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宁儿亲生父母的事情,你打算这个秘密一辈子都不告诉她吗?”梦璃忽然问询道,心中不免有些担忧。
“我只会尽力保护我的宝贝女儿,与其知道会让她憎恨与哀怨,倒不如永远瞒着她更好。”凌晗宠爱的语气。
“只怕是有一天,她若是知道了真相,会怨恨我们没有告诉她吗?”梦璃心中还是有些犹豫。
凌晗也走到牌位前,点燃了一炷香,沉默了片刻,起身放进香炉中。
“宁儿那么懂事,她应该知道我们的用心良苦。”凌晗只是提到了凌紫宁,竟也满脸的笑容。
“不过……不过我还是有些好奇,这个鬼王究竟是不是我的师兄呢?”梦璃疑惑的口吻。
凌晗停下了脚步,看着梦璃一如从前的花容月貌,“倘若他真的是你师兄,那么我更不会让宁儿知道真相,不会让他们彼此相认。”态度是不容置疑的坚决。
梦璃缓缓的低下了头,轻声叹气道:“命运这个东西,世事难料啊,本来就是误会的开始,希望不要留下祸根。”
“谁?”凌晗忽然看到窗外有一个黑影闪过,不禁警觉的喊道。
匆忙的打开房门,望着守门的侍卫:“外面是何人?”
“回皇上,并未有任何人经过。”侍卫恭敬的回答。
凌晗皱着眉头,满眼的不可思议,“莫非是错觉?”
“你也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体吧,这可不抵当年了,溪儿都已经那么大了。”梦璃不禁感慨,却也透出一点的关心,继而转身离开。
第一百九十八章
(鬼门密室)
空荡的大殿内,除了几个驻守的士兵之外,便只剩下那个悬挂在高处鸟笼中的萧堇墨,如同被禁锢住的金丝雀一般,惹人怜悯,却又散发着残缺的美感。
“寒儿哥哥,你当真要向安陵禹灏报仇?”萧堇墨望见一直盯着自己的寒煞,有些无力的问询道。
“这是你想和我说的第一句话吗?”寒煞看着脸色惨白的萧堇墨,虽然心痛,却也有些不情愿。
萧堇墨缓缓的起身,低头注视着寒煞的眼眸,“寒儿哥哥,我不想让任何人为我而冒险,我自己的命运,让我一个人承受就好。”
寒煞猛然的一跃而起,身体逐渐上升到与牢笼齐平的高度,“对于你,我不会放弃。”
萧堇墨忧伤的低下了头,没有再看寒煞一眼,轻轻说道:“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和安陵禹灏成为敌人,你们两个对我来说都是如此的重要,多么希望这是误会一场。”
萧堇墨话音刚落,全身便剧烈的抖动起来,身子终于猛然的前倾,一口鲜血喷到了水晶柱上。
“枫儿!”寒煞看着身体状况愈来愈差的萧堇墨,不禁焦急的呼唤道。
就在这时,只见根根水晶柱逐渐开始发生了变化,里面透明的晶莹竟然开始浑浊起来,慢慢也开始变得红润,就连染在上面的鲜血印迹也似乎与其融为一体,终于等一切恢复原状之时,竟然发现其中的一根水晶柱内存留着鲜红的血液。
“饮血之晶?”寒煞满眼惊讶的看着眼前的景象,随即有些不可思议的脱口而出,“这副牢笼是由饮血之晶铸成?”
