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无忌心中生疑,波斯明教已数百年未曾与中原明教来往,此番一来便说要惩处义父,我倒要看看他们有何不俗之处!这边只听得谢逊说道:
“中土明教虽然出自波斯,但数百年来独立成派,自来不受波斯总教管辖。三位远道前来中土,谢逊至感欢忭,跪迎云云,却是从何说起?”
那虬髯的流云使将两块黑牌相互一击,铮的一声响,声音非金非玉,十分古怪,说道:
“这是中土明教的圣火令,前任姓石的教主不肖,失落在外,今由我等取回。自来见圣火令如见教主,谢逊还不听令?”
谢逊入教之时,圣火令失落已久,从来没见过,但其神异之处,却是向所耳闻,明教的经书典籍之中也往往提及,听了这几下异声,知道此人所持确是本教圣火令,何况三人一出手便抓了金花婆婆掷出,决不是常人所能,当下更无怀疑,说道:
“在下相信尊驾所言,但不知有何吩咐?”
流云使左手一挥,妙风使、辉月使和他三人同时纵身而起,两个起落,已跃到金花婆婆身侧。金花婆婆金花掷出,分击三使。三使东一闪、西一晃,尽数避开,但见辉月使直欺而前,伸指点向金花婆婆咽喉。金花婆婆拐杖一封,跟着还击一杖,突然间腾身而起,后心已被流云使和妙风使抓住,提了起来。辉月使抢上三步,在她胸腹间连拍三掌,这三掌出手不重,但金花婆婆就此不能动弹。张无忌见状侧头对卫璧道:
“小师叔,这三人每人的武功而论,比之金花婆婆颇有不及。只是那人拍这三掌,并非打穴,但与我中土点穴功夫似有异曲同工之妙。”
“不错,不过你我已学了九阴真经,其中便有破解天下各种点穴手法的法门,对此自不用惧怕。”
“小师叔说的是。”
张无忌对卫璧微微一笑,卫璧则紧盯场上局势,就见流云使提着金花婆婆,左手一振,将她掷在谢逊身前,说道:
“狮王,本教教规,入教之后终身不能叛教。此人自称破门出教,为本教叛徒,你先将她首级割下。”
谢逊一怔,道:
“中土明教向来无此教规。”
流云使冷冷的道:
“此后中土明教悉奉波斯总教号令。出教叛徒,留着便是祸胎,快快将她除了。”
谢逊昂然道:
“明教四王,情同金兰。今日虽然她对谢某无情,谢某却不可无义,不能动手加害。”
妙风使哈哈一笑,道:
“中国人妈妈婆婆,有这么多罗唆。出教之人,怎可不杀?这算是甚么道理?当真奇哉怪也,莫名其妙。”
“谢某杀人不眨眼,却不杀同教朋友。”
辉月使道:
“非要你杀她不可。你不听号令,我们先杀了你也。”
“三位到中土来,第一件事便勒逼金毛狮王杀了紫衫龙王,这是为了立威吓人么?”
“你双眼虽瞎,心中倒也明白。快快动手罢!”
辉月使面露微笑,口中说的却是残忍至极,谢逊仰天长笑,声动山谷,大声道:
“金毛狮王光明磊落,别说不杀同伙朋友,此人即便是谢某的深仇大怨,既被你们擒住,已然无力抗拒,谢某岂能再以白刃相加?”
作者有话要说: 继续送上一章,这本书似乎看的人很少,不是很受欢迎,不过这是小晖晖发的第一篇文章,一定要坚持写完,希望各位可以支持。
第46章 远赴灵蛇战波斯(上)
张无忌一听这对话,心中对波斯明教厌恶更盛几分,同时心中隐隐升起一个念头此事却不宜细表。只听妙风使道:
“明教教徒,见圣火令如见教主,你胆敢叛教么?”
“谢某双目已盲了二十余年,你便将圣火令放在我眼前,我也瞧它不见。说什么‘见圣火令如见教主’?”
妙风使大怒,道:
“好!那你是决意叛教了?”
“谢某不敢叛教。可是明教的教旨乃是行善去恶,义气为重。谢逊宁可自己人头落地,不干这等没出息的歹事。”
金花婆婆身子不能动弹,谢逊的言语却一句句都听在耳里。张无忌知道义父生死已迫在眉睫,当下轻轻一碰卫璧示意。只听流云使道:
“明教中人,不奉圣火令号令者,一律杀无赦矣!”
“本人是护教法王,即便是教主要杀我,也须开坛禀告天地与本教明尊,申明罪状。”
妙风使嘻嘻笑道:
“明教在波斯好端端地,一至中土,便有这许多臭规矩!”
