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着鲛人衣摆的手更加攥紧,将滑落至手肘的外袍拽得松松垮垮,尤不知犯了什么错误,面红耳赤地低声喊:“你别咬我,我是在给你建议……”
落在地面的靴底努力想要撑起身体,却在鲛人托起腿弯时被迫合拢,一个类似于“公主抱”的姿势,用在他身上。沈忘州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
鲛人指尖勾住他不安的手指,与他十指相扣,按在腿上,轻柔的嗓音在耳侧旖旎游荡,一副无辜的嗓音问道:“觉得害怕了么?”
沈忘州一怔,旋即大声反驳:“我何时害怕了!你不要胡乱猜!”你见过哪个猛1会害怕!
鲛人一副你就是这样的笃定语气,趴在他耳边柔柔道:“可是你刚刚要逃跑呢。”
不等沈忘州反驳,他忽然意味深长地“哦”了声,指尖挑逗地捏了捏沈忘州的耳垂,玩味无辜地戳破他最后一块遮羞布:“是太害怕疼了么?虽然已经是金丹期的修者了,但怕疼也是可以理解的。”
一番话明面表达理解,实际茶里茶气地笑他连疼都怕——每一个字都完美地踩在了沈忘州最暴躁的那根神经上,成功点燃了他的怒火。
在胤淮的放水下,沈忘州一把扯开搂在腰间的手臂,忽地站起来,转身一脚踩在床沿,弯腰抓住胤淮仙袍领口,咬牙切齿道:“谁和你说我怕疼了!你以为你是鲛人我便怕了你?大不了决一死战!我今天也要让你明白,我——不怕疼!!!”
腰间缠上一双柔软的手臂,刚刚强势锁住他的人消失,面对愤怒的沈忘州,胤淮慵懒的身体变得柔软可欺,手臂软软缠住沈忘州腰后,指尖在腰窝处力道巧妙地轻按,沈忘州立刻像被掐住七寸的小蛇,膝盖一软跪了下来。
胤淮时机恰好地抱住他,在他的小少年发火之前先行趴在他肩膀上,唇瓣着迷地蹭过温热的血管,动作引诱到像被沈忘州囚禁关押只能取悦他的妖,鲛人的魅惑喜淫在此刻暴露无遗,嗓音轻软痴缠地示弱:“那我若是心疼呢?”
沈忘州一腔怒火撞上柔软包裹的海水,水珠颗颗碰撞,像一个个湿漉的吻,轻柔地将怒意化了个干净。
鲛人贴在他颈侧的唇柔软得像块糕点,勾得他半边身体僵了又松,他努力克制住亲吻的冲动,偏头咬唇道:“我又不怕,你疼什么。”
“那软油……”
“不买了!”
沈忘州皱了皱眉,还有些不爽,他习惯性地拽上鲛人的长发,强迫他仰头,虽然看不见对方,但气势很足,被惯得完全没有一丁点儿恐惧的模样了。
“我不舒服肯定会喊停。”鲛人这么会亲,若是要求低了,他等会儿半点儿主动权都没了……
凉且软的发丝从指缝间溜走,胤淮搂住他腰下向前托动,嘴唇吻上少年轮廓清晰的下颌,轻软触感一路攀附至耳畔,贴着那一小片肌肤,暧涩道:“舒服到喊停不算的……”
抱紧的手掌让沈忘州尴尬地动了动腰,反而将耳朵送到对方唇边,催促似的蹭着膝盖,逞强地反驳:“你莫要胡——”说!
腰间的修长漂亮的手指忽然掐握了一下,指腹似故意似无意地按压在腰侧那一块碰不得的地方。
沈忘州瞳孔收缩咬紧嘴唇,整个人剧烈地颤了颤,即将说出口的反驳卡在喉咙里,抓住鲛人肩膀是手指用力到泛白,勉强低道:“别掐,痒……”
鲛人双手从背后交叠,稍稍用力将他彻底揽入怀中,两人胸口紧紧贴在一起,沈忘州不得不偏过头抿紧嘴唇忍耐着耳垂上的吻。
温柔的感觉顺着那滴殷红的耳垂,缓缓移动到耳后,在薄薄的皮肤上留下一个个透红暧昧的胭脂痕迹。
怀里的人单纯到发抖,手臂收紧的肌肉绷得紧紧的,仿佛全身上下都在用力克制。
原来一个普通的吻也可以这么灵巧磨人,触碰过的地方要烧起来了……那他为何每次接吻都笨拙到连自己都取悦不了?
