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魔娇养日记八十七》
【《辛馍的日记》
谁也不能欺负人类。
要是欺负人类，我就当坏蛋，欺负他们。
妈妈和叔叔都觉得我对。
（当天，沈青衡的笔迹）
龙族日日写信让本座好好教小龙，结果他们就是这么教你？
只是，即便如此，本座似乎也哑口无言，小龙真诚，无人可责备于你，包括我。
（过了几日，似乎是为了解决小龙的教育问题，沈青衡同龙族彻夜商讨，却是迟迟不能达成一致。最后，龙族退了一步，答应让辛馍前往书院学习，前提是，辛馍要自己愿意。沈青衡答应了。）
（又过了几日，纸上出现了辛馍稚嫩的笔迹）
我生气了。
妈妈和人类偷偷商量骗我去读书。
我不要背三字经。
今晚就做梦，让人类跟我去不用读书的世界！
人类忙着照顾我，就不会催我写三字经了～
（后面画着一头叉着腰笑眯眯的小龙，显然很是得意）】
第88章 『心尖血』
虽说辛馍反复跟龙后叮嘱一定要“狠狠”折磨“欺负”沈青衡的修真者, 但事实上，巨龙们并不会告诉他后续具体做了什么，只让他乖乖等着别人上门道歉。
沈青衡知道此事, 也未曾批评他，只是至此之后对待辛馍更为仔细，任何有可能导致小龙“长歪”的人事物，都被排除在外。
因着出了这档子事, 后面的比试辛馍也不想看了, 乖乖跟着沈青衡去了别处游玩。
一直到临近冬至，他们方在祁云墨每日数十只传音纸鹤的催促之下, 离开了远游的最后一站隐龙谷, 回到了寻仙宗过节。
以往, 沈青衡是不过凡人节日的, 或者说大部分修士忙于修炼, 都不会过节。
但祁云墨是穿越人士, 喜欢热闹和团圆。
辛馍又是龙崽，离了亲族本就不易，沈青衡便常带着他过节玩闹。
这回冬至, 辛馍邀请了龙族一道回寻仙宗过节，奈何每年冬至是龙族集体闭关冬眠的日子，从冬至这一日一直持续到来年春天，他们方能苏醒。
故而，巨龙们哪怕舍不得小龙, 也无法离开隐龙谷。
辛馍和龙族生活了两月，也很是不舍, 回来前一日便跟着巨龙们一道洗漱、焚香、祭奠龙族先祖, 夜里吃了团圆饭, 又跟着龙后黏黏糊糊地说了好久的话。
辛馍以前不懂，并不亲近龙后，后来去了现代世界，见多了凡人的家庭，才学会了喊“妈妈”，知道跟龙后撒娇。
修真界里，母亲多被称为“娘”，像辛馍这样喜欢喊“妈妈”的实在是独一份，可他那样真诚，去了隐龙谷便日日同沈青衡一道去打猎采买，每日带着新鲜的食材去孝敬龙后和龙缪，又三句话不离“妈妈”，谁也不忍心说他一句不对，更不会让他难过。
夜里，辛馍听龙后讲故事睡着了，便被沈青衡抱着离开。
而在他离开之后，隐龙谷也就此关闭，巨龙们集体陷入了沉眠。
返回寻仙宗之后，每日晨起，辛馍便习惯性对着传音卷轴喊“妈妈”，认真地报告自己昨日做了什么，又跟沈青衡学了什么法术。
这是沈青衡为他制作的传音笔记，只需要每日朝卷轴说话，便可记录辛馍的声音，实时传到龙后那边的卷轴里。
当然，龙后并不时常醒着，只在每个月月圆时会短暂醒来一次，那时候，她才会回复辛馍的留言。
不过，辛馍并不在意龙后不能及时回复他。
毕竟龙族全体上上下下都把他当小祖宗供着，辛馍完全不担心会因此而失宠，只把这当做短暂的离别，来年春天他便又可以跟着沈青衡回去了。
冬至夜里，辛馍同沈青衡吃完了团圆饭，便拉着人直往洞府中去。
“人类，快来实现我的愿望。”
沈青衡闻言也不说什么，只从背后将少年一把抱起，托在怀里搂着往洞府深处而去。
辛馍不用自己飞，更开心了，很快凑过去同沈青衡贴着脸颊蹭了蹭，小声道:“人类，我写了一个愿望，好多天了，你今天帮我实现好不好？”
“好，什么愿望？”沈青衡极为了解小龙，也并未犹豫。
