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多爱她。
我爱她的文静典雅,最常做的就是参考哲学。爱她的忠贞不二,她从不出门,甚至在家也很少走动,从不给我添麻烦。我爱她的富有爱心,每天都要去喂食我饲养的狼狗……
她是个完美的妻子。
可不管怎么说都已经晚了。
我不是亚当,我是窥探夏娃的蛇,没想到赶走了亚当,夏娃也一起失去了……我……我已经无法正常书写了。巨大的悲伤和喜悦冲垮了我。在那洪流一般的情绪过后,我开始思考正事。
绝不能让法律和警察把她从我身边夺走。
我们还有一个儿子,那孩子和她一样可爱听话,还有少年人的小叛逆,结合了我们两人的优点。他已经失去了母亲,不能再没有父亲。
我该怎么埋葬她?」
作者有话说:
之前一直试图分析首领宰这四年,总不能真是只为了织田作结果最后还没看到织田作的小说吧(大怨种)
后来一想,他应该是为了矫正自己引发的蝴蝶效应,确保剧情走的顺利,世界不会毁灭,这是什么穿书觉醒的大男主剧本(?
第二十八章
擂钵街一事, 太宰治抛弃了倒在地上的芥川龙之介,转而带回了一个叫做中岛敦的男孩。
一身单薄不合身的白衣,面上带着懦弱的表情, 一头杂乱的白发,看着瘦弱。
太宰治把他和泉镜花的训练时间安置到了一起, 想让这两个孤苦伶仃的孩子互为依恋。
“不好奇我是从哪知道的这些孩子吗, 青池?”
他靠在单人沙发上, 手里端着一杯红酒, 脸上挂着微笑。
沙发对面的壁炉燃烧的旺,暖黄的火光熊熊燃烧,有零星火点从木材中蹦出。
青池涟央正在看信。
那是读者们寄给文学社的, 给《母亲》的。
大多是对杀死母亲凶手的苡橋猜测,有坚定不移支持父亲是好人的, 毕竟原文中对他的描述大多是‘温文尔雅’‘妥帖温润’, 还是一位顶尖的心理医生。
无论是在《母亲》的背景故事设定,还是现在, 心理医生都属于上流人士。
这样优雅高贵的人士怎么会犯下分尸这种不可原谅的罪过。
但也有敏感的察觉到文里几个细思极恐的细节的读者,例如最后父亲死状类被分尸的结局。
对于后者,青池涟央提笔写下回复。
「当你对书中某个细节产生质疑时,不要怀疑自己, 那大概率就是作者故意留下的伏笔」
听到太宰治回答时,青池涟央刚写下回复的最后一个字。
反正《母亲》的续集《妻子》马上要连载在下一期的周刊上, 暴露也无妨。
“您想让我知道,自然会告诉我。”
不想的话,他也没那么旺盛的好奇心。
太宰治嘁了一声, 他本来该在外面首领室办公的, 但青池涟央说要琢磨新书, 不能呆在外面,于是他也搬进来了。
里面地毯这么软,还有壁炉烤,谁在外面独守空房啊。
搬个小桌子,多余的文件放地上,碰到狗屁不通的往壁炉里一丢,省木材还省碎纸机。批烦了就玩沙发上一卧,指使青池涟央倒杯红酒。
温暖,使人堕落。
他转问了另一个问题。
“青池,你的小说的……太一郎和雄一,现在在哪,你知道吗?”
“东京。”
“欸?”
“不用管他们。”青池涟央误解了太宰治的意思:“《妻子》发布后,故事被补全,太一郎他们窃取的部分自然会被钰子小姐全部夺回。”
“不。”太宰治把自己翻转过来,下巴趴在沙发靠垫上,一双鸢瞳反射着光:“我只是好奇,钰子小姐知道自己是书的造物,是因为青池你告诉了它,那太一郎他们呢?”
