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从两岁开始远离娘亲,一直奋斗到今日,我不觉得他会放得下束家家主这个位子,就算他放得下,一直支持他到掌位的人也不可能让他放下。」就算是他这同父同母的弟弟,束允礼也是直到束修远掌位之后才比较常见面,以前仅有过年围炉会见到一次,束修远舍弃感受母亲慈爱,舍弃兄弟之情,舍弃一切才换得今日,要他放弃何其容易?束允礼自问如果是自己走到这种地步,定难舍弃。
「那就是我的问题,如果我能让他放下,那束修远就能让那些人闭嘴。」
「你所谓的董事会要怎么运行?」束长哲问出心中最在乎的那一点,他不是没有长才雄心,无奈母亲没有靠山,又无贵人相助,孤身一人在束府里活下来都费力,只能一直对束修远俯首,只是若有一个机会,有点能力的人,谁不想奋力一搏,试试自己能耐到那里。
「那个我会拟出个大纲给你们,之后你们讨论一下再补强或删减。」
「你说你爱束修远,为什么要扳倒他?」
「我跟你一样,你希望小明快乐,我则希望束修远快乐,他坐在那个位子上并不是他想坐,而是不得不坐,没有选择,而我要做的不过是创造一个选择的机会,让他知道日子可以有不同的过法。」
束立云闻言,沉思不语。
「嬛嬛……」
「叫大嫂,咦……?不对,叫四嫂,以后你们就叫我四嫂好了。」
「四……嫂。」束允礼歪了一边嘴角,觉得这个人真是太强大了,太爷就是因为要把先生扶正入宗庙,先生才会一时羞愤服毒自戕,让束修远有机会在一翻龙争虎斗后胜出,而这个人连前府的大门都没见过,就要让大家叫他四嫂,不过回头一想朱天仰说过他前生是个女人,也就释怀了,反而有点期待,期待这个特立独行的人能扳倒他那铁面无情,寒若冰霜的亲哥哥。
「四嫂,你不怕四哥生气吗?」
「怕,但不得不做。」朱天仰说完便起身走到房门前凝望着天空,喃喃自语,「小明也是穿来的,这样就代表这一切不是我的梦了,也不知道会不会成功?如果死了还可以回去当赵若男吗?可是老子第一次动了真心,不拚一把不甘心。」
朱天仰与四位爷密会后第三天,束五坐在屋顶上,春天暖阳,微风吹醺,他眯着眼,望着蓝蓝的天空,思考着跟着朱天仰以来的日子,一下又觉得爷幸福,有一个人为了让爷有一次选择的机会费那么多心力,一下又觉得爷挺不幸运,这么就摊上个这样特异独行的朱天仰,该不该警告一下爷呢?可爷明明白白的说过以后朱天仰就是自己唯一的主,但不去警告爷又觉得心过不去,多少次危难当头,爷都不曾舍弃他们,爷有口肉吃,他们也一定吃得到肉,爷吃馒头,也绝不会少他们一口,如不是爷,他束五早就在当年饿荒里死去,那有这身武艺,那还可能活到现在听别人叫他束五爷。
一个飞影掠过,束五歛神追上去。
到了后院菜园里,发现是束三。
「束三,你不在老爷身边,来朱公子院里干什么?」
束一已经问出束五心中的疑问,他便不用再开口,只是对着两人点头打招呼。
「主子又毒发了,现下吐血不止,凌总管召大家回去。」
束五、芝兰闻言一脸惊惧的看向朱天仰,朱天仰翻了个白眼,这几天他连束修远的影子都没见到,那有可能对束修远下毒?为什么跟在他身边的都是无脑症患者,这种事用臀部想也知道好不好?
「这个大家有包括我吗?」不会老子什么都还没做,那只猪老爷就先over了吧?这样自己可就亏大了,搞不好变成心魔,不论走到那里都挂着放不下。
「老爷想见朱公子。」
另一边六位爷得到消息第一反应皆是不可置信,束长哲、束立云、束霭明及束允礼是惊疑,这计划不是还没定好,朱天仰怎么会突然下手?
