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大男人吃西餐够恶心。”乔落严鄙夷地看了眼钱隼，又看了一眼撑着棚子的大排档，“大排档太冷了，自助餐吧。”
“自助餐太没档次了。”
“管饱啊。”
“今天我请客，你吃黄金我都管饱。”钱隼特土豪的拍了拍乔落严肩膀，然后咧嘴一笑，乔落严觉得再加两颗金牙一定特带感。
两人又在街上徘徊了一会儿，乔落严觉得自己已经是饿的头昏眼花了，而且还冷的要命，最后实在不抗不住了，随便指了一家饭店就钻了进去。
是家涮羊肉店。
冬天吃羊肉暖和。
钱隼又叫了两箱啤酒，用牙齿敲开瓶盖递给了乔落严，“来，今天我们俩不醉不归。”
乔落严愣了愣，觉得今天的钱隼意外的有点反常。
这家的涮羊肉味道很棒，羊肉也新鲜。大概是开在学校附近，考虑到了大学生的消费水准，价格还不算太贵
乔落严一边吃着，一边想着下次要不要带陆萧来尝尝。
钱隼从外套口袋里摸出了个红色的本子，递到乔落严面前，略带自豪地说：“快看看，哥千辛万苦拿到的毕业证。”
乔落严拿着毕业证拍了拍，“哎，别人四年都拿到了，你硬是用了四年半，不容易啊。”一边说着一边翻开了毕业证，里面是长钱隼的红底寸照，“噗哈哈哈……钱哥，你这照片什么时候的啊，太蠢了。”
“高中毕业的样子。”钱隼一脸自豪地说。
“谁他妈大学毕业证上贴高中毕业的照片啊。”乔落严上下打量着照片上青涩的少年，和陆萧差不多的年龄，但比陆萧黑了不止两个度，还一脸狂妄自大的表情，一看高中时期就不是个好孩子。
“帅吧？”
“帅！”乔落严毫不犹豫地拍着马屁。
钱隼喝了口啤酒，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开口，“你说我这么帅，要是去追别人，能成功吗？”
“追姑娘又不是光靠帅。”乔落严找来一根牙签，开始很没形象地剔着牙，“等等，你说你要去追姑娘？？”
钱隼突然说要去追姑娘了，让乔落严有些震惊。在他记忆里钱隼一直是个不懂得和女孩儿打交道的人，传说高中时期有过一个初恋女孩，不过那也只是传说，乔落严从没在钱隼口中听到过半点过于这个初恋女孩的消息。
要是再这样下去，乔落严都要开始怀疑钱隼是不是那方面有问题了。
钱隼用胳膊撑着脑袋，盯着乔落严许久，才缓缓开口“我最近发现我可能喜欢上一个人。”
“哦？你终于开窍了啊。在记得这么多年了，只听说过你高中那回的初恋女友，到了大学都白混了，说说这次是个什么样儿的姑娘。”
钱隼想了半天，“挺受欢迎的。”
“那你竞争压力不小。”
“挺逗的。”
“逗？原来你喜欢这款。我也挺逗的，不见得你有多喜欢啊。”
“我喜欢你，真的。”
“……”乔落严瞪着钱隼，嘴里叼着的牙签无声地掉在了桌上，钱隼那一脸柔情的样子，要不是前面还跟他开着玩笑，他都快以为钱隼真的在跟他表白了，“哈哈哈哈……哈，钱哥你真幽默。”乔落严有些尴尬地笑。
钱隼突然伸手抓住了乔落严的手，表情瞬间变的严肃起来，“落严，这事儿我认真的。”
第二十七章
乔落严条件反射地缩回了被抓住的手，脸上的表情不停地切换着，“钱钱钱，钱哥……这事儿不对头啊……我……我是男人啊……”
“我们认识快三年了，我不知道你是男人？”
“你……你怎么会对男人感兴趣啊？”
“因为对女人不感兴趣。”
“你不是还有过初恋吗！高中那会儿……”
钱隼挑挑眉，“就是因为那个初恋才让我明白我更喜欢男人。”
“啊……”乔落严抓了抓头发，又随手抓过一边的茶杯猛灌了一口想要平复一下心情。
钱隼看着乔落严一幅手足无措的样子，有些疑惑地问：“落严，难道你是直的？”
“什么意思？”
“直的，异性恋，弯的，同性恋。”钱隼简单的解释。
“废话，老子肯定是直的啊，笔直笔直的！”
“不对啊，按照我对你的观察……我一直觉得你是弯的！”
“你才是弯的！！！”乔落严吼道，“操！”
“我是弯的啊，不然怎么喜欢你？”
乔落严简直想给自己一巴掌，得，又把自己绕进去了。
“诶，不对啊，钱哥你怎么觉得我会是弯的呢！？”
钱隼抿嘴笑了笑，喝了口啤酒，“咱们认识这两年多里，在我知道的范围内，追你的女生不少吧？”
