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猪棚里守候的那家人立马就被大狗们的吠叫声给惊的醒了过来,当年的男人连衣服都来不及穿好,披上大衣就冲出来查看情况了。
而孙老板和矮瘦子两个人到底是心虚,看着有人出来了,自己的那点事便败露了,为了不被人给抓住,他们两个便按着事先商量好的计划,分头一左一右的朝着两边跑,然后到大门那里在汇合。
看守猪棚的人家里面,只有主人家一个已经成年的的男子,余下的那几个人皆是老弱妇孺,平时在猪棚这边帮着干些活计还是可以的,但是真遇上事了,家里的汉子是说什么都不敢让他们出来的。
可是只他一个人,怎么可能拦得住两个四散奔逃的贼人再加上猪棚这边的火已经开始着起来了,为了保证里面种猪们的安全,那个汉子最后只得由着他们跑掉,而自己则一边救活,一边喊着屋里的家人出来帮忙,然后的事情就是罗定他们赶过来之后所看到的那些了。
这两个人十分狼狈的从罗定家的猪棚里逃了出来,待到一个他们自己觉得安全的地方之后,矮瘦子到底是第一回做坏事,心里面还是没底的很,于是才会问出了那几句话。
孙胖子闻言鄙视的看了一眼已经摊成一堆烂泥样的手下,口气十分嘲讽的对着他说道:“看你那点出息,还没干什么那,骨头就先软了,一看就不是一个能干大事的人,你放心吧,如今咱们已经逃出来了,那些人忙着救火是顾不上咱们的。过来今天之后,拿不住现行,谁能说这些事情是咱们做的只是可惜了这么好的机会了,这一次没有得手不说,反倒是打草惊蛇让他们有了警觉,下一次再想要动手可就要难得多了。”
那个矮瘦小的伙计闻言身上一哆嗦,带着哭腔问道:“东家,你还想要在动手呀”
孙胖子闻言冷笑着说道:“这是当然的了,某废了这么多的时间,这么大的力气,不就是想看着罗家倒大霉吗现如今他们家好好的,这怎么能让我甘心。”
他是这么想的,可是矮瘦子这次却不认同他的想法了,此次到罗定家的猪棚去放火,已经把他本来就不大的胆子给吓的更小了,在让他去做一次,他是说什么都不敢了。
可是不去的话东家那里要这么交代那矮瘦子想起了自己东家的那些对付不服从管教人员的手段,身上就又打了一个哆嗦,本来想要说出口的那些话,也就硬生生的被他给咽回去了。
就在矮瘦子在那里欲言又止的不知道该不该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的时候,远处突然就传过来了一阵狗吠声。
与狗吠声一起过来的,还有火把的亮光,很明显的这是有人牵着狗追上来了。
孙老板的眼神很好,隔着老远他就看到了牵着狗走在前面的那个人是罗定,不由得心里面便是一惊,他干这种不光彩的事情也有些年头了,每一次都因为他计划周详,完事之后跑的又快,所以这么多年了,从来就没有被人给追上过。
如今猛的一见到有人从后面追上来了,他的心里面也有点没底了,于是便招呼都不打一个,起身就要往前面跑去。
蹲在地上的矮瘦子此时正在腿软,他见状赶忙抱住了孙老板的大腿,哭着说道:“东家,我跑不动了,你可不能把我丢在这里呀。”
忙着逃命的孙老板此时哪里还能顾得上他,见他居然敢拦着自己,便不住的用脚踢他,想要将他给踹开。
矮瘦子到底没有孙胖子有力气,没几下便被孙老板给踹开了,但是他也不甘心用完了就被甩,爬起来追上去哭喊着说道:“东家,小的可是为您办事才会撂倒今天这个下场的,您可不能不管我呀。”
可惜的是他哭错人了,那孙胖子要是有良心的话,就不会去半夜烧别人家的猪棚了,所以最后行动不便的矮瘦子,还是被他的老东家给抛下了。
罗定他们举着火把牵着狗追过来的时候,就看到矮瘦子一个人坐在地上,哭的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罗定拉住了一个劲往瘦子那边冲的大狗们,用脚尖踢了踢那个人问道:“少在这里装死,还有一个人跑到哪里去了”
