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那里面藏的刀片就划破了他的手指!
高木涉赶紧慌慌张张去找创可贴,回来了以后,才发现那居然是一封恐吓信
“但我觉得,我能得罪什么人啊。”
刚上任不久的年轻警官欲哭无泪,想破了头也没想懂自己为什么会遭此横祸:
“我也就刚刚毕业,到现在一共就抓了两个小偷,被逮去部长办公室训话倒是骂了七八次了,我到底招谁惹谁了”
所有人:“……”
“这么说起来的话我家5号也被闯空门了来着,雨宫警视。”
一道低沉的男声忽然插进了他们的谈话里。
佐藤一皱眉:“白鸟警官?”
“是的,佐藤警官。”白鸟任三郎冲她微微一笑,又很快恢复肃穆:
“那天我也是下班回家的时候,意外地发现我家门被人撬开了”
随着他说话的声线。
一副当时场景的回忆也与此同时,从他的背后隐隐浮现出来。
画面上的光线很黑,深夜。
男人缓缓走过楼道,脚步声静静地回荡在空旷的走廊上却忽然发现尽头的大门上满是划痕!
“我那时非常惊讶,连忙进屋看看有没有丢东西。”
“但是奇怪的是,虽然一切都被翻得很乱,但却并没有遗失什么贵重物品。手机电脑都好好的,就连我柜子里的江诗丹顿还有卡地亚的表都还在啊——”
白鸟说着说着,语气忽然飘了起来。
于是,他旁边众人原本关切的眼神立刻变成了白眼。
宫本由美满脸无语,胳膊一拐旁边高木:走,我们去给这家伙家里偷了算了。
高木涉:不可以的啊——由美小姐!!!
唰唰
但成步堂薰完全没理会他们,他只迅速地将刚才所说的信息同样登记在了那张字母表上。
高木——takaki,对应的是字母“t”。
白鸟——shiratori,对应的是“s”。
系统慢慢飞过来:
【宿主,这是】
它看着眼前这个飞快地写着一大堆信息的人,感觉他简直是在事无巨细地记录刚才那两个警察说的,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证言——但他的视线却又那么清醒,表情那么冷静,让人根本无法打断他现在的动作。
这样的话,一切就都串起来了。
半晌,成步堂薰终于停下笔,眸光锋锐闪烁。
abc的作案规律解开了。
“前辈?”佐藤见他半天没动静,小心地抬起手,“您没事”
“咳咳!”
她猛地一顿。
只见刚刚还在分析着案情的年轻管理官猝然扯过旁边几张纸,一下捂住了嘴。
刹那间她看见有殷红的颜色顺着纸巾弥漫开来。
但又很快被青年用掌心挡住,揉成团,藏进了口袋里。
咳血以后,那对一直淡淡的薄唇上倒是难得地有了点血色,衬着青年苍白如纸的皮肤,一起转向她。
他嘶哑的喉咙只能轻轻地出声:
“怎么了?”
佐藤抿着唇没吭声。
如果仔细观察的话,能发现她全身在此时都有些微微地颤抖。
某一瞬间佐藤几乎有一种不顾一切的冲动,想直接冲上去,将眼前这个人藏起来的那只手,他藏起来的痛全部扯出来,在她的前辈震惊的眼神里曝光在全搜查一课的人面前,然后再逼着他请假治疗。
但她不能那么做
她不能那么做
她要是这么做了,雨宫前辈一直以来的努力就全都毁了!
佐藤的耳边还回荡着那天她对着目暮十三和伊达航说出这个秘密的时候,两个人苦涩艰难的话语。
戴帽子的中年胖警官脸色是难得的凝重:
“不可以,佐藤你现在最好不要跟任何人提起雨宫的身体状况。”
“为什么!难道我们要就这么看着他瞒着所有人,一个人忍着所有的痛苦,然后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地看着他逐渐”
目暮非常艰难地说道:“因为现在的时刻很关键!”