“知道,生活的环境变化这么明显的事情,他们怎么可能不知道。”
青池涟央理所当然的回答完,首领室的小门恰好被推开了一道缝隙。
一个黑发,五官清秀的小姑娘出现在了门口,她手中还端着一个托盘,里面是几块饼干。
这女孩叫芥川银,是芥川龙之介的妹妹,太宰治说因为缺个帮忙整理文件的秘书,就把人带回来了。真实原因他不说,小说家也不好奇。
青池涟央对此没有意见。别说所生活的地方多一个人,就算多一个师他也能无视,别来招惹他就行了,但钰子小姐不是这么想的。
它很喜欢这小姑娘,见的第一面就询问青池涟央是否可以和她一起玩,得到应允后更是兴奋,常驻地从首领室的地板变成了芥川银的怀抱。
“首领,青池先生……”
小姑娘清瘦的吓人,单薄的肩膀几乎支撑不起黑色的西装制服,虽然面无表情,但不断颤动的瞳孔还是暴露了她的紧张。
就在芥川银的肩膀上,有一条由几十根黑线凝聚成的触手攀附着,看着很是骇人。她就像恐怖电影中,被不可名状的怪物挟持的小倒霉蛋一样。
可事实是,芥川银恐惧的源头并不是肩膀上的触手,而是在内屋办公的两个人。
尤其是像猫一样慵懒的卧在单人沙发上的那个。
“妈妈说……让我来送……”
芥川银到现在还觉得在做梦。
一个生命比草还贱的流浪儿,竟然在一夜之间成为了尊贵的黑手党首领的秘书……
她肩膀后的触手轻轻推了推她,就像在温柔鼓励儿女的母亲一样。
有了触手给予的安全感,芥川银终于一口气说完了话。
“妈妈让我来为两位送下午……点心。”
那条触手僵硬了一瞬,认命在空中编制补充。
「下午茶」
青池涟央看了眼表。
夜晚九点。
擂钵街已经是昨天的事了。
太宰治把那个叫中岛敦的孩子带回来后,亲自为他安排了医生和训练才回了首领室,又要马不停蹄的处理离开组织的杂物。只在早餐喝了钰子小姐弄的一点白粥。
从螃蟹之后,异能造物算是找到了乐趣——烹饪。
包圆了餐点不说,还动不动搞点小点心出来。
太宰治要批文件,青池涟央也要整理自己的工作。芥川银就恰好成了钰子小姐最好的陪伴。
反正就算钰子小姐在厨房做点心,只分出一部分黑线,也没人能闯过。首领室绝对安全。
太宰治搬进里面,也有一定原因是因为外面太吵了。借人贩事件和阴刃事件,太宰治清楚了组织里不少异端,对外动静也不小,人头价格翻了好几倍,一会来一波刺客。
芥川银迈着僵硬的步子,两只瘦弱的小手死死抓着托盘,生怕弄撒饼干。
一盘黄油曲奇,硬生生被她送出了机密文件的感觉。
终于,饼干被分别送到了青池涟央和太宰治桌上,少女才松了口气。
“你的课程怎么样了?”
太宰治冷不丁的发问。
芥川银被吓的一激灵,随后恭恭敬敬的回答。
“妈妈现在在教我识字。”
太宰治看完,看向青池涟央,眼睛眨巴几下。
“钰子小姐这是?”
怎么才一下午不见,都变成小姑娘的母亲了?
芥川银一个流浪儿哪来的母亲,她自己不觉得不对劲吗?
“天赋技能。”
青池涟央突然想起禅院甚尔的事情。
“钰子小姐似乎能构建出关于「母亲」的幻境。”
不过芥川银肩膀上并没有上次战斗时禅院甚尔肩膀上那个窃窃私语的小人,也不知道它是怎么操作的。
太宰治正色,似乎抓住了小说家的把柄。他从沙发上翻身起来。
“青池,昨天的报告你还没给我。”
青池涟央面不改色。
“不是您说可以让我先看读者信件的吗?”
