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还是让膳房的厨子做吧。”心里很清楚。
“怎么?”
看看床上的张琛,“老爷,咱们出去说。别吵着琛儿。”
也是,“好吧。”
吱呀关上门,外面的风太冷,紧紧张凛风的披风。“老爷,琛儿不喜欢我做的饭菜,我知道。”
自己何曾不是领教过,“夫人,府中的厨子我请他来就是为了不让你再做那些繁琐的事。你我年近半百,许久未碰的锅碗,自是生疏,你别在意。”
“不会的,老爷。咱们什么时候去杨府?琛儿的毒拖不得!”看出丈夫的担忧,忍不住笑了。
想起病榻上的儿子,不由地严肃了表情。“你去收拾些细软,明日带着琛儿负荆请罪。”
“我去吩咐厨房的厨子做药膳!”
外出回府的杨烈看着门口的众人,吵闹不休地。“你们干什么?什么事闹成这样,被别人瞧见怎么说?”
“这位公子,我是来向贵府求救的。这几位守卫不让我们进去,您能让我们进去吗?”来不及多说,张凛风卑微的请求着。
皱着眉头,担架上的人定是病重。“走吧!随我去见门主。”
太好了!“谢谢你了,小兄弟!”挥手让下人抬起张琛。
进了大厅张凛风携同妻子跪在杨安淮的面前,“张庄主这是做什么?有什么事起来再说。”
“还望杨门主海涵,之前的事是我们不对!冤冤相报,如今小犬中了令公子的‘失木’,整日卧病在床。我实在是没办法了,求杨门主救救小犬!!”
扶起张凛风,撩开被子。摸着张琛的脉搏,翻看他的眼睑,唉…“张兄令公子中了本门的‘失木’无疑。可是他的症状较之我研制的‘失木’太过严重,玥儿调配的毒唯有他自己能解。他已有三四日未回府,定是去了什么地方寻药。我只能减轻令公子的痛楚,拖延时间。你们二位就先住在这里,待玥儿回来就替令公子解毒。”
“好!好!只要能救就行!杨门主,之前的事我已命人向外解释清楚——我也决定退出江湖,只求…”
握握张凛风的手,“张兄多虑了!”
15、拭去失去
“看!睿王爷!”
真的,“他怎么来了?不是在养病吗?”
“真是此一时彼一时,几个月前还是手握兵权的将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如今只有空空的爵位。”
“是啊!当初我还想着将小女嫁与他作侧妃,如今一来还好没有向皇上请奏!”
“他现在无权无势,哪家的闺女嫁给他不是糟蹋!”
“若是以前,成为他的丈人定是风光的事,升官发财指日可待!如今好比虎落平阳。”
“对了,都下朝了。他来干嘛?”
“他既出了府进宫,必是有事求见皇上。”
“听说皇上最近下朝都去昭阳殿,日日都是面带倦容,朝堂上总是心不在焉地。”
“该不是新纳了妃子吧?多伤身啊!皇上如此不顾龙体,不是明君所为之事。哪来的祸水?”
“大人在为你的女儿雅妃抱不平吧?皇上喜新厌旧不是头一回,上次的梅妃不就是吗?”
“你!”
“还不服?”
“好了,二位大人怎么变成市井妇人争风吃醋的。”
“都别说了!咱们各自回府吧!”
“王爷,皇上真的没空见您。”苏喜耷拉着脑袋做着陈诉。
“劳烦公公带我去见皇兄,我有要事问他。”
天哪!糟了…“王爷,皇上不会见你的,你回去吧。”
“那你告诉我皇兄在哪,我自己去找他。”
什么?你不要命我还要呢!“王爷,恕奴才奉命不能告诉你。”
“皇兄为何不见我,他在做什么?”
自己也不明白,皇上为何不见王爷。“王爷,奴才也不知道皇上为何不见您。您还是回去吧!”
“他在不在御书房?还是在哪个宫里?”
…好了,“王爷,容奴才去请示皇上。”
“有劳公公了。”
皇上啊皇上,您这是捅的什么篓子!推开昭阳殿的门,走到龙辰面前,“皇上,王爷执意要见你,奴才实在是没辙了。您看能不能去见见他,王爷好像有很重要的事找你。”
重要?转过身看着苏喜,后者吓得低下头。“他是来找东西的。”将盒子递给苏喜,“把这个交给他,告诉他看明白就别再无昭进宫。”
“是!”赶紧离开这个虎穴,“王爷,皇上交给你的。还有——皇上命你别再无昭进宫。”
盒中的玉佩还有字条,‘睿儿,对不起。”
“公主,该用午膳了。”抢过丹珠兰手上的书,真是的,“公主,你这白天夜里的一直看,不伤眼吗?外面风这么大,你连披风掉了都不觉得冷吗!”
