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卧槽啊啊啊啊???】
这场子里不该没人了嘛,这个家伙打哪儿窜出来的?啊?!
警视厅哪个救援把他漏了??!
……而且他要干什么???!!
薰简直花光了自己这辈子的涵养才没有直接当场崩溃掉,头痛得像是有无数根钢针在里面扎,简直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警视厅怎么可能会出这么大的纰漏!
然而在这阵痛感中,一股不详的预感似乎也漫了上来,有一阵压抑的感觉随着钟摆的声音,一声又一声地重重敲击在他心上,虚空中仿佛有死神的手在逐渐逼近——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成步堂薰的眼珠颤抖着盯着自己眼前的人,染满血和烧伤的双手被他紧紧包裹在掌心里,带着枪茧的指节摩挲过他的皮肤,可带不来任何温暖,此时却只感觉如坠冰窖!
而他的战栗也显然引起了对方的注意。
“你怎么了?”
松田阵平微微皱起眉,似乎也从那份恐惧里终于本能地反应过来了什么:“是不是有人在追杀你?”
薰张开唇:“不,不是……”
“你躲什么啊看着我!”松田明显火了,“是之前那些组织的人又找到你了?!对吧!”
这样就能解释为什么薰一个人藏在这里了……
他准备和这栋楼一起死!
头顶十二点的钟声依然在无言奏鸣着,嗡嗡的悠扬奏鸣席卷大地,掠过滚热烈风燃烧空气,催促着命运的齿轮持续推进。
在这一刻魔法会失效,梦境结束,一切都会归于原位,从此再也没有任何交际——
本来该是这样的……该是这样的!
轰隆——!
松田阵平在烈火中与那个人安静注视着,对峙着。
远处似乎传来了又一声爆炸的闷响,火海如同被点着了一般再次升腾,时钟塔持续坍塌,高温扭曲了空气,水波似地晃动,可却没有人在意。
时间仿佛停止了。
火焰映照下,他看见那双金色眼瞳里破碎的眸光,仿佛是那张永远完美从容的面具被撕了个大口。
但很快,薰的眼睛又垂下去,眼尾发红湿润。
他紧紧抿着唇,脖子上,额头上被打成重伤的鲜血一滴一滴地淌出来,有些落在睫毛尖滚落下来,在那张苍白至极的脸上拖出一道长长的血痕……像是翻涌而出的破碎泪珠。
一刹那间,松田只感觉自己的脑子像是被什么狠狠击中了!
那一刻他忽然觉得自己的大脑一片空白,暴怒的神智仿佛被一股巨大的力强行镇压了下去,呼吸粗重,整个人机械
一样本能地动了起来。
最后,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
他已经强行拽起薰全是烧伤和血的手,在对方根本没来得及出口的惊叫里,拖着他冲进了滔天大火——
“已经出不去了松田阵平!!!”
成步堂薰感觉所有人都疯了,滚烫的气随着这一呼吸冲进他喉管里,但是却已经全然感觉不到痛,被强行拖着:“你干什么——疯了吗?!松手!”
“我叫你松手听见了吗!!”
然而一个更响的声音直接盖过了他:
“——松个屁的手!你给我闭嘴!”
松田不管不顾地把他往自己身边拽,硬生生将他拖出了安全门,迎面大火铺天盖地而来:“我不是说过了吗,你干的那些破事我们早就知道了!!那就绝对不可能再让你一个人去面对!”
“这种我们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挣来的生活,你也还没告诉我那个答案……咳咳!”
他无意识地念着。
尽管他其实现在连站稳都很困难了,喉口全是血腥,可是依然死死地握着那个人的手,喉头无名嘶哑哽咽:
“谁允许你这么……咳!……轻易放弃啊!!”
熊熊火焰燃烧爆响遮天蔽日,崩塌碎石砖瓦带着火星坠下来,引发地面顷刻间巨震!极度高温下的体力消耗堪称恐怖,平衡失效的一刹那两个人一起拖拽着摔在地上,手和膝盖碰到地面瞬间烧伤,几乎烫出了一缕白烟。
可是薰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只感觉一只血淋淋的手再次拽住了他,松田的侧脸倒映在浅色眼底,蓝眸中的火光日光般闪耀:
“走啊!”