看着萧堇墨虚弱的俯下身子喘息着,寒煞竟也有些不知所措,“枫儿,千万不要再动情念,否则你会被这饮血之晶吸干了身体的血液,它无时无刻不散发着毒瘴,只要你心念不稳,情绪异常,哪怕是简单的思念,也足以让你控制不住心脉,任其趁机吸食着你的血液。”
寒煞尽管知道义父向来做事心狠手辣,却也没想到竟然会对萧堇墨下此毒手,人只要活在这个世上,难免会有七情六欲,但只要这些一旦遇到饮血之晶,便活脱脱的成了祭品,任由身心俱损的痛苦蔓延。
萧堇墨忽然喘着粗气,双拳紧握,双眸紧闭,似乎在努力的抵抗着什么。
“枫儿,什么都不要想,也不要尝试去抵抗,一点点的放松下来。”寒煞一点点的引导着萧堇墨。
呼吸逐渐平稳起来,身体也没有刚刚那般的剧烈抖动,人却虚弱的倒了下去,似乎说一句话的力气也没有了。
冷血的寒煞凝望着牢笼内的萧堇墨,颤抖的双手摸向冰冷的水晶柱,眼神终于变得坚决,回想起凌晗和梦璃的对话,他终于可以确定了一件事情,凌紫宁是梦璃师兄和贞伊的孩子,而那个师兄便是他们的义父,也就是现在的鬼王。
(安陵皇城,围场)
几日来朝中的繁杂事务不禁让安陵禹灏感到疲惫,看着外面较好的天气,终于可以骑上骏马,自由的在围场狩猎,从不愿意让侍卫跟随的安陵禹灏,独自一人不知不觉的便到了丛林深处。
霸气的坐在宝马之上,眼神犀利的看着周围的响动,傲然的举起弯弓便射向丛林中。
只是却未听到任何的野兽叫声,正在疑惑之际,只见一个黑色的影子便从林中扑向自己,迅速的在马上跃起,轻易的躲闪过攻击。
安陵禹灏这时才发现身后并不是什么野兽,而是他再熟悉不过的一个人,“鬼门的寒煞?别来无恙啊。”
寒煞手中握着刚刚射出去的利箭,依旧面无表情的看着安陵禹灏,“安陵禹灏,今日我要和你做个了断。”
寒煞的确已经跟踪多日,每日都在皇宫之中忙碌,周围也全是大内的高手,只有今日在这荒山野岭中,才是一个大好的时机,知道安陵禹灏的实力不低,但是为了想要尽快让萧堇墨脱离苦海,他必须完成自己的心愿。
从看见萧堇墨痛苦的那一刻起,寒煞就早已经决定,他必须活着完成自己的心愿,然后只能背叛鬼王救出萧堇墨,毕竟也知道鬼王对自己的恩情,所以便打算最后以死谢罪,这是寒煞为自己安排好的命运,所以他第一件事便是为父母报仇。
不是没有想到萧堇墨对于安陵禹灏的感情,只可惜即便是再疼惜,想到家族的灭门案,这样的仇恨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消失殆尽的,所以还是决定要找寻仇人,否则九泉之下也愧对列祖列宗,即便知道会伤害萧堇墨,但是他也顾不得太多,原本就不可能两全的事情,只好按照自己的喜恶来处理了。
“你不来找我,我自然有一天也会铲除了你们鬼门,为民除害。”安陵禹灏目光如炬的看着寒煞。
“只可惜我现在并不代表鬼门,这是我们李家和皇室的恩怨。”寒煞语气低沉的说道,却也用最快的速度向安陵禹灏凌空踢去。
安陵禹灏一愣,“难道你指的是当年李念之案?”坚硬的手臂抵挡着寒煞每一脚袭击,终于也侧身一转,站立在马背上,“你是李寒?”
疑问终于解开,猜测总算是得到了印证。
“是又如何?还我李家的命来。”寒煞转身间,从衣袖里射出一把弯刀,从安陵禹灏的身前划过,又回到了自己的手上。
安陵禹灏看着自己胸前的衣物被割裂开,不禁带着戏谑的一笑,“妄你聪明一世,却也是只是被人利用,可悲啊。”说罢,飞旋着身体绕到寒煞的身旁,周身散发出的威力,足以刺伤外物的一切。
寒煞翻跃的躲避着,右手竖起两根指头,左手回旋用力,只见道道寒光便从左掌间飞出,“安陵禹灏,我看你还是不要狡辩为好,乖乖的受死吧。”
安陵禹灏长发飞舞间,右手在空中挥舞片刻,只见风起叶落,犹如一个巨大的吸引一般,把寒煞射出的寒光尽数吸收,而后稍一用力,便从漩涡中如数的归还给了寒煞,“我若说李念并没有死呢?”
