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来,镇口的警戒会松懈,无辜百姓逃命的可能性会更大。”
“嗯。”虽然晏良看刘显被自己说动,已经有了些许动摇的痕迹,但依旧迟疑:“这也只是想法。问题在于,怎么让倭寇相信我们用军船是真的去攻打他们,而不是声东击西。”
“这个不是问题。”刘显当即说道:“你傻了?”
“啊?”晏良一时没转过弯,满头雾水,怎么不是问题。问题很大好不好。万一军船出去了,倭寇一下就不相信,所有的努力不是白瞎,搞不好还会赔了几艘军船,到时候李粤剑还不得活剥了他。
“三军以帅之。”刘显微笑提点。
晏良当下摇头,刘显带领军船去攻打固然能把这个坐实了,恐怕就连自己人也会相信,更何况是不明就里的倭寇。
但是……
“太危险了。”
“不是有你吗,良儿你会让我陷入危险吗?”
晏良蹙眉,本能地摇头,刘显笑得灿烂,“那不就好了”。
李粤剑接到刘显调拨军船的命令后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到反应过来顿时怒不可遏,这个魏王是鬼迷心窍了吗!
自从上次在阑园里见到那个言良后,他就回去着人仔细调查了,查来查去,总算弄明白了。
哪是什么世家出生。分明就是一个低贱到极点的伶人!
一开始,李粤剑觉得这个言良不过以色侍人罢了,魏王不会太过在意,至少在大事上还是分得清轻重的,可是现在大敌当前,竟如此不可理喻。
薛涛来找李粤剑的时候,正好看到李粤剑一脸的怒气冲冲,知道他也收到了魏王的通知,忙不迭拉人道:“我们一起去问问吧!”
“还问什么!”李粤剑甩手,“这个魏王已经昏了头!看来谢——”
“不会啊,魏王不是——”薛涛一顿,李粤剑有些心虚,刚才差点脱口而出谢行的名字,现在带着几分小心等薛涛说下去。
“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李粤剑稍稍平复,不在意地问道。
薛涛看了眼李粤剑,他自己也不是很确定,但十有八九……
李粤剑是彻底糊涂了。
怒气被勉强压了下去,还有三个时辰天就亮了,帐子里燃了许久的烛火此刻也没什么劲头,一晃一晃地照着。李粤剑坐了下来,看薛涛也坐在一旁沉思,想了想也没有打扰。
如果不是永昌二十三年春末的那件事,他现在根本不可能还沉得下气,坐在这里干等着刘显的召唤。
他是有把柄在谢行手里,而且这个把柄让他提心吊胆了近二十年。
他现在对刘家,谨慎小心,抱着一个天大的秘密在谢刘之间如履薄冰。
唯刘家马首是瞻又有什么意义呢,可是,作为一名武将,如果连这个都丢了,他就真的对不起他的姓氏了。
谢行太过阴险。
而这个魏王……他也看不透。
比如眼下的军令。
如果真的像薛涛刚刚表现出来的另有隐情或别有部署,那也算了,但是这种不明不白的状况——
刘显真的如谢行所说,打完这一仗就大势已尽了?
数天前,大军还未开拔,他被谢行秘密召进府中。
谢行告诉他,刘显打完这一仗,回不回得来就不一定了。
他当时没有仔细问,难道说,谢行早就聊到了刘显会被一个不入流的卑贱伶人所蛊惑?
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魏王宣两位入帐商议。”帐帘突然被掀开,辛渊公事公办,抬手做了个请。
薛涛眼睛一下亮了,对着望过来的李粤剑做了个我就知道的表情,有些兴奋地走了出去。
帐外冷月冰辉,隐隐听得到海水冷漠的拍打声,风声小了些,但冷意依旧刺骨。巡视的将士恪尽职守,一遍遍地来回警惕着。
李粤剑呼出一口气,但愿这个魏王不要让他失望。
比起谢行的坐大,他还是更愿意看到刘家的抗衡。一如十六年前光明磊落的清河晏氏。
但是,李粤剑自嘲,这轮得着他吗,永昌二十三年轮不到,现在更不可能。
第六十五章
晏良本来还想等薛涛他们来,再一起商议商议,可刘显不许,“明天四个镇子的解困还得劳你烦心,早点睡,我跟他们说明和部署细节”,强行把人按下,里帐烧了两个暖炉,晏良的脸红红的,刘显抬手捂了捂,“不要让我操心”,说完在面前张了张嘴有些无语的人唇上点了点,便走了出去。
晏良扶额,疲乏是肯定的,但不知为什么心里总不定。仰头望着帐顶,听着外间刻意压低的声音,睡意如温泉漫身,引人沉入,无可抵挡。
薛涛太激动了。他就知道是这样!