被两人冷落在一边的芥川银咽了口唾沫。她还是没能习惯这两人的相处模式。
青池涟央作为首领的守卫,虽然对太宰治一口一个‘您’,言行举止却毫无敬意,说话时也不站起身,甚至还会和首领顶嘴。太宰治也不计较。两人就像是朋友一样诡异的相处着。
“也对……快点给我啊。”
太宰治又靠回去,顺带摆摆手叫芥川银出去,他对下午茶没什么兴趣,只想趁此休息会。
少年首领已经高强度处理了一整天文件了。
他揪出不少港口黑手党内管理的漏洞。这两天,组织大张旗鼓的做着新的排列。
内室的门被重新关上。
太宰治偏头看了眼青池涟央,对方还握着笔,也不知道是在给读者回信,还是在修改《妻子》的手稿,亦或者为第二部 作品起草。
那些信件边上,还有些不怎么重要的文件,是青池涟央帮他处理完的。
想想担任他的秘书老师和守卫和厨娘的钰子小姐,即便是太宰治也不得不承认。
得到青池涟央,真是赚大了。
毕竟他才写了一部作品呢。
“青池,我们回归上一个问题。”
刚出炉的黄油曲奇芳香四溢,太宰治的手不知道怎么就抓起了一块。
“太一郎知道自己是虚假的,那他骤然来到真正的世界,不会悲愤的想要自杀吗?毕竟他是很自负的性格。”
人是虚假的,世界是虚假的,自己引以为傲的一切都是虚假的。
这种感觉……
青池涟央笔尖一顿。他确实是在修改《妻子》的手稿,毕竟这部作品写出来后,他就去忙人贩子的事情了,有些语病还要抓。
“为什么会想要自杀?”
白发少年抬起头,冷玉般的瞳子印上摇曳的火光。
“世界是假的,但人是真的啊。”
太一郎所做的一切事,时间可以掩埋,但却永远的在钰子小姐身上显现着呢。
况且,他从虚假的故事中成真后,竭尽全力的像狗一样活着都来不及,又为什么会放弃生命?
就像「尨」一样。
它在学现实中的狗一样,丰富多彩的活着,在现实中创造出自己的故事啊。
*
家里的灯坏了,只有一个灯管在亮,拉上窗帘后,无法照亮整个客厅。
禅院惠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妈妈在路边捡了两个怪物,然后把他们当作爸爸和原本并不存在的哥哥带回了家,好吃好喝的伺候,真正的爸爸的电话打不通。
聪慧的男孩猜到是怪物影响了屋子,导致无论拨什么电话都拨不通。
于是在雄一警惕的问他在干什么的时候,谎称给朋友打电话,逃过了一劫。
自称爸爸的怪物不知道说什么蛊惑了惠妈,导致惠妈给禅院惠的小学请了假,还拿钥匙把整个屋子封了起来,即便是大白天也把窗帘拉的死死的。
……只能去卧室偷钥匙,然后出去报警求助了吗?
“爸爸——我的脸!”
禅院惠被从屋子深处响起的尖叫声吓了一跳,很快,他就恢复了正常。
因为这两天,每到这个点,自称哥哥的怪物都会发出这样尖锐的声音,过一会就好了。
“哥哥怎么了?”
和前两天一样,惠妈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容从厨房里探出头。
应怪物要求,她一直在做各种各样的料理,这也是禅院惠能心平气和到现在的原因。
只要妈妈和自己还平安,那个不靠谱的老爸就能早点发现不对劲回来救场。
“没事,不用担心,饭做好了吗?”
和往常不太一样的是,今天的太一郎竟然对惠妈的担心做出了回应。
禅院惠诧异的看过去,然后倒吸一口凉气。
在他的视角里,体型庞大的怪物身上散着浓浓的黑烟,腹部那个口子比初见时变大了不少,里面的碎布就像被风化了一样,一缕一缕的。它摇摇晃晃的从客厅往这边走。
“还没呢。”惠妈回答完,又重新回到厨房:“今天怎么这么着急啊,老公。”
太一郎对她做了催眠,导致她完全不觉得一天做十几个小时的饭有什么不对劲。
“饿了。”
怪物错开禅院惠,走进了厨房。在男孩眼中,他就是饿到想吃掉惠妈,正在禅院惠想冲动保护妈妈时,惠妈也被从厨房赶了出来。
惠妈奇怪的问:“怎么了?”
太一郎头也不回:“你平日做饭辛苦了,今天的饭让我来做吧。”
*
「和她分离已经有三日了,我实在难以遏制心中思念。爱一个人到了极致也莫过如此。失去她后,抓心挠肝,好像自己也死了一遭似的。
于是,我想了个好办法。能和她永远在一起的好办法。」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