辛馍便摸了摸自己的手腕，从那只血玉镯子里摸了条发带出来，道:“你先遮住眼睛。”
沈青衡抱着人坐回榻上，并未拒绝，任由少年笨拙地攀在自己怀里，慢吞吞地绑着发带。
好一会儿，辛馍才绑完。
他抬手细细地在沈青衡的眼睛上抚过，还很认真地确认道:“人类，你看得见吗？”
“不能。”沈青衡微微勾了勾唇。
洞中灯火摇曳，男人这一笑显得格外迷人，辛馍一时看得怔怔的，忍不住凑过去，轻轻亲了一口男人的侧脸，发出“啵”得一声。
沈青衡似乎习惯了小龙这样孩子气的亲吻，只将人搂紧了一些。
却不想，辛馍在他怀里坐好了之后，便摸索着解他的腰带。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辛馍不太熟练地将男人的腰带解开，扯下来丢回榻上。
沈青衡微微敛起眉，还以为辛馍在恶作剧，握住他的手，低声问:“又淘气？”
辛馍却不说话，只是蹙着眉将男人的外衣又给脱了，只挂到腰间，余下的全然不管。
一直到沈青衡墨色的里衣被一只绵软的小手探入，男人方微微皱起眉，呼吸沉了一点，抓住辛馍的手。
他翻身将辛馍压到榻上，也未曾去解蒙在眼睛上的发带，哑声问:“小龙要做什么？昨日不是说累了？”
辛馍闻声微微红了脸，却很认真地反驳道:“我要做记号，你不要动。”
沈青衡不知他为何要做记号，也只得松了手，道:“好。”
男人搂着辛馍翻了个身，仰躺至榻上，任由少年卷着龙尾巴坐在腹部上，甚至还伸出手掐住了辛馍的腰，像是怕他摔下去。
过了一会儿，墨色里衣终于散开，空气中也传来了隐隐约约的甜香，像是前些时日沈青衡为辛馍碾的花汁，那是用来作画的。
有什么柔软的物事点在了心口处，慢吞吞地挪动，还有些凉。
那是辛馍的手指。
半柱香后，辛馍方坐了起来，拍了拍沈青衡的胸膛，软巴巴地笑起来:“人类你看！”
沈青衡抬手取下发带，撑起身微眯着狭长的眸扫了一眼，就见本是印着刀疤的地方，此刻被嫣红花汁画的一头小龙覆盖住，看着很是怪异。
说实话，与沈青衡素来禁欲冷情的形象大相径庭，有些违和。
可，沈青衡偏生什么意见都没有，只盯着被小龙覆盖住的刀疤，伸手将辛馍搂到身上，贴着胸膛抱紧。
他哑声问:“小龙画自己，是因着这道疤？”
那是取心头血的时候留下来的，心魔血咒并非一般的契约，每隔半月，沈青衡便要以心头血喂养辛馍，方能使小龙长久地活下去。
只是他从来没有专门和辛馍说过，没想到辛馍竟然一直记着。
“嗯，这疤让人类疼，所以我要画我上去，这样看到疤，你就先看到小龙，会更喜欢我。”
沈青衡哑声低笑，问:“这是愿望？”
“不是。等你睡着了就知道了。”辛馍卖关子。
沈青衡却轻轻捏了捏他的脸颊，问:“又想使坏？说吧，下回要本座变成什么？”
小龙每回做梦，沈青衡都得追着他的魂魄而去，明显是辛馍在修真界玩腻了，不想在这了。
谁知辛馍很快反驳:“我不是淘气，我是要做正事。”
沈青衡便不再勉强他，扯过薄被将少年裹到怀中。
辛馍以为是要睡了，很是高兴，抱紧了男人就要闭眼。
哪想他才刚刚合上眸子，整个人就被抱进了被窝里。
随即，沈青衡将适才辛馍应该做、却没有做的事，统统还到了辛馍身上。
寂静的洞府中便只隐隐约约传来少年撒娇的声音，还有偶尔娇气的抱怨。
“你不要摸我尾巴，我痒痒……太热了不要被子……那……那你弄这里我就不难受了……不玩了好累呜呜……”
“本座抱着你会好些。”
“那你抱抱我……”
“好。”
作者有话说：
下章恋爱副本:第1章 双人画像。和前文一样会标注副本开始和结束的地方。
第89章 第1章双人画像&画你（一） 『听话些便放你早点回去』
辛馍曾在小世界里, 见过凡人的娱乐方式。