“知道了,知道了。用午膳!”笑着看扎丽气恼的模样,“好,好,我披上就是了!走吧!”
看着丹珠兰吃饭也要书相陪,扎丽摇摇头跟上。“公主,书有什么好看的?你整日不离手,里面有宝不成?”
“当然有了,不仅有黄金,还有宅院和美玉呢!”
“真的吗?”翻看着发黄的纸页,“没有啊?公主在哪找到的美玉?”
抑制住快大笑的脸,指着一页,“随处可见啊!你没听过吗?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言如玉。”
啊!?“公主你好坏,竟然骗我!不理你了,哼。”
本来就是啊,呵呵。“呀!”迎面碰上人。
糟了!“兰王妃对不起!奴婢不是有意的,奴婢该死…”
扶起受惊的丫鬟,“没事,你下去吧。”
“是。”
怎么了,跑得如此匆忙。前面在吵什么?
“王爷,你别再喝了!”
“别管我!走!”
被推出门的许良,一脸焦急。龙睿近日整天与酒为伍,雷打不动的。正着急着,“兰王妃!王妃,你来得正好,快劝劝王爷吧!”
“王爷怎么了?”
“滚!”
摆摆手示意许良出去,坐在桌边为自己斟上一杯酒,喝上一口,口感不错。“王爷,难怪你嗜酒。色香味醇,连我也深陷其中而无法自拔了。”
放下酒杯看着丹珠兰,“与我分享这美酒感觉如何?是不是很过瘾?很痛快!”
莫名的龙睿,“此话怎讲?谁霸占了王爷的东西不成?”
被说中了刺点,心泛着疼。饮下一杯酒,“皇兄将我赠与他的玉佩退给我——将他深藏内宫,无昭不得相见!”酸楚的心红了鼻头,“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这样对我?我做错了什么?”喃喃自语后,“你说,你说到底是为什么?他们怎么能这样对我!”
龙睿的眼泪自己头一回见到,是用情太深还是—还是不甘心。“王爷,你心里一定清楚,那位公子他定是对你无意。玉佩对他而言只是赏物罢了,失去一个不爱你的人未必不是好事,就别再难过。”
“不是他?是啊,不是他。那是谁呢…”
果真是小孩子心性,“是谁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满桌的酒,别浪费!”微笑着先干为敬,有点涩…
16、峰回路转
“各位爱卿可还有事?”
这…谁敢问问?我不敢!我不要问。看了一圈儿都没人抬头,都是些孬种!我自己说,“皇上,微臣听闻您半月以来下朝后直奔昭阳宫。不知是否又封了位娘娘?”
“朕的事,劳你挂心。不过这娘娘,大人你是从何听来?朕何时纳了妃子?”
没有吗?不可能!“皇上,您别管微臣从何听闻。您是一国之君,岂能整日沉迷于女色!臣见您深陷其中不得不提醒您。”
“哦!那依你之见,如何解决此事?”
这妖女留不得,必成雅儿的绊脚石!“皇上,臣以为将她打入冷宫,未免她成红颜祸水!”
“其他的有何想法,可有异议?”
“臣谨遵圣意!”齐声的回答,妖女必死无疑。
“好!苏喜。”
“奴才在。”这些大臣真是市井三姑!
“即刻起,雅妃贬为彾子,打入冷宫。任何人不得探望,违令者斩!”
“退朝!”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什么?雅儿!“皇上!皇上!开恩哪!皇上,开恩哪!臣知错了!饶了小女吧!皇上!”
吱呀,“他怎么样?”看着床上昏睡的人,龙辰坐上床沿。
“回皇上,并无好转的迹象。”唉…不知在这宫中待了多少日。原本高高在上的皇帝此时为床上的人擦着脸,活了大半辈子,头一遭遇见这种事儿。如此圣明的皇上竟有着龙阳之好,这该如何是好?没有一位皇子继位,难道天要亡我大龙朝不成?唉…
“杜太医叹气是为何?”听着老人的叹息,似有难言之隐。
“皇上,这几日见你对这位公子的态度,老臣—老臣同太医院的众人很震惊。”跪在地上的双膝微颤,“您这是亡国之兆啊!”
冷风自窗户吹进屋子里,有了木炭的燃烧,不再那么冷。“皇上,这位公子并无大碍。只是他不知遭遇了何种刺激,急火攻心。一直昏迷在自己的梦中,定是他病下的根源。若他能过了自己的心魔,便会清醒过来。”
“皇上,用午膳了。各位太医请用。”
“你们出去用吧,不用跪着,若是传召,你们再来。”
“是!谢皇上。”互相搀扶着去偏厅,“杜大人,您怎么就说出来了?”…
龙辰盯着杨玥不放,苏喜摇摇头,“皇上,您暂且换了朝服,用午膳吧。奴才会替您看好他的。”
换上轻便的衣服,心里好受许多。“苏喜,将膳食置在桌上。”
“是!”今天这么主动,麻利的摆好。“皇上,请用。”
自己何曾不是知道他迷在了自己的过去,但求他能清醒。“对了,你用过了吗?”
