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你放心,你总是不一样的…”
柳阿继没有回话,陈禄支起身子看向柳阿继,朦胧中见她已经入睡才幽幽地叹了口气,竟然觉得轻松了许多也许这样的事情,不提前让她知道才是对她好吧
直到陈禄的呼吸声慢慢平稳入睡以后,柳阿继才睁开眼睛,平日这个时辰她早已入睡,只是今日日不知道为何一直心神不宁
柳阿继在黑暗中嘴角露出一丝苦笑,不明白陈禄刚才为什么要对她说出那番话,她不是正妻,按理说这些事情她更本没有过问的余地是要她说声恭喜吗,还是要她说声王爷辛苦了?
她突然不想说了在这个夜里,黑暗的掩护之下她突然不想再虚与委蛇,于是便一直闭着眼睛什么也不说
并非嫉妒,陈禄身边的女人一直很多很多,多到她已经麻木而是一次次的失望直到不再有希望,最后绝望不论经历多少次,绝望的感觉都一样难受
只感叹了片刻柳阿继便闭上眼睛,没一会儿便真的睡下去了绝望经历的多了,其实也会适应
次日柳阿继一早醒来,陈禄一如往常已经不见了踪影,柳阿继叫了巧蓉帮她打水洗漱更衣,就静静地坐在梳妆台前让巧蓉帮她打理头发
柳阿继没有留心铜镜里自己的倒影,而是想着陈禄昨天夜里的话王士忠的女儿,说得是嫡长女王芳吧?前世许是因为张氏没有死得那么早,王府俩没有合适的份位给王士忠的女儿,在陈禄登基以后才纳了王士忠的嫡长女入宫为妃
直到陈禄登基第三年,又纳了王士忠的庶女王慧为美人说起来这位王慧,可是比起她木纳地嫡长姐王芳手腕要强上许多,没用多长时间便从区区的美人爬到和姐姐一样的份位,成了慧妃
“娘娘梳好了,您看看成不成?”巧蓉的声音把柳阿继从思绪中叫醒
柳阿继看了看镜子,满意地点了点头夸赞道:“你着梳头的手艺到真是越来越好了”巧蓉最初只会梳一两种简单的发样,只是柳阿继不喜欢别人近身,自打姬如当初蒙冤被罚起,柳阿继便耐着性子每天让巧蓉给自己梳头
起初巧蓉知道自己梳得不好,越是紧张越是出错每每把柳阿继弄痛,柳阿继却不只不责罚甚至没有开口呵斥过,而如今日子过得久了巧蓉的手艺才总算熟能生巧
巧蓉笑着说:“奴婢手笨,要不是娘娘宽厚,哪里练得处这样的手艺?”
柳阿继没有接话,只是说:“等过几天姬如入宗的时候就给我梳这个头吧”再过几天就是姬如入皇室宗谱的日子,也将会是柳阿继和陈禄正式换帖的日子
“是,奴婢知道了”巧蓉爽快地答应道
一切打理妥当以后柳阿继才用了早膳,又同平日一样楼下散了一会儿步就回房打谱,等着陈铭或者姬如的到来
从那天晚上开始,直到姬如入宗那天柳阿继才再看到陈禄
陈禄不来疏影黄昏楼的日子,其实要比他来更让柳阿继舒心,只是柳阿继在心里一而再再而三地警告自己,万不能只为了眼前的痛快再害了自己见了陈禄还是巧言做笑,露出思念陈禄的样子
陈禄摸了摸鼻子,他也不知为何只要有了新的女人,就不想面对柳阿继但也只当自己对柳阿继的承诺太多,见了觉得尴尬却不曾想他对安氏,还有其它的姬妾从未如此
从把姬如的名字写进皇室宗谱,又到柳阿继和陈禄同姬如交换了帖子整个仪式在柳阿继特意安排之下过程虽然繁复,却算不得盛大人多了便爱出事,为了姬如能顺利入宗,柳阿继除了尚大学士和夫人,并没邀请别的客人
算然同别得郡主受封以后以后大摆宴席不同,姬如这次虽然受封郡主显得既外寒酸,圣旨是突然下来的,就连入宗也是草草了事但不管怎么说姬如今日以后已经板上钉钉成了皇亲国戚,而最让姬去开心的是,从今天起柳阿继便真的变成了她的姐姐