就在听到安陵禹灏话语的一刻,寒煞有一瞬的愣在了那里,却也不偏不倚的被反射回的寒光击中身体,竟瞬间就被击落在地上。
“你说什么?想不到安陵禹灏也会出此下策。”虽然讽刺着安陵禹灏利用他的分神,眼神中却也写满期待。
安陵禹灏从一开始也没有准备和他过多的纠缠,“如果你是一个聪明人,就不应该让家人死的不清不楚,好好查一查你的父亲到底在哪里,我会随时等你消息。”说罢,利索的跨上骏马,扬长而去。
“萧堇墨被鬼王抓到,时刻都会有危险。”寒煞不知为何自己会突然对着他的背影大声喊道,或许心中真的有一丝被触动,竟有些相信于他吗?正在为自己刚刚的话语懊悔之时,却也转念一想,何不利用他之手,先救出萧堇墨呢?
(安陵皇城中)
安陵禹灏步履匆匆的回到了乾阳宫,而刘蒙却也满脸疑惑的紧紧跟在后面,看着情绪有些异常的安陵禹灏,终究还是没敢问出口。
看着坐下的安陵禹灏总是不经意的揉着肩膀,却也紧咬牙齿,眉头微蹙,刘蒙关切的问道:“皇上,是哪里不舒服吗?”
“没……没什么,只是刚刚打猎有些劳累了。”安陵禹灏端起茶水一饮而尽,随即便继续批阅起奏折来。“这是什么?”忽然发现案台上放着一封信函。
“臣也不知。”刘蒙的确也没有看见有谁进入到这房间,况且皇上的乾阳宫可不是随随便便的人就可以进入的。
安陵禹灏疑惑的拆开信函,上面只写了一行的字:今夜鬼王欲活取萧堇墨的鲜血。
盯着信函似乎看了许久,表情是难以猜测的神秘,拿起信函的一角放在烛台上,一阵青烟散出,火光四溅。
(鬼王密室中)
安静阴森的密室,牢笼中萧堇墨几乎已经呼吸微弱,微睁的双眼只是看着一望无际的黑暗顶棚,心竟也如同随着深渊一起深埋。
忽然感觉牢笼一颤,紧接着竟然飞旋起来,眨眼的功夫便感觉到牢笼已经落在了地上,不用多想,只有鬼王才有这样的权力肆意乱动这牢笼。
“萧堇墨,你怎么样?”然而却传来熟悉的声音。
萧堇墨费力的缓缓抬起头,眼神迷离的看着眼前的人,不禁露出一丝的微笑,却也转而变成满脸担忧:“鬼月,你又来干什么?这里可是鬼门,而且……而且今日这里异常的安静,恐怕有什么阴谋。”萧堇墨早早便发现了这里情况的不对。
“这一路来都无人把手,我知道鬼王的计谋,可即便是如此,哪怕前面就是鬼门关,我也只能勇往直前。”鬼月心知肚明,却也奈何欲救萧堇墨的心切,无论怎样都必须是要硬闯的。
“鬼月,趁鬼王不在,你快走吧。”萧堇墨急切的语气,面对这样的异常,不好的预感便油然而生。
“还在腹中之时我便舍你命一次,如今我怎可以再放弃你一次呢?”鬼月认真的看着萧堇墨,这的确是他最真实的感受。
鬼月看着喘息再一次严重的萧堇墨,不禁有些焦急的便摸向水晶柱,瞬间便犹如被天雷击中一般弹走几步远,而后浑身体力尽失,身体内的骨骼如被击碎,不能动弹半点,剧痛缠身。
“鬼月!”萧堇墨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情况,急切的拼命大声呼唤,却也愈是情绪激动,愈启动着水晶柱的能量。
第一百九十九章
“哈哈哈……好一幅感人的场面啊。”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的鬼王,一路阴笑着从后面走了进来,烈煞、媚煞和子夜竟也跟随着相继走了出来。
瞬时所有的士兵都猛然的聚集在一起,而也只是在鬼王的示意下都退到了一边,唯独有几个大汉走过去把鬼月恶狠狠的架起。
看着萧堇墨因为情绪的波动,反而让由饮血之晶铸成的水晶笼吸取着由血灵散发出的能量,不禁也惊诧于这血灵的强大,不过所幸自己知道如何驾驭这水晶笼,让它可以稍稍控制着血灵,只怕越是到了金星凌日的日子,它的力量越会强大,到时只恐自己再也不能制服,所以便决定提早一些让饮血之晶来吸取一些能量。
