缉罪者(GL)——方块的六只猫

作者:方块的六只猫  录入:04-22

  “杜晙跟他爷感情很好,不过他爷随着年纪渐长身体也越来越不景气,家里穷得勉强够温饱,哪有闲钱看病吃药,他就跑城里去找他爸要钱去了,人没找到,估计又挨了欺负,鼻青脸肿地回来,他爷心疼得直哭啊。”
  警车远光灯照着村间窄小的水泥路,两边都是水渠,一不小心就得给开沟里去,所以民警开得很小心,边开车边继续说:“后来有一年,杜勃风风光光回来了,身边带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说是在城里找了大钱,现在是个大老板了,回村里摆了好几天宴席后把杜晙也给带走了。”
  “杜晙倒是没他爸这么不孝,进了城倒还是经常回来看他爷爷,之前也不知道他在城里干嘛的,有年开着那个才出的桑塔纳大摇大摆回村,还找人重新装了他们老宅,当时那可是村里第一幢二层楼的水泥房子啊,别说村里,整个县都羡慕。”
  “本以为吧,这日子就这么好起来了,结果没两年,村里就传杜勃在城里被人砍死了,接着过去没两年吧?杜晙绑架的事也传回了村里,村里人都说有什么样的老子就有什么样的儿子,老鼠生的儿子天生就会钻洞,还说之前那些带回家的钱也全是些不干净的钱,指着杜老头的脊梁骨指指点点。”
  “杜晙死后,杜老爷一病不起,拖着一身老骨头去北州市领了杜晙的遗物和骨灰埋了,接着没过几天就死在了屋里,足足过了四五天都发臭了才被路过的人发现。”
  民警敲着方向盘,继续说:“这独家原本就人丁单薄,杜老头有继承权的一个兄弟比他还去得早,那兄弟下的一双儿女早就移居外省,觉得这死了人的房子不吉利,农村房子又不能转卖,租也租不出去,就这么空了下来。”
  说话间,警车开到一处偏僻的农院前停下了,民警下车后打开强光手电对着院子大门照照,“就是这了,村里人还老传这闹鬼,大半夜是瘆人得很哈。”
  虞归晚也打开手电,农院大门本开着,上面还贴着斑驳掉色的两幅红对联,不见一丝喜气,倒是觉得阴森森的。
  走进院中,院里坝子尽是枯枝杂叶,踩在地上咯吱咯吱地响,院子南方位伫立着院一幢二层小楼,小楼外墙爬满了爬山虎,房间的窗户早在闲置的岁月里被狂风暴雨摧打破碎了,里面黑漆漆一片,扑面而来的都是破败荒凉。
  虞归晚走到门前,看见两扇门的门把手上没怎么沾灰,显然是有人在最近一周来过。
  她手一推,“吱呀”一声,老旧的两扇铁门从两边打开,她扬起手电道:“冬薇,你检查一楼,我去二楼。”
  “好。”
  虞归晚上到二楼,二楼有两个方向共三间房间,她走到每个房间门前看了看门把手,最后选了最干净的那一个推门进去。
  迎面来是呛鼻的扬尘,在手电的照射下,细细密密的烟尘颗粒浮在半空,她用手遮掩在鼻下,手电光束扫过房间内部,有床,有书桌,是一间卧室。
  她走到窗前的书桌前,书上还堆着的几本十几年前的小学初中教程,封皮内页是两个字迹端正的“杜晙”。
  这是杜晙的房间。
  虞归晚又环视了一圈卧室,然后拉开书桌的抽屉,里面有几个作业本,她拿起来随意翻开,一张照片从中滑落飘落坠地。
  虞归晚弯身捡起照片,手电移到照片上的一瞬,瞳孔紧缩。
  ……
  04:00
  凌晨的街道,空无一人,夜风卷过,只带起几片落叶飘卷。
  垃圾清运车行驶的声音从马路一头响起,渐渐近了,这条街是它工作路线上的倒数第二站,收集好这里的垃圾,就要开往最后一站,也就是垃圾处理厂。
  司机是个中年男人,干这行十年多了,他驾轻就熟地将清运车靠边停稳,下车后和负责收集这片垃圾箱的清洁工人打了声招呼,又盯着一条街道收集来的垃圾箱咋舌一番:“今儿怎么这么满。”
  两人一边闲聊一边将移动式的垃圾箱搬上车厢侧边的自动升降装置,装置托载着垃圾箱上升到顶部后会调整角度,自动将垃圾箱里的垃圾倒入清运车车厢内。
  十几分钟后,十来个垃圾箱都清理完成,两人打过一声招呼,清运车司机上车,哼着小曲往垃圾处理厂的方向开,心里盘算着下了早班后去买哪家包子吃。
  然而清运车刚开出去几百米,轮胎突然发出一声异响,车头方向也是瞬间左拐了一下,好在这段路除了清运车没别的车辆,行驶速度也不快。
  司机抓稳方向盘,打开双闪靠边停住,跳下车后往驾驶位下的轮胎一敲,可不就是憋气了嘛,他哎呀了一声,颇为烦闷地给公司打电话交谈起来。
  而他完全没有注意到车厢后方出现突然出现一个人影,三两下踩着车厢门栓爬进了恶气熏天的垃圾车车厢内。
  很快,一个手提式的长箱包被扔了出来,男人麻利地翻出车厢,脚下稳稳踩地,两只手拎起箱包小跑进了偏僻的支路,脚下一刻不停地来到一处宾馆,上到二楼进入走廊底的房间。
  岳文放下箱包,看着一屋子警察吞吞口水道:“我已经按你们说的做了,我这算戴罪立功,能轻判减刑吗?”
