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在他确认了白敬凌真的有这种意图的时候,他甚至都恨不得将对方凌迟。
只是见到白敬凌一身狼狈地在地上翻滚时,他又忍不住动了恻隐之心。毕竟白敬凌是他从小到大最重视的朋友之一,看着他这副不堪的样子,自己心里的恨意与烦躁都翻搅在了一起。
他不愿看白敬凌的这副样子,转身出了房间。他这时候急迫地想要见到原陆时,想要确定他是安安全全站在自己面前的,自己那颗一直悬在空中的心才能稍微放下一些。他根本没办法接受原陆时会发生任何意外,就算只是可能发生的意外也不行。
只是白敬凌这时候还躺在房间里,他不能不去处理。而他也知道自己恐怕只要见到原陆时就再难离开他分寸,于是他犹豫了一下,没有直接去原陆时的房间,而是给他打了通电话。
原陆时当然知道这时候的他有多么的矛盾与纠结,所以他也只是点了点头,回答了声‘好。’
等原陆时和季寇肖离开之后,傅司柏又在走廊里站了一会儿,才回身推开房间的门。白敬凌还躺在地上,只是这时候药效已经完全发作,他几乎已经失去了意识,只一个劲儿地在地上磨蹭着。
傅司柏走到他面前,看着他那张被情欲折磨得痛苦不堪的脸,心头依旧被矛盾填满。他知道白敬凌是个多么高傲,多么要面子的人,被人看到他这个样子,即使是自己的管家,估计他也没脸面再活了。
傅司柏虽然恨他,也不屑于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羞辱他。再说最初将两个房间的红酒调换的目的也不仅仅是要他自食其果,另外一个原因也是再给他一个机会,如果他能够及时收手,自己也不会赶尽杀绝——事实上,即使他知道原陆时绝对不会欺骗他,在内心深处他还是期望这只是个误会,白敬凌不会真的做出这种事。然而事实却给了他最沉重的一击。
所以傅司柏没办法放任白敬凌就这样像一团垃圾一样在地上躺着,他顿了一下,还是伸手将他拽起来,扔到了沙发上。这时候因为药效已经完全作用的原因,白敬凌的意识已经混沌了,根本分不清自己在做什么,完全由情欲操控一边难耐地呻吟着,一边撕扯自己的衣服,大半白皙的胸膛都裸露了出来。
傅司柏扯过白敬凌放在一旁的外套盖在他身上,起身拨了自己家庭医生的电话。不到五秒钟的时间,电话就被接通。
他没有说太多,只是将白敬凌服下的催情药同对方描述了一下,吩咐对方尽快送解酒药过来。
傅家医生的效率很高,不到二十分钟就赶到了会所,只是即使这样短的时间,对白敬凌却是要命的折磨。
傅司柏连房间都没让医生进,直接接了药过来就打发对方到对面房间等着。这种所谓的解药不过是一种帮助分解药物的稀释剂,但是效果却十分显着,傅司柏给白敬凌注射下去之后,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对方就慢慢地镇定了下来。
傅司柏见他似乎恢复了下来,就准备起身离开,事实上他现在只要多看白敬凌一眼,都觉得厌恶。
只是他刚起身,却听见白敬凌微弱地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他本来是不想理会的,但是想到以后可能再也不会同他见面了,便想趁这次机会将话都说明白了也好,于是他停住了脚步。
白敬凌这时候已经完全恢复了过来,虽然身体还是很虚弱,但是脸上已经褪去了之前那迷乱的神色,换成了平日里那副高高在上的高傲表情,他的表情这样正常,就像是之前那个在地上扭曲翻滚的人根本不是他一样。
他靠在沙发上,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傅司柏。然而让他失望的是,傅司柏眼中原来那种温柔的神色却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厌恶。
他张了张口,除了之前那声名字,他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傅司柏却在他开口前开了口:“敬凌,”他习惯的称呼喊出口,顿了一下,却没有纠正,而是接着道:“我对你很失望,我没有想到你会做出这种事情来。明天我会向军部申请,将你调回到国外,这是我能对你做出的最大容忍。”
白敬凌看着他,眼泪忽然就滚了下来。
傅司柏不由得顿了一下,他与白敬凌从小相处到大,就算是他最痛苦悲伤的时候,也没见他哭过,这时候却见他眼中的泪水止不住地接连滚下来。
傅司柏停顿了一会儿,看着白敬凌那张漂亮面孔上的脆弱表情,还是接着道:“从我的角度来说,我可以原谅你的任何过失,但从陆时的角度来说,你做下的事情我不可以容忍,所以这件事我不可能就这样放过。”
他说完站起身,头也不回地朝门口走去。白敬凌靠在沙发上,眼睁睁看着他的背影离自己越来越远,泪水连串地滚了下来,他知道这次恐怕是他同傅司柏最后一次见面了。
傅司柏回到傅家,朝楼上看了一眼,这时候已经有佣人上前去接他的外套。傅司柏犹豫了一下,朝佣人问道:“陆时呢?”
