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恪放下空了的药碗,安抚道:“许是遇到了什么新鲜玩意儿铆足劲儿在学呢,没顾得上,或许不到几日就回来了,朕已经派人出去找了,他不在,朕也闷得慌。”
太傅点头,药喝了却觉的困意上涌,不多时便睡着了。
苏恪给太傅掖了掖被角,起身离开时吩咐人好生侍奉,若太傅有任何异常,无论何时,立刻进宫禀报给朕知道。
家丁们见苏恪一脸严肃,就好似太傅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一般,愣了半晌后才应声道是。
离开时9 ,苏恪暗里给整座太傅府施了结界,除了凡人其他任何人进入他都能知晓。
海东青一直站在屋顶瞅着,见苏恪出来忙飞去给景照禀报。苏恪也没回宫,换上便装就去了客栈,只让进一先回去。
“确定了?”景照给苏恪倒了杯茶,见他脸色黒到极致,不由得用手握了握他的手,又道:“怎会这样。”
苏恪听了这话,声音冰冷道:“大约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被吓死了。”
“吓死?太傅连鬼怪妖魔都不惧,怎会轻易被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吓死。”景照不可置信道。
“若是看着亲孙子吸人血变的不妖不人呢?”
景照这才明白苏恪的意思。
苏恪脸色黒如锅底,沉声道:“太傅现在是鬼人,要救他,只有玉膏。”
景照不解,玉膏是什么?
海东青扑棱着翅膀飞过来,站在桌上道:“主人,我知道,那玉膏是一种神药,只对两种人有用,一种是历天劫伤了元气之人,另一种就是针对太傅这样的鬼人,可疏活肉体,净化魂魄,得以复活。”
景照恍然大悟,“就是你当年脑子发蒙跑去青丘挖来送给司灼的那神药?”
苏恪点头。
“那好了,都被人用了,还能有什么办法。”景照摊手,太傅是没得救了。
“没有。”
“什么?”
苏恪抬头,一脸烦闷,“司灼没用……我用了。”
“啊?怎么回事?”
苏恪不想多说,那药他挖出来送给司灼时,司灼没领情,派人送回苍梧还给了自己。为了那药,自己在青丘伤的不轻,见司灼着人退回来,便气闷伤心的将那药一口吞了。
听了苏恪的解释,景照下巴都要惊掉了,“你是说,那原本只需要吃一小片的玉膏,你给一口吞了?”
苏恪再次点头,也幸亏他一口吞了那玉膏才让它在幽冥殿关了长达六百年不死,不然,进去不到十天就该得被天火烧死。
“你可得感谢司灼,你要没吃那玉膏,还能站在这儿,不过不是说只对历劫和鬼人有用么,你属于哪种?”
苏恪瞪了景照一眼不想理他,景照顿时反应过来,那幽冥殿的天火也算得是劫。司灼到底是有先见之明还是纯属巧合?
苏恪不理景照,只是如今没了玉膏得用什么东西才能救太傅?
“糟了。”苏恪惊呼。
“怎么了?”景照被他的表情吓到,苏恪却一把拉着他就从窗户跳了下去,幸亏景照反应快,及时飞了起来,不然俩人得摔成肉饼。
火急火燎的赶到太傅府时,恰巧见几个阴兵正朝太傅房中而去。
“阎君这么快就知道了?”
“这已经算慢了,人间有凡人死了,魂魄却未去地府报道,又无鬼魂作祟,阎君此刻才反应过来可能是鬼人,已经是他脑子慢半拍的表现了。”苏恪说道,手里却施了一法阻挡那阴兵。
景照惊道:“你疯了,不要以为每个发现你身份的人都是司灼。”
苏恪沉着脸没有任何表情。
景照出手慢了些,那些阴兵已经发现了站在大门口的他们,领头之人穿着一身黑服,大抵就是凡人说的黑无常。
“你们是什么人?竟敢阻拦阴兵办差?”那黑无常吼道,声音倒是透着些正气。
景照暗里示意苏恪淡定,这才道:“在下景照,一散仙,路过此地见大人办差,遂有些好奇,这就走这就走。”
那黑无常看着景照并未多言,却在看向苏恪时被他周身的真龙之气所震慑,忙戒备的后退三步,看着景照道:“赶紧带他走!”
