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比起苏令嘉,其他人则都被乔北宇表演时营造起的那种静谧中似有千言万语的气氛感染了,明明二人的对白是轻快的温馨的,却在只有眼神时竟有仿佛能听到谢扬心声的错觉,忍不住屏住呼吸,却又在心里暗暗地焦急着,为谢扬的迂回婉转与明瑾的迟钝。
在这方面感受最深切的是与乔北宇对戏的车灵子,按剧本的台词,她饰演的女主明瑾与男二谢扬一直是鸡同鸭讲,最后在灵感突现伏案写策划时对身后谢扬的凝视也是无知无觉。可是在最后她伏案时,明明应该全心投入无知无觉,可她差点被身后那深沉如海的视线干扰,忍不住回过头去。可是回过头去,却又觉对方表情平常,让她没有半点发现。
可是作为演员,而非剧中的明瑾,车灵子知道,她刚刚那个动作其实是加深了观众对乔北宇的注意,突出的是对方的表现力。
她对自己的演技向来自豪,也与不少真正的大牌影帝影后老戏骨合作过,也遇到过被对方慑住的情况,却不知道一个新人的演技也能带给她这样的体验。
其他主演们脸上的表情就比较玄妙了,他们都没有想到,乔北宇竟然会有这样好的演技。厉暄的脸色却是又阴了几分,直勾勾地盯着台上的乔北宇。
而Denise的心理也极为复杂,身为金牌娱乐的经济人,她对我行我素的苏令嘉本没什么好印象,这几天在公司耳濡目染的都是“苏令嘉多么不识抬举,宁可选新人也不用他们的演员,说不定那新人和他是什么关系”这种说法。别看她在谁面前都带着笑,可她心里其实是看不上乔北宇的,冷眼旁观其他主演与乔北宇之间闹矛盾,就等着正式开拍看这个新人怎么出丑,这时她就有机会再劝说苏令嘉妥协。
但乔北宇的出色表现却让大她敢意外,她咬着下唇心中暗恨,苏令嘉还真是好运,随随便便就能遇上这样的新人,这让公司交给她的工作变得复杂许多。她抬眼向四周看去,厉暄那不服气的表情被她收在眼底,她敛去眼中异色,再抬头,又是个爽朗热心的好经济人。
当苏令嘉喊CUT,表示这一条通过,车灵子对乔北宇报以一记微笑。
[成就任务:得到女演员认可,奖励声望值10点],系统提示音在车灵子释放善意的微笑里飘至。乔北宇友好地向对面知性少女点点头,他一向乐于与人为善,这真是个意外的收获。
乔北宇与车灵子这一条戏过,下面是女二和男三的一场戏,但剧组所有人包括媒体记者的注意力却还在乔北宇这里。其他人他们都知道,唯有乔北宇是一匹新杀出来的,大大的黑马。剧组里,如Denise等无不对乔北宇给予了赞美,一旁的记者那里快门声响成一片。
[成就任务:得到职业经济人认可,奖励声望值10点]
[成就任务:得到剧组工作人员认可,奖励声望值1点]
[成就任务:得到记者认可,奖励声望值5点]
……
在耳边一片这样的声音中,乔北宇以端正的态度一一回应着,对于他来讲,他们这些赞美,与其说赞他,不如说是在赞美系统,他不过是为了生存而完成着任务。而这样的姿态在不知内情的他人眼中,却成为了谦虚守礼,不骄不躁。
突然,人群外响起一阵剧烈的咳嗽,与此同时的是不同方才的系统提示:[突发任务,反击陷害者完成,奖励声望值10]。乔北宇抬头向前看去,厉暄整个人咳得满脸通红,身子蜷缩起来站都站不住。
Denise吃惊地奔过去,不少剧组人员也都被引过去,找水的找水、顺气的顺气,可厉暄一直咳着,满脸泪痕,连话都说不出来。由于动静太大,苏令嘉也走过来,问明白情况后面色不逾地拧起眉。按照他的安排,这次记者招待会上要现场公开拍摄的戏有五场,男主一场,男一女一一场,男二女一一场,男三女二一场,最后回到男一和最后两人一场,五场戏串出剧情,又展示了七位主演每个人的特色,还首尾呼应。
现在第四场马上拍完,到了最后压轴,男主居然出了状况,还是唱水呛到了这种令人气不打一处来的状况。
苏令嘉横眉立目,所有剧组人员大到演员小到道具全部噤若寒蝉,突然,他一指乔北宇:“你,第二段准备了吧?”