成步堂薰满是灰尘的手猝然顿住了,下一刻——
哗啦啦!!
已经碎裂的缝隙宛如蜘蛛网一般密集扩大,上百度的玻璃门轰然洞开,外界氧气呼啸冲入内部,直接点爆了里面的剧烈高温,整个火场霎时间彻底炸了!
几米高的火焰瞬间窜向天际,气浪直接把人推了出去——
“唔,咳…啊咳!”
松田阵平摔在水泥地混着碎玻璃里,跪在原地剧烈咳嗽,咳得天昏地暗仿佛要把昨天的早饭都吐出来了,差点腿一软又摔一跤。
但是在黑烟和眩晕里,他迅速想起了什么,本能地回身伸手:
“阿薰……”
可他身后的咳嗽声和呼吸都异常微弱。
薰奄奄一息地趴在水泥地上,似乎想跪着起来,靠着肩膀才非常非常勉强地支撑住了。
烈焰映着他的身影。
模糊的视线中,似乎能看见他额边有剧痛的汗水在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摔碎在地面上。
“你怎么样?!喂!”
松田跪在他身旁,试图将他扶起来。
可那个人却在这时候拼命地低下头,双手抗拒似地推着他,浑身的伤口在火场里被烤干又在这时候被撕裂,仿佛在用尽最后的力气催促他离开,动作近乎绝望。
怎么了?
……这到底是怎么了?
松田阵平在一片悠扬钟声里顿在原地。
可根本没等他想明白其中丝毫的线索。
思绪在半秒内,就被另一阵看戏似地掌声突然截断了:
“……还真是感人啊,看得我都要哭出来了。”
咔哒——
松田怔怔地回过头。
只见夜色掩盖下,一道金发深色皮肤的男人身影正在缓缓向他们走来,手里的P7M8手枪利落地上了膛。
枪口直指他的眉心!
“你……”
松田阵平瞬间懵了
盯着那个男人熟悉到极致的脸直接脱口而出:“金毛混……”
“啊,忘记说了。”
然而金发男人只微微笑了一下,迅速打断了他,那双灰紫色的眼睛里依然没有丝毫光亮,唇角在此时愉悦地向上勾起:
“波本,这是我的代号。”
波…
波本?
什么波本?什么代号?
这真的是降谷零吗?阿薰都快死了他还拿枪来这是疯了吗!
松田一团混乱的大脑里快要爆炸了,他能隐隐感觉到这里的气氛非常不对,似乎有什么事情正在发生,但是他不明白自己应该作何反应……或者说,是在刚从火场逃生以后,已经完全透支的体力和浑身剧痛的伤口,导致大脑只能非常迟缓地,去理解此时这个堪称噩梦的展开。
仿佛是坠入了人间地狱。
然而下一刻。
他瞥见“波本”拿枪的手忽然顿了一下,似乎有一个微微向后侧身的动作。
顺着他的视线望去,黑夜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突然出现了几个浑身黑衣的诡异人影,气温仿佛都在此时骤降至了冰点以下,手里各类带血的枪械在月光中泛着森冷的寒光。
这是……这群家伙是……
松田阵平的动作僵住了,浑身血液在刹那间冻结,终于隐隐想起了什么。
——这就是那个要带走阿薰的恐怖组织?!
是那个害了他父母和降谷一家的……
而在他颤抖的视线里。
其他人在此时似乎都也和波本一样,缓缓向旁边略微退开了一点。
道路中央,一个拥有极其少见的银发的男人正从最后慢慢走了上来,帽檐微微抬起,露出下方毫无感情的碧绿眼瞳,在此时投向了那个地上的青年。
开口嗓音森寒:
“……到我身边来,格兰利威。”
“啊啊啊啊啊——”
那一声像是什么开关,黑发狼狈的青年霎时间爆发出凄厉的尖叫!
