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回 上——第五U米

作者:第五U米  录入:10-12

“诶,不用不用,我们又不是那文文弱弱娇娇滴滴的大小姐,这点路自己走两步就到了,况且我们还不是一个方向的,那多折腾啊。多谢小林大夫美意,蓁蓁,我们走。”

“告辞。”

丘童奚拉着钱蓁蓁就走了,林至清刚想叫沐白他们跟着,丘童奚就转过头来大声叫到:“你们明天还在花炎城吗!”

“在的。”

“那我们明天再来找你们玩!你们快些回去吧!不用送!”说完便拉着钱蓁蓁转过了街角,跑走了。

“小公子,不用担心,街坊邻里多少都认得她们,她们不会有事的。”

“好,那我们就回去吧。”

晚上要歇息时,林至清正准备宽衣解带,赫连灼就过来了,伺候他脱下衣裳。

“现在就我们两个人,灼灼你就不要再装沐灼了。”

“我乐意。”

于是林至清便顺从地伸开手臂,让他帮忙把衣服脱下。感觉到他心情有些不好,便问道:“你是不是不太喜欢童奚那小姑娘啊?她确实是话多了些,不过这般活泼,其实也挺可爱的。”

赫连灼不答,思忖一会儿,说道:“钱蓁蓁喜欢你。”

林至清一愣,转头看着正在低头整理自己衣裳的赫连灼:“你怎么知道?”

“她老是偷偷看你。”

“看我?难道不是看你吗?你可比我高大英俊多了。”

“就是看你,我没看错。”

林至清笑笑,走到他面前,赫连灼也直起身来,与他对视。

“我们今天可是第一次见面,她可能是好奇呢?”

“丘童奚的好奇心可比她大多了,也没见她这么偷看来着。难道你不知道一见钟情吗?”

“我又不是玉树临风,英俊潇洒,面如潘安,人家小姑娘怎会一眼就看上我?”

“你怎么不是?”

林至清突然不知怎么接着话,于是便伸手,扯了扯他两边脸颊:“灼灼还是这般可爱。”说完便转身上床去了。

“听你这么说,你是不是也对谁一见钟情过?”

赫连灼开始脱衣裳,头也不抬地回答到:“是。”

林至清转头望着他。赫连灼已经走到床前,掀开被子往里面钻。

“果真如此,能告诉我是谁吗?这又是什么时候的事?是在卑陆后国?”

赫连灼已经躺好:“不是,是小的时候。”

“小的时候?那就是在林庄咯。”林至清自己思考了一阵:“可是我没发现你与那个女孩儿亲近呀,连男孩你都不爱多理会,难道……她其实是个大姑娘?”林至清惊讶地转头望着他。

赫连灼窘了,连忙说道:“不是!我累了,赶紧睡。”

林至清不甘心,完全侧过身去,双手抓着他胳膊:“干嘛就睡了,说完再睡嘛,嗯?”

“啧。因为我还喜欢他,一直喜欢。可是他还不知道。”

“原来是单恋啊,没想到灼灼是个情种呀。那你更要跟我说了,回去我可以帮你呀。是不是她已经嫁人了?那可就……”

“不是,你别乱猜。”

“那你为什么不说,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林至清的缠问让赫连灼很紧张,立刻转身抱住他,把脑袋埋在他颈脖,声音翁翁的:“别问了,日后我一定会告诉你的,我真的累了。”

林至清拍拍他脑袋说:“那好吧,那就快睡吧。一定要记得告诉我。”

林至清心里默默想到:一定是戳到了灼灼的伤心事,单恋这么久,心里一定很苦,就像小姑一样,日后还是少提为妙。

第二十章

因为每逢立夏花炎城就会举办荷花节,于是乎林至清他们又多待了些时日。

林至清每日都会去来赌给丘子柔诊治,有了这几日的相处,丘童奚和钱蓁蓁与他们已经混的很熟。林至清也注意到了钱蓁蓁那似有似无的目光,既然她不开口说,他自己也不打算去挑明,反正过了荷花节他们便走了。

临近荷花节时,家家户户都挂起了荷花灯笼,门口会摆上一株荷花,小商贩们都卖起与荷花有关的小物件,就连食物也跟着变。每一家酒楼、饭馆都推出自家别具风味的荷叶饭以及小糕点。林长松依旧是他们当中最开心的那一个,怀里嘴里都塞满了,仍然不满足。

花炎城根据二十四节气设有二十四个花节,每个花节都会有花赛,这是普通养花人扬名内外的大好机会。

荷花赛那天也是十分热闹,虽然很多人聚到一块,场面却丝毫没有混乱,井然有序。荷花赛从早上辰时便开始,经过层层筛选,还有众人的评价,最后选出一家认为是今年养的最好的荷花,称为花首,并会获得一些钱财的奖励。

临近酉时时,赛花台上就只剩下五家养花人,林至清他们坐在钱家安排的看台上,能十分清楚地观看整个赛花台。

“‘唯有绿荷红菡萏,卷舒开合任天真’。这台上的这几朵,个个都这么玉洁冰清,美丽动人的,这要怎么选?”

