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龙暴露了他的小犄角——猫界第一噜

作者:猫界第一噜  录入:04-24

  “尾巴它……”
  桑觉差点接过了话,登时一惊,舌头都差点打结:“我,我没有尾巴呀……”
  霍延己吃掉最后一点鸡蛋,走来捏过桑觉下巴,迫使他抬头与自己对视:“桑觉,不要骗我。”
  “也不要用撒娇逃避。”
  “……我没有。”
 
 
第22章 尾巴
  撒谎是不好的习惯, 特别是对朋友撒谎。
  桑觉知道的。
  可他也不知道要怎么和霍延己说自己的事……他能百分百信任霍延己吗?
  他可是一个外星人……龙。
  他被感染后不仅不会畸变失序,还可以变成感染物种的样子。除此之外,他还拥有飞行器的那些珍稀资料……
  霍延己会不会逼他做不想做的事?就像当年的米莉博士。
  桑觉脑子还很晕, 没办法有效思考。
  他拧了下眉, 闷声道:“疼。”
  “娇气。”
  桑觉皮肤太白了, 加上发烧出了点汗,光泽更显。刚刚被捏住的地方已经出现了红痕,配合着发烧脆弱的模样, 很容易让人产生施虐欲。
  霍延己松了手:“是不是和你说过,要学会和人保持距离?”
  “嗯……”
  霍延己:“你和包沧只是萍水相逢三天,晚上却和他独处了一个小时。”
  “可是我没有挨他很近, 有保持三米以上的安全距离。”
  “只有亲密的人才能独处,何况他还是个畸变者。”霍延己淡道,“当时大堂里没多少人在,这里又被帘子隔断了,如果他捂住你的嘴想伤害你,你连呼救的机会都没有。”
  “他又打不过我。”桑觉很自信,他眨了下眼, “我们是亲密的人吗?”
  “嗯?”霍延己眉头微不可见地动了动。
  “你之前说,我们接下来几天要睡在同一间屋里。”
  “所以?”
  桑觉很会举一反三:“这难道不是更亲密的独处吗?”
  霍延己:“这是军队安排的住宿, 我也不是畸变者。”
  可我不是军人,桑觉暗自想。
  不过‘畸变者’这三个字给了桑觉灵感, 他突然知道要怎么和霍延己坦白, 又不会那么的惹人怀疑了。
  桑觉发问:“你很讨厌畸变者吗?”
  霍延己也问:“谁说的?”
  “很多人这么说。”桑觉想了想,问, “如果我是畸变者,你也会讨厌我吗?”
  桑觉额头又冒汗了, 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发烧导致的,漂亮的眼睛眨了眨,汗珠挂上了黑长的睫毛。
  霍延己似乎并不意外他这么问,抬手抹掉他睫毛上的汗:“我没有讨厌任何群体——只是不喜欢有人骗我。”
  桑觉的心小小一揪。
  他挪动屁股,拿后脑勺对着霍延己:“好吧,我会告诉你尾巴的事,但是你先让我想一想。”
  霍延己眼里闪过一抹异色。
  他目光下移,看向桑觉尾椎股的位置,那里真的有——
  “……”尾巴没有,倒是有两个小酒窝,霍延己收回视线,“裤子穿好。”
  “嗯?”桑觉发出一声气音,回首一看,连忙拎了下裤腰,“它太大了。”
  虽然干净无污染的衣服也是军需必备——但队里可没有桑觉这样单薄的士兵,最小号的他穿着都大。
  霍延己放过桑觉,不再逼问尾巴的事:“再坐会儿,二十分钟后住宿楼就备出来了。”
  “好……”
  见霍延己离开,桑觉低声问007:“这个星球有龙吗?”
  007给出了确定答案:【有的。】
  “那就好。”
  桑觉已经想好要怎么和霍延己说尾巴的事了,但得提前背一下台词,以免被霍延己问露馅,暴露更多的事。
  于是霍延己听着下属报备清消数据,偶尔撇来一眼这边,就见小东西托着发烫的脸,苦恼地念念有词。
  赛亚欲言又止:“中将——”
  霍延己:“说。”
  赛亚实在没憋住:“听说你有一个桑觉的专属昵称,是真的吗?”