乔北宇一愣,马上反应到他问的是提前交给他的部分剧本里的第二段。乔北宇完成任务从来不打折扣,既然当了职就要认真工作,自然将剧本上的所有段落都精心准备,当即道:“没有问题。”
“好!”苏令嘉露出欣许的笑容,“下一场你上。”
为了应对各种突发情况,苏令嘉准备了好几套方案,将最后一场由男一带男四女三变成由男二带男四女三,完全没有问题。
当苏令嘉话一出口,咳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厉暄猛抬起头盯住乔北宇,眼神里透出强烈的不可置信,而乔北宇只是以同情的目光平静地回视着,片刻后便移开目光,准备上场。
又是完满地表演之后,他听到了系统中新一轮的奖励:
[成就任务:得到记者认可,奖励声望值5点]
[成就任务:得到剧组工作人员认可,奖励声望值1点]
[成就任务:得到职业经济人认可,奖励声望值10点]
[成就任务:得到男演员认可,奖励声望值5点]
……
当然除了这些零零碎碎的,他也听到了最想听的那一条:[成就任务:得到优秀导演认可,奖励声望值100点]。
乔北宇在成片这样的提示音中为这一次的发布会画上圆满的句号。
第二天,新一轮的媒体轰炸就开始了,各大娱乐报刊杂志上,无不关注了《哥舞飞扬》一剧开拍之事,而又无不重点关注了乔北宇。此时此刻,一切关于乔北宇得位不正的不好言论一扫而空,所有的报道都是对影片的期待,对乔北宇的期待。
《娱乐大公报》:慧眼识英!强势新星崛起!
《娱乐周刊》:新晋演员演技精湛,苏导新戏值得期待!
《大众娱乐》:苏氏新片选角胜利!
《星视野》:苏令嘉《歌舞飞扬》选角,新星在民间?
有一则报道中热情洋溢地赞美道:“苏导这一回的选角从外形到演技都无可挑剔,尤其是男二的选择,活脱脱就是剧中人物的再现,只看他现场表演的那一段剧情,我觉得我就已经爱上那个角色了……”
……
其实要真论名气,厉暄、车灵子都超过乔北宇,可谁让这两人身上没有爆点呢?当演员的,有演技有容貌是基本的,单纯说这个怎么吸引得了观众?只有乔北宇这个突然出现,以前一切都是空白,却初来乍道就平步青云的人才更有话题性,再加上他还有出众的相貌和不赖的演技,妥妥的励志典型,各家媒体当然更乐于将笔墨花在他身上。
在网络上,关于这部影片、关于乔北宇的新闻也被广泛关注着。无数苏令嘉的影迷、偶像剧迷在看到报纸后都燃起了对《歌舞飞扬》这部影片的热情,不少花痴颜控更是还没看片就先迷上主演。
于是,借着苏令嘉与《歌舞飞扬》的东风,连一部戏也没拍完的乔北宇,出名了。
第七章:自主加点
[成就任务:获得各大媒体重点关注,奖励声望值100]。
[成就任务:获得各大媒体连带关注,奖励声望值10]。
[成就任务:获得各大媒体连带关注,奖励声望值5]。
[成就任务:获得各大媒体连带关注,奖励声望值1]。
……
拜《歌舞飞扬》热度不减,自发布会后这些日子,乔北宇着实收获了不少声望值,而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也发现,对同一事件的报道,只能有一次让他获得100声望值的机会。而且报道也和认可他的人一样,越是关注度高的大媒体报道,他得的声望值越高。
于是,在最初的大丰收后,声望值在500之前停了下来。
