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臣无话可说，不过老臣可要奉劝陛下您处理这件事情的时候可是要好好斟酌了，一旦老臣出了什么差池那么大宣与北狄的战事会发展成什么样老臣可就不知道了”远宁侯依旧仰仗着他那赫赫军功，对于自己变成监下囚一事一点也不在意，或许他还在想着晋文帝一定还会依靠他去抗御北狄。
“哈哈，侯爷还是和以前一样，你要知道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鼾睡朕对你慕容家已经容忍够了，你是不是还在想着朕会不计前嫌继续让你去抗御北狄，慕容魏阳朕现在就告诉你，你们慕容家朕是彻底要连根拔起，至于太后那里朕觉得等会她就会对你们慕容不闻不问了”晋文帝大笑几下看着远宁后似乎就像在看一个跳梁小丑一般。就在远宁侯愣神的一瞬间一位手执黄牌的将领匆忙赶到大殿之上，众人开始交头接耳只有长歌与凌傲露出一个微笑看来宁王与薛将军成功了，那名将领下跪后大声的说道语气中也带着一丝喜悦“陛下，边疆传来喜报，薛将军与户宣少将军已经成功收复边境七郡，如今已经率兵往北狄王都默翰不久便能彻底将北狄变成我大宣的附属国”听到这话的慕容魏阳是突然跪倒在地，他刚才还咄咄逼人的说出威胁的话现在就传来大宣胜利的号角，真是天堂与地狱之隔一步之遥。将领的话一说完整个大殿都沸腾了，整整一百多年了大宣的七郡一直被北狄占有现在终于回归到大宣的版图之上，这是一件值得普天同庆的事情。这时候凌傲走到慕容魏阳的身前道“侯爷是不是在怀疑这北狄怎么会如此易攻打下来，本王亲口告诉你它是怎么一一被瓦解的”凌傲露出一个微笑但是那笑容在慕容魏阳看来就如地狱修罗一般，他不敢相像若是太后与陛下都知道他当年的事情之后他们整个慕容家会怎么样，他一点也不敢相像。
第112章
在凌傲刚想开口说话的时候那名将领又面向晋文帝说道“陛下，户谦少将军殁了”他说完这话的时候又看了几眼慕容魏阳他似乎觉得现在的情形说出这句话只会让皇帝更高兴，果不及然晋文帝听到这话后虽然没有大笑但是眉目却非常舒展，一扫刚才因为端王而留下的阴霾道“慕容魏阳你还有什么话可说”慕容魏阳此刻是懵了，他根本听不到晋文帝说得是什么，他只知道一直与他保持友好合作的北狄被攻占而且还是户宣与薛重炀带的兵。见他愣神凌傲又走到他身上继续说“六年前你与北狄四王子拓拔叶霜合作陷害宁王与碧水被俘，以此换来你掌握边境的兵权，这么多年来北狄从未踏足于大宣并非是你抵御有功而是你与北狄四王子的合作而已，远宁侯本王说的没错吧”听到凌傲这么一说众臣又是议论纷纷，才刚刚经历端王勾结以及南楚侯扰乱社稷的事情现在又听到远宁侯与北狄和谋陷害宁王，难怪方才陛下说就算朕要处置你们慕容家太后她也不会有言片语。
“王爷说得什么话罪臣不知，罪臣在边境待了十几年没有功劳也有苦牢，难道王爷就这样抹去罪臣的一切吗”恢复理智的远宁侯开始为自己辩驳。
“哦，看来你还不想承认本王就告诉你大宣功陷北狄的真相，父皇儿臣自作主张与皇长姐安宁公主联系由她做内应，让她挑拨拓拔叶霜与北狄可汗的关系，再与七王子拓拔叶寒合作助他登上北狄可汗的位置，而真正起到统筹与谋划作用的是宁王凌北莫，侯爷你万万没有想到吧当年你们费尽心机要抓获的宁王其实早就回到了大宣，只不过他改头换面变成了本王府里的一名乐师容鲲。你们关押在北狄的那个傀儡我们早就知道是个替代品，他不过是用来制约我们大宣的工具，好为拓拔叶霜争取时间取得其他部落的支持而已，本王说得对吗侯爷”凌傲一字一句都说得非常清晰，而听到这些话的慕容魏阳是脸色大变，他没有想到这个被自己忽视了多年的王爷会成为真正下一任储君。
“王爷说这些话可要有证据，您不能因为罪臣没有了官职就能给罪臣安一个莫须有的罪名”
“侯爷要证据本王就给你证据，来人将证据带上来”说着侍卫就带着两人来到大殿之上，看到来人之后远宁侯是脸色大变，来人正是他的岳父岳母莫仁鑫夫妇，来到大殿之后他们二人下跪行礼说道“草民见过陛下，陛下万安”在场的众人是纳闷不解，不过这场好戏是看得众人眼花缭乱，“起身，你们二人可有证据证明远宁侯有通敌叛国之罪，如果作假那可是欺君之罪”
