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界(穿越)+番外——画风酸爽

作者:画风酸爽  录入:10-19

“嗯。”纪湛,“头一次见面,就知道小融是这般好了。”

“就是不知道,这般好的小融,愿不愿意……和大哥……”纪湛话音未落。

“愿意的,我愿意的。”云融一笑起来就露出满口的糯米小牙,梨涡深深,攫住纪湛所有的目光,“大哥心悦我,我也中意大哥啊。我画儿画得好,纪大哥字题得妙,再没有比我们更相配的了。”

听闻此话,纪湛几次张口,都不能成言,眼泪倒是先一步夺眶而出。

纵使心里已经高兴的无以复加,可他还是抱有一丝惶恐,小融未知情事,难保说他将对他这个大哥的依恋之情曲解成爱恋,若将来有一天小融遇到他真心爱恋之人,他将如何自处。而且,小融说的是“相配”,若是他没有这笔墨本事,还配得起小融吗?

其实若是纪湛头脑再清醒一些就能知道这完全就是自寻烦恼,只要云融和他定了情,他自有方法将云融牢牢扣在身边,悉心引导,自然不会发生“移情别恋”这样的事。可纪湛却不愿这样做。

云融对纪湛的恋慕,只应该来自于小融对大哥的钟情。

“小融,是真的喜欢大哥,而不是……而不是……其他的喜欢?”

“大哥这话问的好生奇怪,喜欢还能有哪种喜欢,喜欢,就是跟那整天吆喝号子的王家船上的小哥儿,喜欢棹歌唱的好听的莲妹子一般的喜欢,就是跟那天我画过的,春水里的一对鸳鸯鸟儿一样的喜欢啊。”

纪湛什么都没过,一把将云融搂到了怀里,双臂勒的紧紧的,云融试探着挣了下,乖乖地伸手抱住纪湛的劲腰。

过了好大一会儿,云融将脑袋闷在纪湛的前襟里支支吾吾的说:“大哥快将衣服穿上,要着凉了。”接着,咬了咬唇,“而且,我还有个秘密要同你讲。”

“大哥,‘煦之’这个字我恐是用不了了。我,长不到二十岁的。”

云融跟纪湛讲了他师父和将军的故事,末了还说,他也是这样不老不死的怪物一个,大哥嫌弃吗?

纪湛的回答是一个生涩却激烈缠绵的亲吻。

“大哥,其实我早就模模糊糊知道你喜欢我啦。”一吻过后,云融红着一张小脸,还硬撑着跟纪湛说话,“嘿嘿,我就知道纪大哥也是极中意我的,大哥对别人家才没那么亲热呢。”

“小融对大哥实在太坏,”纪湛了结了心中忐忑不安的大事,所谓对世人的看法顾虑、配不上小融的想法通通泯灭了,说穿了,这些只不过是他为自己的不自信找的借口而已。“居然都不点明,让大哥白白难受了这么些天。我刚才差点以为,差点以为你离开这个世界了,再也看不到你。”想到这,纪湛依旧后怕。

“怎么可能呢,我说过的吧,若是穿入另一个世界,得有个十分信赖的人在这个世界中将画完完整整的烧掉。这个世界上,除了大哥,我上哪里找这样一个人呢?”云融调皮的亲了亲纪湛冒着点点胡茬的下巴,“哪里都不能有了。”

纪湛想着云融的师父一生未得所爱,不禁长叹一声。“待到我百年之时,小融该还是少年模样吧,那时你画一幅画,我会亲手给小融烧掉的。”

“你说什么呐!”云融老大不高兴,“到时候我也跟我师父似的寻一徒弟将此等能力传下去便好了,大哥若去了,我独活着有有什么意思。”

纪湛心思浮动,露出一个极暖的笑容来。“说着说着都饿了,小融,我们还是快点用餐吧。”

恰好云融此时腹中轰鸣,两人皆是大笑起来。

欢娱嫌日短,飞梭一般的,时间过去了三个月。莲花花瓣早已片片凋落,硕大的莲蓬被渔家的少女一个一个整整齐齐的码放在浦头边,叫卖的吆喝声婉转动人。

纪湛家中本就在这湖边有大片田产,大部分都租给了这里的村民,他又是个心善宽和的地主人,平日里人人对他敬重的很,慷慨的渔夫含羞的少女硬塞过来的新鲜莲蓬实在是没法子拒绝,纪湛拱手接过来,转头就给云融剥了一个,还仔仔细细的去了莲心,生怕苦着他。