“林公子可能不知。这赛花不仅要看这花好,还要看谁是最容易养活,养活后是否也能开出这般美的花来,才算得上是最好的。”

“原来如此,多谢钱小姐告知。”

丘童奚不知从哪弄来的一支荷花,抱着蹭蹭地上了楼,一把放到林至清怀里。

“小林大夫,这是给你的!”说完话又蹭蹭地跑下楼去。

众人都被丘童奚这一举动弄得一时反应不过来。林至清抓起花,是支很普通的荷花,刚好盛放,与赛花台上的差了很多,但他还是喜欢得笑了。钱蓁蓁看着他的笑,又有些失神。

一只手从林至清脑袋上伸过来,一把把花给拿走了。

“我帮公子拿着,公子请安心看赛花。”

林至清与钱蓁蓁同时转过头去望着身后身材高大,目不斜视,站得挺直的赫连灼,又看了看他怀里那支花。林至清忍不住笑得更欢,钱蓁蓁也乐了,抿着嘴笑。赫连灼依旧不受任何影响。

一炷香的功夫,丘童奚又抱着两支荷花跑上来,看到赫连灼怀里的花,一愣,再看看林至清怀里。本来有些兴奋紧张的心情瞬间有些许失落,她本来是想自己亲手送赫连灼一支的。

“给你!你不要转头又送人了,我好不容易才选中的!”

林至清惊愕地看着被丢到怀里的花,刚想说,他没有将花送人,赫连灼只是帮他拿着而已。

丘童奚却没等他开口,又道:“这是给沐白大哥的,你先帮拿着!我饿了,你饿了吗?我去买些糕点回来!”

咚咚咚,又蹿下楼了。

林长松不知从哪冒出来,刚好看到这一幕,给自己到了一杯茶,喝了一口,撇撇嘴道:“嘿,你们几个都有了,就我没有,同样是客人,怎么差别这么大?真偏心……”

钱蓁蓁宛然一笑:“你要是不整天跟她斗嘴,她一定也会送你。”

“又不是我爱和她拌嘴,她就是以貌取人,你看看,看看。这几位,高大的高大,英俊的英俊,儒雅的儒雅,然后再看看我。”林长松指着自己的鼻子,“明显的就是看我不顺眼嘛。唉,真想回炉重造啊~”

“噗哈哈哈”

“要是让大娘听到你这话,非抽你屁股不可。”

“诶诶,这是多少年前的事了,你怎么还拿出来说,家丑不可外扬,小心我也说你的糗事。”

“你敢,我抽你屁股。”赫连灼恶狠狠地说到。

“嘿,沐灼,有公子撑腰,能耐了。”林长松凑到他耳边,“你的糗事我也知道好几件呢~”

林长松话刚落,就看到一条银光从眼前上说,唰的一声。赫连灼已经将长鞭收回手中。

林长松顿时没话了,咽了咽:“嘿,快看,快看,开始选花了!”

赫连灼一直就想着找个机会好好教训他一次,现在更是不想轻易放过他。林至清悄悄将手伸到后背,扯扯他衣衽,赫连灼便熄了火气。

到了晚上的时候有花灯会,林至清与赫连灼一同去河边放花灯。路上行人很多,有些拥挤却不会很混乱。赫连灼还是执意牵着林至清,怕他又走散了。

买了花灯,提笔写下心愿。赫连灼早早的就写好了,见到林至清也写好了,就对他道:“你写的是什么,我们交换来看看。”

于是林至清便将自己的字条递给他:花炎世代安稳喜乐。

林至清展开赫连灼的小纸条,上面写了一长串字符,应该是卑陆后国的文字,林至清有点头疼,因为他一个都不认得。抬头看见赫连灼已经蹲在河边,把花灯放了,他也只好把这许愿条折好,放入灯内,也送入河流中。

“你写了什么?”

“说出来就不灵了。”

“可是你也看了我的。”

“你不也看了我的?”

哑巴吃黄连了。林至清佯装生气地敲了一下他脑袋,起身就走了。赫连灼大步追上,又拉起他的手。

他们要回去时,还去了来赌,去与达奚烈烈他们道别,他们明日便要离开花炎城了。

回到住处一躺下,林至清就想要开口说话。

“你是不是一躺下话就多?”

林至清连忙侧过身:“是吗?我都没有觉察到。在林庄的时候,屋里只有我一个,有时候睡不着,就爱自己说会儿话。大多数时候是背药方,少数时候……是想你们。”

赫连灼抓着他的手:“那你现在想说什么,我都听着呢。”

“你觉不觉得烈烈和丘姐姐的关系过于亲密?我发现她们竟然是睡一屋的。虽然丘姐姐是病了,可也没有病到时刻需要人服侍的地步。而且,看她们屋里的东西,明显也不是刚刚住到一块的呀。她们怎么能这么要好呢?”