“草民不敢，草民手中有一份慕容魏阳让老夫与北狄之人联系的名单，陛下请看”莫仁鑫恭敬的回答，说完将一账本双手奉上，宦官将账本呈上给晋文帝看后，不一会皇帝大怒“好你个慕容魏阳你既然贿赂如此多的北狄大臣，这些千金之宝原来都是被你偷偷运到北狄，难怪这么多的珍宝都不知下落，你这么做的目的为了什么？只为换取你在边境的大权，慕容魏阳你还有什么话可说”晋文帝将账本怒气冲天的甩向他，整个大殿里都弥漫这紧张的气息，一直跪在一旁的南楚侯是时不时的露出一个冷笑。慕容魏阳估计是怎么也想不到莫家居然会偷偷留着账本，他们这样做的原因是什么。
“陛下，慕容魏阳以草民的女儿为要挟，要求草民为他提供金钱上的帮助，若是不同意他就拿草民的女儿与外孙威胁，草民无奈才为他提供了多年的金钱支持，现在想来是草民之错啊。当初荣妃娘娘让草民献出蛊毒的时候草民就该想到这一切都是一场阴谋，皇上草民一家冤枉啊”见他又提起睿王妃中蛊一事，远宁侯就想到自己的夫人，想到她他就知道为什么莫家夫妇会出现在这里了，那个狡猾的毒妇“远宁侯你还有什么可说的，通敌叛国陷害宁王，朕倒是很想问问莫家给与你支持的金钱你都放到那里去了”皇帝问。远宁侯已经知道他是彻底的完了，将头紧紧的挨着地面不语，凌傲走上前回“父皇儿臣知道这金钱的去向，当初彻查户部的时候不是有很多皇商落马，其中有一家是以贩卖茶叶为生他们卖着一种名叫‘裹秋’的茶此茶只产在墨海一带，而且做工繁复有一百零八道工序而墨海又正好是越家的故乡，传言当初太祖皇帝把护国宝藏交由越家人看管，这件事情不知真假但是总会有人想要去试试。后来户部从新整顿那茶商与裹秋也销声匿迹了，远宁侯用莫家给与支持的金钱用来寻找传说中的护国宝藏，本王说得对不对侯爷”凌傲的话引来许多人的议论，就在晋文帝的脸色难看到极致的时候，一直在一旁闷不做声的南楚侯大笑了起来说“慕容魏阳你聪明一世没想到也糊涂一时吧，你以为越家的宝藏真的有那么容易让你找到。”
，慕容魏阳的脸色原本就难看至极现在又面对他的嘲讽更是黑不见底，“侯爷嘲笑老夫有何用你也不是与我一样变成了监下囚”
“至少本侯不会蠢到去打宝藏的心思，慕容魏阳你与太后的脾气太像了，总以为自己有通天的本事其实都逃不过别人的眼睛，你看看现在的你没有了尊贵的侯爵你什么都不是，你是不是很期待太后会出面救下你们慕容家，本侯告诉你从你陷害宁王那一刻开始太后就再也不会搭理你们慕容家了因为……”最后一句话他实在慕容魏阳耳边说，慕容魏阳是一阵震惊他突然大笑起来说“老夫千算万算居然没有想到还有这一层关系，她藏得够深得谁都没有发现”他开始大哭大笑，仿佛是得了失心疯一般，晋文帝看到这里也觉得审得差不多了，让人将慕容魏阳的嘴封上便说“远宁侯身为臣子却做出大逆不道之事，与端王预谋逼宫攥位罪无可恕，远宁侯及慕容家满们流放东海造船，府中奴仆全数发配西北采矿。慕容魏阳废除身上功夫灼囚字于脸上终生为奴，见于莫家指认有功着废除皇商搬离宣宁府，慕容莫氏即刻前往归云庵终生不得踏出佛门一步。然有南楚侯凌北桦朕念在兄弟情意上废除南楚侯封号降为平民，终生不得离开南越半步”晋文帝说完这些话后是不停的咳嗽，他的身子已经很明显的虚弱得太多。平复了一会后又开口“宁王蒙受不白之冤多年在收复疆土之后加封为宁亲王赐七珠冠，至于战死的慕容户谦则原地埋葬没有任何加封”说完这句的时候晋文帝是确实有些不行了，他衰弱的靠在龙椅上看着侍卫将慕容魏阳以及凌北桦拉走，这时候在一旁沉默了很久的长歌走出来问“陛下宁王洗刷了冤屈，那么我的长姐呢，她可是这件事情中最无辜的人，您不能让她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去，至少不能让她死得不值得”
“那你想让朕怎么样”
“让宁王回京之后与我长姐冥婚，让她以宁亲王妃的身份入葬皇陵”
“不可能朕不会同意的，步璇郡主已经死了一个已经死去之人怎么能占着宁亲王妃的身份”