乔落严回忆了一下，“可能有几个吧？”
“高的矮的胖的瘦的，软妹型的御姐型的……各种属性各种类型基本都占齐了吧？”
“有这么多？我不知道啊！”
钱隼实在忍不住给了乔落严一个爆栗子后，继续开口：“但是，你为什么都没反应？”
“我……大概……没看到对眼的。”
“你喜欢斗鸡眼？”钱隼故做出一副惊讶的表情。
“混蛋！是对眼不是对眼！”乔落严愤愤地拍了下桌子。
“行行行，你别激动。”钱隼连忙拉了拉乔落严衣角示意他消停下，回到主题上，继续说道：“你想想，你过完年就二十一了吧，你这二十一年有没有格外在意哪个女孩子？”
乔落严抡起筷子，从锅里夹起一片羊肉，送进嘴里一边嚼着一边想。
上心的女孩子？
既然是女孩子，那妈妈姑姑婶婶这些肯定不算了。
“一个比我小六岁的侄女算吗？”
“算你姥姥！女孩子，和你没有任何关系的女孩子！”钱隼一直觉得乔落严有点二，今天看来他不止是二了，简直是蠢！！
对牛弹琴的即视感越来越明显。
“和我没有关系我对她在意她干啥啊！”乔落严继续涮着羊肉，突然用力拍了拍桌子，桌上的杯子险些摔地上。
乔落严想到了！
这二十年来和他走的最近的女生，也算是他除了妈妈姑姑婶婶侄女最在意的女性——韩笙。
想到韩笙后，乔落严感觉自己内心有千万只神兽在奔腾。
暂不说韩笙有没有男朋友这个问题，问题是乔落严对韩笙那是百分百实打实的哥们儿感情。
要不然当钱隼问他有没有上心的女孩，他不会想这么久才想到韩笙。
在他心中，韩笙根本不是女人。
是只野兽啊！！
乔落严在心理斗争了许久，才缓缓吐出俩字，“没有。”
“那你有没有特在意的男生？”
“挺多啊，在意陆萧啊、老周啊、金宇啊……”乔落严扳起手指一个一个的数。
“我说的在意不是普通朋友之间的在意，操跟你说话怎么就这么累人啊！”钱隼不爽地喝了口酒。
“不知道。”
听到回答后，钱隼激动地拍了拍桌子，眼神瞬间亮开了。
一旁的店主黑着脸看着俩人，心疼着被这两个神经病拍了三次的桌子。
“看看看！！我问你有没有在意的女孩你十分肯定的回答没有，我问男孩你却回答的是不知道！这就是问题所在！！”
“我只是随口说……”乔落严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他妈的钱隼太会捕风捉影了吧！！
“这是你潜意识的回答！”钱隼喝下最后一口啤酒，招了招手，“服务员买单！”
钱隼把找来的钱放进钱包里，揽过乔落严的肩，朝门口走。
乔落严下意识的闪开，这是钱隼平时习惯性的动作，今天却显得格外的别扭。
两人站在路边等车。
钱隼道：“落严，今天我跟你说的事你回去想想吧，要是真是这样，你就和我试试吧。现在GAY圈挺乱的，你和谁在一起不是在一起，搞不好就菊花不保，和我在一起，我绝对不会对你乱来的，我绝对尊重你。”
说完钱隼就钻进了停在路边的出租车扬长而去。
乔落严看着出租车离开的方向，木了许久。
操，这次谈话的后半部分主要精力集中在钱隼对他性向的分析上了，他都快忘记钱隼之前有跟他表白这档事儿了。
钱隼离开时留下这句话信息量好像有点大。
回去想想？
确定自己的性向？
确定之后和他交往？
GAY圈很乱？
菊花不保？
操！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乔落严是个对同性恋这事一点不了解的人，所以他暂时还不能完全消化钱隼的意思。
涮羊肉这家店离学校不远，乔落严决定走回学校，吹吹冷风顺便清醒一下脑袋。
今天的发生的事，太震惊了。
殊不知，回到寝室后还有让他更震惊的事等着他。
要说对钱隼的感情，那是实打实的好兄弟，一点偏差都没用。但钱隼好像说的是有点道理，自己都二十岁的人了，怎么会对姑娘没兴趣呢。虽然自己曾经也看过毛片，对着屏幕上大胸翘臀的姑娘撸过不少，但是放到现实里，乔落严是真没啥心情去和姑娘打交道。
不行，看来是该去找个姑娘谈场轰轰烈烈的恋爱了。
乔落严一边想着，一边掏钥匙打开了寝室门。
寝室很安静，只有周一铭一个人在。
“老……”乔落严后面的话还没喊出来，就看到周一铭迅速地把屏幕关了。虽然离乔落严进房间还不到一秒钟的时间，但屏幕上刺眼的两具裸露的肉体还是没能逃过乔落严的眼睛