“陆时少爷回来之后连晚饭也没有吃,就上楼睡觉了,说是困。”
傅司柏没说话,他知道原陆时这是心里难受,又没有地方可以发泄。况且当时自己虽然是迫不得已,但是让他自己回去,他心里一定是不舒服的吧。想到他自己默默承受的样子,傅司柏心里就疼得厉害。于是他没有理会佣人问他是否要用晚餐,直接抬步朝楼上卧房走去。
这个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他推开卧室的房门,见里面没有打灯,黑漆漆的一片。他回手将房门关上,摸黑朝里面走去。他摸索着走到床边,模糊地看到原陆时正背对着他躺在床上。因为被子十分厚重松软,他蜷着身体躺在里面只凸出小小的一块,莫名显出一点可怜的样子。
原陆时这段时间因为矿区事情太多的原因,觉变得很轻,这时候又是浅眠,听到动静就醒了过来。他微微转过头,眯瞪着眼睛朝后看去。
傅司柏半个身子压在床上,朝他探过去,压低声音问:“吵醒你了?”
“没有。”原陆时显然是被打扰了好觉,声音还带着点困意,显得糯糯的。
傅司柏这时候克制不住就想要抱他,身体忠实地反应了他的情绪,抢先大脑的指挥连人带被伸手将他抱在了怀里。
原陆时似乎是吓了一跳,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惊了一下,接着就一动不动地乖乖让他抱着。
傅司柏低头在原陆时额头上亲了一下,又撕磨了好一会儿也不肯放开他。
原陆时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开口问他:“白敬凌呢?”
傅司柏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道:“陆时,放心,以后他再也不会出现在你的眼前。”
原陆时见他答非所问,知道对于白敬凌,他始终是有着矛盾情绪的,也知道他不可能将对方看成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去肆意报复。就算置他与自己二十年的情分于不顾,傅家与白家的关系也不是说断就能断的。只是……知道是知道,但想到白敬凌这样对待自己,却可能不用受到惩罚,心里就舒服不起来。
傅司柏敏锐地感觉到了自己恋人低落难过的情绪,心里立刻难受起来。只有他自己才清楚原陆时在他心中有多么重要,重要到对方只是蹙一蹙眉,自己都心口发疼。
他将额头抵在原陆时的额头上,对他低声道:“陆时,这件事情我不会就这样放过,你的公道我也一定会替你讨回来。”
第95章:狗咬狗
原政清最近有些焦头烂额,一方面是因为原明俊这次在监狱里受的伤着实不清,他虽然虚伪自私,但对方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在自己身边养了十多年,也是很有感情的。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温茹的事情,文丽正式向自己提出了离婚。
原政清在听到文丽提出离婚当时就断然拒绝了,文丽的性格他了解得很,做事十分心狠手辣不留情面。如果他真的同文丽对簿法庭,对方为了财产分割一定会将他同温茹的事情揭发出来,这样他辛辛苦苦经营了数十年的完美形象就轰然崩塌了。在现在这种情况下,他绝对不能让这件事情发生。
于是他静下心来同文丽商量,保证自己会断绝与温茹的关系,并起到一个做父亲应尽的责任,请最好的医生来为原明俊医治,希望文丽能够从大局考虑,放弃起诉离婚。
然而文丽却并不是吃素的,她听原政清说完之后,“呸”地一口唾沫就吐到了他的脸上:“别不要脸了,原政清!明俊他是你的儿子,如果不是你一味只顾着自己的脸面,他怎么至于进去?如果不是进去,又怎么会被打伤?现在你不过是给他请个医生,倒像是多大的恩德了!”