“那么陛下又为何一直让死去的玉成皇后占着皇后的名分呢，后宫之中有那么多妃子您为什么就不提一名为后呢”长歌不会理凌傲的脸色依然质问。晋文帝被他这么一问突然呕出鲜血昏迷不醒。众人纷纷慌乱起来，长歌冷眼的看着凌傲将皇帝送走，又看着一众大臣紧张不已的神情只有他还是一个人直直的站在大殿中央，最后转身离去皇族果真是最不肯低头的人。这场浩荡的谋逆案就这样解决，从头到尾一直都没有露面的太后她的表现让人猜不透，谁都知道在延霆殿上端王与南楚侯都有明确的指出太后的罪过，只是如今皇帝病危新君未立还不好动手而已。一旦新君继位这位太后娘娘可要不好过了，任何人只要与戎族沾上关系都是满门抄斩的事情，这让的情形让许多人想起十多年前寻城欧阳家的事情，不过毕竟过了许多年也只是有人偶尔谈起却无人在意。睿王府里凌傲已经有大半个月没有回府，现在人人都猜到睿王即将是下一任新君不管是来巴结或是试探的大臣也好，或是要将自己的女儿送到睿王身边也好反正现在的睿王府是人满为患。长歌是一律不见客他依旧每日坐在竹居的那棵桃花树下，已是深秋树叶已经飘零长歌在树底下弹奏起那曲《华庭哀》，琴声泠泠与庭院外的繁闹不同竹居里也是安静的，突然传来一丝悠扬的陨声，陨声与琴音相呼应让人想到泛舟太湖时那满湖的荷花在风中摇曳，庭院外一身红衣黑发的霓裳缓缓走来一曲过后霓裳来到长歌身前缓缓行礼道“主子现在的心情就如这曲华庭哀一般霓裳懂得”
“你回来了，回来就好黑了许多，扶儿闵舒霓裳姑姑回来了”长歌扶起她的身子对着屋内大叫，只是脸色是苍白的，不一会就传来蹬蹬的跑步声，扶儿那圆乎乎的身子最先扑向霓裳，在他身后闵舒与小飞也是一脸喜悦的看着她。竹居里散发着久别重逢的温情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锦重也是一脸高兴的站在他们周围，竹居里弥漫着喜悦而永安宫里即将迎来一场生离死别。
第113章
晋文帝病重的消息传来让原本沉浸在重逢喜悦中的长歌不得已去了皇宫，延霆殿外跪着一地的后宫妃子，许多人都哭肿了双眼不知是真的伤心还因为自己后半生的依靠即将没有。长歌带着三个孩子来到皇帝的寝宫时许久未露面的太后正坐在一旁，萧贵妃也是下跪在床边不停的用手帕擦拭眼泪，凌傲与凌策则坐在床边低头不语，他们的样子让扶儿和闵舒都很紧张，尤其是闵舒他经历过两场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离去，此刻他害怕的躲在长歌身后不肯出现，长歌看到他们的样子以为皇帝已经是不在了，没想到这时候的晋文帝将头面向他声音沙哑的说“睿王妃来了，闵舒也来了，闵舒到皇爷爷这里来，他招手着让闵舒到他身旁，可是害怕的闵舒是怎么也不肯过去，只有大声哭喊起来，扶儿见到这样的气氛也开始不安的哭起来，一直在奶娘怀里的川儿倒还是很安静的睡着，此刻大殿里回荡着孩子的哭声，太后让萧贵妃把孩子带下毕竟他们懵懂的年纪这样的场面他们只会觉得害怕。两个孩子走后长歌来到晋文帝身旁问”陛下让长歌来所谓何事“晋文帝让凌傲与凌策把他扶起靠在床踏上，这时候林穆阳也将一份空白的诏书在他身前晋文帝恢复些精神后开口说”这份诏书朕没有写名字也没有盖上玉玺，只要长歌答应朕的一个要求朕就会在这诏书上写上睿王的名字，如果长歌不答应那么朕就会在这上面写上裕王的名字“皇帝的话说得断断续续，而听到这话的凌傲与凌策都惊讶的抬起头来，只有一旁的太后露出一丝不宜察觉的微笑。
“陛下想让长歌答应什么，长歌是在所不辞必定能达成”凌傲不安的看着长歌也看向晋文帝，他已经猜出来皇帝要说的什么话，果然晋文帝开口道“离开睿王，待睿王登基之后让他娶一个贤良淑德的女子为后，而你则与越家族人全数回到墨海永生永世不得踏出墨海半步，你们北辰家不是一直想离开囚禁了你们百年的建安城吗？朕现在成全你们只要你答应，朕就能让睿王登上这个九五至尊的位置成为这个天下的霸主”