“软糯清甜,好吃呢,大哥。”云融嚼着,也顺手给纪湛喂了一个。这般亲昵在情定的这几个月已是常态,旁人看他们落落大方,只当是兄弟情深,并不做他想。

可纪湛宁愿旁人想的再多一点,再多一点,恨不得在云融身上打上印子才好呢。这小孩儿一举一动都透着灵动可爱,有多少小丫头冲他抛得媚眼他可也是知道的。洵州地界文风鼎盛,闺阁女子也是多有才气,前些天居然有女子扮了男装参加诗会,还当众提了首情诗要云融配上画。这可让纪湛结结实实的醋了一把。

再就是,时近金秋,天干物燥的,而纪湛天天看着云融可爱的神态,却看得到吃不到——上火了。

是的,三个月过去,他们最亲昵的举动就只是相拥亲吻,再多,也只是他半诱哄半强迫云融给他用手纾解,再进一步,完全没有。

这男男之间的床笫之事,纪湛也只是听其他狂徒喝醉之后浑说过,当时他还觉得怪异无比。而这三个月,几乎每晚他梦中所见,却都是他可心的小融被他压在身下,恣意妄为,婉转娇啼的情景。

他简直都是魔怔了,更别说前些天更是以秋深露重为借口将云融拐到了他的梨花木雕花大床上,夜夜感受着小融的体温,嗅闻着小融的馨香——却一口都吃不到!

回到西江小筑,云融和往常一般走到了纪湛新为他搭建的画室。当云融答应与他携手一生,纪湛就开始准备了,“这小筑只是我凑活住的地方,说好听是野趣,其实根本就是凑活了,自然不能这样委屈小融了,况且,小融与我虽说都是男子,但大哥说不准会让我收个义子或者过继个族中的孩子继承香火。若是这样,这园子就小了许多,我们需早做筹谋才是。”

这话说得云融都十分不好意思起来,最后将院子扩了一些,将原来的小筑改成了两进的宅子才算完。

而这日夜间,云融正在作画。与往常不同,云融四处寻摸着,没看见纪湛的身影,小心翼翼的掏出一把小刀,对准自己的左手食指,偏过头去不忍看,摸索着划了一道。直到有血滴出来,他才快用砚台接了,画笔搅了几下,接着将受伤的食指用早已备下的纱布结结实实捆了几道,执笔开始作画。

这墨看起来和平常的没有什么不同,只不过画的时候却令人万分惊奇,黑色的墨汁被赋予了多种变化,下笔之时色泽已然改变,显露出一股五光十色的灵气来。

寥寥几笔,画已成型,若是仔细一看,嚯,这便赫然是当日云融扬名的何园酒宴上,被纪湛夸赞的那个荷花缸子!

原来,云融今日和纪湛出门赴宴,不知听哪个说起何园主人敬王当真财大气粗,过了这一季的荷花都被他用来制了香包,连荷花缸都要砸了填池子。云融不禁想起当日纪湛看那个缸子都看呆了的样子,他还说要给他画一个原模原样的出来。

反正都是要砸掉的了,那,自己拿过来用也没关系吧。云融这样想着,一边画一边唾弃自己,其实只是因为大哥喜欢罢了,哪里来的这许多借口呢。

画毕,云融小心翼翼的将那只画纸上的荷花缸子拽着边沿从扁平的纸上拽出,直到宴会上那个缸子完完整整的从纸上脱离出来,云融才擦擦头上的汗珠,露出满意的笑容。

“小融半夜三更不睡,原来是来这里画画?”一个幽幽的声音自耳边响起,云融吓了一跳,“大哥太讨厌了,无声不响的吓我。”

“小融才是,不声不响的,到这里来画画,居然还放了你自己的血?”纪湛有些生气,“快让我看看。”解开纱布,伤口几乎只剩下一条白色的瘢痕。

“我伤好的很快的。”云融有点不好意思,“不过,大哥,我把你喜欢的那个荷花缸画过来了,你看看是不是这个。”