三使同时呼啸,一齐抢了上来。谢逊屠龙刀挥动,护在身前,三使连攻三招,抢不近身。辉月使欺身直进,左手持令向谢逊天灵盖上拍落。谢逊举刀挡架,当的一响,声音极是怪异。这屠龙刀无坚不摧,可是竟然削不断圣火令。
便在这一瞬之间,流云使滚身向左,已然一拳打在谢逊腿上。谢逊一个踉跄,妙风使横令戳他后心,突然间手腕一紧,圣火令已被人夹手夺了去。他大惊之下,回过身来,只见一个少年的右手中正拿着那枚圣火令。
张无忌这一下纵身夺令,快速无比,巧妙无伦。流云使和辉月使惊怒之下,齐从两侧攻上。张无忌身形一转,向左避开,不意拍的一响,后心已被辉月使一令击中。那圣火令质地怪异,极是坚硬,这一下打中,张无忌眼前一黑,多亏修炼有数种高深武功,因此影响并不大,与此同时卫璧也出动了。
要论起来卫璧轻功比之张无忌还要更胜一筹,波斯三使立时围上二人,张无忌手持一枚圣火令与妙风使继续缠斗,卫璧则是左手一伸抓住了辉月使左手的圣火令,右脚一踢,将欲要从身后靠近张无忌的流云使逼退。岂知一时分心,那辉月使忽地放手,那圣火令尾端向上弹起,拍的一响,正好打中卫璧手腕。他左手五根手指一阵麻木,只得松手。张无忌练成乾坤大挪移法以来,再得张三丰指点太极拳精奥,纵横宇内,从无敌手,妙风使虽武功不低,但与他比起来却差了不少,若是和斗他们三人还真更胜一筹,不过此时被卫璧硬插一脚,将辉月使和流云使缠住,故而张无忌一招九阴真经中的大伏魔掌便轻而易举拍到妙风使右肩,将他打得往后倒飞数丈。
辉月使与流云使见状大惊,不敢再与卫璧对攻,两人一挥手中圣火令,将卫璧逼退,卫璧自不会再追,不过他右手一伸指头,一道无形剑气朝流云使右手而去,流云使只觉手腕一痛便一松手,卫璧趁机脚下发力,将他掉落的圣火令夺了过来,而后回到张无忌身边。
波斯三使凝立注视,要看清楚对方招数来势,见张无忌与卫璧二人不仅不落下风,甚至还夺取了三枚圣火令,心中又惊又怒。妙风使忽然低头,一头锤向张无忌撞来,如此打法原是武学中大忌,竟以自己最要紧的部位送向敌人。
张无忌端立不动,知他这一招似拙实巧,必定伏下厉害异常的后着,待他的脑袋撞到自己身前一尺之处,这才退了一步。蓦地里流云使跃身半空,向他头顶坐了下来。这一招更是怪异,竟以臀部攻人,天下武学之道虽繁,从未有这一路既无用、又笨拙的招数。张无忌不动声色,向旁又是一让,突觉胸口一痛,已被妙风使手肘撞中。不过妙风使被九阳神功一弹,立即倒退三步,跟着又倒退三步,甫欲站定,又倒退三步。流云使则与卫璧对掌,不过两人皆是身法过人,一来一往都无甚建树,流云使正欲退去,卫璧眼光一闪,手中发力,一掌落英神剑掌,凌厉非凡,击在流云使身上,令他脸色大变,仓皇回退。
波斯三使又一次攻击失利,愕然变色,辉月使两枚圣火令急挥横扫,流云使突然连翻三个空心筋斗。张无忌不知他是何用意,心想还是避之为妙,刚向左踏开一步,眼前白光急闪,右肩已被流云使的圣火令重重击中。这一招更是匪夷所思,事先既无半点征兆,而流云使明明是在半空中大翻筋斗,怎能忽地伸过圣火令来,击在自己肩头?张无忌惊骇之下,已不敢恋战,加之肩头所中这一令劲道颇为沉重,虽以九阳神功弹开,却已痛入骨髓。
妙风使则脚下发力如鬼魅般来到卫璧身边,手中圣火令很是不可思议地弯到了卫璧身后,卫璧一时反应不了,仓皇以手中圣火令抵挡,只觉虎口一痛,而后便倒退数步想要卸去力道,只是身后站着谢逊,知道自己只要一退,谢逊便要性命不保,当下深深吸了口气,一咬牙,飞身而前,手中挥着圣火令,以令为剑施展剑术,而且变转方向,朝向流云使。流云使正专心攻向张无忌,没想到会杀出个卫璧,停住身形,双手圣火令相互一击,铮的一响,卫璧心神一荡,身子从半空中直堕下来,但觉腰胁中一阵疼痛,已被妙风使踢中了一脚。砰的一下,妙风使向后摔出,原来是张无忌纵身过来相助,他见卫璧受到攻击,脚下力道更加几分,直踢得妙风使喉头一甜,不过辉月使的圣火令却又击中了张无忌的右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