  秦方明:“你现在的表现,我们会如实写在呈报检察院里的资料里,只要最后嫌犯全部落网,被绑架人无生命危险,法院会对你酌情减刑的。”
  按照计划,接下来就是等待“易哥”的电话。
  房间里极其安静,蔓延着一股低气压,所有人都面色严肃,又严阵以待。
  又是过了两分钟,手机震动声响起,所有人都看向岳文,岳文看了看自己放在桌上黑屏的手机,摇摇头。
  江起云拿起手机,“抱歉,是我的电话。”说着去往卫生间接听电话。
  “我知道那个易哥的身份了,他是杜晙同父异母的弟弟,我调了杜晙父亲杜勃的资料,他父亲发展过很多段男女关系,但一直未婚,杜勃死前最后一任女朋友叫易瑢,我查了她的资料,她有一个儿子,叫易沛,而易沛就是在五年前失踪了。
  易沛的户籍一直挂在易瑢户下,而且在杜晙同伙的口供中,并没有易沛这号人的存在,所以我猜是杜晙一直有意保护着易沛的身份,所以我们从杜晙身边查,怎么都没查出他的存在。”
  “他和杜晙虽然是同父异母,但他兄弟二人长得十分相似,所以易沛是故意毁容回到北洲市,为的就是不想让人发现他的身份。”虞归晚一边飞快地讲,一边在平板上滑动着杜晙杜勃的资料和社会关系网。
  “他和杜晙感情很好,所以他将杜晙的死怪在警方头上,甚至是当初带头侦办这起案件的秦队身上,他是为了报仇,所以他策划这些,全是为了报复北滨刑侦队,而和他合谋这一切的就是寇颜,你们一定要小心,我和冬薇在赶来的路上了。”
  “我知道了。”江起云大步走回房间,转达了虞归晚调查出来的主谋身份。

  秦方明坐在椅子上,眉宇深沉,他回忆起了五年前自己带队侦办的绑架案,和那个被击毙的主犯杜晙。
  秦方明和杜晙的父亲杜勃也打过交道,杜勃是实打实的地痞流氓,从乡下来到北滨后就经常进出警局,最后死于一场涉黑斗殴中,而杜晙却有着和杜勃全然不同的性格。
  他偷盗抢劫,却又秉持绝不伤人的原则,或许是受到了盛行于九零年代警匪片的影响,他坚持盗亦有道,看重所谓的江湖义气,偷盗抢劫的全是北洲富商,最后将目标定在了寇家,绑架了寇峰女儿和其同学。
  秦方明自然不会容忍这种所谓的“侠盗”横行北洲扰乱社会安定,在他看来法律是一条能最大限度维护公平正义的准绳,私刑惩治恶人,劫富济贫等行为已经不容于当今的法治社会,没有法条约束,社会就会走向无序。
  这种行为不被严惩,就会出现越来越多人的效仿其看似正义,情理所容的犯罪行为,一旦如此,法律天平失衡,社会秩序失序,恶人只会更恶,弱势的人只会更弱。
  秦方明从回忆中抽回心绪,沉沉吐出一口气:“我知道了,让各单位都小心。”
  ……
  05:00
  手机震动声再次打破一室寂静。
  岳文的手机屏幕跳跃着一个陌生来电,他吞了道口水,在秦方明的点头示意下接听,“喂。”
  易沛的声音通过部署的监听器传到了秦方明在内的重案队队员耳麦里,“钱拿到了吗?”
