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可能时间太晚了。
再加上刚刚偶然撞破那位知名雨宫警视的秘密的冲击。
宫本由美脑子忽然有点掉线,她莫名忽略了那句“这件事不要告诉任何人”。
警视厅八卦大队长手里的短信在佐藤开口之前就已经发了出去。
呃
糟了!!!
由美脸色瞬间惨白,连忙把手机“唰”地往背后一藏。
“啊啊,哦。”
由美支支吾吾几下,终于绽开一个巨大的笑容“好!一定帮你保密美和子!放心好了!”
“呃哈哈哈”
她越笑越没气
随后几乎是以光速转身,噼噼啪啪地打字又告诫另一个朋友千万不要说出去,试图疯狂补救!
但佐藤的情绪确实也不怎么样。
所以在这时候没怎么注意由美到底在折腾什么鬼东西。
与此同时。
还完全在执行自己的死遁铺垫计划的成步堂薰悠悠哉哉地上了车。
他现在对这个警视厅的身份留恋已经不多了。
不如说,现在比较想看boss由于他提前死而损失得脸都发绿发紫的样子!
在发动车子之前,他还特意把那张医生给开的药单抄送了给了组织一份。
那大部分是一些治血液病的药,略微混杂着一些安神的药物。
弄到这张医院证明的药方,这其实也是他今天会来医院的另一个重要目的。
他相信组织会明白他的意思的。
系统凑过来看他打字
宿主,你又干什么呢?
它现在被成步堂薰荼毒啊呸,是相处了这么久!也慢慢地已经从一个青涩的系统,逐渐成长为了一个
看见这人露出这种微笑,就知道肯定有人要倒霉了的成熟的统了
“啊,没什么。”薰翘起一条修长的腿,点下发送键。
然后将手机随手扔进了换挡的那块凹槽。
巡逻警车和另一辆银色私家车前后从停车场里驶出,缓缓汇进深夜稀疏的车流中。
“钓条鱼玩玩。”
系统???
另一边。
实验室的排风机静静地旋转着,特殊材料制成的墙壁足以抵挡七级地震,在黑暗中幽幽地泛着哑光色调,四周只能依稀听见试管磕碰的动静,和来去匆匆的脚步声。
“宫野小姐。”
有研究员忽然转过来“刚刚格兰利威发来药物请求,专项资金的储蓄卡也检测到了镇定和血液药物消费记录。”
“他的情况好像不太好。”
“……”
实验室的角落里漆黑一片。
许久之后,似乎才能隐约看见,黑暗里有个什么东西微微动了动。
随后。
一道清澈,纤细,但也如机械般冰冷的少女声线缓缓响起
“aptx计划——实验体编号aptxuv005,gle。”
她的音发得很轻,但每一个都标准而清脆。
一双冰蓝色的眼睛视线向下。
宫野志保放下手里的书本,但姿态却完全未动。
只问道
“格兰利威怎么了?琴酒上周才来给他取过药,这么快又复发了吗。”
“可能是具体的不清楚。”
研究员迷茫地看着电脑屏幕上的信息
“怎么办宫野小姐,要给他再批一支药吗?”
格兰利威日常用的药即使不算研发费用,本身的成本造价就已经非常吓人了,不是能够随便批着玩儿的东西。
“嗯”
可在他焦急的注视中。
十三岁的宫野志保只继续翻着书页,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
“可是为什么会这样呢?”
研究员迷茫“什么?”
“我是说,为什么格兰利威会在仅仅一周后就再来拿药?”
宫野志保淡淡地说“除了’那种‘像小孩过家家一样的可能性,唯一比较现实的就是,他终于逐渐产生抗药性了”
“吗?”
门被吱呀一声推开——
“你们在说什么,雪莉?”