束鸿升是又惊又喜,没想到毁掉炙阳果仍杀不了束修远,本叹恐再无机会,没想到才一个月就见机会,可见老天爷是站在他这边的。
十三爷束兆亭看着窗外,意欲不明,想他自出生以来备受呵护,父亲虽不与他亲近,但是无妨因为父亲与谁都不亲,除了那个被逼的服毒的先生,所以,他并没有任何埋怨,而他的母族这边可就不同了,他的母亲坚强又有计谋,对他非常慈爱,外祖父和舅舅势力强大,虽不敌束家,但在国内还是一双手数的出的世家,如今甚至已经跟岭南王攀上关系,束修远又中毒了,他不是该开心吗?为什么他眼前总是闪过张晓晨舞毕离场时那一眼呢?
还记得舅舅把张晓晨介绍给他那时,张晓晨才十一,犹如初出兽窝的小兽,怯意、好奇、害羞,又力图勇敢的样子让人爱怜,在瑶京的那一年,张晓晨总跟在他身后「亭哥哥、亭哥哥」的叫,他也是真心喜欢着这个弟弟,可惜造化弄人,几年后再见张晓晨竟是要将他送给束修远做男宠的前一夜,还记得那时张晓晨仍是睁着那双小兽般的双眼问:「我去束修远身边就能帮上亭哥哥的忙吗?」是他狠下心点头,是他明知道此去再也见不到那样澄明的眸子仍点了头。
然后呢?
曾几何时,张晓晨已经改口叫他十三爷?
而他又是什么时候忘了当初那只小兽?只想着什么时候可以掌握束修远的弱点?
被束五抱在怀里飞檐走壁的朱天仰,彻底绝了当武林高手的念头,真是他妈的晕!这束家搞那么大干嘛?他快憋不住了,他真的不想从后府到前府沿路施肥作标记。
好不容易站在束修远面前时,朱天仰的脸看起来竟比束修远还要苍白几分。
「天仰,你……过……过来。」
听着束修远要死不话的声音,朱天仰还是狠下心来比了拒绝的手势,左看右看,拿起窗台边小柜上的养鱼盆,「哇」的一声吐出来,他这一吐,大家又是倒抽了一口气,那可是先帝赐给太爷的玉云瓷烧的养鱼盆,而且里头还养了十多条皓月鱼,一只十万两黄金,可抵一个小县市的一年税收。
朱天仰用袖子擦擦嘴巴,也用要死不活的声音说:「你怎么又中毒了?这次中什么毒?有什么果可以解?」
束修远急欲开口解释又咳出一些血,朱天仰这才了解束修远之前说的湿了一床棉被的血是什么意思,真是吓人,难怪束修远的脸白的比白纸还白,甚至有些泛青,这下真是符合以前朱天仰给束修远取的名号,特像孝女白琴。
束修远握着朱天仰的手,无力的依在对方身上,想再开口又是吐了些血,血湿透了朱天仰肩上的衣裳,凌伯基见状便替束修远开口,「主子不是又中毒了,怕是之前余毒未清,眼下已无方法解毒。」
「可是之前不没事了,那天说子时就会死也没死啊?」朱天仰一脸怀疑,凌伯基想起荒谬的那一夜,难得的显出窘态。
「可无论如何老爷现在在吐血不会假,公子,这应该不是骗局。」芝兰跟朱天仰最久,两人又无话不谈,纵然芝兰少根筋,但却也比其他人了解朱天仰的思考模式。话说一路被束二抱在怀里的芝兰,倒是完全正常,一点晕轻功的迹象都没有,朱天仰撇了撇嘴想,这莫不是人家说的傻子不怕烫。
「不知朱公子有无办法?」凌伯基神情恳切。
「请朱公子救主子(老爷)。」八暗卫齐齐下跪。
「天仰,我……咳咳咳。」
「闭嘴。」朱天仰用姆指和食指捏住束修远的嘴,无奈的看着自己一胸口的血,脑子里想的是那晚的一切,到底会是什么在那晚控制住毒性呢?
