁静的小水潭又泛起了点点的涟漪,将本来都围过来的小东西们又吓的跑开了,潭水的中心,压抑的呻吟交织着粗重的喘息声,在这如画的景色之中,春光仿佛都已经跟着醉了。
最后精疲力尽的沈晨霭,是被罗定一路背着回到山中的石屋里的。进屋的时候,沈晨霭已经有些昏昏欲睡了,待到罗定把他放到石床上的时候,沈晨霭往厚厚的皮垫子里面一趴,不一会便沉沉的睡过去了。
第二天,感觉身上懒懒的沈晨霭不愿意起床,反正这深山老林里面只有他和罗定两个人,他便是再怎么颓废也没人能够看得到,难得遇到能够如此放松的机会,当然得好好的把握一下。
罗定已经背着他的那张长弓出门去了,他们带上来的那些个腊肠和腊肉,今天早上就已经全部都吃完了。要是只有他自己,罗定还能够用野菜稀粥对付一下,可是沈晨霭在,罗定当然不愿意让他对付,所以早饭过后,他便出门打猎去了。
罗定出门了,沈晨霭却在继续着他的创作,他的手不断的在身下的兽皮垫子上轻轻的勾画着,不断的加深着自己昨天晚上的记忆。
画着画着,沈晨霭就想起了昨天晚上他与罗定在温泉之内发生的那些荒唐事,脸上马上就热了起来。
沈晨霭用力的摇了摇自己的头,将脑子里的那些春色全部都甩了出去,又在皮垫子上趴了一会,看着外面的日头都快要升到正中了,沈晨霭才懒懒的爬了起来。
用房屋外面的雪水给自己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回到屋里的沈晨霭依然沉浸在昨天那美妙的景色之中,他的手常常会无意识的画上几下,那是他在整理记忆的时候,时常都会有的一些小动作。
冬天在山上打猎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因为寒冷会让许多动物躲起来,而饥饿却会让一些平时看见人影就逃跑的大东西变的暴躁又疯狂。
很少有猎人会选择这这是时候上山,就算是非要上来,也会加倍的小心,变得格外的小心翼翼。
罗定也没有例外,为了保证安全,他甚至都没有走的太远,只是在附近寻找了一下猎物的踪迹,从中挑选出自己想要的,然便沿着那些踪迹追了过去。
赶在午饭之前,罗定就回来了,他的手上除了一只兔子之外,还有一只毛色漂亮的雄野鸡。
大丫和二丫对那只野鸡漂亮的羽毛很感兴趣,罗定就在除毛的时候特意把野鸡尾巴上最漂亮的那几根尾羽留了下来,丢给大丫和二丫,让它们那个玩去了。
野鸡这种东西想要空手打到并不容易,尤其是雄性的野鸡就更难了。它们的羽毛很漂亮,在冬季的雪地之中是一种很显眼的存在,只要稍微注意一下,离的老远就能够看得到它们。
因为有这一身招摇的羽毛,野鸡们都很机警,一旦发现不对就会立刻展翅飞走,连根毛都不会给谁留下来的。
罗定猎回来的这只野鸡是被射死的,沈晨霭看过野鸡身上的箭伤,在它的头上,一箭毙命准头很足,箭伤避开了野鸡身上那些可以食用的部分,只在脑袋上留下了伤口。
午饭过后,罗定开始收拾他们带过来的那些东西,沈晨霭见状就知道这是打算下山了,但是他却还在留恋着峡谷之中水潭之内的美丽景色,于是便商量的与罗定说道:“我们再住几天行不行?”
罗定闻言一边收拾包袱,一边调笑着沈晨霭他说道:“你莫非还想要到热汤泉里去泡上几回?”
沈晨霭一听不但脸腾一下就红了,脸上的温度也跟着提升了不少,他轻啐了罗定一口回道:“你想什么那我是舍不得那峡谷里面的景色。”
罗定看他有些急了,便不再逗他,于是摆正了态度与他说道:“快过年了,家里面还什么都没有准备那,再说怎么只跟钱婶说出去两天的,到时间了要是不回去,钱婶他们会担心的。”
沈晨霭闻言想想也觉得是这么个礼,所以虽然觉得有些遗憾,但他还是起身去帮着罗定收拾东西了。
罗定到底还是关心他的,见沈晨霭有些闷闷不乐,就对着说道:“你要是真的喜欢那里,明年咱们就还来。早早的就过来,然后住满了一个月,让你画到够行不行?”