而获取声望值的另一途径,通过演技得到他人认可,乔北宇没有使用杀鸡取卵的方式再用“入戏卡”攫取,一直是以40的演技值平稳发挥着。40的演技值虽然不够称道,但也可以接受,而且他足够认真,拍戏以来从来没有因为他的原因NG过。
剧组人都知道他的新手,发挥不稳定可以理解,何况,有过两次的惊艳表现,人人都相信他是有潜力的,而且是越到关键时刻越能超水平发挥的。
相比之下,自从开机发布会整乔北宇立威不成反而自作自受后,厉暄就一直状态不佳,有时一场戏能NG几十遍,惹得苏令嘉天天咆哮如雷。
这一天上午拍的是男二谢扬与男一江朝辉的一场对手戏:当男主误会女主故意拖后腿时,男二为女主向男一解释,男一不信,男二对男一愤怒。可是就这样短短一幕戏,他们竟然折腾了一上午,还没拍完。
本来在剧中,应该是男主八风不动,男二咄咄逼人,可厉暄对乔北宇成见太深,情绪直接带到了戏里,原本该显得无辜的男主变得盛气凌人起来,结果可想而知。
跟在剧组耳濡目染,乔北宇也知道苏令嘉是这个世界这个国家风头正劲的导演界新锐,人们提到他直觉反应就是三个词:有才、个性、暴脾气。
苏令嘉虽然不矮,但身材比较苗条,相貌又有些偏阴柔,在穿衣打扮上十分讲究,平时举动也很端着。可是,就是这样一个人,咆哮起来却有龙卷风过境般吞天蔽日的气魄,毒起舌来能让人痛不欲生,真应了一句人不可貌相。
不过苏令嘉并不是会胡乱发脾气的人,说话虽难听但每一句都言之有物,切中要害,乔北宇对他并不反感。
这些天下来,乔北宇已经跟剧组中的大部分人都建立了良好的关系,就算是其他主演虽然还不能算熟络,却已没有了第一次见面时的针锋相对。唯有对厉暄,他完全没有兴趣理会。乔北宇一向以真诚之心待人,绝对不会明明心里不喜还要装模作样。在他看来,厉暄的行为完全就是莫名其妙,有不服大可以凭实力来战,背后搞小动作非大丈夫所为。
午休的时候,厉暄嘭地一声摔上更衣间的门。剧务敲门给他送饭,里面却传来一声怒吼:“滚!”
场务也不是泥捏的,本来对厉暄这种有点名气就眼睛长在头顶,走哪人五人六,对谁都颐指气使的人很有意见,现在被这么一吼,直接走人。
当场务将午饭送到乔北宇手中时,乔北宇双手接过,随口问道:“阿元辛苦了,吃了吗?”
场务笑呵呵地道:“都有都有。”还是这个一上午因为别人的问题NG也依然不急不恼次次用心的演员看着顺眼。
乔北宇远观,看苏令嘉那里也有人送了饭,才默默坐下开吃。倒不是他特意巴结导演,只是在他的观念里,尊敬领导、尊敬长辈都是应该做的。虽然这里是个新环境,但在他看来,如果剧组是一个公司,那么导演应该就是主管,而演员就是主管手下的兵。
苏令嘉拿着毛巾仔细擦着手,看到那个演男二的新人又往他这边看了看才开始吃饭,把毛巾一丢,他拎起饭盒走过去,也往那边椅子上一坐。
一股淡淡的古龙香水味道浸来,乔北宇几乎是条件反射,马上起身立正,到是把苏令嘉给吓了一跳。
“坐下坐下,别这么一惊一乍的……”他有些好笑地挑着眉,狭长的凤目里划过一抹光芒,状似漫不经心地道。
“是。”乔北宇应了一声,重新坐到座位上,他的坐姿很端正,腰挺得很直。这个人安静地呆在这里,就好像一座山岳一般,自成天地,万物不扰,没有什么可以真正影响到他。
苏令嘉十指交叉放在膝上,慵懒地勾出一笑:“拍了几天,感觉怎么样?”
