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绥安想要灵器,见七星堂似乎很好相与,便于约战名录上龙飞凤舞书上大名。
谁料,
被人一个起手式就给轰飞到了大街上。
剑眉星目的独臂男子用仅有的一臂驾着九尘转入地下室。
高大的身子砰地摔在正中铁床上,已然漆黑的大手拭去鼻孔流出的黑血,却兀自沙哑着嗓子。
“阿栾……”
“好好好,夕娘刚刚已经去了,你别担心。‘食为天’!”
“来了来了来了!”还围着围腰戴着厨帽的瘦高个“砰砰”地从楼梯上三两步跳了下来,似乎刚刚从厨房出来,还舔了下手指,他刚刚在做红烧肉。
“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大老远的就这样了。”
“拿刀来……”刚在九尘手上划了一道就冒出几条黑蛆扭来扭去的头!
两人都一致地做出恶心的表情。
食为天面色凝重,“是蛊毒,很毒很毒,得把全身的肉都剐了把蛆虫都消灭干净才行。”
独臂男子眼睛都要从框里掉出来似的。
“什么?!被你削了还活不活了,谁撑得住啊,凌迟吗!”
大嗓门把左偏发震得抖了抖,梭下来挡住了空荡荡的左臂。
“这是人!”右手嘭嘭嘭地拍铁床。
食为天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摇了摇头,倒没就此话题多说什么。
“没办法,只能这样。蛊毒就是这样,不然为什么人人都怕毒师?”
九尘再一挣动,铁环叮铃作响。
不能再犹豫了。
用力拍拍他的脸,“红颜枯骨呢?!只能赌一赌了。”
林天奇选剩下的那颗丹药飘出来,九尘一嘴鲜血道,“枯、骨”。
食为天欣喜若狂,赶紧接住。
独臂男子更是手疾眼快地把一根棉棒塞在九尘嘴里,防止他再咬伤自己。
有了一颗确定的丹药再去分辨长得一摸一样的对丹就容易多了。
迫不及待咬上来的小调皮自然是“红颜”,而另一颗“枯骨”只会嫌弃地躲远。
等反应过来了,又凶猛地扑上来跟新来的那“枯骨”争斗个不死不休,搞得红颜在一旁手足无措、瑟瑟发抖。
食为天把那小调皮喂九尘吃下,两颗枯骨突然就傻眼了。
被他一手一个抓了回来。
而独臂男子已经把铁床上的人扒了个干净。
黑气在他皮肤下四处窜动,尖利的刀刃滑过,血肉都来不及飞溅就被食为天在空中剁成肉酱。
拍进了铁床旁边的焚尸炉。
再把一颗枯骨丢进去,任两蛊在里面斗得欢快。
独臂男子被他说干就干、说削就削的行事方法搞得干呕一下。
食为天却四平八稳,动都不动,“我警告你啊,别吐这里。”
皱着眉头,看好不容易清干净新长出的那块又泛起了丝丝黑气。
眼里这才露出些不忍,“你可千万撑住了,一次可能不行……”
熟练地下刀。
而独臂男子已经不忍再看。
摆满泡着各种人体器官、稀奇生物瓶瓶罐罐的地下室一片死寂。
两个是即使旁观也吓得要死,一个是受了千刀万剐后死过一次似的疲惫。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怎么除都除不尽……”
食为天额边流下一道冷汗。
九尘慢慢把衣服穿起来,仿佛用去了很大力气。
“无妨,我知道。”
歇了一会儿才继续说,“我在阿栾身上种过血蛊,他身上的伤会转七成给我。这三日一到午时前后我全身关节就会错位,必是林家那毒师之前种在他身上的。”
抬头问食为天,“可有法解?”
食为天不以为意道,“有。中招不是通过真气,就是直接接触。不管哪一样,你把毒全转过去,然后把他带过来我帮他解。”
至于怎么解,就用不着多说了。
“好。”
等他走后,感受到从旁边射过来的怀疑眼光,食为天搂着独臂男子的肩膀道。
“老常,别这么看我呀,我会误会的。”
常知图嫌弃地抖抖肩膀。
“为什么不是全部转过来,然后继续躺这任你削?反正他药都吃了,一时半会药效也还在。”
“是呀,连你都知道的道理他会不知道?”