沈晨霭看着他哄孩子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的回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你用不着这么哄着我,美景难得这一点我从来都知道。虽然这一回要早早的离开让我有些舍不得,但是轻重缓急我还是分得清楚的,快走吧,要不然等在家里的孩子们就要着急了。”
两个人有条不稳的收拾好了各自的东西,那些他们带过来没有用掉的调料和黄米,罗定打算留下来,说不定他们夏天的时候还要过来,这些东西留在这里存上半年也放不坏。
那些兽皮垫子却是一定得带回去的,这些垫子全是用上好的皮子鞣制出来的,几张皮子加在一起,也是要不少银子的。
临走之前,沈晨霭还是恋恋不舍的回头看了那座小石屋好几眼,他来这里那么长的时间,只有在这间石屋里住的这一晚是最为舒心的,要不是家里面真的还有一堆事物在等着他,沈晨霭都想干脆自己就留在这里住下算了。
他们回程的时候要比来的时候快一些,因为走的路大多数都是下坡的。但是那些路可没有比来的时候好走多少,滑滑的积雪在配上大下坡,有好几回沈晨霭差一点就脚下一滑,滚下山去。
他们走出大山的时候,沈晨霭便在山脚下发现了一个十分熟悉的身影,消失了一天多的虎子就这样重新的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这家伙似乎早就已经站在这里等着他们了,因为它脚边的积雪都已经快被虎子给踩平了。
沈晨霭看着跑到自己面前冲着他吐舌头的虎子,不知为何就突然转过头看了看他们刚刚走出来的那座大山,果然就在半山腰的灌木丛中看到了一个一闪而过的影子,对方那身深棕色的皮毛,让沈晨霭马上就认出了它的身份。
第88章
傍晚之前,罗定带着沈晨霭与三只狗狗回到了家里。在罗家住了两天的钱婆子,看到自己的东家回来了,心里面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小山那孩子见到家长们回来了很开心,迈开小短腿一路冲着他们跑了过来,还伸出小手冲着他们要抱抱。
不过月桂那小丫头就不太开心了,因为家长们不在家里,钱婆子怕她四处乱跑遇到什么危险她不好冲着主人家交代,所以这两天她都是关紧了大门根本就没让月桂出去。
好不容易现在罗定他们回来了,月桂在沈晨霭的身边腻歪了一会,就跑出去找她的小伙伴们联络感情去了。
太阳落山之后,罗定一家人又聚在一起吃上了一顿团圆饭。
回到家里的罗定与沈晨霭又开始了他们的生活,罗定继续每天早出晚归的经营着肉铺里面的生意,而沈晨霭也就着最后的这几天,开始给家里面采买一些年货。
等到东西都买的差不多之后,早就被脑子里喷涌不断的灵感折磨的手痒的沈晨霭,在腊月二十九的晚上,跟家里人宣布他要闭关,然后就一个人搬到东厢那边去了。
在距离罗定家腊肉厂不远处的一处民房里,一块已经制作完成的腊肉被人‘砰’的一下重重的丢在了地上。
一个体型肥硕的中年男人,指着那块被扔在地上的腊肉,对着自己对面的那个人破口大骂道:“你不是说罗定家腊肉厂的制作秘方你都已经全部掌握了吗?看看你现在做出来的这些东西,跟罗家的腊肉差的何止是千里。我当初真是瞎了眼了,信了你说的那些鬼话,给了你那么多钱,你却全部都打了水票,到现在一点结果都没有,你都在干什么呀?说,你是不是过来骗我的?”
被他臭骂的那个瘦小的矮子闻言缩了缩肩膀,显得很害怕的样子,但还是鼓起勇气冲着那个中年胖子说道:“孙老板,我没有骗您,我在罗家腊肉厂干了两个多月了,期间厂子里几乎每个地方我都转边了,每天不但看着他们干活,有些活我自己还上了手的。他们就是这么做的,肯定错不了。”
被称为孙老板的中年男人闻言眯着眼睛看了对面的小个子半天,将那个小子盯的后脊梁骨寒风直冒。
过了好半晌那个孙老板才开口说道:“既然熏制的步骤没有错,那你告诉我,为什么我们按照你所说的步骤制作,到现在却还没有一次是制作成功的。这其中的问题到底是出在那里的了你倒是可我说说看呀?”
小个子闻言仔细的想了想然后说道:“我进场子的时间不长,不过曾经隐约的听到老人们提起过的,说是罗定他们家的腊肉厂,材料从来都是用自己家里面养出来的牲口做的。就算是一定要用到外面的,也得他们东家亲自去挑。所以我想这问题是不是就是出在了原材料的上面?”
孙胖子闻言想了想,通过自己这些日子的观察,貌似罗家腊肉厂在制作腊肉的时候,的确是只会用他们家自己养殖出来的东西。即便是后面加上了在外采购的一些原料,也全部都是罗定自己出去亲自采买回来的。
以前他看到这些没觉得有什么,只是以为罗定对材料的要求高,才会这么做的。为此他还在心里面嘲笑罗定迂腐,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守着那些无用的道德底线,花那么多的钱去买那些好东西回来。
现在再想一想,孙胖子就觉得有些不对了,想当初罗家腊肉厂的生意那么的火爆,一句供不用求已经不足以用来形容他们家的生意了。那么多的订单在等着,罗定却宁可推掉也不肯使用外面的原材料,如今想来这里面很有可能是大有深意的。
于是孙胖子看了看两股战战的矮瘦子,用尽量和蔼的语气对着他说道:“你不要怕嘛,我虽然人是凶了一些,但也不是没有把你怎么地吗?刚才是我着急了一些,这是我不对,你在静下心来好好的想一想,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地方被你忽视掉了”
看到孙胖子的态度变得和蔼一些了,站在他对面的那个矮瘦子终于感觉好点了,他稳了稳心神,又仔细的想了想才开口说道:“前些日子我们这些做工的人一起出去吃酒,我听负责熏制的那些人说,罗定家的腊肉,一定要用从小吃他们家牧草长大的牲口肉来制作,才能够熏出来那种独特的咸限味来。”
孙胖子一听,眉头一挑的说道:“哦,此话当真?”