啊?“是!奴才已经用过了,谢皇上体恤。”终于笑了,今天天气太好了!
“苏喜,你把他头上的毛巾换换,旁边是热水。”
呃…“是。”这水真漂亮!少量的菊花花瓣漂浮着,拧干水,放在他的额头上。将冷毛巾放入盆中,什么东西在摸自己的屁股?“啊!皇上,他的手在动!”
“手在动!?”是真的!握紧这慌乱的手,“醒醒,醒醒。有我在,你快醒醒!”
“玥儿,玥儿啊!醒醒,别吓为娘了,醒醒啊…”杨氏夫妇着急地唤着床上昏迷的儿子,“老爷,玥儿怎么还不醒啊!你快叫叫他呀!”
摸摸杨玥的额头,已经退烧了。“玥儿?玥儿,醒醒,醒醒!”
睁开眼,模糊的光线很熟悉,渐渐清晰的焦距,“爹、娘…”
“玥儿啊!你终于醒了!老爷,玥儿醒了!”
“玥儿,你昏迷了五日,可吓坏我们了…”
握着的手微微反力,终于醒了!抱起床上的人,他的背太无助!
睁开酸痛的眼,阳光很暖人。自己在梦中回到了十年前,必须要弄清楚真相。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再难过!”龙辰发誓要好好保护他。
“放开我。”自己怎么在这里!?
“你要去哪?你不能走!”
“皇上,多谢你的相救,杨玥有要事在身,恕难从命。”
拦住他的去路,哑口无言。他不是金丝雀,不是禁胬…“我知道,这是皇宫。我送你走。”
看尽一切,苏喜想着自己能否活过今日…只能跪在一旁。
“苏喜,备车。”
“皇上,您——奴才—奴才什么也没瞧见!真的!”
“好了,备车!”
“是!谢皇上不杀之恩!”忙不迭地跑出门。
一路的无言,使得马车里很安静。杨玥感觉心脏有点儿乱跳,拿出大哥的紫蓝玉簪,“拿着。替我保管好它,过段时日,我会找你要回。”偏过头,他还看着自己!算了,撩开车帘,飞身闪去。
不见的白衣,手中的玉簪。龙辰心里跳着雀跃…
17、伴君伴虎
还是一如既往的鲜果香,不过,龙睿现在没有心情享用。半个多月的避而不见,这次皇兄的召见令自己压抑在御书房中。四面通风的环境着实有些冷,不知兰儿怎么样?有没有服药。那日两人的纵酒导致丹珠兰受了风寒…正想着。
吱呀,“睿儿,你来了!”
“皇兄,找我何事。”站起身,很想回去。
坐上龙椅,品着新贡的铁观音。味道不错,“睿儿,尝尝这茶,坐下。”
看着龙辰批着一本又一本的奏折,心里百味杂陈。醇香的茶味扩散在空中。
“睿儿,这刘大人说,贺奇近来私自招兵买马,暗屯粮饷。似有通敌叛国之嫌,苦无罪证。依你之见,此事该如何善解?”
贺奇!早已听闻他暗地里培养着一批死士,没想到胆子如此之大!“皇兄,这贺奇本不是善类。臣弟想,他既然如此作为,定是有着很庞大的后盾。他此时招兵买马,动静之大,怕是勾结了敌国!”
“他的狼子野心朕知道也不是一日两日,可有治他的良策?”
光治不行,得让他赴黄泉!“他既需要兵马,我们就给他。他的儿子贺兵前段日子不是破了个案子吗?升他的官,一万的兵马任他做个将军副统!他二人唱着黑白脸,再派人潜入军营,英雄难过美人关,罪证到手便可揪出幕后黑手。届时,诛了他!”——
“睿儿,此法甚好!”放下红砂狼毫,已是正午。“皇额娘昨日让你我陪她用午膳,赶上时候,走吧!”
这…“是,皇兄请。”
假装不见龙睿的犹豫,率性走出御书房。
“儿臣给皇额娘请安!”“儿臣给皇额娘请安!”
“哟!今儿个太阳打西边儿出来啦?二位来看我这个老太婆!这儿就只有禅粥素菜,委屈了。”
龙辰、睿相视而摇头,“额娘这是怪罪儿子来吃闲饭了,我们走还不成吗!”假装走出门。
这两个兔崽子!“站住!回来陪哀家用膳。”都多大的人了,还皮!嘴角不由咧着。
一家人在一起吃饭的感觉就是温馨,夹了菜放在两个儿子碗里。“对了,睿儿。你怎么不带着王妃一起来?哀家可是想抱皇孙,你们就不能圆了我这个老太婆的愿望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