矮瘦子看着眼前凶神恶煞的男人,原本想要隐瞒的心思都被吓回去了,痛哭流涕的对着罗定把什么都给交代了。
罗定闻言面色微沉,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的这场飞来横祸,居然是因为一个人的嫉妒心而惹出来的。
怒火中烧的罗定让沈晨霭牵着虎子在这里守着这个矮瘦子,他自己则牵着虎子冲着那个孙老板逃跑的方向就追过去了。
第91章
沈晨霭其实不想被留下来的,他最想要的是和罗定一起追上去。只不过现在这个瘫在地上的矮瘦子,已经脚软的站不起来了,沈晨霭总不能背着他跟着罗定的后面跑,所以只好很无奈的牵着狗,看着罗定自己一个人追上去了。
被沈晨霭牵在手里的虎子,显然是对瘫在地上的那位矮瘦子很感兴趣,就见它不停的把头伸过去,冲着矮瘦子的脖颈附近来回的嗅着,让那个小子吓的都快要尿裤子了。
而被罗定追逐的孙老板,也没能逃出去多远,论脚程他可要比罗定和虎子慢得多,所以不过是几千米之后,他就被罗定带着闷头给拦了下来。
被拦下来的孙胖子还打算要垂死挣扎一下,他强撑着近乎扭曲的笑脸冲着罗定说道:“罗老板,好久不见呀,这大晚上的你不在家里面休息,牵着狗跑出来做什么”
罗定面对着那张死撑着的脸,嘲讽的回道:“我干嘛出来孙老板你能不知道大半夜的带着人过来烧我的猪棚,我要是出来的在慢一点,估计全部的家当都得被孙老板给报销了吧。”
孙胖子闻言狞着脸回道:“姓罗的,你不要在这里含血喷人,什么带着人出来烧猪棚,你看见了吗还是抓着我现行了没有证据你这就是在造谣。”
听着这个孙胖子就算是这个时候了还在颠倒黑白,罗定便冷笑着回道:“你带着的那个小伙计刚刚已经被我给抓到了,他已经把什么都给着了,你这里嘴再硬也没用。”
孙胖子闻言目光闪烁的说道:“什么小伙计,我可不知道。我就是看今天晚上月色不错,所以才出来走走,赏赏景色的。”
见孙胖子是真的打算要睁着眼睛说瞎话,顽强的抵赖到底了。罗定也就没有什么耐心在与他纠缠下去了,于是他挑了一下眉毛说道:“大年三十的晚上,蒙着面带着人,到我家的猪棚里面去欣赏月色还顺带着给我的猪棚里面放了一把火,孙老板你果然是很有闲情逸致的。不过这话说出来之后你自己信吗就算是你自己信了,你把别人都当成了傻子吗我不与你在这里多费口舌了,等到了衙门那里,你与县老爷去说吧,看看他老人家到底会不会相信你嘴里面说出来的那些个鬼话。”
说着罗定便快步靠近了孙胖子,想要将他给拿下来。
见这一回的事情是真的没办法善了了,孙胖子索性也就豁出去了。他一把就从自己的怀里面掏出了一把匕首,冲着不断接近的罗定就捅了过去。
罗定早就已经从那个矮瘦子的口中得知了这个人是什么样的心胸,所以他一直都在暗自提防着这个孙胖子的阴招。这一次看着他亮出了匕首出来,罗定脑海中就有一股果然如此的感觉,然后伸手一把就握住了那柄挥过来的匕首。
闷头作为一条出色的猎犬,论反应能力绝对称得上是一流的,它看到主人已经把那个胖子的手给握住了,所以便没有选择在攻击他的上半身,而是冲着孙胖子的膝关节的咬了上去。
其实真要是较起真来,那个孙胖子还是应该感谢罗定的,因为闷头受到的教育,就是要冲着敌人最为软弱的地方去攻击。
对于一个人,特别是男人来说,除了喉咙和头部之外,最能够被称为软弱的部位,就是齐下七寸的那个地方了。
闷头本来是想要攻击那里的,可惜的是罗定在与孙胖子的搏斗,是面对面的进行的,所以他的身子就把孙胖子的大部分身子都给挡住了。闷头在找了一圈之后,最终也只有膝盖那里还留有能让它下口的地方了。
被闷头咬中了膝盖的孙胖子痛的哀嚎出声,但是闷头并没有就此松口,反而是依据这本能,开始用力的拖拽起来孙胖子的那条大腿。