  几天前在下水道钢门前的场景于脑海一闪而过。
  己己。
  几几。
  鸡……
  霍延己面色如常:“你看起来不太累。”
  赛亚立刻否认:“报告!我累得能倒头就睡!”
  不过中将没否认昵称的事,看来是真的了。
  中将的春天来了。
  啧。
  ……
  窗外的雨声慢慢减弱,再抬起头,微弱的晨光就落进了桑觉眼底。
  “桑觉,走了。”远处霍延己唤了声,手里还拎着他的背包。
  桑觉连忙跟上:“我以为你把它扔了。”
  霍延己:“没有。”
  走出食堂,桑觉呼吸到了暴雨后的新鲜空气。
  街道上的尸体、污秽的污染物质,空气里弥漫的血腥气,此刻就像从未出现过,消失得干干净净。
  除去七区系统里骤降的居民数量,仿佛一切安好,仿佛前两日的灾难从未发生过。
  临时居住楼很近,电梯里除了桑觉和霍延己,还有近十名其它军官,包括卫蓝,显得气氛很肃穆。
  桑觉有点怀念科林,同是军官,科林就不严肃,还很健谈。
  格格不入的桑觉想霍延己身后挤,却被揪住后衣领拎了出来。
  “仓鼠吗,还喜欢钻洞?”
  “……不是的。”
  还好电梯门开了,及时缓解了桑觉的窘迫。
  但是,身后这些人为什么都进了他和霍延己的房间?
  霍延己示意桑觉先离开:“卧室里有热水药浴和吃的,去泡会儿。”
  旁边的赛亚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
  食物和热水浴都是霍延己半小时前让他找人弄的,还放了很珍贵的醉生花粉。但在霍延己手下任事这么多年,赛亚就没见他在外‘享受’过,绝对是给桑觉准备的。
  虽然谁都喜欢八卦上司……但对于过于年轻却身居高位的霍延己而言,有心动对象真是件好事吗?
  盯着他的眼睛太多了。
  居民,畸变者,最高议庭那些永远只会嘴上逼逼赖赖的老东西们……
  霍延己一步走错,就会有无数双手想把他拉下神坛。
  这趟救援任务里,霍延己把不是军人的桑觉带在身边已经引来了很多非议,只是没人敢当着霍延己的面说。
  类似的非议比如——霍延己根本没把救援,也没把七区居民和军人的性命放在眼里,压根是带着小情人约会来了。
  桑觉不知道这些复杂的政事,他走进卧室,关门前往外看了眼。
  霍延己背对着他坐在沙发上,一只胳膊肘撑着扶手,手指微微弯曲,抵住下颌角冷清地说:“开始报告。”
  卫蓝缓缓道来:“经过统计,这次畸变者军人伤亡最大,损失逼近三分之一,这是具体人数与名单……”
  桑觉没想到回到住处霍延己还得工作,天都亮了。
  之前卫蓝来找他问完科林的事,提过一句霍延己已经连续三天没睡过一个整觉了,每次都是小憩一会儿,全程加起来不到三小时。
  他关上门,小声道:“霍海豚。”
  只有海豚不用睡觉,因为它们拥有两个大脑,可以交替工作。所以海豚从出生到死去都在游泳,一辈子无休。
  以前母星的实验室就有一只海豚,很可爱,也很亲人。
  不知道这个星球是不是也有海豚这种生物,如果有的话,它们被污染成了什么样子呢?
  桑觉想得出神,没试水温就踩进了浴桶:“哈——”
  他差点跳起来,龙肉都要熟了!
  浴桶里不知道放了什么,还有一股淡淡的酒味。
  外面的霍延己回眸,抬手示意报告暂停。
  他起身敲了下卧室的门,听到桑觉的回应后才开门进去。
  外面的人什么都看不见,只听他们长官用平日一贯的平淡语调说:“笨——不会先试试水温?”