原政清无奈地叹了口气,自从原明俊的事情发生之后,文丽只要一见到他就是这种态度,谩骂、羞辱无所不用其极,他简直一天都不想忍了。只是想到自己的名声,他只好再次忍耐下来,低声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明俊他是我的儿子,他受伤了我能不难受吗?只是当时那种情况证据确凿,我又能怎么办?”
“你装出一副慈父的样子给谁看!”文丽又唾了一口:“明俊在里面吃苦受罪,你却在外面包养不要脸的女人,原政清,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你!”
提到这里原政清又是气不打一处来,文丽也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了温茹的存在,还约她见面。温茹也是个没脑子的,人家正房约你见面,你还就真的去了?难道都不知道找自己商量商量吗?文丽哪里是眼睛里能容沙的人,找了几个人在温茹刚露面的时候,大庭广众下就是一顿暴打,直接将她肚子里的孩子给打流产了。
旁边有人想要拦,她直接给人瞪了回去:“我打的是小三,今天就是要拿她出气,谁敢拦着一起打!”当时想要拦架的人就都退了回去,这是人家的家务事,别人哪里好管。再说既然敢抢人家的丈夫,就别怪人家收拾你。
温茹那样柔弱的性格哪里见过这个,当时就傻了,让人按在地上用力狠踢就只剩下哭了。到后来,温茹没有进的气只剩出的气,连声音都没有了,她才喊人停下。
等原政清得到消息赶到医院的时候,温茹还在抢救室里抢救,几个小时才抢救过来。人虽然是救回来了,但以后是再也不能有自己的孩子了。
温茹的母亲在听到医生的话后一口气没喘上来就晕了过去,等醒了之后就哭天抢地地哭喊,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哭又有什么用。
对此原政清也很愧疚,毕竟温茹还年轻,甚至都没尝过为人母的喜悦,就已经再也没有做母亲的机会了。于是他给了温茹一大笔钱,但是伤害已经造成,是多少钱也弥补不了的了。
因为这件事原政清对文丽很是不满,果然是自己给了她几分颜色她就要开染坊了。不说别人,就是这圈子里的成功男人,有几个是没有外室的?他清心寡欲了这么多年都没找过一个人,已经算是给文丽面子了。现在自己不过是找个红颜知己,她竟然找人活活将她的孩子打掉了,这样做同那些市井泼妇又有什么区别!
当然他的这些话并没敢同文丽说,如果说了文丽也只会一口唾沫吐在他的脸上。她文丽是什么人?想要一边享受着家里妻子的贤惠照顾,一边享受着家外情人的风情万种?做梦去吧!