当时沈青衡附身在变异黑豹体内，每日为了哄他开心，总是背着他在人类末世基地里晃悠, 带着他逛遍了人类的居所。
末世人类生活条件艰苦，却依旧难以磨灭一颗寻求快乐的心。
有一回，辛馍路过一家古怪的店，听到里头隐隐约约有阴森森的乐声传出来, 再一看, 却是几个穿着僵尸衣服的青年，正头贴着符, 作势要攻击一个拿着桃木剑的道士。
而在他们附近, 是一架又一架摄像机, 还有各种打扮成小鬼的人类。
辛馍看不懂, 歪着脑袋瞅了好久。
沈青衡见他感兴趣, 便道:“他们在拍戏。那些摄像机可以将他们演的场景记录下来。”
“咦？”辛馍一时惊喜地扑到沈青衡背上, 抱着黑豹的脖子问道，“豹豹，就是说, 如果我们去那里面，这些舌香鸡就会把我们的样子记下来，包括说的话，对吗？”
“嗯。摄像机可如实记录一切。这是现代人开发的一种记录仪器，类似于修真界的记录卷轴。”沈青衡道。
“噢～”辛馍一时双眸微微发亮, 昳丽的眉眼跟着生动地弯了起来。
他露出一抹甜蜜的笑，伸手依恋地搂着沈青衡的脖子, 撒娇道:“人类, 那等回去了, 你用记录卷轴把我们录下来，好不好？”
“好。”沈青衡应了，却并未询问辛馍的动机。
对于小龙而言，很多事情都是不需要理由的，仅仅是因为好奇。
然而，等到两人回归了修真界，辛馍在沈青衡的芥子空间里看到了无数独属于自己的画像，却突然不愿意让沈青衡使用记录卷轴了。
他没有解释为什么，只是乖乖地窝在男人怀里，看着那些只有自己的画像，安静地看了很久。
那是沈青衡为他画的，有还是一颗蛋的小龙，有刚刚破壳咬着蛋壳嗷嗷叫的小龙，有终于会说龙语、伸着手要沈青衡抱抱的小龙，还有少年期漂亮的辛馍、前世的小乞丐辛馍……
沈青衡陪伴了他的每一世，也画了全部的辛馍。
可辛馍翻遍了那些画，却找不到任何属于沈青衡的身影。
这是为什么呢？
明明是他最亲近的人类，是最爱他的人类，是永远守着他的人类，最重要的人，却在那些画像里没有影子。
辛馍第一次深深地感到了害怕。
他默默地埋到沈青衡怀里，依赖地抱着男人的脖子，任由沈青衡俯身轻轻吻了他的额头。
沈青衡和辛馍是有年龄差距的，虽然男人容颜不老，龙族同样寿命漫长，但辛馍记得，很早之前，沈青衡曾经说过，小龙是会长大的。
辛馍知道，人类的幼崽一旦长大了，就会离开亲近的人，去开始新的生活，结婚生子。
是不是沈青衡也以为，辛馍作为龙族，有一天长大了，生命里也会逐渐出现别人的影子，不再那么依恋沈青衡，所以沈青衡从来不在画像里留下自己的痕迹？
辛馍不确定，他觉得害怕。
其实沈青衡早已反复说过这个问题，说会永远守着小龙，护他永世无忧。
只要辛馍愿意，沈青衡就会一直守着他，用心头血养他。
可这些话说的是——“只要辛馍愿意”。
沈青衡似乎从来没有为自己考虑过。
就像男人不会在画像里留下自己的身影，不会要求辛馍要付出什么，不会对这个世界抱有什么欲念。
沈青衡是修杀戮道的，本就无牵无挂。
辛馍想明白了，就觉得难过。
他不希望自己是那个决定两个人关系的唯一人选，他要他们两个人都有决定他们未来的权利。
就像沈青衡总是保护他一样，辛馍也想保护沈青衡，哪怕沈青衡强大到天道都避其锋芒。
辛馍当时依偎在沈青衡怀里，就默默做了这个决定。
他想要，沈青衡也出现在这些画像里，每一张画像里。
当然，辛馍可以直接说出来，沈青衡总是纵容他的，改一改画像并不难。
可辛馍不愿意。
那些画像凝聚了沈青衡对他的珍爱，每一张都是宝贝，即便改了，过去也已经过去了，不得圆满。
所以，他要的是将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