柳阿继也不求让姬如出什么风头,只求她平安富贵事事顺心如意
礼毕以后陈禄同柳阿继还有姬如,陪着尚大学士和尚夫人用过膳食以后,送走二老陈禄便自己去忙了
陈禄走了以后,姬如才整个人轻松了下来,姐妹二人一同携手回了疏影黄昏楼
姬如刚坐下,巧蓉就上前淘了个好,张嘴就说:“奴婢给郡主请安了”
姬如笑骂巧蓉学得油嘴滑舌
柳阿继却很开心,赏了巧蓉银子,又拉着姬如给她挑首饰
姬如见柳阿继挑得开心,恨不得把好东西都给她了连忙推辞:“姐姐你自己的首饰都不是很多,别再给我挑了”
柳阿继今天是当真很好,哪怕刚刚见了陈禄都没坏了她的兴致她摸了摸姬如的脸,说:“你长得和朵花似地好看,自然要好好打扮,等过几天我再领你出去买些新的首饰以前碍于规矩,有好多首饰你带不成,这回便再也不用怕了”
姬如今天穿得是郡主的诰命服大红鲜艳,满头的金叉在她头上只显富贵不见恶俗,说把姬如衬得跟花一样也不过分
姬如听了柳阿继的话虽然觉得贴心,却不肯再叫柳阿继轻易出门,上次护国寺的事情真的把她吓到了只劝道:“不必了,哪里有得着麻烦,和以前一样就成了”姬如虽然觉得柳阿继在王府里委屈,以前常想拉柳阿继出去散心,可经历得多了也知道柳阿继身不由己,也担心她遇到陷害威胁
“你如今身份不同当初往日,已经是正经的主子了,自然要变,怎么能同以前一样?”
“是不是主子,都是你妹妹”姬如撅着嘴撒娇
柳阿继被姬如逗乐,却又扳起脸吓唬她:“多大了个人了,还这副小孩子做派,小心以后真嫁不出去”
姬如在今天这样的日子本来不想和柳阿继犟嘴,却没想到柳阿继越说越过分
“正好王爷给你从宫里找了管教嬷嬷,你以后就好好跟着学规矩”
姬如闻言深感后悔,嘴里碎碎念着:“早知道就不当这个什么郡主了”
柳阿继虽然喜欢姬如天真,闻言却也不由得叹气:“你还是不清楚,你我身在王府早就不能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了,只能在路上选择怎么走得舒服些罢了有了这个郡主最起码没人敢再随意打杀你了,你这样叫我怎么放心,是我害了你不应该拉你进这趟浑水”
“姐姐,你莫气,是我不知好歹”
“不,是我不知好歹”若知好歹当初不和姬如进京,许就不会有今天的局面了,可惜一切为时已晚
姬如听不懂柳阿继的意思,却知道柳阿继这是又想一些不开心的事情了,于是老实的不再追问,乖巧地配着柳阿继直到夜里才离去
又过了几日宫里册封王氏的的旨意下来,不出柳阿继所料,受封的正是王士忠的长女王蓉
诏曰:兹闻王士忠将军之女王芳兰心蕙质、女德出众、温婉大方,太后与朕躬闻之甚悦今陈王适婚娶之时,当择贤女与配值尚王芳待宇闺中,与陈王堪称良配,为成佳人之美,特将汝许配陈王为侧妃
这个消息一出,整个陈王府便炸开了锅谁也没相当张氏刚去没有一个月,王爷便会纳新的侧妃只是这毕竟是喜事,不管王府里的姬妾如何做想,下人的脸上大多都喜气洋洋,只要是喜事王府里的赏银一向不会少
同柳阿继入府是不同,这位新来的王侧妃入府是陈禄亲自下令,大摆宴席的柳阿继得了消息,早早便称病不愿去搅这趟浑水,陈禄听说以后也并未为难柳阿继,而是随她心意去了
不管王府里众人心意都如何,王芳进门的日子还是到来了