闷头的咬合力与拖拽能力都非常的惊人,孙胖子就觉得自己的右腿疼的就想要马上离开自己了。于是他在也过不得自己对面的罗定,立马就松开了握着的匕首,回身想用拳头去敲打闷头的狗头。
可是站在他对面的罗定怎么可能让他如愿,在孙胖子的手松开匕首的一瞬间,罗定就伸手将他的一条胳膊抬了起来,另一只手顺势就在他的腋下重重的击打了一拳。
罗定的拳头曾经在打猎的时候生生的打死过一头野猪,他连皮厚肉粗骨头硬的野猪都可以解决掉,就更不用提这位孙胖子了,这一位虽然有野猪的体型,但是他真的是没有野猪的体质。
所以拳头接触到肉的一瞬间,孙胖子就清楚的听到了自己肋骨断裂的声音,而紧随其后的,便是闷头从他的大腿处撕咬下了一大块的皮肉。
连续的几番打击下来,孙胖子疼的都快要晕过去了,他摁着肋骨,捂着大腿躺倒在地不停的痛叫,大颗大颗的汗珠从他的脸上不停的掉落下来。
看着孙胖子满身是血的躺倒在地下翻滚的惨状,罗定心里面还是觉得不够解气,一想到这个人差一点就要毁了自己这些年来全部的心血,罗定就觉得即便是将他大卸八块了,也不能够缓解自己的心头之恨。
就在罗定打算在靠上前去,给那小子在来上那么几下子的时候,他们的身后突然就出现了一群举着火把过来找他的人。
这些人绝大部分都是罗定手底下的伙计们,还有一些则是他的街坊四邻们。
罗定看着这些突然冒出来的人们有些莫名其妙,他不明白为什么会一下子惊动了这么多的人。
就在此时,原本应该留守在猪棚的那个当家汉子,与沈晨霭一起将瘫软在地的那个矮瘦子给压过来了。
罗定一见到他便赶忙问道:“田贵,这倒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大家都过来了”
被称为田贵的男人闻言抬头看了看四周,然后摸了摸脑袋回道:“东家,你们走后我越想越不放心,觉得只要你们两个人追过去实在是太不安全了。所以我就让家里人把猪棚的大门锁好,出来找人帮忙来了。我本来只是想要叫几个人过来的,也不知道后来为啥子就变成了这么多人了。”
田贵的话才刚说完,人群里面立马就有人出来接了下去,罗定闻声望去,之间说话的那个正是自己肉铺的掌柜的之一。
拴子漕着一口略带川味的口音冲着罗定说道:“东家,不怪田贵的,是我们这些人得到消息之后,自发的聚到一起过来的。猪棚那边你不用担心的,我刚刚已经安排人赶过去了,我们这些人是担心东家你们才过来的。”
说着拴子便看了一眼还在地上嚎叫的孙胖子,然后说道:“咦,这个不是专卖假货的那个杂货行的老板吗怎么到咱们猪棚那里去放火的就是这个孙子”
罗定闻言低头看了一眼,然后点头回道:“嗯,就是他,我刚刚过来抓他的时候,这老小子还想用匕首扎我,被闷头咬上一口,在加上挨了我一拳之后,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众人闻言义愤填膺,要知道他们这些人里,有大部分人的一家老小都是指着罗定的生意活着的,孙胖子放火烧猪棚和种子仓库的举动,不但会断了罗定的财路,还很有可能会让他们失去工作,更严重的还会让他们的一家老小都没有了吃食。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不招人恨,有几个脾气火爆的小青年,都已经开始撸胳膊挽袖子,准备再给孙胖子加上几下,好让他长些记性了。
就在大家准备要动手的时候,由于体力不支一直都跟在大家身后,现在才跑过来的小曹,推开了人群,气喘吁吁的对着地上的孙胖子讶异的说道:“咦,这不是孙老板吗他怎么跑到凤城这边来了”
众人闻言停顿了一下,然后对着小曹问道:“你认识他”