“一切顺利。”听到苏令嘉的问话,他一本正经地回答。
“顺利,也不能掉以轻心。”苏令嘉瞥了他一眼,美艳逼人的脸上扬起一个高深莫测的笑。
“我一定按照工作要求保质保量完成任务,请苏导放心。”乔北宇半点停顿也没有便道。
“我真有这么可怕?”乔北宇的严肃让苏令嘉摸了摸自己的脸,他觉得面对乔北宇总有一种不知该怎样言表的怪异感。
百思不得其解,他撇撇嘴,才慢悠悠地道,“既然你适应了,那就满足了吗?”他的眼睛中有着狡黠而凌厉的微光。
乔北宇肃容道:“请您指教。”
苏令嘉纤细的手指点着桌面,微微扬起下巴:“你很认真,也很有潜力,不过,没有一点基础,光靠感觉,早晚不是灵气磨灭就是走偏路。”
苏令嘉边说边端详着对面的人,对方仔细聆听受教的样子令他很受用:“你过来看这里。”他用双手的食指与拇指比成一个方框,框住不远处正坐在一起聊天的Denise和化妆师,第一次他将两个人框在正中,“看仔细了哦。”他勾唇噙着笑意,慢慢移动双手,于是在乔北宇的角度看去,那两个人由方框的正中移到了偏左的位置。
“看出什么了吗?”苏令嘉突然将手放下,轻轻拍在桌子上,“这个,叫做镜头感。好好琢磨琢磨吧。”
看着乔北宇若有所思的样子,苏令嘉弯着唇角,拍拍衣服起身离开。
他知道很多导演觉得就算是新人也不该用教,怎么摆姿势怎么走位都应该会做,但没有人能生而知之,他本身就不是科班出身,却依然凭着兴趣跻身进来。这个演员是他选的,虽是新人却很上道,他为什么不能提点一二。至于对方能领悟多少,又能走多远,就全看他自己了。
乔北宇还在想着苏令嘉想要告诉他的话,随着苏令嘉双手的移动,画面中人从中间移到左侧,忽而近忽而又远,忽而又有其中一人成为背对着他的姿态。每一个画面给看官的感受是不同的,而作为一种艺术门类,电影里记录的画面都应该是最美好的。用双手比划的手势就好比摄像相的镜头,镜头是固定的,那么能让画面产生变化的只有演员自己的站位。
[对镜头感若有所悟,演技值提高1点]。
当乔北宇想明白苏令嘉的指点时,更大的惊喜传来。他打开系统界面,发现修养栏里演技的组成分项中,镜头感由原来的10变成15,而整个综合演技值便增长了1。数值大小是其次,关键在于他知道了系统里修养一栏的点数竟然是可以凭学习提高的,这样一来,对生存值的开销会小很多。
他猛起身望向苏令嘉,对方却已经又投入到忙碌之中,只留给他一个背影。虽然不了解娱乐圈,他也知道无论是何种技艺都不是随便传授的,上学要交学费,像武学、手艺等等都是家传,而对方竟这样毫无保留地给他指点。
这份恩情,他记下了。
厉暄把自己关在更衣间里,上午苏令嘉毫不客气地嘲讽他“演得阴险跋扈”“原来这一场拍的是主角对反派”,可是面对那个新人,他没法镇定。
他才是男主,凭什么媒体新闻报道里全是那个人的消息?为什么导演就看那个人顺眼?为什么人人都说他好?狠狠揉了把脸,他阴沉地推门走出来,走到主演们聚在一起的地方。
在《歌舞飞扬》的剧组里,以他为首的主演们是一派,其他龙套自成一派,可是今天他坐在这里,却发现少了一人:“灵子呢?”
“看剧本去了吧?”女二号慕琪一边拿着粉饼仔细照着,一边说道,“这里除了那个乔北宇,属她最认真。”
“你也要倒戈吗?”厉暄一听乔北宇的名字就是一声爆喝。
慕琪差点摔了粉饼,不解地回头看向他:“你这是怎么了?”
“牵怒而已。”清泠的女声响起,车灵子不知何时已站在他们面前。
“灵子姐!”慕琪甜甜地叫了一声,起身让座。
车灵子没有再向前走一步,只是目光冷淡地看着厉暄:“我觉得你有空在这里发脾气,不如想想怎么不NG,不要老把错误推到别人身上,都是一个剧组的演员,争来争去又有什么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