王芳进门这天王府里虽然格外热闹,可疏影黄昏楼内却与世隔绝般地一如往常安静本来姬如怕柳阿继伤心一大早就赶来想陪着她,却被柳阿继撵了回去,怕姬如耽误了学规矩
柳阿继一个人用了膳食,一个人打了棋谱,站在窗边看着光秃秃地梅花树此时已经快入了秋,天气不冷不热正舒适,想到再过几个月入了冬满院的梅花盛开,柳阿继竟然忘了陈禄,忘了今天的婚礼,开心地笑得像个孩子
不再求,便心安
惠安闯进来的时候柳阿继已经要睡下,跟着惠安进来的十几个下人跪了满地,只有一个张氏陪嫁的老嬷嬷,老母鸡护小鸡一样护着惠安
“娘娘饶命,奴婢们实在是拦不住大姑娘”下人们纷纷告饶
成年的丫鬟婆子怎么会拦不住惠安一个小丫头呢,不过是她冲得太凶了,下人们不敢伤到她,甚至没有主子的命令,谁也不敢真的怎么拦这个王爷的掌上明珠
柳阿继看着惠安什么也没说,只是略微疲惫地叹了口气
“娘娘,奴婢去请王爷过来?”巧蓉对柳阿继说张氏虽然已经死了,可惠安还是陈禄的掌上明珠,他们娘娘哪怕受了委屈也不能把惠安怎么办
“算了,今天是新侧妃进门的第一天,不要去打扰王爷”柳阿继摇头一个稚童,一个老嬷嬷在这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柳阿继并不怕出什么乱子去找陈禄?没必要
惠安听到巧蓉的话不由得紧张了起来,自打母亲张氏去世,她便对自小疼爱自己的父王怕了起来,直到听了柳阿继的话,知道父王不会来她才放松下来
“你这个坏女人,贱女人尽管找父王帮你撑腰吧,我才不怕!”惠安硬气起来,只是虽然童声童气,说的话却让屋子里的人都真起了眉头,实在不像一个四岁的女孩能说出来的
柳阿继看向护着惠安的嬷嬷,问道:“是谁教给姑娘这样的话的?王爷知道?”在前世惠安还算老实,和她并没有太大牵扯堂堂陈国长公主,虽然没了亲生母亲,却被教养的也不算失了身份风度
那嬷嬷听了柳阿继的话不敢答应,教王爷的女儿满嘴贱人她可担当不起,眼珠一转那嬷嬷撒起了泼,哭天抢地地哭喊:“大姑娘不过童言童语,娘娘何必上纲上线?您是要逼死老奴,让姑娘身边一个贴心的人都没有啊!”说着她抱住了惠安,哭着念叨:“姑娘啊,老奴走了以后你可要小心啊,小心有人害你你母亲还不够,还要害了你才肯罢休!”
惠安到底年幼,被那嬷嬷的话吓得也哭了出来,指着柳阿继就骂:“你这个贱人,害了母亲,害了舅舅,害了外祖,还要害我!”
“惠安,你的外祖和舅舅是皇上下旨处置的至于你母亲张氏,她犯了大错,你父王才必须惩治她的”虽然惠安年幼,但柳阿继不管她听不听得懂,还是耐心的同她说了一遍
“你胡说,要不是你,父王怎么会杀了母亲,一定是你这个狐狸精!狐狸精!”不知道是谁和惠安说过这话,她一个四岁的孩子,说起来竟异常流利通顺
惠安嘴里的狐狸精,让柳阿继想起了她的母亲张氏,张氏人已经死了,留给唯一的女儿的这些东西,却会害了惠安张氏死于她的痴、她的傻,害人害己
“把大姑娘带下去,这个恶妇拖去柴房,等明天向王爷禀报让王爷处置”惠安随了她娘,柳阿继也不再多家解释,对下人吩咐了下去
“是”有丫鬟领命,起来要从那嬷嬷怀里抱回惠安那嬷嬷自然不肯,和丫鬟撕扯起来,又是满嘴咒骂
柳阿继听不得她满嘴胡言乱语,让人把她绑了起来,这才抢回惠安
惠安被抱走时,回头看着柳阿继,本应该天真的眼睛里写满了仇恨:“狐狸精,我长大以后一定要为我娘报仇!”