“哦,你来了。”然而宫野志保依然头也没抬,“你好,002。”
“……”贝尔摩德微眯起眼睛看着她。
“宫宫野小姐啊”
刚刚那个研究员大气不敢出。
但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让这个比他小了好几轮的小家伙上司别和boss身边的红人顶起来。
然而他忽然又转念一想,这俩人水火不容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而且,这两个随便哪个都能随便按死他,他跑这儿担心雪莉干什么?皇帝不急太监急,还不如紧着自己先跑路保命。
于是研究员就找了个借口站起来,正准备溜出去的时候
“回来。”
女人冷冷的声音忽然将他钉死在了原地。
贝尔摩德上挑美丽的眼睛略微向后转,看着他,说道“你们刚才说格兰利威怎么了?”
“格格兰利威他”
研究员紧张得浑身颤抖。
却听见旁边忽然有人说道——
“格兰利威可能对现有药物产生了一定的抗药性,注射效果似乎产生了较为明显的削弱。”
宫野志保轻轻呼出口气,终于动了一下身子。
“他在上次取药一周后,刚刚再次向组织提出了申请,但这是不符合规定的。”
“……”贝尔摩德好像不太高兴,她问道,“所以你是不打算给他药,是吗?”
“不清楚,我再想想。”
宫野志保打了个呵欠“反正他现在的身体也基本上不怎么再需要用药了,每月给他只是做个保险而已这个我还没跟boss和琴酒说。”
“那如果他现在断药会发生什么?”
“现在吗?”
宫野志保想了想,“85的概率无事发生,剩下15的概率全身器官衰竭死于三周内。”
旁边研究员瞬间倒抽一口冷气。
少女说这句话的语气毫无感情。
那不像是在对待一个人,更像是在聊起一只实验动物。
但这也确实没有办法,雪莉的父母将仅仅几岁的她带进了黑暗里,并于之后不久死去,年幼的孩子被以唯一的亲人姐姐为要挟,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实验室里每天做着杀人的研究她几乎没有在正常世界生活的经历。
但贝尔摩德显然对雪莉没什么多余的同情心。
她的经历让她注定没法共情研究者,金发女人在这时候像是微笑了一下,但声音却是十足冰冷的
“把药给我,雪莉。”
“那只是15的概率而已”
宫野志保说着,却忽然顿住了,眨了眨眼回过头
“你是很怕格兰利威死吗?”
那一瞬间像是被戳中了什么。
贝尔摩德的表情不着痕迹地僵硬了一瞬。
但只一瞬间,她很快又恢复到了那个讽刺的冷笑“这和你有关系吗?”
“把药给我,雪莉,我不说第三次。”
“哎。”宫野志保像是没什么话可跟她说了,慢慢地站起来,抬手扔了一张表格让她签字。
穿着不合身的白大褂的少女走到一个比她还高得多的柜子旁边,抬手吩咐其他研究员把设备打开。
扫描的光线缓缓划过她的瞳孔,药品柜应声开启!
宫野志保顶着一大堆冷冻的白气,踮着脚向里艰难地伸手。
“等一下。”
然而贝尔摩德又说话了,她双手环胸,冷淡地站在门口“不要有洗脑成分的那种。”
宫野志保慢慢回头。
那眼神像在看废话极多的啰嗦大妈。
你是格兰利威的第二个妈吗?
“知道了。”女孩子抑制住翻白眼的冲动,换了个隔层拿药,放进防摔的盒子里给她,“这种保质期不长,想用的话就尽快给他。”
她这时看着贝尔摩德对格兰利威的态度,像是忽然想通了什么。
但却没有一点要开口的意思。
宫野志保只慢慢地又蹭回那张宽大的沙发上,双腿蜷缩进白大褂的
“你在看什么?”贝尔摩德问她。
宫野志保“小猫钓鱼。”
“……”
金发女人深吸了一口气,立刻关门走了。
砰!
自己到底在干什么?
夜晚的马路上,摩托机车飞驰而过——
贝尔摩德不得不承认,今晚自己正在做的这件事简直根本不像她的风格。
但她又能怎么办呢?
