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急。”梁舟忙拉住他,有些无奈的说道:“小心跑丢了,咱们今天又不急着回去,慢慢来。”
“我就是太久没吃了……”余疏林辩解着,还想往那冲。
“疏林?是余疏林吗?”一道惊讶的问候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余疏林回头,挡在梁舟面前,然后眯眼打量了一下靠近的中年男子,笑了:“胡老师,没想到能在这里碰到您。”
胡俊也没想到眼前这干净帅气的少年居然真是记忆中那个瘦小的余疏林,他脸上的迟疑褪去,露出个真心的笑容来:“居然真是你,长高长大了,我都要认不出来了。你在b市还好吗?学习怎么样,读的哪个高中?”
“好着呢,学习还好,现在在b市的市二中读书。”余疏林乖巧回答,心情很好。对于胡俊他心中还是很感激的,无论上辈子还是这辈子,胡俊都是位认真负责的好老师。
胡俊听到市二中三个字愣了愣,好一会突然点点头,脸上笑容更大,感概说道:“市二中好,市二中好……我就知道你是个有出息的,对了,你这次回来……”
“回来给母亲扫墓的,嗯,和我哥哥一起。”他笑着回答,扯扯梁舟,介绍道:“哥,这是我初中的班主任胡老师,当年对我很好的。”
梁舟礼貌点头,伸出手:“您好,谢谢您当年对疏林的照顾。”
胡俊回握,隐约觉得他有点眼熟,但死活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又见他举止间自带一股气势,不自觉就有些紧张起来:“你好你好,应该的,也没照顾什么。”
“您客气了。”梁舟收回手。
胡俊仍好奇的打量着他,满脸掩不住的困惑。这人穿得跟个爱玩的小年轻似的,怎么周身气派倒是像个当惯了老板的……主要是这长相……
“咳,老师,您这几年过得好吗?”余疏林见状忙将胡俊的注意力扯回自己这里。
胡俊回神,意识到自己的打量十分失礼,忙收回视线,看向余疏林,回道:“挺好的,对了,我听说你舅舅去b市找过你,还闹了一场,那事到底……”
听他提起余修,余疏林脸上的笑容淡了淡,说道:“一言难尽,不过他也遭了报应,都过去了。”
想起余修一家后来发生的事,胡俊眼神复杂了一瞬,叹气,拍拍余疏林的肩膀:“你没事就好,都是命啊。”
小吃街这个插曲很快过去,也是在很久以后余疏林才知道,当年胡俊在碰到他之后,居然去监狱找过余修,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居然把余修气中了风,在医院躺了半个月,再也没了当年斯文败类的形象,人迅速苍老了下去。
扫完墓,五一假期也要结束了,两人在w市机场分别,一个飞b市,一个飞s市。
梁舟特意买了晚一点的机票,盯着余疏林吃了晕机药,嘱咐了又嘱咐,才依依不舍的送他上了飞机。
余疏林一下地,等了许久的何龙便迎了上来,二话不说将他塞进车里,带他回了别墅。
他去s市找梁舟的事依然瞒着刘阿姨和何伯,见他回来,刘阿姨一边催他休息,一边问他玩得开不开心,有没有被同学欺负,最后还抱怨了一把梁舟的不靠谱,居然出差到现在都没往家里打个电话。
余疏林有些心虚,借口休息上了楼,关门之后忙打电话给梁舟,让他快给刘阿姨打电话报个平安。
刚确定关系,两人便分隔两地,梁舟心情郁闷,但他没有表现出来,温声应了余疏林的要求,一副百依百顺的样子。
五一之后的月考,余疏林又考了第一。
李涛拿着排名表,转头看他:“家里的事情解决了?”