小曹点点头说道:“认识呀,他是我老家樊城那边的人,最早是在我们那边经营各种杂货生意的,后来因为出了一些事情,他的店铺在樊城那边开不下去了,他就把店给关了,然后人就不知道去那里了,他怎么出现在这儿了樊城那边还有好多人在找他的。”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然后就异口同声的问道:“为什么要找他呀”
小曹闻言回道:“欠人家钱呗,听说他走的时候,不但欠给他供货人的钱,就连他租用的店铺租金,他还差了人家好几个月的。”
众人闻言这次算是彻底的了解了这位的品行,顿时觉得打他都是脏了自己的手了。于是不少人啐了那个胖子一口之后,便不想再动手了。
但是这胖子总得有个说法呀,要是这一回就这么轻轻松松的让他走了,以这位的性格,感激是一定不会有的,怀恨在心倒是很有可能的,所不定什么时候就又带着什么歪点子找回来了。
所以沈晨霭很快的就来到了罗定的身边,对着他说道:“把这个人送到衙门去吧,蓄意纵火不是什么小罪名,相信府衙那边一定会给出一个公道的判决的。”
罗定闻言摇了摇头将头贴在沈晨霭的耳边,对着他说道:“衙门在正月十五之前都不会开堂问案的,这个人即便是送过去也只是在大牢里面羁押。他能在欠下一堆的债务之后,毫发无伤的拍拍屁股走人,说明背后一定有些依仗,我恐其一旦有时间运作了,也许不轻不重的就出来了,到时候放虎归山才是大患。”
沈晨霭闻言举得很有道理,便低声的回道:“那你想要怎么办”
罗定闻言想了想,然后对着小曹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小曹见状跑了过来,就听罗定冲着他问道:“你刚刚说这个人在你老家那边欠了不少的钱他欠的都是什么人的钱有没有特别不好招惹的或者他还有什么其他的对头吗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小曹闻言仔细的想了想然后说道:“被他欠钱的人家大多数都是商人,太过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清楚。不过要说对头,樊城那边有一家我不知道算不算”
罗定闻言眼前一亮,赶忙催促着问道:“什么人家你说出来让我听听。”
小曹闻言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回道:“这个孙老板,家里面原本有一个原配妻子张氏的。张氏的娘家在樊城那边也算是有些势力的,他娶了张氏之后,便得到了张家的不少扶持。后来他渐渐的生意做大了,对张家的依赖也就变得少了,自那之后他的家里面就多出了不少的妾室,弄得家里家外都乌烟瘴气的。后来张氏突然就没有了,听说走的好似不太光彩,为这事两家人弄的几乎决裂,就连张氏生的两个孩子都逃到了张家,请求舅舅家的庇护。他们两家的事情在樊城那边闹的挺大的,不过我后来就跟着阿娘到凤城这边来了,最后这两家到底有没有和解,我也不知道。”
罗定闻言看了倒在地上的孙胖子一眼,见他的眼里已经开始留出一些惶恐,心下便有数了,于是开口说道:“自己家的姑娘死的不明不白的,但凡有一点气性的人家就不可能轻轻松松的就放过去。既然如此怎么就把这位孙老板送回他的岳家去吧,毕竟他们之间还有一条人命没有算清楚。”
孙老板闻言拼命的摇头,心知自己若是回到樊城那里,是绝对捞不到好的,于是便高喊着说道:“我即便是有罪,也得是县老爷来审判我,你们没有权利扣留我,这是私设刑堂,被人知道了,你们是要全部挨板子的。”
罗定闻言眉毛一挑说道:“谁私设刑堂了我们有拷问过你吗不过是将你送到你的岳丈家里而已,我们这是在做好事,怎么你不感激,反而还要怪罪看来你除了手辣之外,心也是黑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