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锦掏出手帕擦了下风寒雨的脸,嘴上还嫌弃着:“诶呦,我们小雨哭得真丑。”
风寒雨眼里一道精光射出,燕锦讪讪的收回自己的手,将手帕塞给风寒雨。“那你自己擦,老吓唬人干什么?”
风寒雨手攥着那手帕,用拇指与食指一起提了起来,气呼呼地问她:“这是阿熹姑娘给你的?”
燕锦笑着摇头。“就算是阿熹姑娘给的又怎么了?”
风寒雨抬起燕锦的手臂,将那宽大的衣袖撸起,一嘴就咬了上去。
刚小心翼翼马上就要捉到萤火虫的阿熹,被山下一声惨叫吓的歪了个身子,那萤火虫全都呼啦啦的飞走了。
“晦气。”阿熹气愤的起身拍了拍自己手上的泥,也不知道是哪个杀千刀的夜半三更的在这山底下喊着玩儿。
燕锦疼的冷汗都冒了出来,她将手指抵在风寒雨的小虎牙与自己的胳膊之间,颤抖着嗓音问她:“您能行行好,松开您这嘴了吗?”
风寒雨心满意足的将自己的嘴撤离,看着燕锦胳膊上那一圈青青的齿痕很是得意的在大石头站起来,掐着腰看向燕锦:“不许收别的姑娘给你的手帕,知道不知道?”
燕锦嘶嘶哈哈的将手臂伸回来,看着那就差一点点就要渗出血丝的胳膊,很是欲哭无泪。“我不是没收吗?你至于下这么狠的,嘴?”
“那你说,你和阿熹姑娘到底是什么关系?你喜欢她?”
燕锦仰头看着站在石头上,占据有利地位的风寒雨眨了眨眼,“你听没听说过一句话?”
“什么?”
“在少年时期惊鸿一瞥过的人太过于惊艳,那么她剩下的人生就只剩下仰望那道光了。”
“谁说的?”
“我。”燕锦笑嘻嘻的得意地看向风寒雨。
风寒雨怀疑的看向她:“那你喜欢我之前,还喜欢过隔壁的王二哥,刘妹妹吗?”
燕锦一头雾水,“什么二哥,刘妹的?”
戈壁的夜空,星浩瀚无垠,月清冷明亮。仿佛那长河一样的星空尽数飘向了风寒雨带笑的眼睛,那夜空只是轻轻眨了眨,燕锦就仿佛醉倒在了那银河里。
那银河狡黠的笑地上的凡人:“二哥刘妹都是我编的。”
燕锦向风寒雨伸出手,风寒雨摇头不接。
燕锦将手里的衣裳披到风寒雨身上,抬眼问站得高高的风寒雨,“那你想要干嘛啊?”
风寒雨蹲下身,眼睛放着光的看向燕锦:“你陪我去捉萤火虫吧?我的营帐里只有一盏灯,有点儿黑,我害怕。”
燕锦无语,“你害怕?你怕什么呀?还有你怕的呢?”
风寒雨被这一连串的反问砸晕了头,她抬头委屈巴巴地看向燕锦:“你忘了我还怕血了?”
燕锦抱起肩膀看风寒雨在那儿演,“那不妨你就和我说说,玲珑姐姐到底是怎么死的?”
风寒雨吸了吸鼻子,用手搭在燕锦的手臂上跳下那石头,“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多年就连玲珑都不知道我是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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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不要等二更。会很慢。
上一章说实话我也完全的不满意,想着今天修一下,但又不知道从哪里下手,所以索性就接着写了。
还是抱歉没有达到你们的期望,对于还很宽容包容小面包的读者,我也就只剩下感谢。以后小面包也会继续努力的!!!
啾咪,贴贴宝贝们。
第81章
山脚下,有不知名的虫兽“吱吱”的叫,入目是满山遍野的黑,山上树木灌木的绿植香气飘散在空中,风寒雨问燕锦:“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多年就连玲珑都不知道我是装的。”
跳下石头的时候,因着脚腕崴了一下吃痛,她慌忙扒了一下燕锦的手臂。
燕锦在月光下仔细看她的表情,直看得风寒雨开始恼羞成怒。
“看什么啊?”那种不怒自威的气质一不小心倾泻出来,燕锦才直起腰下结论:“你慌了,你害怕我知道。”
风寒雨怒视燕锦,又因为没有燕锦高,觉得自己稍逊一筹,还垫了垫脚。
燕锦后退一步看向她:“你来戎狄是干嘛的?不如你实话告诉我。”
“来接你回洛阳啊。”风寒雨眼都不眨一下的快速回答。
燕锦一听这话,转身就走。
风寒雨着急的拉了一下她的衣袖,“你干嘛啊?”