想起每天电话黏糊自己的梁舟,余疏林微笑,点点头,从背包里抓出一把巧克力放他桌上,说道:“解决了,谢谢你的关心,请你吃糖。”
班长从旁路过,惊呼:“李涛,原来你喜欢吃糖,好少女的习惯哈哈哈。”
李涛将糖收进自己桌肚里,冷冷看他一眼,“哼。”
班长笑声戛然而止,搓搓手臂,跑了。
《间谍》终于在七月初拍摄完毕,梁舟飞回b市,还没来得及与余疏林好好说说话,就被赵知一个电话,召回了公司。
关博闻手上的电影已经拍摄制作完毕,正在各大报纸电视网络平台上宣传得热火朝天,影片预计会在暑假期间上映,公司想趁着这次电影的势头,再办一次选秀活动。
去年下半年的那次选秀办得很成功,倒真选出了几个不错的唱歌苗子,这次选秀,他们预备再选几个出来,组合成一个团体。
因为选的是组合的种子选手,这次选秀的重点便放在了“合作竞争”上面,相比于上一次的纯竞争,这样的噱头更加吸引年轻人。这次选秀可以组队参赛,也可以单人参赛,单人参赛的选手们可以在比赛时互相自由组合,与其他或固定或临时组建的组合打擂台。
这样的灵活性让这次选秀充满了无数种可能,宣传一出,就吸引了大众的视线。
与此同时,荣华突然也和电视台合作,推出了一个大型选秀活动,其内容与模式,居然不要脸的完全照搬了荣光去年的选秀活动,只不过换了个名字而已。
两个活动时间差不多,八卦的网民将两个比赛仔细做了对比,笑了。
这荣华紧跟在荣光之后推出选秀活动,其居心简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但可惜的是,这次荣光居然换了选秀模式,不跟你荣华炒剩饭,直接做新菜了。
这剩饭和新菜之间,想也知道哪个会更受欢迎了。
这荣华,真真是蠢啊。
张谦拿着荣华的宣传页笑炸了,在会议上把那荣华的策划从里到外的嘲笑了一遍,好不快活。
赵知不想搭理他,将文件一收,对梁舟说道:“选秀的事情大概就是这样,如今《间谍》已经拍摄完成,制作需要一两个月,加上宣传期,刚好可以赶在十一黄金周上映,需要提前在网络上宣传一下吗?”
“不必。”梁舟摇头,敲了敲文件说道:“赵导的名气摆在那,倒不需要这么着急往网上放消息,等关博闻的电影热度稍微下去一点再说。”
“我明白了。”赵知点头,指指仍抓着宣传页笑得打滚的张谦,头疼道:“他怎么办?”
梁舟侧头淡淡看他一眼,将选秀的策划案推了推,说道:“张谦,选秀的事交给你负责,你不是很想打压荣华吗,加油。”
张谦僵硬了,缓缓回头看一眼梁舟,泪汪汪:“舟儿……老板……我半年没休假了……”
“选秀办好了,我让你休假,办不好,我让你永远休假。”梁舟十分冷酷的说完,起身头也不回的出了会议室。
半死不活的躺在另一边沙发上的关博闻抬头,同情的看一眼张谦,说道:“说吧,你怎么得罪他了……”他是因为那句“童子鸡”才被丢到了片场折腾了几个月,这家伙是因为啥?仔细算算,这娃被折腾了快半年了吧。
“我不就是想给他介绍个对象嘛……”张谦哀嚎,以头抢沙发:“那不是没介绍成吗,我还好心劝他不要猥亵未成年呢……”
“猥亵未成年?”关博闻起身,来了兴致:“这话你在小余面前说过没?如果你说过……以梁舟疼弟弟那劲头,你……啧啧,活该啊。”
张谦长久的沉默,然后怒了,狂捶沙发:“梁舟你个死弟控!我跟你势不两立!我要跳槽去荣华,不要拦着我!”
“去吧。”赵知将文件收拾好,看他一眼:“刚好让大家清净清净。”
“……这个没人情味的公司!我要辞职!辞职!”