纪湛好不容易想起来当日他戏言的借口居然被云融如此珍惜的记着,心里一阵暖流,可看见云融手上快要消失不见的痕迹,还是十分生气。

“那也不能这样,绝没有下次,一个缸子可以买,但小融若是伤了自己绝对不行……”纪湛自从和云融搭伙过日子之后越来越像庄户人家的娘们了。

“哎呀,就这么一丁点儿血,不碍事的,不碍事的。纪大哥你整天唠唠叨叨的烦不烦呀,我去找老王买鱼了,出门啦听不到听不到。”云融转身要跑。

“都快子时了你去哪里买谁家的鱼啊,”纪湛刮了下云融的鼻尖,将他一把打横抱起,“快去睡吧,明日吃羊血汤,把今日的血都补回来。”

“那个好腥的,不要嘛大哥。”

于是,这个荷花缸子被栽上了一株出淤泥而不染的花中君子,落在庭院的东南角,见证者这对甜腻的“兄弟”的日常琐碎,人们的出入来往。

渐渐地,大家都知道了这对“兄弟”的关系并不单纯,有的人不屑与之,而更多的,则恭喜一声,祝福白头,更有甚者,羡慕之极,欲与相爱之人效仿。

转眼到了这年冬天,洵州地处江南,难得下了一场不小的雪。西江小筑新添的门房递给纪湛一张帖子:

敬王相邀,行宫赏梅。

第七章:死劫

这几月来,敬王可成了江南地界文人口里过了千百遍的热门人物。

本来,当朝皇上胞弟的身份就已经够让人侧目的了,更别提敬王爷长得高高大大英俊潇洒,还允文允武,将一众自视甚高的士子统统比了下去——这可怎么得了,他们之前可都是以为这皇亲国戚不过是靠着得了个天下第一的好姓庇荫着的愚人呢。

不过这敬王当真文采斐然,纪湛在领着云融赏梅之前,还特意找出敬王爷做的一篇策论,边读边评,狠狠夸奖了一番。

“这敬王爷当真如此厉害么?”赏梅前一天晚上,云融抱着膝盖坐在梨木雕花大床上,赤着的一双脚正被“登徒子”纪西江按在自己怀里捂捂暖,顺便把玩,聊着聊着就聊到了这位敬王爷的轶闻生平上来。“那怎么不在京中呆着,怎么不任官,怎么到这里来建王府?”

是了,敬王爷来江南为的是常住,还圈好了地准备建府了。

“敬王爷生母不显,却得了当今登了九五的皇兄的青眼,从小带在身边教导,是以允文允武。前几年太子党和四皇子党争位,庙堂上乌烟瘴气的,敬王爷是铁杆的太子党,给当今圣上出了大力。现如今却出京建府,算是为了避嫌吧?”纪湛说的也不甚肯定,当年他借着守孝的名头避开倾轧,如今也与仕途无意,也就大体上知道朝中走向而已。

“哎,是吗。”云融缩回了被纪湛搁在手里又揉又捏的脚丫,嗔怪的瞪了一眼,反而惹来纪湛的狼扑,“大哥你正经点啦。”

“大哥哪里不正经吗?”纪湛一脸正色,“小融和大哥已结发百年,如此再正经不过了。大哥还没要小融叫我一声‘夫君’呢。”

“大哥原来你的正经都是装出来的!”

“真可惜小融才知道啊。”

敬王府原先是座前朝皇帝的行宫,修葺的华贵无比,怡丽非常。只是本朝自打开始便厉行勤俭,这座行宫也就一直半荒废着。直到敬王爷强烈要求离京建府,皇帝便千挑万选了洵州这片繁华之地做了封地,又想起了这座行宫赐了下去。江南最富庶的地界就是洵州了,由此看出皇帝是多么信任这位敬王爷。

行宫花园之中有一处地方种满了各色梅花,每到寒冬梅花盛开,暗香浮动,雪白梅花连接成片,谓之“香雪海”,若是再下上场雪,便又相映成趣了。前两日刚刚下了一场不小的雪,现在还积得厚实,外面却是阳光普照。冷香寒梅,佐以醇香美酒,和之诗词丹青,便是冬日里最为风雅之事了。这么看来,这敬王爷着实是个风雅的讲究人,把他看上眼的士子都清了过来一同赏梅,其中,纪湛和云融这“兄弟俩”便是此次赏梅会的大头。