沈忘州微微低头,企图找到什么倚靠来缓解此刻抑制不住的颤抖,大口的呼吸在不知不觉间变成轻而急促的频率,像上蹿下跳后气喘吁吁的猫儿,浑身发软地任由主人顺着耳朵抚到尾巴尖。
左耳像刚刚饱受折磨的喉结,那一点软而薄的肌肤红热到湿透,连软骨也不堪柔软的触碰,变得滚烫。
沈忘州浑身紧绷地忍受着耳边的触感,努力控制自己不要“害怕”似的躲开。
随着耳朵一次又一次被指尖轻捻,连脆弱的里侧都没有被放过,每多碰到一点点他嘴唇就抖得仿佛好痛,但自己又清楚地知道那不是痛,是比痛更让他受不住的强烈感觉……
俊朗英挺的脸上表情控制不住地可怜起来,嘴唇被自己咬到齿痕深深,连手指都在蜷缩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指尖终于离开“饱受欺凌”的耳垂,沈忘州脱力了似的腰背一软,趴在了鲛人的肩膀上,呼吸重得像被逼着练了一天的剑,胸口的一次次起伏都与鲛人的呼吸起伏纠缠在一起。
许是也在发热,他嗅到了鲛人身上冷冷的味道,好像某种花的香气,让此刻神志恍惚的他着迷地用鼻尖拱蹭到鲛人的脖颈,用力呼吸。
少年嗓音沙哑,神志不清地夸他:“你真好闻。”
一声愉悦的轻笑从唇角溢出,胤淮奖励地亲了亲他耳尖,换来怀里人逃避地往他脖颈里钻,哑声斥责:“你不要总亲一个地方。”
无辜地“嗯?”了声,胤淮指尖安抚地按在沈忘州后颈,轻轻□□,宠溺地问:“你喜欢我亲哪里?”
沈忘州被问住,他不是不喜欢被亲耳朵和喉结,相反,这种强势猛烈到他瞪大眼睛动弹不得的感觉,他还……挺享受的。
只是嘴硬脸皮薄,不愿意承认。
“你不要问我,我不知道,”他从入侵身体的香气里挣扎出零星神志,坐直了上身,低声不满地抱怨:“我都看不见你。”
但是鲛人肯定能看见他,而且是故意熄灭烛火不让他看见容貌,或许有什么难言之隐……但他就是不爽。
小修士不高兴了,要哄。
“嗯……”胤淮下巴抵在他胸口,仰头看着他,嘴角微微勾起一点弧度,语气沾染着欢愉的味道,“见了我的面容,便要与我结缘,生生世世都要纠缠在一起——”
“那算了!”沈忘州很快地打断,甚至抬手胡乱捂在了胤淮的眼睛和唇角,“这次是谢你救命之恩,之后便两不相欠,你若是——”
“我若是让你舒服到欢喜极了……”
下巴被软软吻住,沈忘州心尖一颤。
鲛人尾音含笑,在耳畔涩意呢喃:“之后便与你夜夜偷欢?”
字眼里藏匿的背德意味刺激得沈忘州一紧,他下意识往后躲了躲,脖颈通红地道:“胡、胡说!我们这是最后一次,我只是帮你疗伤……”
还有什么叫偷欢,他又未结道侣,何来偷一说。
鲛人不甚在意地低笑一声,仰头凑近,用嘴唇摩挲着他唇瓣,轻轻含住,又若即若离地离开。
沈忘州耳朵和喉结还热辣一片,嘴唇刚被亲吻心底便升起一股不合时宜的期待,此刻这股期待被对方刻意避开,他心底一阵不上不下的空虚。
这股难言的感受说出口就变成了羞愤的指责,沈忘州用力向后仰了仰头:“你不想亲就别亲了。”
要亲不亲的,勾得他口干舌燥。
手背抹过干燥的唇角,沈忘州终于记起他一开始只是想喝水。
喉咙咽了咽,本来不渴了,鲛人这一番亲吻,他现在又想喝水了。
沈忘州推着他肩膀试图站起来,掌心触碰到的肌肤软腻冰凉,勾得他指尖往衣领里钻,偏嘴里很是正经:“我要喝水。”
大腿刚刚绷紧使了几分力气,鲛人环住他的手臂忽然下移托住他,而后就这样正面抱着他站了起来!
沈忘州瞳孔震颤,被这个姿势臊的脸颊冒烟,一边推着胤淮的肩膀一边蹬腿想要跳下来:“你这样抱是把我当三岁孩子么!”
鲛人比他高出好多,沈忘州大概量过一次,自己如今的身高差不多有一米八多,但还是比鲛人矮上半头还多,此刻被抱着,悬空状态比他第一次御剑飞行还要紧张。
还有让他恨不得钻进地里的羞赧。
他边挣扎边向左边倾斜,伸长腿想要够到地面。
直觉快要成功时,腰下忽然被拍打了一下——不痛,却让沈忘州整个人狠狠颤了颤,眼神呆滞地僵在鲛人怀里。
他被打……了?