第55章:订婚宴
等梁舟忙完了荣光的事,余疏林却开始了暑假补课。
马上就要升高三了,为了赶课程进度,市二中延长了他们的补课时间。这前后加起来,两个月的假期,他们足足要补一个月的课。而在剩下的一个月休息时间里,他们还得完成一大堆作业,可谓是苦不堪言。
天气太热,骑自行车上下学就有些受罪了,梁舟便收了余疏林的自行车钥匙,让何伯每天接送。后来他闲下来了,便经常翘班,自己去接送。
补课最后一天,轮到余疏林值日,他和李涛抬着垃圾桶下楼,刚好碰到了打扮得花枝招展,脸上还化了淡妆的刘芬。
刘芬身边伴着的仍是那个微胖的女孩子,她见两人抬着垃圾桶挡在前面,顿时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尖声道:“臭死了,真是倒霉。小芬,你现在可是明星了,像这种生来就该倒垃圾的人,还是少见为妙。”
刘芬淡淡扫一眼余疏林和李涛,脸上露出个矜持的微笑,柔声道:“小娜,我明白的,那些以前欺负过我的人,我可都记着呢,哪怕他们现在跪着求我,我也不会多看他们一眼。”
微胖女孩昂头,很是得意的样子:“还是小芬你看得明白,这地儿臭了,咱们从另一边走廊过吧。”
两人昂着下巴骄傲的走了,余疏林觉得莫名其妙,扫一眼她们离去的背影,皱眉:“李涛,她们刚才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他心大,在刘芬不再骚扰自己之后,便将她抛在了脑后,如今见她这副胜利者归来的架势,着实有些摸不着头脑。
李涛也皱着眉,闻言摇头:“不知道,她这样有一段时间了。”
“算了,不管她们,咱们走吧。”
“嗯。”
选秀活动进行得很顺利,在最初的海选、初赛、复赛过去之后,进入晋级赛的选手们已经积攒了足够多的人气,出入有粉丝追捧着,颇有点小明星的架势。
张谦忙得累死累活,为了将荣华的选秀彻底压下去,他可费了不少心思,各种宣传、特色选手的培养、网上断断续续放出去的比赛小花絮、雇人在网上发起的配对票选……花招层出不穷,将观众的视线牢牢定在了荣光这次的选秀上。
荣华为了应付荣光的各种刁钻招式,也很是花了一番心思,先是请了几位言辞犀利的评委做噱头,又大肆宣传了几位选手的悲惨身世,最后还将选手们的家人请来,来了场关于梦想的辩论,总之是各种博眼球博同情,打得一手好感情牌。
两家对掐,新闻频出。今天荣光那边爆出谁和谁在比赛时擦出火花,组成临时组合的消息,明天荣华就爆出选秀选手亲人突然出事,在台上悲伤过度晕倒,不幸退赛的惨事;上周末荣光集合了几位各具特色的选手办了次小综艺活动,下周一荣华就挑出了几个外形出挑的选手,跑孤儿院送温暖送祝福……
戏码太多,群众们瞧得热火朝天,渐渐的,荣光的比赛是越办越关注参赛选手的个人实力与性格魅力,荣华的比赛却越办越有狗血八点档的架势,只要长得好,会哭戏,你就能晋级!就能火!
两家粉丝在网上掐得轰轰烈烈,你家说我家没长相,我家就掐你家没脑子,总之,好战正酣,壮士别走!
别墅里,余疏林刚刚瞻仰完荣华高端大血乱撒的最新一期选秀活动,可谓是目瞪口呆大开眼界,还不待他发表看法,刘阿姨就为难的走进来,递过来一份请柬。
梁舟将文件放下,接过来翻开,挑眉:“梁子修要订婚了?”
余疏林闻言忙关掉电视蹭过来,拿过请柬看了看,疑惑道:“刘雨芬……谁?”