  “拿到了,检查了,没问题。”
  “没被人盯上吧?”
  岳文看向秦方明,在他威严的目光中回了一个“没”。
  “好,你打车出城,在往复河方向的匝道下高速,然后走坪乡乡道,到达第一个岔口后下车,往前直行八百米左右能看见一个鱼塘,挨着鱼塘有一个农院,我们就在这里等你。”
  “好。”
  双方都在演戏,易沛在假装不知道警方已经介入。
  秦方明等人也在演,演着他们还不知道易沛的真实身份和他的犯罪动机。
  众人都看向秦方明,等待他的指示。
  “秦队,确认了,电话信号确实是来自于平乡范围。”技术员从小房间里疾步出来说道。
  秦方明起身,环视了一圈这些或年轻或成熟的面孔,定然开口道:“我们都知道,此去是嫌犯早已给我们布好的陷阱,我们到底面对着怎么样的危险还尚未可知,但我们必须要去,因为他手里还控制着一名被害人。”
  “我们不能怕!因为从我们穿上这身警服,戴上警徽的那一刻起,我们就已经选择了站在人民群众身前,去充当这条罪犯和人民之间的防线。”秦方明拔高了声音:“但同时,我也要求你们,保护好自己,不要让自己倒下,要一直昂首挺胸地站着,活着!都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整齐划一的和声回响在房间里。
  “好,出发。”
  夜色下,数十辆车飞驰在往城外去的高速路上。
  05:42
  行动组到达了易沛在电话里给出的乡道岔口上,秦方明派了一个侦查小队前去勘查。
  05:58
  侦查小队回来,侦查员钻入侦查车内,翻过一张地图,在背面用马克笔边画边说:“和绑匪在电话里说的一样,从岔口直行八百米有一片鱼塘,鱼塘南边有一户小院,小院内有一处平房和两侧偏房。”
  “农院三面围墙,东墙外通一片农田,南墙外是一片土山坡和一片树林,右墙外则是通向鱼塘的小路。”
  “目测平房有三间屋子,位居正间的那间亮着灯,拉着窗帘,看不清里面的情形,平房的进出口只有正门,正门院内停放着一辆皮卡车。”
  秦方明看着绘制出来的农院外围简易地形图道:“让狙击手去南墙山坡寻找制高点,东西两墙外围也派人蹲伏等待命令。”说完后他看向岳文,“你可以去了,不用刻意伪装,表现真实状态就行。”
  岳文点头,提起装着赎金的箱包下车,独自一人走在乡间小道,沿着鱼塘进入农院后,他敲响了平房房门,“易哥,是我。”
  门被人打开,一只强有力的手臂将他拖入房中,岳文看了眼屋里问:“齐哥呢?”
  易沛没有回答,他突然探手到岳文耳边,食指对准耳洞一扣,将耳蜗里面的隐形耳麦取了出来,侦查车内众人的耳麦里里都传出一阵滋滋啦啦的电流声,接着没了动静。
  易沛踩烂通讯耳麦后,又将岳文身上仔仔细细搜了个干净,岳文憋着嘴就差哭出来了,“易哥,咱投降吧,现在外面全是警察,他们已经包围了我们,我们跑不了了。”
  易沛面无表情道:“跑,谁想跑?我怕的是他们不来,阿文,等会得委屈你了。”
  岳文不知道他想做什么,惊恐地瞪大眼,转身想要逃跑,却还是被一把抓了回去。
  侦查车内,江起云看向秦方明,等待他的指示,秦方明缓缓起身,“看来他并不想和我们继续演下去了。”
  “收缩包围圈,正面谈判。”说完,他率先下车,外围小队也在夜色中将包围线进一步收紧。
  数十盏高亮探照灯亮起,将农院照得亮如白昼,秦方明接过旁人递来的扩音器喊道:“易沛,你故意将我们引到此处,目的已经达到了,人质是无辜的,你想向我们警方报仇,应该冲着我们来,不要伤及无辜。”
  平房里的光灭了,男人沉沉的笑声从黑暗中响起:“好一个不要伤及无辜,秦队还是这么正气凛然,不愧是个好警察。”
  房门开了,易沛的脸被高亮的探灯照得分明,除眉眼外,其余全是灼伤后的伤痕,狰狞扭曲,而他的身前,有两个背对背被绑起来的人,正是岳文和寇茗。
  易沛用一把**顶在寇茗的脑袋上,带着他们一步步走到小院正中,看着院门外的一排警察问:“秦队,这幕眼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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