“儿臣不同意，父皇儿臣不会让长歌离开，更不会娶一个女子为后，儿臣不会”凌傲激动的起身并不同意晋文帝的这个意见。而长歌似乎一直都知道这个答案，他只是微笑不语凌傲看见他这幅样子立刻握住他的肩膀说“我不会同意的长歌，你也不要答应，求你不要”长歌推开他的双手“王爷有什么理由不同意，皇位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东西，何况为了助王爷登上这个位置长歌已经做了许多事情，从最开始的缅甸罂粟一事，是我一手策划的我早就知道那个方安全与凌彦的交易但是我一直不说，因为我要用这件事情处理掉裕王和打压萧贵妃，再有余家千金沐苒的死，然后便是皇觉寺我也早就知道那天敬武帝修筑的暗道，再到后来的端王以及自己中蛊一事，我明知道那个蛊对我不利我依然将它吃了下去，王爷觉得我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长歌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凌傲打断“够了长歌不要说了，我都知道我都知道，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不要再说了”凌傲握住他的嘴不想再听他的话，长歌依旧推开他说“为了你好凌傲你太看得起你了，我这么做只是为了我们越家而已。从我的长姐去世的那一天我就在脑海中谋划这一切，凌傲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嫁给你，你不过也是我手中的一个棋子而已，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我远离建安从而更好的实施这个计划，凌傲从我做上越家家主的那一刻起整整十年了，从我知道丘冥顶一事我长姐的事情就已经让我不再相信皇族任何一人，你们不过是一群做错了事却永远不肯低头认错的懦夫”
“够了，越饶你做的一切不过是想让你们北辰家回到墨海，朕成全你们现在睿王你还有什么犹豫的”晋文帝咳了几下看向凌傲，凌傲此刻已经被长歌的话给深深的刺伤，他其实早就有些明白只不过是一直不肯承认而已。
“陛下你就安心的写上睿王的名字吧，来在这里写上”长歌抓起晋文帝的手让他下笔写字，“凌策被长歌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到了，还是凌傲抓起他手质问”长歌你这是在干什么？父皇他已经……“长歌不理会凌傲的质问他依旧拉起晋文帝的说”陛下我已经同意了，您赶快下笔吧“凌傲见长歌如此激动连忙拉开他，而靠在床上的晋文帝也用尽自己最后的力气写下诏书，当凌傲拉着长歌来到殿外的时候，大殿里也传来了萧贵妃与凌彦痛苦的声音，最后响起了九长五短的丧钟声音晋文帝殁了。凌傲傻傻的站在殿外一时间不该如何是好，突然他抱紧长歌肩膀有些微微颤抖，而长歌此事的心里也很乱无暇顾及他也只是冷静的任他抱。晋文帝殁是在众人的预料之中，缠连病榻多日的他又服下有着短暂起死回生的药物，在端王谋逆一案时已经耗尽了他最后一丝血气，最终年仅五十岁的晋文帝逝世于延霆殿死后与玉成皇后合葬与魏陵，国丧三月国丧间忌娱乐歌舞，全建安城沐浴戒斋三月，三年内不得有大型的喜庆盛典。晋文帝逝世后第三日册封新君的诏书也下达，睿亲王德厚流光，明德惟馨乃是新君不二人选，待国丧三月过后天坛祭祀为帝。对于睿王的客卿来说这是最值得庆贺的事情，而然对于凌傲来说他不知是喜悦还是悲伤，一旦他登基长歌便会离他远去或许有生之年都不会再相见。这三个月以来凌傲一直在康寿殿中守孝长歌虽然也在但是他们却没有说过一句话。三月的守孝期一过礼部又开始着手准备新皇登基的事情，而凌傲也早就搬进宫内的延霆殿居住连带着三个皇子一起，闵舒与扶儿住进了旭阳殿而川儿与奶娘搬进了顺心殿。凌傲来到凤栖殿的时候里面依旧空无一人，凤栖殿自玉成皇后逝世之后就一直空着，凌傲命人将它从新打扫后希望长歌能搬进来，可是看到空旷的大殿时他一时不知该怎么办，林穆阳依旧是宦官之首服侍着这个即将的新皇”殿下，王妃他没有入宫而是搬回越家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