刚刚在李粤剑的帐子里还不敢确定,毕竟这种让主帅以身犯险的事有太多顾忌。
可是这实在是个好法子。
李粤剑在听了刘显的部署后,好一会说不出话,黝黑的面容上也有几分激动,但更多的是犹疑与茫然,握拳的手搁在膝上松了又紧,魏王没有如他一开始想得那般昏庸,那个叫言良的人,也不得不刮目相看。
那谢行下定论说魏王回不去了……
又是因为什么。
“李粤剑”,刘显目光不经意地转向他,“明天一早,浙湾撤出五艘,加上预留的二十艘,全部候命”,沉吟,“这件事只有你们知道”。
“是。”两人一同应声。
“下去吧。”
李粤剑行礼后退,脚步很慢,薛涛低头疑惑地看向他,这个人在想什么呢!
辛渊侍立在帐口,看着两人神色不一地退了出去,拱手对着坐在主位上正低头翻看这几天折子的刘显恭敬说道:“魏王,需不需要监视李将军,以防他和京里——”
“不用了”,刘显头都没抬,随手把折子拨开,“我心里有数,时辰不早了,你也去休息下,天一亮就有硬仗”。
“是。”
身后抱住自己的人带着薄薄寒气,晏良睡得沉了,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刘显仔细瞧了瞧,低笑,抱得更紧。
无意识地转身,贴近搂上,轻暖的呼吸抚上颈窝,刘显低头看着,这个傻子,知道抱着他的人是谁吗。就这么没有防备。
不过心里一下就软得不行。
天光将破未破的光景,水鸟在冰蓝深幕的海天一线低徊徜徉,带来晨时的第一抹明曦。再?0 叮仓妥乓桓雠尤淮笪铮琴量芎I系拇蟊居>扌偷奶渍酱诨野档奶炷幌卵涎鲜凳担覆怀鲆凰抗庀撸莘鹗且桓鑫剿泄庥肴鹊睦淇嵘钤ā?br /> 与帐外冷肃紧张的气氛不同,刘显帐里随着天光乍现,倒融着几分明媚与旖旎。
晏良仰脖闭眼,蹙眉细喘,神情几分压抑,几分委屈,更多的是层层累积下的愉悦。寝衣早就褪得一干二净,扣在腰间的手灼热得吓人,偏偏身上的人很有耐心,慢条斯理,把这一场性事磨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快感。
“你……”晏良受不了,体内最敏感的地方被来来回回地折磨,水声大了些,刘显看着晏良的反应,俯身,“好多水”。
“别啊……子嘉——”晏良刚要说什么,刘显又是重重一顶,积聚到最后,整个身子都红了,微微颤抖着,后面也缠得紧,刘显吸气,哑声:“放松些,为夫待会还得取那倭寇首级,良儿这么紧,都走不了。”
什么时候学得这些话!晏良气不过,直接伸手掐,可是刘显猛地挺腰,一下契得更深,内壁收缩吞咽不及,敏感的地方狠狠擦过,“啊……”
剧烈喘息着压下,刘显一声闷哼,滚烫炙烈的精液激得内里原本就濒临的快感铺天盖地地袭来,两个人竟是同时到了。
刘显吻上晏良的唇,惩罚性地咬,喘息不止,“这么紧做什么……”
晏良没了力气,闭目塞听,随他胡说。
刘显存了打趣的心思,温存索吻,“放心,等为夫回来,再紧都——嘶……”
嘴角直接被扯开,晏良眼睛还红着,浮着泪液,有些生气,“再说”。
“嘶……好好好……”
刘显很识时务。
两个人收拾好出帐的时候,李粤剑正在二十五艘军船上巡视检查,薛涛负责围攻四个镇子,此刻正和辛渊在一旁低声说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