  桑觉说:“忘了……”
  然后就是哗啦啦的水声,霍延己帮忙兑了一些凉水。
  “尽量泡满半小时。”
  “哦。”
  霍延己试完水温就走了,关上的房门隔绝了两边的声音。
  他坐回原来的位置,示意道:“继续。”
  ……
  转眼间,一个小时过去了。天色大亮,窗外的雨声淅淅沥沥。
  随着数据报告合上,这次的灾患总算划上了一个句号。
  但众人心里的伤痛却没有结束,任务结束了,他们自我的情绪才开始浮出水面。
  牺牲的战友,以及那些死在他们手里的感染者面容一个接一个地越过脑海,汹涌、翻腾,折腾着他们看似固若金汤的心脏。
  卫蓝突然说:“这次伤亡惨重,七区又损失了这么多人口,最高议庭很可能会向您问责,质疑您死守七区的军令是否正确。”
  赛亚皱眉:“可死守的命令又不是中将一个人下达的,林司令不也……”
  卫蓝看了他一眼。
  赛亚闭嘴。
  相比较其他人,卫蓝就直白多了:“加上桑觉的存在,导致出现了很多您私生活方面的莫须有流言,即便任何将军带队也不可能再把伤亡降到更低,最高议庭很可能还是会抓住这点不放——您要有应对的心理准备。”
  霍延己淡淡嗯了声:“做好你们该做的事,如果有人来问询,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回答。”
  赛亚:“还有就是补贴的事……”
  “本次支援监管者、畸变者进行正常补贴,牺牲者三倍补贴给家属,无家属的牺牲者补贴平分给同行军人。”
  “牺牲佣兵的补贴同上,存活的支援佣兵给双倍补贴。”
  “补贴全部由从七区财政拨出。”霍延己起身,“都回房休息吧,这些天辛苦了。”
  “是。”
  赛亚最后一个离开,走之前忍不住问了句:“补贴全由七区出的话,情理方面会不会有点说不过去,毕竟七区也死了不少人……”

  霍延己:“这是他们没有护好声波装置应得的教训。”
  每个安全区的声波驱散装置都在城中心,有空中城防重重防守,很难击破,但那群蜂鴷从进城开始只用了二十分钟,就将声波装置彻底捣毁。
  这说明什么?说明七区城防自认为没有飞行污染物能够靠近声波装置,玩忽职守,没有尽责。
  但凡防守及时,都不会有这么大的伤亡。
  想到尸骨无存的科林,赛亚顿时散了所有同情。
  “桑觉也算在佣兵名单里吗?”
  “不然?”
  赛亚听断臂的卫恒说过,桑觉跟在佣兵队后面帮了不少忙,拿同等补贴也是理所应当的。
  但按照人情世故,现在外面流言蜚语满天飞,再多一个为小情人谋私利的流言并不值当。
  最合适的做法应该是避嫌,真想给补贴就走私人账户……
  可惜,霍延己不是个喜欢遵循人情世故的人。
  屋子终于安静了。
  霍延己敲了下门:“叩叩——”
  没人应声。
  他并不意外,应该是睡了。
  可等他推门进去,却发现房间云雾萦绕,桑觉还泡在浴桶里,一点动静都没有。
  “桑觉?”
  他大步走过去,贴了贴桑觉的颈动脉——
  “霍、霍海豚。”
  桑觉睁开了眼睛,迷迷糊糊的,跟喝醉了似的:“报告结束了吗……”
  不知道又怎么多出一个‘昵称’,霍延己嗯了声,问:“哪里难受?”
  桑觉:“头,头晕……”
  泡虚了?
  霍延己问:“能起来吗?”
  桑觉:“不能,软、软了。”
  “……”
  霍延己捞出不着寸缕的桑觉,用浴巾裹住,扔到床上。
  如桑觉所说,他现在软得像一条没有骨头的毛毛虫,爬都爬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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