矮瘦子闻言连连点头回道:“怎么敢欺瞒您那,我这回说的绝对都是真的,是我亲耳听到他们这么说的。”
孙胖子听完喃喃自语道:“难怪他们家工厂出来采买东西的时候从来都不避人,厂子里除了熏制房那边,其它的地方也是由得来买东西的人随便观望。原来罗定那小子的杀手锏是在他的原材料上面,这可就难办,我到哪里去找那么多用他的牧草喂出来的牲口那?”
越想孙胖子就越不甘心,他从罗家腊肉刚刚火起来的时候,就在注意他们了。最初他也想过打着罗家的名号以次充好,可惜的是罗家出厂的腊肉味道实在是太特别了,只要是吃过一次的人,就不可能尝不出两者之间的区别。
冒名顶替的结果便是,他便宜没有沾到多少,麻烦倒是惹了挺多,要不是他还算机敏,见势不好提前溜了,现在很可能就已经在衙门的大牢里面蹲着了。
羊肉没吃到,反而惹到了一身的骚。深感晦气的孙胖子原本不想在沾惹到罗家的东西,可是看着那边越来越火爆的生意,心痒难耐的他,还是不想要放过这个赚钱的大好机会,于是就有了他当街领着腊肉阻拦罗定的那样一幕。
造假的人带着东西去堵卖真货的人,这一幕看起来虽然有些可笑,但也侧面证明了当时罗家生意的火爆程度。孙胖子是真真的被金钱给迷住了双眼,在加上罗定在凤城这边素来厚道的传闻,所以他就这么厚着脸皮找了过去。
被罗定给拒绝了之后,眼馋罗家生意的孙胖子并没有就此罢手,反而是打起了罗定家腊肉秘方的主意。
他面前的这个矮瘦的小个子,原本是他手底下的一个伙计,罗家腊肉厂招工的时候,他特意的把人给安排了进去,为的就是要他盗取罗定家腊肉独特味道的秘方。
现在秘方他已经知道了,但是却也同样的束手无策。罗定家草场出产的苜蓿草因为质量好,所以价格就不便宜,凤城这边大多数的人家也只会在入冬草少的时候,才会买上一些给家里的大牲口预备上,会从小吃到大的,除了罗定家的养殖户们,还真的就没有多少。
就算那些仅有的从小吃到大的牲口,绝大多数也已经被罗定自己给买回来了,想要在找出几条漏网之鱼,对于孙胖子来说实在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除此之外孙胖子还在担心,即便是他能够买到那些吃罗家饲草长大的牲口,他也是斗不过罗定的,因为命根子饲草还是握在人家手里的,只要人家把手里的饲草握紧了,他这边就一点办法都没有。
想到这里孙胖子便看了对面的矮瘦子一眼,继续问道:“我来凤城这边晚一些,罗定那边也只是听闻,不知道具体的。你知不知道罗定家草场那边的一些情况?”
矮瘦子闻言回道:“知道的,他们家很早就开始在凤城这边做牧草的生意了,都有六、七年了。如今凤城这边有半数盐地都在他们家的手里,种出来的饲草最远的能卖到关外去。”
孙胖子闻言很感兴趣的问道:“能在盐地上种出钱来,这么好的生意难道就没有人打过主意吗?”
矮瘦子闻言回道:“初时是有的,听说因为这个还有过一些争斗的。结果怎么样我们就不知道了,只不过最后留下来经营这项生意的,还是罗定他们。”
孙胖子闻言深感可惜,能从争斗之中留下来,可见罗定这边也是有些势力的,这下子有些手段就不太好用了。
不过要是这样就让他放手,孙胖子还是不甘心,于是他又问道:“半个凤城的盐地呀,这么大的地方难道就只他们一家在经营种草谁不会呀,怎么可能就只让他们一家独大?”
矮瘦子闻言回道:“老板,你去年刚来所以不知道,他们家的牧草可奇怪了,买来的种子从来就只开花不结种子,想要种草就只能够到他们家去买种子。”
孙胖子听过了矮瘦子的话,突然就有了一种狗咬刺猬无从下口的感觉。
这个罗定还真的是女干猾无比,从里到外都让人找不到任何一处下手的地方,思来想去了好一会,孙胖子最终决定要给来一个釜底抽薪,于是他对着矮瘦子说道:“我给你一点钱,你这几天在找他们厂子里的人出去吃酒,务必把罗定藏牧草种子的地方给我打探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