一边又一边的回想当晚的一切,突然有个念头闪过朱天仰脑海,可是那念头荒诞的连朱天仰自己都猛摇头,朱天仰叹了一口气,苦命寻思无果,回头再看还在吐血的束修远,一般人失血一千毫升以上就会昏迷,三到四公升就有生命危险,要湿透一被子的血是多少?朱天仰不知道,但朱天仰知道肯定不少,要是平常人早就昏了,束修远之所以还能撑着必是内力高强的原故,可,内力再强血流光还是会死,管它,死马当活马医,反正错了,最糟就死,可不试就死定了。
朱天仰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那个,我想到一个办法,可以试试看,但是你们先全部都出去我才能试。」
「什么办法?」十人同口,望着那十双闪亮亮的眼睛,朱天仰真的觉得有些无力,如果他说的出口就不会叫他们出去了好不好?敢情这无脑症是会传染的。
「反正你们都给我出去就是了,试错了最差不过是死,但是我不试,你们的主子束修远就死定了,都给我滚。」
见到众人都踏出房门,朱天仰扶着已经半迷昏不能说话的束修远躺下,飞快的跑去关门,上门栓,接着有点别扭的看着半昏迷的束修远,接着拿起旁边的被子盖住对方的脸,见束修远要挣扎,朱天仰按住他的手,「别动,我是真的想救你。」
然后翻起长衫,解开裤头,褪下裤子后握着束修远的葱葱玉指握上自己的第五肢,那微凉的手感让他颤了一下,而束修远认知到手中是什么东西时,也吓的神智清明了一些,无奈仍是无力开口,更无力掀开脸上的被子。
朱天仰扁着嘴,他也知道这种画面看起来多变态,多没有人性,他也知道这个方法多荒唐,可是任他想破头,都想不出什么不同,除了那晚束修远含了他的第五肢,吞了他的经验。
他又打从心底不能接受用自己的手去撸自己的第五肢,才会藉束修远的手,不然要等他撸出来,束修远早就先成人干了。
这时房外十人皆盯着房门,多希望能把房门盯穿。
「朱公子到底是用什么方法?」不只束一,还有其它八人皆望向束二怀里的芝兰。
芝兰扁着嘴道:「我是真的不知道。」
束二拍拍芝兰的肩以示安慰,十人又皆向房门望去。
一会儿,芝兰突然眼睛一亮,用口水沾了沾手指,往房门上一按,对着束二笑,其它人见状,纷纷以食指沾了口水,往门上一按,十个人二十只眼齐齐对上门上小孔,接着便看见他们这辈子最惊恐的画面。
任是最沉稳矜重的凌伯基也吓的一手捂嘴,一手揪胸口,众人面面相觑,接着像房里有凶禽猛兽似的跑到院子,然后又背过身去不敢再看房门一眼,甚至连看对方一眼都不敢,一个个看天看地,心有余悸。
而他们看到的画面便是,好不容易快感将至的朱天仰,憋着一口气,努力的将第五肢插入束修远嘴里的情景。
好不容易把经验射入束修远嘴里,又确认他吞下去后,朱天仰觉得累死了,简值比照顾他那些孩子们一天还累,而且快感全无,不过看着那张嘴角还残存着他体液的脸,朱天仰又笑了出来。
如果真让他救活了!那以后……哈哈哈哈。
两刻钟后束修远悠悠转醒,除了笑的嘴快裂到耳朵以外的朱天仰,其它众人都是一副幸庆束修远被救活了,可是又笑不出来的样子。
「是谁救了我?用什么方子解除毒性?」
凌伯基艰难的开口,「是朱公子。」可对于另一个问题,嘴动了半天也挤不出一个字。
「除了我没人知道什么方法。」朱天仰得意的笑。
众人闻言皆面带窘色的低头,心想,他们都知道啊!可是他们多希望不知道。
见众人低头不语,束修远又一脸疑惑,朱天仰笑的像朵花,轻挑的用食指勾起束修远的下巴,「想知道?叫声相公来听听啊。」
凌伯基、芝兰与八暗卫皆在心底求天拜地,希望束修远一辈子都不要知道答案才好。
束修远停止吐血后,性命是保住了,凌伯基请了几位有着神医名号的大夫来看,基本上都说束修远只是失血过多身体虚弱,调养就会好,至于大量吐血的问题,没一个可以说出个所以然,有位大夫问起是如何止住吐血之症,凌伯基一脸象是不小心吃了苍蝇的表情,让朱天仰不禁怀疑凌伯基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不过朱天仰转念一想,知道了又如何?知道了更好,这样他的生命安全更有保障,他可以手脚大开,恣意而为。
回头再看看床上的人,那么的清艳、虚弱、不沾人气,倒似有几分仙气,脑子里又闪过昨晚的情景,下腹一阵邪火,朱天仰看着束修远,心想如果可以看着这个人为他动情,因他崩溃哭泣不知是什么样的感觉?