他被打……了!
“你——!”
“掉下去可怎么办呢,不是渴了么?”
唇边蓦地抵上冰冷的瓷杯,干涩的唇被些许溅起的水珠浸湿。
沈忘州这才意识到,鲛人不知何时已经走到屏风的另一边,背靠着木桌单手抱住他,另一只手拿着瓷杯喂他喝水。
他顿了顿,手里还抓着一绺鲛人的长发,这会儿因为挨了一下,羞愤欲加得咬牙切齿,恨不得一口咬在鲛人脖子上,但喉咙滚了滚,用力呼吸几次,还是皱紧眉稍低头喝了杯里的水。
他太渴了,等会儿再算账。
客栈的瓷杯是喝酒的,浅浅一杯只够润一下嗓子。
沈忘州一口喝完,报复地用鲛人干净到不染纤尘的月色仙袍擦了擦嘴,表达了还要的意思。
对方纵容地轻笑,苍白指尖轻叩瓷杯,转瞬间盛满了一杯甜酒。
沈忘州一无所知,一手威胁地抓着鲛人的头发,另一只手似推拒似抓握地抵着鲛人的肩膀,毫无防备地偏头,一口喝干了这杯甜腻却极易醉人的酒。
酒液刚刚滑入喉咙,身体里紧随着蒸腾出一阵躁动的热意,酒精在体内极快地蔓延,沈忘州低头用嘴唇胡乱蹭着鲛人的肩膀,说话已经开始含糊:“我等会儿要劈了你,你敢打我……”
被喝过的瓷杯杯沿还留有水渍,此刻抵在沈忘州齿下,强迫他抬起头,目无焦距地看着对面。
胤淮低头,轻轻咬住瓷杯的另一边,发出清脆的声响,敲击在沈忘州半醉的神经上。
“又生我的气了么?”
又是这般委屈无辜的语气,沈忘州攥紧手指,发誓他不会上当了。
但当鲛人缓缓顺着杯沿吻到他脸颊,轻软的触感乖顺地凑近他的唇角,抿起一点点唇瓣,呢喃地笑着挑衅“要惩罚我,弄哭我么?”时。
沈忘州心尖一跳,心里开始后悔为什么要招惹鲛人这样绝色的祸水,但动作上却是不争气地偏过头,用力堵住了那张惑得他神志不清的嘴。
他只是太渴了,沈忘州这么告诉自己。
瓷杯落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却也遮掩不住深深拥吻时的温度。
沈忘州捧着鲛人的脸,两腿紧紧缠在对方的腰上,被亲得眼前一阵阵发昏,嘴唇好似不是自己的了。
他被稳稳地抱着,半醉之下动作尤其不老实,正妄图撕开掌心下碍事的仙袍时,房门忽地被敲响——
第40章 养魂乌
“当当当——”
沈忘州衣服拽到一半, 指尖抵在冰凉柔软的肩膀上,堪堪停下。
遇锦怀嗓音不高不低地喊他:“小师弟,睡了么?”
沈忘州瞬间酒醒, 这衣袍是断断拽不下来了。
“偷欢”被师兄抓个正着, 他害臊得脸颊滚烫,挣扎着想要推开鲛人。
压低声音心虚道:“三师兄来了,快松开——”
鲛人仿若没听见,顺着他的动作吻上下巴,手臂也随之收紧,沈忘州只能重新抱住他肩膀, 看向门外,急道:“三师兄这时候找我肯定有要紧事,他知道我睡觉不喜被打扰,你先离开,我们说完再——”
“他知道的真多。”鲛人意有所指地说,语气怎么听都有些酸里酸气的。
鼻尖浅浅蹭过下颌,在他颈侧留下一抹殷红, 才稍稍满足地半眯起眼, 勾起薄唇提醒他:“你要这样见他么?”
沈忘州一只脚已经踩到地面了,闻言瞬间察觉到什么,尴尬到臊红了脖子,转头小声骂道:“这都是因为谁!”
“忘州是在怪我么,好伤心呢。”罪魁祸首指尖攀上布料,向上提了提, 委婉地告诉沈忘州, 他现在是“一枝独秀”的。
门外遇锦怀又敲了三声。
见里面没回应,以为小师弟不愿意起床, 犹豫片刻决定让小师弟多睡会儿。
他去与师叔说情,明日再来找人。
听着脚步声渐渐远去,沈忘州松了口气,刚要放心,就又听见遇锦怀与人说话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