“他太年轻,又太优秀了。现在是整个搜查一课,乃至于整个刑事部的一切的象征所以他无论如何都不可以在这个时候倒下。”
“我很抱歉,美和子。”
短发的女警官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只能沉重地呼吸着,喉咙里的气息近乎哽咽。
但难道我们就要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继续受苦吗?
她几乎想在这个时候大喊道。
就要这么眼睁睁地
看着他走向毁灭吗?
成步堂薰倒是没想到面前这姑娘脑袋里能跑火车一样,一瞬间飙出那么多东西。
他现在比较关心的问题是:
他该怎么把自己发现的线索全都传递下去呢?
毕竟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他很有可能活不到这个案子结案。
他再怎么也和搜查一课三系接触那么久了,又是作为他们所有人的直属上司,说实话对于这帮子人的“真实破案水平”还是很有ac数的
虽然听目暮说,好像有一个特别聪明的姓工藤的小家伙一直在帮他们看案子。
但是这个到底属于场外召唤兽buff,所以在计算公会面板实
际战力的时候,他作为一个“关爱下属”的严格的管理官,还是拒绝将这个作为参考。
现在的搜查一课里面。
唯一日常发挥稳定,比较值得信赖的只有伊达航。
不过这人最近也成了有女儿的父亲,至于小孩儿有多难哄他还是非常清楚的,所以并不打算在这里给伊达航太多压力。
那么这样一来,剩下的就只有
成步堂薰在又处理了一些事务以后慢慢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拿出手机。
萩原研二挺好的,很细心,跟他说的事情都会好好的记住。
但是这个人应该日常会和朋友出去玩吧,万一约他的时候,正在准备去哪场联谊会,那就不太好了。
所以他最后还是选了个跟自己一样没什么生活的人。
他给松田阵平发了一条短信。
哔——
随后就将手机屏幕再次倒扣了过来,放在桌面上。
自己跟着助理一起出了门。
没有注意到身后的手机上,一条通话提醒一闪而逝:
【服部平次】。
深夜十一点三十。
爆处组的车终于缓缓驶入了内部车库,后门打开,几名一身装备的队员鱼贯下了车,勾肩搭背地摇摇晃晃上了楼。
“我去,今天不是说不加班的吗?”
有人抱怨着,到桌子边一看手机:“嚯——这是直接饭也别吃了,回家睡觉了是不是?”
“那你让炸弹犯消停点?”
松田阵平一摘头盔,抬眼往后一瞥。
顷刻间所有人都缩了缩脖子。
“诶?”这时他旁边的队员忽然注意到了什么,一抬头:
“松田队长!你有短信!”
他慢慢走过去,将自己放桌上充电的线拔了,拿起来一看:
一条发信是七个小时以前的短信正静静地躺在他的主屏幕上,发信人是那个忙起来就消失不见,又好几天没联系他了的家伙。
【雨宫:上次那张字母表出现新线索了,你下班什么时候有空聊一下?】
松田:“……”
他抬头看了一眼十一点半的时钟,又看了一眼那个“七小时前”忽然稍微有点懵。
他连忙飞快打字:
【刚刚才从现场回来,你回家了吗?方便打个电话吗?】
那个工作狂这个点肯定还醒着。
就是方不方便和他见面就不知道了。
然而,没想到的是,对方回的非常快:
【雨宫:没事,我还在检察厅。】
松田直接愣了一下。
紧接着,一条语音被发了过来,他有些迟疑地将听筒放到耳边
“你别急,没事,我肯定比你晚。”
只听那头的雨宫薰说道:
“我们今天临近下班了,突然三个上周提交上去的案子被检察打回来补充侦察,说证据链不全。”
“这几个案子原本预计下下周就要进庭审了的,但是现在连警方这边的侦察结果都拿不出来,律检那边完全没法动。我现在还和主任一起在办公室里,按着高木他们几个给我把报告改清楚了再走”
“到底是怎么会写成这个样子的他们在警校的时候到底都在学什么?”