仔仔细细的给云融围好一条雪狐皮围脖,纪湛顺势亲了亲他的额角,两人亲亲热热拉着手开门登上敬王爷派过来接人的马车。车夫看起来也是经了大场面的人,对两人的亲昵熟视无睹,一挥鞭子,马车稳稳当当的朝前走去。

行宫在洵州城南一处挖出了温泉的山脚下,占地不小。进了朱红色大门,云融便在一路惊叹的状态中拉着纪湛的手跟着温柔可意的侍女深入内宅。这原来行宫现在的敬王府内真是别有洞天,不单单是千奇百怪嶙峋的假山岩,难得一见的奇珍异兽,连一些常人难以想象的、只在春夏绽放的兰花、杜鹃、海棠等也在一片在冬日里冒着腾腾热气的花圃中争奇斗艳,饶是一贯沉稳有余的纪湛都在心里忍不住惊叹。

经过曲曲折折的回廊,穿过几个精巧的飞檐小亭并几个月亮门,总算是到了今日赏梅的地方,这地方名字倒是直白的可爱,就叫梅苑,一进门就是大片的开的热烈的梅花,散发出沁人的香气。云融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芬芳的空气,陶醉一般的眯上了眼睛,纪湛看到他着可爱的小动作,当即决定回去就在院里栽几棵梅树。

他们二人到的算是晚的,只不过两人在文人圈里属于公认的厉害人物,也没人特别较真。这个时候还没到场的还有今日的主人敬王爷了,不过也没人敢去计较。再过了一刻,敬王爷终于步入苑中,就如同普通文人一般随意的拱手为礼,更显得平易近人了。现场其他文人士子也纷纷郑重回礼,纪湛也是。因为上次之事敬王爷算是站在他们这边,还出了些力,不管这位皇亲国戚是不是随手施援,他纪湛都领了这份情,是以拱手还礼的时候含着笑,正视着敬王。

敬王爷年岁应是不到而立,看起来却比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老成许多。唇上留了两撇胡须,威严而又庄重,鼻若悬胆眸含耀星,姿仪甚是雅健。只不过眉间有几道深刻的皱痕,看得出来是天长日久思虑过重导致。这个人似乎连此时眉头都是浅浅皱着的,不知道放松下来是什么样子。

纪湛再好奇也只是一瞬的想法,很快便忘在了脑后,给云融稳妥的安置好了坐席和饭食酒水,亲昵的样子让人侧目,不过也只是侧目罢了,毕竟还是人家的私事,其他人无权干涉。

只不过敬王爷在说了一些惯常的场面话之后,反而不经意的提了一句:“西江才子与令弟兄弟情深,真是令人艳羡啊。”

纪湛虽说是有些讶异,但很快含笑回答道:“湛能遇小融与之为兄为友,是一生幸事。”

敬王听了这个回答,深深的看了纪湛和云融一眼,眉头又一次浅浅的皱起来了。随即,端起一杯酒,向着那两位执手之人,遥遥敬了一杯。

赏梅会跟其他给文人开的的赏花会没什么不同,不过是一些人聚在一起喝几杯水酒,诗兴来了便作上一首,再讲究一点儿的便要选好格律,一人一首做出来看谁的诗作能得个满堂彩罢了。今日便也是这个套路,纪湛的文名太大,众人便有志一同的将他选作裁判,和敬王爷一同评判这些人的诗作。当纪湛一篇篇看着,云融也没闲下来,正泼墨挥毫画着一株白梅。

敬王爷虽说也是才高八斗,但还是赶不上纪湛的,人贵自知,敬王也是一个有自知之明的人,干脆将判决的所有转给了纪湛,并不在意自己的所谓面子。这可是苦了作诗的一干人等,谁不知道纪湛平日里虽然算是和善,面子上过得去,可单单在评论诗文这方面言辞犀利,偏生词词有据句句在理,让人根本说不出什么来。不过好在他们正赶上纪湛“成家立业”的好时候,正和云融蜜里调油的西江才子十分宽和的评论了他们的诗文,连他最看不上的两篇都给了个“中平”和“尚可”!

推书 20234-10-20 :死大叔和臭小子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