“刘家居然会让他们订婚,有意思。”梁舟勾唇:“刘家靠煤发家,是b市出了名的暴发户,没什么家族底蕴和权势地位,但身家丰厚,家里只有一子一女,再努力钻营一番,也未尝不能更进一步,权钱双收,只可惜……选了梁建做亲家。”
居然是煤老板的女儿……余疏林咋舌:“梁子修好会选。”
梁舟顿了顿,表情瘫下来,看他:“你觉得这刘雨芬不错?”
“不。”余疏林果断摇头,解释道:“是钱不错。”他虽然手握母亲遗产与荣光的股票分红,算得上是个有钱人,但跟传说中的煤老板一比,他就穷了。
更何况,他只会花钱,还没赚过钱……他自卑。
梁舟表情好看了一点,想了想,牵着他起身:“走,去书房。”
“做什么?”余疏林顺从起身,疑惑询问。
梁舟不答,进书房后直奔书柜角落的小柜子,打开,里面是一个保险柜,他按下密码,将保险柜打开,拿出里面的东西,摊在余疏林面前,点了点:“看。”
地上是几份文件和存折,几本证书,还有一个精致的两层木盒,另外还有几把小钥匙被随意丢在了一边。
“这些都是什么?”余疏林先是拨了拨那几把小钥匙,然后拿起文件翻开,态度很是随意。
“我手上其他公司的股权证明,房产证,母亲留下来的首饰,父亲留下来的存折,和银行保险柜的钥匙。”
余疏林下巴掉到了地上,他翻完手上的文件,又翻了翻其他的,然后打开了那个木盒子,最后抖着手拿起存折,在看清上面的数字之后,蹭的丢掉,又慌忙捡起来,整理好,轻轻放在了那堆东西旁边。
“哥,你、你买国外公司的股票干什么……”抱歉,那一堆英文他不太懂,看起来眼晕,还是别看了。
“那是大学练手时做的投资。”他说着,起身走到书桌旁,打开一个带锁的抽屉,又抽出一叠东西来,递给余疏林:“保险柜里的东西大多是父母留的和我大学时攒下的,这些是我自己拍戏时赚的,接手荣光之后赚的钱在另一张卡里,我办了副卡给你,但你从来没刷过。”
想起那张被自己随手甩到抽屉最里面的卡,余疏林心颤了颤,接过梁舟递过来的东西,翻了翻,然后捂胸口……他哥好有钱,要窒息了。
梁舟在他对面蹲下,直视他:“梁子修会选,嗯?”
他低头看看地上那堆东西,又抬头看看此刻帅得惨绝人寰的梁舟,捂了捂脸,果断飞扑,在梁舟脸上吧唧一口:“我最会选!”
梁舟一个不稳,坐倒在地上,微笑着伸臂拢紧怀里的人,亲亲他的侧脸,满意了:“眼光不错。”
“那是。”余疏林用力点头。
两人腻歪完,余疏林监督梁舟将那堆东西收好,这才捡起被两人坐出折痕的请柬,问道:“要去吗?”
锁好保险柜,梁舟将他拉起来,朝外走:“去,你和我一起去,我倒要看看梁建这次打的什么算盘。”
八月二十九日,宜嫁娶。
b市城郊的某豪华别墅门口,豪车云集,闪瞎人眼。
梁舟一改往日的低调作风,开了车库里最贵的一辆跑车,带着打扮得贵气逼人的余疏林,在订婚仪式开始前半小时,到了场。
有佣人上来帮忙停车,梁舟将钥匙抛给对方,带着余疏林在另外一个佣人的指引下,朝别墅走去。
与舟诗选择在正午举办订婚仪式不同,刘家和梁建选择了晚上。
豪华别墅里灯火通明,花园里打扮一新,中心的大喷泉被灯光映衬着,十分美丽壮观。
“跟演电影一样……”余疏林不习惯的扯扯领结,拨拨腕上的新手表和袖子上的宝石袖扣,小声说道:“哥,你穿得那么简单,为什么我要打扮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