惠安走了以后,柳阿继看着屋子里的下人,神色冷淡地说:“如果以后我这疏影黄昏楼,要还是什么人都能闯进来,你们就自己去王妃那里领罚吧!”柳阿继能理解下人们不想得罪惠安,却不能放任他们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奴婢们知罪,奴婢们再也不敢了,谢娘娘饶命!”下人们告饶
在这样的夜里,柳阿继也没什么力气再说什么了,便道:“记住你们自己说的话,都下去吧”
众人都退下以后,柳阿继却是再没了睡觉的心思,叫巧蓉添了一壶新茶,又在灯下打谱她打的是赵乾坤有名的屠龙局,黑白交锋之间,柳阿继竟隐约看到惠安充满仇恨的眼睛柳阿继手一抖,棋子从手中掉了下来,脊梁微弯,再无打谱的兴致了
天家无父子,岂止无父子?生在这样的人家,说来是太大的福气,可一个稚童眼里依然盛满了那样的恨意
“巧蓉,你明天一早就去查一查,惠安是怎么跑到这里的”不管惠安的嬷嬷再纵容,下人再害怕伤到或惹恼惠安,柳阿继也不相信单凭惠安一个孩子,能如此顺利地闯进她房里
巧蓉听了柳阿继的吩咐,记在心里应了下来
柳阿继已经无心下棋,便强静下心来休息去了了
与此同时安氏正在柴房,让容嬷嬷给惠安的嬷嬷松了绑
“王妃娘娘,您交代老奴的事情,老奴已经做好了只是那贱人太过狡猾,不论老奴如何作闹,都没有叫王爷过来”那老嬷嬷跪在地上,给安氏磕了三个响头
“你既然已经做到,那尚氏没有上钩也怨不得你”安氏淡淡地说道,微微一侧头,她身后的容嬷嬷就递出了一个小瓷瓶
老嬷嬷颤颤巍巍地接过瓷瓶,忍不住开口说:“老奴死不足惜,只是王妃娘娘信佛,还请王妃娘娘记得答应老奴的,照顾好大姑娘,不然老奴死不瞑目”张氏死了,大姑娘在这内宅再无依靠哪怕知道是与虎谋皮,她也没有办法拒绝安氏,安氏掌握着大姑娘的生死
安氏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
那老嬷嬷这才打开瓶子,把里边的药丸倒进了嘴里
直到老嬷嬷咽了气,容嬷嬷才忍不住开口:“没想到那尚氏这么沉得住气,倒是咱们凭白浪费了这步好棋”
“尚氏本来就是个知道分寸的,本宫也没想过这一次就搬到她,哪怕她今日叫了王爷过来,也不会因此就让王爷厌弃”安氏淡淡地说
“那娘娘你这是?”容嬷嬷惊讶地问道
“贱人的女儿哪里算得上什么好棋!勉强用用罢了,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安氏用袖子掩住嘴,咳了几声说:“这里晦气,我们回去”
容嬷嬷应下,扶着安氏便走了
第二天中午,陈禄下朝回来听了昨夜疏影黄昏楼的事情,就叫人把惠安身边的老嬷嬷带上来
常玉喜听了就告饶,说那老婆子自己服了毒,昨天夜里已经去了
“最近王府里死的人太多了”陈禄没有怪罪常玉喜,而是冷淡地说王府里有人死,并无大碍,有人作妖,他也降服得住只是什么事情过了,就不美了
常玉喜不敢接话,王府里的龌龊事情多了,但没人敢在陈禄面前讲出来
“罢了,陪本王去一趟疏影黄昏楼吧”事关惠安,陈禄到底不想不事情闹大,要是传了了出去怕惠安以后长大没法做人带着恶仆跑到侧妃的屋子里大吵大闹,实在不是什么好听的话
常玉喜自然应好
陈禄到了疏影黄昏楼,别的什么都没说,先亲子给柳阿继陪了不是说惠安年幼,以后一定叫人多加管教,再也不会让她干出这样的混账事情
“一个孩子罢了,还是您的掌上明珠,妾怎么会同她生气?”柳阿继听了,笑着说
今天一早巧蓉刚查出楼里几个下人被惠安身边的婆子买通,就听到了那婆子的死讯那婆子死的不明不白,但柳阿继心里清楚,能在这王府里不声不响地杀人,如今这王府里也不过两个人而这两个人,不管是哪一个,暂时都不是她能惹得起的
陈禄闻言,便不再多提,挽着柳阿继的手,和她一起坐下便起了腻
这一下午,陈禄好话不断的逗着柳阿继
《重生之何以为继》完本[穿越]—— by:行走的棒槌
作者:行走的棒槌 录入:10-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