文丽一心想要起诉离婚,原政清却不肯,两人就这样僵持住了。就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一件意外的事情发生了。
之前原政清听从何志国的建议,利用自己能源名誉主席的身份,将移动舱使用的特殊燃料中的昂贵成分替换成了普通机用的成分。因为两者价格相差悬殊,很是从中大赚了一笔。通常来说移动舱的安全性能十分好,出现事故是极小的概率。所以这样做了许久,也一直没有出现任何问题。
但是怎么说人要是倒霉,连喝口水都塞牙缝呢,偏偏一架移动舱就出现了问题。移动舱的造价很高,出现问题必须要送往全国统一的连锁店,先是进行事故考核,评估出事故原因后再走保险程序。
当原政清发现这架移动舱使用的,正是他公司提供的燃料之后,头‘嗡’地一声就大了。要知道虽然移动舱并不一定是因为燃料而出现的问题,但只要送检,就一定能够查出燃料存在问题。如果他私自更换燃料的事情被曝光,可就不仅仅是名誉扫地的问题了,甚至可能以‘危害公共安全罪’被起诉,甚至入狱。
当初原明俊就是以‘故意伤害罪’以及‘危害公共安全罪’被起诉入狱的,如果老子和儿子以同样的名义被起诉,光是这舆论就够他喝一壶的。再说他现在还兼任着燃油名誉主席,一旦事情被曝光了后果不堪设想。
原政清当夜就将何志国召到家里,同他商量这件事情该怎么处理。
他“啪”地一下将文件摔到桌面上,冷着脸看着何志国寒声道:“你当初口口声声说不会出问题,现在问题真的出现了,你看怎么办!”
何志国被他唬得吓了一跳,等反应过来之后就有一点不高兴。当初拿钱的又不止他一个,原政清拿的可是大头,怎么现在出问题了倒只怪他自己了呢?
再说温茹的事情他还窝了一肚子火气呢,虽然他当初介绍自己的外甥女给他,多少也是有一些私心在里头的。但谁承想到自己那好端端的外甥女竟活活被他家里那个夜叉给打流产了呢?而且终生都不能再有自己的孩子了。他妹妹知道了这件事险些没有哭死过去,连他都一并记恨上了。
就算不提这些,他对自己这个外甥女还是很有感情的,弄成现在这样,他自然也是又心疼又愧疚。
只是他还要仰仗着原政清,不好同他撕破脸,心里虽然恨得厉害,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分毫,而是喏喏地直点头道歉。
“原大哥,我也属实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原政清舒了口气,眉头依然紧皱,手指敲了敲桌面:“你看看该怎么办吧!”
何志国这个人虽然没什么文化,但头脑很灵活,最初的惶恐过后,他就想出了对策。
“大哥,这件事也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么严重。”
原政清的脸上还是满布着不悦,抬眼看了他一眼。
“虽然这个事故是发生了,但现在还处于考核的部分。我们只要在报告出来之前打点一下,就没有问题了。”
原政清怎么可能没有想到这一点,只是这件事说得容易,做起来却很困难。移动舱是由国家统一监造的,每一架的造价都不菲,所以检修的流程也很严格。
原政清虽然在商界有所涉及,但在这个圈子的人脉却不旺。这种情况下,如果不是十分熟稔,是不会有人愿意冒着被揭发的风险去作假的,就算塞多少钱也没有用。
“我当然想到了这一点,只是做起来很困难。”
何志国朝原政清讨好地笑了笑:“大哥,这个您不用担心,我有一个发小在这方面认识些人,能够帮上忙。”
原政清这时候对何志国的感情是厌烦居多,斜着眼睛瞥了他一下,显然并不十分信任他。
“你有把握吗?如果这次再办砸了……”
“不会!”何志国立刻接过话茬:“大哥,您放心,我这发小跟我是过命的关系,我对他是绝对地信任,您可以放一百个心。”
原政清冷哼了一声:“当初你也是这么说的,可现在怎么样了?”
“这次您放心,我保证给您办得滴水不漏,不会透出一点风声出去。”
原政清这时候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于是点了点头,有点疲倦地道:“好吧,我就暂且再信任你一回,但如果这次你再把事情办砸了,你就不要再来见我了!”
“是,是,您放心,您放心。”何志国点头哈腰地答道。
“行了,走吧!”原政清朝他厌烦地摆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