或许是因为距离太近了。
雨宫那个向来平稳淡定的语气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缝。
唯一一点难得的崩溃和颤抖的呼吸声,在此时紧贴于耳边的距离下都清晰可闻。
松田的嘴角忽然
无意识地翘了下。
像是看见那个抗拒和世界接触的蛋壳,在这么久的相处下终于裂开了一条缝。
雨宫此时这种焦头烂额的语气,反而比平常那种矜持的感觉,让他整个人看起来真实了不少
甚至
还有点可爱?
“那你”
他本来也想发语音回去。
但是忽然发现自己的笑意似乎有些没法控制,连忙又换了打字:
【那一会儿我来接你吧。】
发完以后他就进更衣室换了身常服,在办公室里一队人茫然地注视下,转着车钥匙往门口走。
“他心情怎么突然又这么好了?”
刚刚那个才被凶了的队员委屈地说道。
又是四十分钟后。
松田把车停在了依然灯火通明的检察厅楼下。
他缓缓向那侧望去。
正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从人群中慢慢向外走,那几乎是让人一眼就挪不开的修长漂亮,无论何时脊背都挺得笔直,窄腰长腿,肩上黑色风衣缓慢地晃了晃。
他身侧带着那几个他也认识的新人刑警,正回身和那位漂亮的主任女检礼貌地握了握手。
“辛苦您了,宝月主任”
他不能完全听清他们在说什么。
但不知道为什么,当那个人的身影缓缓步下楼梯,向他走来的时候——
这个原先因为他父亲曾被羁押而使他产生厌恶的地方,似乎也变得有些许温暖了起来。大厅明黄的灯光亮堂地照下来,所有人的影子被拉得长而变形。
松田“碰”地一下砸了车门,站在楼梯的最下方。
他缓缓向上仰起脖颈。
成步堂薰的脚步停在距离他两个台阶的位置,怔了一瞬。
“你怎么还真的来了?”
“怕你半路睡着了回不了家。”
松田漫不经心地说着,却几步走上前来,将一个热乎乎的东西塞进了他的手心里:
“太晚了,没有你平常喝的那种了将就一下吧管理官?”
成步堂薰的视线缓缓落在自己的手上,几根已经在寒风在冻得发红的手指间,环着杯还在冒热气的咖啡,也不知道眼前这人深更半夜上哪儿弄来的,砂糖牛奶放得精准又合适。
他忽然低头笑了一声:
“半夜让我喝咖啡还睡不睡觉了?研二人呢,没跟你来?”
“他今天值班,通宵夜班。”
松田向旁边一抬下巴,看向正准备鬼鬼祟祟溜走的高木,“不喝你撑得住吗,带那几个小子很不省心吧,嗯?”
旁边的高木涉一个没站稳,差点撞自己前面人身上!
三四个小伙子赶紧齐刷刷转身,浑身冷汗直冒,只能抬起胳膊就是一个标准的敬礼:
“松松松田队长好!!!”
松田又抬了一下手,那几个人连忙飞快地跑了。
“当然撑得住,你以为我是谁。”成步堂薰看着好笑,一推他肩膀用力塞进车里,免得再欺负自家新来的小孩儿:
“进去,快点说正事。”
松田也懒得再拉扯,拉开车门坐进去。
私家车很快发动,上翘的改装尾灯亮起,闪着红光驶进了漆黑的夜幕里。
“所以,现在你们搜查一课是已经确定,那个犯人是在沿着二十六字母的顺序袭击警察了?”
一排排路灯飞速退去,车里响起松田沉静的嗓音:
“他是在取每个警察的姓氏首字母,和二十六字母表上的字母一一对应,作为袭击的
依次顺序,并且还乐于在现场留下字母歌或者字母表这些他特有的标记。”
“目前初步看来是这样。”
副驾驶上传来成步堂薰的声音。
车厢里光线昏暗,薰正轻轻将自己放在皮质的靠背上,轻轻地抿了一口手里的咖啡:
“但现在还有个比作案顺序更严重的问题——”
“犯人第一次袭击那个矢花巡警的时候,基本上存粹是个恶作剧,即使放着不管也不会有事。要不是他自己胆子太小惊慌失措,车子根本不会翻进泥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