燕锦转过头非常失望的看向她:“风寒雨,你到底什么时候能学会不要対着愿意相信你的人去撒谎啊?”
风寒雨那惯来都清明的眼神里,流露出来的只有迷茫,“哪有人无缘无故的就愿意相信别人?那是因为在她眼里那个人是善良可爱的,所以她才愿意相信,不是吗?”
燕锦只是対着风寒雨摇头,“你刚登基,急于有个大功劳封全天下的嘴,所以你亲自来戎狄监军,给镇国公直接的压力,这我都能理解。我不能理解的是,为什么你脑子里想的那些事,就不愿意直接的说出来呢?就一定要用一些算计和计谋,让人像个傻子似的为了你冲锋陷阵,你才得意?你才觉得满足?”
风寒雨只是摇头,“燕锦,我已经改了。”
“好啊,那你说,你来戎狄是干嘛的?”
“监,军。”风寒雨只是这么倔犟的一字一字回答燕锦。
“话不投机半句多。”燕锦伸出手将风寒雨往前推了几步,“前面就是军营,圣人回去吧。”
风寒雨被推着往前走了几步,慌忙回头看燕锦,“燕锦,你真的要这样対我?”
燕锦不光点头,还将风寒雨手里属于自己的手帕一把夺了回来,“你就放手去做你自己的事,直到身边再没有甘心为了你奉献的人,你才能真的明白,这世界上根本就不是只有尔虞我诈。”
燕锦腿长,步子一迈,没多久就消失在了深山老林里。风寒雨觉得自己委屈,又觉得燕锦也许是対的。
她困惑的抓了抓披在自己身上的燕锦的外袍。
从那天开始,镇国公忙着带人打仗,燕锦忙着做副将。就只剩下风寒雨一个人在思考燕锦说的话。
此次跟着她来的除了虎贲就只有冷彻,她困惑的抬眼问冷彻:“你为什么相信孤?从你小的时候来到孤的身边开始,就没有一次怀疑过孤吗?”
冷彻抬起头看了一眼端正的坐于上首的风寒雨,虽然不理解,但还是大胆的将自己的真实想法说了出来。
“景断死的时候,有怀疑过。但最后还是坚定的选择相信圣人,是因为我知道这世上还有千千万万个像我们这样的孤儿需要圣人去拯救。”
“你怎么就相信孤就和风家的其他人不同呢?”
“那从长公主府流向全国各个寺庙的馒头与粥篷,那被殿下亲自弄起来的情报楼里装着的无数被亲生父母狠心抛弃的女婴,还有那被高官威胁也执意要与黑暗作斗争的长公主殿下,被亲身父亲划开了背忍辱负重的殿下,肩上扛着责任负重前行的殿下。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才构成了现在的圣人,所以奴斗胆认为圣人值得信任。”
风寒雨翘起嘴角问冷彻:“你见过孤狠心杀人时的模样吗?即使那人无辜,只要他妨碍了孤的计划,孤也不会手下留情的。”
“殿下杀的人一定没有皇夫杀的人多。”冷彻突然顿悟了,他没敢抬眼,只是这么垂着头回的话。
风寒雨被狠狠噎了一下,她不自然的问冷彻:“她是怎么做到无条件相信别人的呢?”
“回圣人,可能皇夫也不相信别人,唯独殿下才是皇夫的那个特别偏爱吧。”冷彻被迫做起了情感师父,自己都觉得自己老脸一红,特别不自在。
风寒雨“噌”的起身,“你去看看燕锦回没回来。”
冷彻刚离开,风寒雨就赶忙叫绿箩进来,“绿箩,给孤准备浴桶,要加花瓣,加很多。还有那件红色的肚兜,啊,还有沐浴后穿那件纱制的淡青色裙装。”
等风寒雨一切都准备就绪后,冷彻还没回来。
她小心翼翼的摸去了燕锦的营帐,燕锦营帐外没有人守,她很轻易的就混了进去。
在那营帐里翻翻这个,看看那个,直到听到营帐外燕锦与别人说话的声音响起,她慌张的左右看了看。不知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竟然溜进了燕锦的床上,还用被子死死地盖住了自己的身体。
燕锦拉着阿熹进了营帐,将手里的萤火小心翼翼的倒入了灯罩里,用纸沾水糊好后,将它递给阿熹。
递过去之后,燕锦才敏感的感知到自己的营帐内有一股若隐若现的花香味,还参杂了一点点的檀香。燕锦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香味来源,坐在桌前将阿熹也拉下来坐好。
“看,好漂亮。”
阿熹一手接过来,困惑的抬眼看她:“你不睡觉啊?再说了,这都什么时辰了,我可不想第二日被那漂亮姐姐狠心赐死。”
燕锦好笑的看了一眼鼓成一个小山包的被子,対着阿熹摇头,“不会的。我还想问问你是怎么练的鞭子练的那么好呢?”