景照会意,带着苏恪就要撤,然苏恪却装的如凡人一般看不见听不见的直往里而去。
景照无奈,对着那黑无常尴尬的笑笑,“他是凡人,看不见各位,也听不见在下此刻跟你们说话。”
那黑无常看着苏恪的背影,对身边一身白色服饰之人低声说道:“这是人间皇帝,有他在,我们不可动手。”
“那鬼人怎么办,我们还要向阎君交差。”
“无妨,待他走了我们再动手。”说着,那黑无常看着景照,道:“你走吧。”
景照笑着点点头,带着海东青暗里骂了苏恪一句,转身出了太傅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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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太虚实境里模糊的身影,司灼轻轻的拧了拧眉头。
他一直没有离开凤露台,虽外伤好了,但元神中失的那缕精元因为今年没有闭关定期调养的缘故,让他的身体就好比凡人三魂七魄中少了一魄般的难受和虚弱。
而此刻,凤露台外却突然闪进一个红色人影,一看,竟是青书。
司灼还未问什么,青书便喘着气道:“师叔,那狐狸跑了。我爹看了您的信,正要把那灵狐狐尾给他,他却以为我们要杀他,见寒潭有了缝隙,就跑了,大师兄他们已经去追了。”
司灼听了,略叹了口气。然却没有多说,只提笔写了封信,继而对青书道:“你速去趟地府,将此信交给阎君,让他将阴兵撤回去,此事我自会处理。”
青书一听,忙道:“弟子遵命。”起身接过信时却又反应过来道:“阴兵来了人间?难道是人间有鬼人?师叔莫不是想复活那鬼人?这可不行,若是以前还好,可您现在的身子...这样做您会大伤元气的。”青书急切的说道,从来没觉的自己的脑子这样清楚过。
“你先去吧,这里的事我会处理。”
“可是...”青书还要再说,却见司灼淡淡的睨着他,他便不再多说,只拿了信急匆匆赶往地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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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恪看着床上睡着的太傅,打了个响指捻了一诀,继而将太傅整个人封了起来。瞧着外头没有打算走的阴兵,又打了个响指捻了一诀,同虚空中的穹凌说道:“穹凌,你能不能引开他们?”
穹凌在虚空中闭目,眼都未有睁开,只喝道:“你能不能不要多管闲事。”
“那就是不能了。”苏恪说道,正要撤了那诀时,穹凌却哼道:“等着。”
不多时,苏恪只听外头阴兵传来一阵呼天抢地之声,原来是穹凌现出龙身在他们头顶盘旋,大意是不干净的东西不能接近皇上,直逼得那些阴兵退出太傅府外。
那黑无常见此,憋着气道:“神龙,我等也是奉阎君之命行事,未有伤害皇上之意。”
穹凌张着龙爪,瞪着龙眼,喝道:“皇上是凡人,你们是专勾人魂魄的阴司,然皇上的魂魄,哪里是你们能勾的。”
那黑无常见穹凌似乎误会了,忙解释道:“神龙莫动气,我等自然知道皇上的魂魄轮不着我等来勾,大限之日自有阎君亲临,我等今日之行不是因为皇上,但恰恰是为了皇上,那太傅乃是一个鬼人,是被妖魔将魂魄封在了肉体之中,若不趁早拿下,将来入魔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穹凌在这厢阻拦他们,然苏恪却已带着太傅从后门离开了太傅府,景照正在那处等着。
“现在怎么办?”
“先去客栈。”苏恪十分淡定的说道。
“好。”
二人一鹰带着太傅就要撤,却突然被一道极强的魔气给挡了回来。
“白烷?”
作者有话要说:
依旧被牙疼折磨的难以安眠的某宝....保持微笑/(ㄒoㄒ)/~~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入夜,京郊外的松树林里响起一阵痛苦不已的狐悲,一连叠声的只听的人也跟着掉眼泪。苏恪听着极其烦闷,冲上去就是一脚,喝道:“你哭还有用么?到底发生了什么?”
白烷口里吐出血,身后九条狐尾不受控制的摇摆,悲痛道:“两月前,我回青丘去找狐尾,不幸被发现,便和他们打了起来,却不幸被擒,关在寒潭中。昨日好不容易寻了个缝隙逃出来时却又被一个看不清的灰影打成重伤。苏恪,你知道的,如果想要尽快复原,得需人血才行,我原只想回府每人吸一点血,并不会要他们的性命,可是爷爷却突然出现,他又惊又诧,心痛难舒后竟晕死过去,我一看才知爷爷他他....可我不能让爷爷就这么死了,所以施法将他的魂魄封在他的尸体里,苏恪,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