“看片儿呢？”乔落严故作轻松地笑笑，“看就看呗，还躲啥躲，大家都成年人了……”
周一铭不好意思地笑笑，支起下身的帐篷起身往厕所走，“我去厕所解决一下。”
一会儿后，老周从厕所里走了出来，重新坐回了电脑桌钱。
两人沉默了很久，谁都没再开口，屋子里的气氛有些尴尬。
乔落严捏了捏拳头，鼓起勇气问道：“老周，你刚刚看的……是俩男人……吧……”
周一铭顿了顿，平静地开口：“你都看到了，还问。”
“你喜欢男人？”要是换到平时乔落严对这种问题绝对不会有过多的疑问，别人到底喜欢男人还是女人是别人的事，但今天突然遇到钱隼的表白，又遇到这情况，他想把这种事情搞清楚。
关于男人和男人谈恋爱这档事。
“嗯……”过了许久，周一铭才点了点头，拿了根烟点上。
乔落严搓了搓手掌，也不想再多问，但是始终抵挡不住自己的好奇心，“那个……你前段时间……搬出去住……是跟男的？”
“是。”
“你们同居了？”
“是。”
“那……你们……做了？”
“是。”周一铭眉头越拧越紧，狠狠地吸了口烟，吐出浓浓的烟雾，“这事儿，你觉得恶心吧？”
“啊？”乔落严有点错愕，“恶心？不不不，这是你们的私事儿啊，我就好奇……”
“好奇什么？”听到乔落严的否定，周一铭如释重担地松了口气。
“你说……男人怎么会喜欢男人呢……”乔落严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道：“你有的人家都有……”
“我还不喜欢女人呢，她有的，我没有，我有的她没有。”周一铭苦笑。
“啊……那那……你说……俩男人……要怎么做啊。”
周一铭挑挑眉，“你想知道。”
“我……嗯……”
周一铭拿过鼠标，熟练地打开了磁盘，翻出了隐藏的文件夹，随意点开了一部片，瞬间跳出了两具白花花的肉体纠缠在一起。
注意力一直放在周一铭的动作上的乔落严被这突然跳出来的画面吓了一跳……
“嘿嘿，上次看到中间了，我给你拉前面去。”说着周一铭拉了拉进度条，视频跳回最开始的画面，两个男人衣着整齐的打着啵儿，“这一部……口味比较轻……”
乔落严盯着屏幕大气都不敢出一个，看了几分钟后，看到那个比较壮点的男人握着自己斗志昂扬的大鸟准备往另一个男人的后庭挤时，乔落严“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周一铭似乎被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关了视频，回头看了看他，“看个片激动成这样？”
“操……这，这不疼吗……”乔落严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屁股，“你和你男……你前男友……做的时候也是这样？！！”
“都是这样啊。”
“那那……你是被插还是插的那个啊……”
“……”周一茗皱了皱眉，“什么插被插啊……文明用词好么……”
“那怎么文明用词？”
“比如一号零号……”周一铭喷喷笑了笑，“其实也不是什么专业语……”
“那你是插还是被插的一零……”
“零吧……”
“零是插还是被插的？”
“卧槽……”周一铭转了个身，踢了乔落严一脚，咬着牙吐出俩字，“被……的……”
“哦。”乔落严想了想，补了一句，“要是有痔疮怎么办？”
周一铭简直有点忍无可忍，起身又是一脚踢在了乔落严屁股上，“你他妈管这么多干嘛！？你他妈有痔疮的话就当上边那个啊！”
“我没痔疮！”想了想不对，“我不是同性恋！”
“不是你吓捉摸个蛋，自己找姑娘玩去。”
今天晚上的冲击对于乔落严来说，似乎太大了一点儿。
钱隼跟自己表白。
周一铭跟自己出柜。
这他妈该怎么回事啊！！！
乔落严感觉自己大脑快要死机了，头开始隐隐作痛。
就这样带着各种疑问不安地睡着了。
乔落严做了个梦，梦到一脸狰狞的钱隼和周一铭俩人在诡异的森林里追他，追到后两人将他扑到拖着他进入了无底的深渊，周围有很多人看着他，大家都带着诡异的笑容，露出骇人的獠牙。
“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