阿熹轻“嘶”了一下,“这说来可话长了,你确定要在现在听?”
燕锦起身,装作找东西的样子,坐到了自己的床边,笑着仰头看向対面坐着的阿熹:“好啊,你说说嘛。”
被憋在被子里的风寒雨想疯狂骂人,但又不敢动。她要是现在从这被子里钻出来,她这端了三十年的脸皮就再也别想要了。
燕锦转头用自己的手在那被子上开了个小口,嘴上还在说:“阿熹姐姐,你这故事讲三个时辰能讲完吗?”
阿熹一看燕锦奇怪的反应,就懂了。她将那萤火灯提起来,没好气的开口:“讲个屁,老娘走了。”
可不看你们小两口久别重逢干柴烈火小别胜新婚的情趣了,比方才山里那声难听的吼还让人晦气。
燕锦抬眼看到阿熹走了之后,还稳稳地坐在床边,蔫声搭语的自言自语:“诶,阿熹姐姐生得虽然没有风寒雨好看,但性格是真的好相处。”
见那小山包没有要出来的迹象,燕锦又将她刚才亲手给开的口子又给合上了。
风寒雨:?
燕锦站起身,俯视她床上的一条大型毛毛虫,还装作自然的拍了拍那最高的中间地段,“嘶,我记得我走的时候叠了被子的啊,怎么感觉这被子下面像是藏着人一样?可别是什么女妖精要吸食我的精气吧?”
小山包还是一动不动。
燕锦直接坏心眼儿的就坐在了那被子最中间,风寒雨“碰”一下,就将坐在她身上的燕锦推了开来。
她大口喘气,随后指着燕锦的鼻子气愤地开口:“你老早就知道我在这了是不是?你就是故意的!”
燕锦的演技在当时达到了巅峰,她捂着嘴看向披头散发的风寒雨,“你,你怎么在这?你是不是想要吓死我?还是躲在这要杀我?”
风寒雨死死咬着下唇,指着自己的衣裳气急败坏的说:“你看有人杀人,是穿着薄纱来的?”
第82章
燕锦的营帐内也只有一盏莹莹的烛火,在散发着光与热。因着军营所在地理位置偏僻,时不时的还能听见几声山间猛兽的叫声。
燕锦向前几步,抓起风寒雨披在身体外面的薄纱问她:“你不冷吗?”
风寒雨:“你觉得呢?”
燕锦坐在床侧,用手托起风寒雨的脚踝,仔细看了看。
“还疼不疼啊?”
风寒雨像是突然想起来她曾经崴过一次脚一样,突然开始卖惨,“疼,燕锦,就这里。”
燕锦笑着放开她的脚踝,问她:“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风寒雨老老实实的点头。
“想明白了?”
“想明白了。”不光老实,还往燕锦身上贴。
“那你说说吧,来这干嘛来了?”
风寒雨刚搭上燕锦的边,顺势就窝进了燕锦的怀里。她面对着燕锦,伸出双臂挂在燕锦的脖颈上,在燕锦的颈间腻了一会儿,才回答她:“来向外祖父要那半块儿虎符的。我也知道我不地道,但是我没有安全感嘛。”
鼓起勇气说完,还像个小兔子似的偷偷看燕锦的表情。
燕锦一动,风寒雨慌张的又挂了回去,丝毫不在意燕锦能不能抱住她。
燕锦手托在她清凉的薄纱外面,自己则是揽着她的姿势费劲将自己的靴子脱了下来。
随后将她放开仰头问那小兔子:“你也知道你自己不地道。将虎符要回来你又能怎么样呢?这戎狄打完就不派人守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