或许是朱天仰的眼光太赤裸,凌伯基「咳」了一声,引起朱天仰的注意后,就对他笑道:「朱公子一夜未眠,应已疲累,不如让束一、束二护朱公子回房休息。」
听到凌伯基的话,朱天仰心底有点气,刚才窗边传来第五肢笛声,朱天仰知道这是束修远他们惯用的暗号,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说,这不是过河折桥吗?每次用完就叫他走,即使他救了束修远的命,依旧不能与其他人并肩而站。
朱天仰直直的望向束修远,一脸我看你怎么说的意思
「天仰,你先回去休息可好?」
朱天仰笑了,「这是询问还是命令?」
「天仰,你心善,府里很多事都带血,我怕你不喜。」
「呵呵,是怕我不高兴,还是不想,也没有必要让我知道?」朱天仰笑的更深。
「天仰……」
「不用叫了,我又不是观士音菩萨,一直叫也不会有感应的,小男宠要回府了,猪老爷万福金安,以后没事不要叫小男宠过来,小男宠的孩子们正在成长期,需要好好照料。」连珠炮似的说完甩门而去,不留一秒钟让束修远有机会钻空子。
有感于昨天一路晕轻功过来,这次他叫束二备了轿子将他抬回去,束二有点迟疑,在前府里只有束家家主才能坐轿,其它人坐轿一律杖打成残,这是怕有心人以轿渡人,借以暪混过暗卫护院的耳目,朱天仰听完束二的拒绝之词,甜甜的笑了,接着捞了那块所谓的束家印信就往地上砸,砸完马上走人,这次没有人接到那块绿油油,听到那声惊天巨响,束一、束二、束五及芝兰都觉得自己好像死了一次。
束五甚至暗暗凝气,心中仍挣扎着如果动起手来,他到底要护着朱天仰,还是拿下朱天仰。
在众人僵了近三十秒后,芝兰移动僵硬的脚,走向那块绿油油,看着对峙的三人一眼,颤着手拿起那块束家印信,待印信完全拿在手底时,四个人才又感觉到心跳呼吸,魂魄归位,束家印信没事。
芝兰追上朱天仰,想帮朱天仰挂回去,朱天仰却阻止芝兰,反而将绿玉挂在芝兰的脖子上,看着目瞪口呆的芝兰,和差点从树上掉下来的那三位,朱天仰笑了,握着芝兰的手,慢慢的走回后府,回到房里时已经过了晚膳,束一、束二、束五一点感觉都没有,但朱天仰和芝兰可是几乎用爬的才爬回房里,途中束一、束二、束五几次请示要以轻功助他们回房,都被朱天仰拒绝。
他说:「我要自己走回去,用自己,用双脚去感受,才能长记性。」
芝兰问朱天仰,「这是要长什么记性呢?」
朱天仰掏起最后一瓢束一贡献的隔夜童子尿兑水,再浇到他孩子们的头上,面无表情的说:「记住就算坐上第一男宠的位,也只是个男宠。」
芝兰听不懂,但明白朱天仰又在伤心了,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好安慰的话,只能睁着双兔子眼望着朱天仰。朱天仰浇完后院的菜园子,正想走到前院去浇院门口那个小土包,结果就见两名仆役用推车推着一大桶东西进院。
「这都是啥?」闻到隐隐的味道,朱天仰有点不敢相信心中的答案。
仆役停妥车子,仆役之中年纪看起来稍大的那个垂首恭敬回答,「这是日芳院里未破身公子们所溺。」
「一天就那么多?」
「是,朱公子。」
「妈呀!日芳院到底有多少公子是处男?不会有假处男吧?」
仆役愣目呆口,芝兰见状笑了,「不会的公子,日芳院的公子视侍寝为莫大恩宠,没有人会假装不曾侍寝过。」
「所以,会有人假装侍寝过吗?」
「应该也不会,这种事假不来,谁侍寝,侍寝几次,多长时间,内务管事都有记录。」
「妈呀!这不跟皇帝一样,记这些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