贝尔摩德在第一次终于见到格兰利威以后,花了很多时间去调查他的事情,而在此期间她忽然意识到了更多出乎她意料的事情。
她其实到现在也没完全明白,为什么那个孩子会在时隔十多年后,再次出现在组织里。
她甚至无法形容自己现在到底是一种什么复杂的心情,和之前看见他的时候不同,现在即将再次见到那孩子,仿佛有两只手在不停撕扯她的灵魂。
将她下蛊一样,逐渐带向根本不属于“莎朗·温亚德”行为模式的方向
但她只知道那孩子不能死。
就算是为了那个精明到死的“笨蛋”。
贝尔摩德没有办法去赌格兰利威那15死亡的可能性,即使那仅仅只有15。
因此,就算她知道前面是陷阱。
但除了往里跳,目前也没有别的更好的选择。
不过琴酒手上可能还有剩余的药算了。
她突然心情很不好,回忆起了一些什么该死的传言。
让琴酒滚吧。
三十五分钟后。
鱼到了一栋高级公寓的楼下。
鱼把车停好,用组织特有的设备黑了监控和门禁,然后一身黑衣地缓缓向着目标房间走去。
雨宫薰显然已经睡着了。
在推开门以后,房间里那股压都压不住的血,混合着消毒液的味道很快散发出来。
贝尔摩德一皱眉,看见满地绷带和药品四散零落,看血迹方向似乎是从门口一路跌跌撞撞摔向了洗手间。只是根据血迹痕迹,一时间还无法断定到底是因为断药发作的,还是因为执行任务受伤的。
当然,也有可能是在执行任务期间发作,导致受伤,这并不冲突。
她轻轻推开卧室的门。
黑发青年凌乱地将自己埋在被子里,已经完全一动不动了。
但是床边有非常多的血,也不知道他是昏迷了,还是痛着痛着逐渐睡过去了。
贝尔摩德皱着眉,小心地抬起他的胳膊,正要将针管对上去的时刻——
咔!
一柄冰冷的枪口忽然毫无征兆地抵上了她的前额!
“你果然还是来了。”
成步堂薰从床上坐起来,持枪的手非常平稳,稍微用了点力抵着她向后退
“组织最新型号的手枪,开枪速度高于以往所有版本,我不建议你去尝试。”
“呵。”
下一秒——
另一把枪应声从她的袖管里滑出,顷刻间也对准了青年的额头。
贝尔摩德忽然发出冷笑,瞳孔瞬间紧缩如针“你不会以为我真的不知道你想干什么?”
“来,现在我们扯平了,小家伙,一对一。”
“你今天晚上”
可成步堂薰没有说话,只是继续维持着那个姿势。
微笑着望向她。
那一瞬间,贝尔摩德忽然猛地意识到不对!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只听“砰”地一声巨响,六七条枪齐刷刷地上了趟,瞬间将她包围了个密不透风!
她看向那个最近的指着她的男人的脸
“麦卡伦!你”
成步堂薰笑着说“他现在是我的麦卡伦了。”
鹤见优海的视线飘了一下,扫过自己那个早几天就让他来东京待命,今天晚上半夜突袭的无良雇主,又飘到冷笑的贝尔摩德脸上
但最后也没有出声。
他现在心里其实想的是
格兰利威这个男人真的太险恶了,连贝尔摩德都坑!而且他半夜出来帮雇主,居然还没有加班费是怎么回事黑衣组织原来也是挂路灯的资本家吗?!
但下一刻,又忽然反应过来了正事
居然坑到贝尔摩德了!好耶!!真是fbi的一大壮举!
嘶但是在一瓶真酒的带领下做出这种事情好像也有哪里不对
(挠头jpg)
但是他满脑袋的跑火车完全没有表现出来,枪也完全没有松,身体还是很严肃地在随时警惕变故的。
“原来如此,我就说你怎么可能手上会有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