他像是再也承受不住了似地跪倒在地,眼前的景物扭曲变幻,血色和黑暗再次弥漫上来……
幻觉中格兰利威的刀尖已经近在咫尺。
那个漂亮的杀手对着他微笑,左手已经用力到近乎窒息,在那段修长白皙的脖颈上留下深深的青紫指印。
“你看,他们这不是来接我了吗?”
格兰利威淡淡地说。
在这时注视着兄长的表情,似乎想要留存这所有最后的宝贵记忆。
他缓慢地扫过警官先生那双痛苦,悲伤,可依然带着他那挥之不去地,对这个他本该憎恶的世界无限温柔的眼眸。
在这时还是那样悲哀而温和地看着他,星光闪烁出最后的光芒。
年轻警官最后喃喃着。
似乎还想伸手去碰那个他制造的扭曲产物的脸颊:
“对不起……”
——刀刃落下了。
警官的心脏被刺穿,他眼眸中的神色停留在了最后一秒。
他安静地躺在血泊里,衣摆飘散,黑发散开,如同一株生长在水中的花朵。
血红深潭哗啦啦地回应着奥菲利亚最后的歌声,水中的死亡异常平静,只荡起了些微涟漪,漫天虚无黑夜融化破碎,天穹碎片雨水般坠落。
——终于露出了外面此时寒冷萧瑟的世界。
“我再说一遍。”
琴酒的嗓音低沉,黑衣衣摆在夜风中上下翻飞:
“现在,回到我身边来,格兰利威。”
“阿薰……”
松田的牙齿打颤,伸手想去抓住他。
却只触碰到一团空气。
那个青年仿佛是被驱动的木偶一般,在这时缓缓站了起来,步伐坚定,背对着他走向月光下的组织,最后停在了那个银发男人身旁。
叫他:
“琴酒。”
松田阵平的瞳孔猝然紧缩,脑海里有无数声响轰然回荡——
——“有关于‘琴酒’,你应该是组织里最了解他的人之一了吧?”
——“琴酒差一点带走了阿薰……”
这个家伙就是琴酒?
这到底是……
他眼睁睁地看着薰站在那个男人的身旁,慢慢地向他转过头,眼神陌生而疏离。
月光映亮了那对水晶一般剔透的眼眸。
……但里面空无一物。
“警察!不许动!”
“给我举起手来!”
“再敢动直接开枪了!我们有击毙许可——闲杂人等立刻疏散!全都给我疏散!!”
与此同时,羽田机场。
外面的所有道路已经全部被警车封锁,私家车鸣笛横七竖八挤成一片。
全副武装的持枪警察在机场内开辟了人肉护栏,堵住了外面汹涌的人流,所有主力刑警接到线报后全部扑向了一个正在办理登机牌的男子。
对方明显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手持电击枪试图突围,但在跑到路口时,结果被蹲守的萩原研二直接整个人抓起手腕掀飞了出去,一个漂亮的过肩摔砸在地上,手里电击枪脱手飞出,然后迅速被涌上来的人群压制!
“凌晨十二点十分,逮捕归案!”
萩原瞥了一眼手表,从腰带上解下手铐,利落地铐在嫌疑人的手腕上。
咔嚓!
身后警笛大作,萩原研二在确保还在不停骂骂咧咧的久住被伊达航控制着上了警车以后,终于有空看一眼自己似乎从刚才就一直在震动的手机,接起来:
“喂?”
对面诸伏景光的声音已经尖利得变了调:“阿薰出事了!!”
“嗯……什么?!”
他准备点烟的打火机刚刚送到唇边,差点被景光一嗓子吓得摔在地上:
“怎么回事?他不是去收拾普拉米亚吗?!他还没出来?”
“这已经不是普拉米亚的问题了!”
诸伏景光明显在狂奔,声音被风撕裂得断断续续的:
“那层楼炸了!然后被琴酒拿直升机扫射……现在琴酒的直升机消失了很久了,两个人都还是没出现,唯一的可能性只能是他们已经遇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