赫连灼斜眼看了一眼林至清,心里默默叹了口气:“长松说的不错,你果然爱说闲话。”

“我这不是好奇嘛。而且我在林庄呆太久了,都没人陪我说话,好不容易你在这,就不能让我多说几句?”

“当然可以,不管你说多少,我都会认真听着。”

“这就是了,那你快说说烈烈她们非亲非故的,怎么这般要好,比我们更甚。”

“那是自然的,因为她们在相恋。”

“什么!”林至清惊坐起来:“你怎么知道?这不见得吧?”

“看来你真的呆在山上太久了,这有什么好稀奇的。我在卑陆后国见过她们这样的人,所以才会察觉出来。”

林至清沉默,赫连灼心里很紧张,也立刻坐了起来:“怎么?你是觉得她们不对,不能容于世道,还是……”

“不是的,我没有这般想。我只是因为第一次碰到活生生的这样的人,比较惊奇。其实这类事我在世然叔给我的书里都有看到过。女人和女人,男人和男人,还有不男不女、半男半女之人……”

赫连灼刚松了一口气,却又皱起眉头:“林世然到底都给你看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别这么说世然叔,他给我的都是些故事闲谈,很有趣的,并不是都说那些事。”

“那你,对达奚烈烈她们,有什么想法吗?”

林至清想了一会儿,又躺了回去,赫连灼也跟着,侧躺在他身边。

“古语云: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既然它存于这世上,便有它存在的道理。

这世上的道理规则,也不是本来就有的,只是被人们发现了,认同了,并流传下来,它才被后人识知,被后人膜拜遵守。

这世间的万事万物都值得人们去细细琢磨。况且这赤子般的真情,永远是美的,又何须他人质疑亵渎?有生之年能找到相爱之人已属不易,又何必顾忌他人目光,倒不如好好珍惜眼前人,坦坦荡荡的活着。”林至清轻笑一声,又道:“我现在更是佩服达奚烈烈了,还有丘子柔。”

“我也是。”

“你当时在卑陆后国遇到这种事,又是怎么想的?”

“相爱就在一起,这又没错,我觉得这最正常不过了。”

“说的也是。”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赫连灼才小心翼翼地开口道:“如果……如果有男子跟你说,喜欢你,你会如何?”

“我?”林至清转头望着他,确定他刚刚说的话没有错。

“恩。”

林至清又转回来,盯着头顶的床帐,思索良久,赫连灼又紧张了,很是忐忑。

“刚刚我试着想了想两人以后的生活,觉得陪伴我的人是男是女并无太大区别,只要能够相互扶持和信任,还有相爱就已经足够。不过,他必须要善良真诚才行,这样我才会答应他试一试。”

“不论美丑,不论贵贱?”

“美的,富有的,当然是好的。可是,那一片真心更来得珍贵,不是吗?更何况他自己同样身为男子,这是需要多大的勇气和决心才能对另一个男子说喜欢呀。我不忍心……”

“所以可以一试……”

“对,可以一试。虽然我知道小姑他们对我很是疼爱,可有些时候,不知怎的,还是觉得心里有些空,总是觉得不满足,总觉得要是能再多一点就好了。所以,要是能遇到那样的一个人,也是挺好的。”

“会的,你再等等,会有的。”

林至清咧嘴笑了:“你也会有的,希望你喜欢的那人她快一点察觉到,像烈烈和丘姐姐她们一样美满。”

“希望他们一世安康。”

“希望她们一世安康。”

丘童奚对他们的离去很是不舍,一直跟着他们走到城门外的茶舍旁,钱蓁蓁亦是如此。

“你们就不能再多呆几天吗?”

“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呀?”

“我也去歌曳找你们好不好?”

……

林长松早已不耐烦丘童奚的说话声,虽然这些话都不是对他说的。他自己早早的就走到了队伍的最前面,真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竟然还有人能比他更爱说的。

林至清不厌其烦地回答丘童奚的每一个问题,钱蓁蓁倒是一语不发,但脸上,眼里,也是布满不舍和伤感。

“送到这里就好了,你们快回去吧。”

“哦,那你记得回来,不回来我就和姐姐去看你。”

“好。”

“这个铃铛是烈烈要我交给你的,是信物,要收好,别弄丢了,听见没?”

林至清接过那拇指大小的金球,它看起来的确像是个铃铛,外观与达奚烈烈身上的铃铛一模一样,只是它是实心的,不会响。

林至清将腰间的玉佩摘下,将金球挂上去。这玉佩其实是双面的,正面就是“至”字,是他在林家的辈分,但他一直将背面当正面用,背面是一个虎头,他的生肖。

挂好金球他又把玉佩戴上:“这样可以吗?”

丘童奚点点头,拉拉钱蓁蓁的衣袖:“蓁蓁,我们回去吧。”

钱蓁蓁快速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用力塞到林至清手里:“来花炎了一定记得来看我们。童奚我们走。”

推书 20234-10-13 :下弦月恋曲——L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