…………
第8章 第8章 庄周梦蝶,如痴如醉
“我马上就来。”说时已经开始爬床,如急切的丽兽。
想说“等一等”,想问“你上来干嘛?”
岂非明知故问?
兴许是其行事让人无法拒绝,也可能是心中本就没有拒绝的意思,竟是往里挪了挪身子。
“你睡外边儿吧。”
够不够?不够我再挪点儿。
已问不出。
那人用行动证明:谁告诉你我要睡觉?
颈上轻滑的发,耳边热烈的吻。
不由自主往枕头里拱,想说别弄了。又轻轻咬唇,被撩拨得忍不住转身回应。
睁眼瞬间,恍然不过是梦……
初醒的懵懂过后,越想越难过。
咬着手背哭了。
床前窗,带着荷香的清风拂过,如颈上发、耳边吻。
檀栾哭得更凶。
被一双大手翻了过去。
抚在脸畔的温暖让他惊讶得微张了口。
猛地扑进对方怀里,即便是梦,他也要紧紧勒住,不让走!
背脊上一下下的轻抚感觉好真实,似在暗示他这不是梦。
可他还是梦见九尘用腰带蒙上了他的眼,褪去他的矜持,吻遍他的全身。
这次,他再不敢轻举妄动,犹恐惊动这个美梦。
盛夏七月,鸟鸣啁啾。
未睁眼却已泛起阵阵心酸。
想就这样赖在床上,自暴自弃。
可年华似水,生命亦不停息,每日应有所为。
活一天,就要有一天的价值。
起身时完全呆住,看着掌中捧着的腰带,点苍缀云……
本已慌了心神,要去问一问!
却因裤头首次出现的濡湿再度慌了手脚。
披袍到了院中,打了水搓着裤子,心中怅惘。
问些什么呢……
昨晚你来过么?
你是认真的么?
你是那个意思么?
怎么问得出口啊!而且任何一个“不”字都是他无法承受的。
一阵气馁。
面前伸过一双大手,接过裤子,三两下就给搓完了!
抬头——
叠好放在枕边的腰带又系回了那人精壮的腰间。
明明理所当然没什么,檀栾却一阵脸红心跳。
手被拉过去轻轻冲洗,而后被握着直接在那人大张的双腿上蹭干了。
感受着手下结实的肌肉,檀栾抬眼唰地就看见了亵裤勾勒出的形状。
哪儿都没看见,却偏偏看到了那儿。
虽然那处是挺显眼的。
第一次在这人怀里醒过来的时候,他还亲手捏过。
脸是要熟了吗?
想把手缩回来。
“嗯?”威胁的语气,加大的手劲。
捏了两下,牵着他回房。
“桌上有馄饨,先吃,我去厨房烘一下裤子。”
头顶被4 按了一下。
听见脚步声才敢抬首,谁料那人竟是故意倒着走的!
调皮的小猫被主人逮了个正着。
直到那人坏笑着消失在拐角,房门唰地打开、啪地合上,又吱地悠悠打开了。
如昨夜大开着的门:我等着你回来。
方便在暗处守了他三年的人第一次正大光明地踏进他的房间。
也免了嘴里叼着裤子,手里拎着两大桶热水的人用脚踹门。
九尘在房里状若无人地吃馄饨,檀栾也自然而然地脱衣洗澡。
虽有屏风相隔,却阻不了情丝相连。
水声潺潺,不必看也知是何景色。
看来,也许他根本不必等这三年。
可若没这三年,小猫仍旧不知道彼此的心意,真的被永远吓跑了呢?
谁都赌不起。
赌不起,他等得起。
白衣缓袖,怎么看也不够。
身如峦山,姿若冰霜。
他曾经也怕过九尘。
可相处的一点一滴告诉他:
峦山伟岸,可做依靠,霜雪冰冷,触之即融。
“阿栾,你的琴呢?”九尘边吃馄饨边奇怪地问。
琴修怎么可能离开琴,林家那儿也没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