“萧堇墨,没想到真的有人会为你,连这鬼门关也敢闯啊。”鬼王看着笼子里的萧堇墨,不禁感叹道,“只可惜,怕是你心中真正所想之人,未必会来啊。”
鬼王这随口的一说,便惹得萧堇墨再一次的剧烈疼痛,汗水早已经打湿了衣衫。
“萧……萧堇墨,不要……不要听。”鬼月痛苦的挣扎着。
子夜看着眼前鬼月身受重伤的模样,却也没有任何的表情。
“啊……”重重的一拳便打在了鬼月的身上,一股鲜血从口中流出,整个人再一次瘫在地上。
鬼月只是用力的抹去嘴角的鲜血,努力的再一次站了起来,虽然已满是伤痕,却也坚持的站起。
“砰!”还没有站稳,又一拳用力的挥去,鬼月则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我……我永远不……不会背弃我的诺言。”鬼月有气无力的说着,却也呼吸加促的用力拄着地面,缓缓弓起身子,一点点把腿收回,准备起身。
却也只是刚刚抬起身子,就被大汉用脚狠狠的踹了下去,嘴角的鲜血不断流下,眼神却依旧锋利的凝望。
“鬼月……”萧堇墨怎能不看一切,不听一切呢?宁愿全身阵痛而死,也心疼的小声哭泣,眼神无助的向子夜望去。
子夜却也只是斜视了一眼鬼月,嘴角略微的抽搐了几下,似乎是与自己毫无关系的冷漠。
“把客人要招待好,让他好好看清接下来的戏码。”鬼王邪恶的语气再次传出,“啪啪啪!”三生巴掌响,只见又走进几个穿着青褂的大汉。
被扶起的鬼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几个大汉走向了萧堇墨的牢笼,自己却也无能为力,鬼王轻启机关,萧堇墨便被轻易的带出,那是如同拖着尸体一般的毫不怜惜。
大汉只管把手中冰冷的手镣和脚镣束缚在萧堇墨的身上,鬼月怎会不认得,那是难得的天山玄铁而制,任世界上最坚固的兵器也不能打开,只有掌握着机关的人才能够解除,倘若这机关永远的无法打开,那么束缚将会永远伴随,囚禁一生一世。
黑色的冰冷铁链不禁让萧堇墨冷彻到底,似乎永远不会让自己的体温所温暖一般,时刻都是冒着寒气的冷冽,却也还没来得及在外面多待片刻,便又被押回到牢笼中。
“好戏可就要开始了,寒儿哪去了?”鬼王发现已经过了多时,却仍然没有寒煞的身影。
“他好像有些不舒服。”媚煞小心的回应道,虽然同样不知他的去向,但是仍然知道个中原因,却也念在是同门师兄妹的情分上,替其解释着,“最近看他脸色有些不太好,估计是为了应对安陵禹灏,连夜苦练功课吧。”
“其实不用如此的操之过急,等我把采集一些血灵之后,让子夜帮忙移植去一些,便足以对付十个安陵禹灏了。”鬼王骄傲的语气。
烈煞看了一眼媚煞,虽然没有说什么,脸上却也露出一抹怪异的笑容。
“萧堇墨,你可不要怪我,要怪就怪当年把血灵注入你体内的人吧。”鬼王注视着牢笼中虽然孱弱,但眼神却依旧不卑不亢的萧堇墨。
牢笼忽然的离地而起,竟在空中悬浮起来,而萧堇墨四肢的玄铁如同被施了咒语一般忽然向四处牵连,这足以把他强硬的拽起,双腿和双手都被大大的分开,就这样狠狠固定的站立起来,不能移动半分。
而原本就很宽大的衣衫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拉扯,前面的衣带终于缓缓散落,衣襟渐渐敞开,里面裹身的衣物也因为几日来的消瘦而欲姗姗褪下,这似掩似开的景象,足以让大殿之上的所有人都不禁有些愣神,从来没有人见过如此娇嫩的肌肤,虽然纤瘦却也匀称的身材,即便是再完美的女人也不配与之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