鲛人反派他又疯又茶[穿书]——空乌

作者:空乌  录入:04-29

  “冷死了……”
  嘴里说着,手却握得更紧。
  赤烬:“……”
  赤烬不存在的心都揪紧了!
  几千年找到唯一一个可以传承的后人!马上就要被这鲛陨了!
  黛蓝色瞳仁微微收缩,片刻,轻笑从唇角溢出。
  被握住的掌心寒意悄然消散,转而燃起一片幽蓝火焰,温热了相贴的肌肤。
  “倒是有趣。”
  赤烬看得稀罕,正要评价一番,金红色光芒四周蓦地涌出寒意刺骨的水汽,瞬间包裹住那团狐狸精魄,一股难以抵挡的威压像一只手猛然攥紧。
  几万年了还是这德行,毫无预兆地动手!救命恩人也不留情的疯子!
  赤烬沉睡前吼出最后一句话——
  “胤淮!你倒是试试,这小娃娃能不能帮你!”
 
 
第3章 “檀溪公子”
  沈忘州睡了不太安稳的一觉,醒来时天边已经擦黑了。
  他脑袋里朦朦胧胧的,隐约记得风吹得太舒服了,琴音袅袅,他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梦里好像睡在一张玉床上。
  起初是冷玉,他冷得想骂人,后来变成了暖玉,才睡得舒服。
  修者从筑基冲击金丹时渡雷劫,雷劫锻体后,身体已不会被寻常冷热影响。
  但沈忘州感觉他现在胸口一片温热,好像抱过一只酣睡的猫,焐得发暖,连体内金丹都跟着暖融融的。
  更奇妙的,秘境中受创的灵识也一片清明,他闭眼感受,滞涩的感觉消失,运转流畅。
  沈忘州睁开眼睛,暗道厉害。
  难道他睡前听见的琴声是“檀溪公子”亲自弹的?
  灵识是修者最强大也最脆弱的地方,比起灵力的修炼,灵识修炼更加需要天赋和机缘。
  元婴期修者如果灵识足够强大,甚至不许要动手,就可轻易陨落一个金丹期修者。
  沈忘州受损的灵识是鲛岳仙宗几位元婴长老合力修复的,尽管如此,也只是勉强维护,依旧裂痕斑斑。
  这个檀溪公子只是弹奏一曲,就有这等威力……
  沈忘州忍不住笑了,拨了拨手边的桃树枝。
  他有点期待今晚的“美人”抚琴了。
  -
  残阳似血,落日余晖散落着铺满桃林,黯淡的花瓣没了生机,片片掉落,徒留一地残粉,香消玉殒。
  琴音小筑有四层,第四层外人禁入,是檀溪公子的住处。
  此刻,四层最内侧居室的暗室内,往日的花香消失,浓郁的血腥味顺着半掩的门缝缓缓渗出,又被诡异地拦住。
  一袭粉衣的美艳公子扑倒在一把通体血红的古琴上,琴弦根根断裂,衣襟寸寸染血,绮丽诱人的面孔如今一片惨白,一只眼睛只剩血腥的空洞,另一只眼睛惊恐地望着地面,再不敢抬头看。
  “小妖不知,不知何处得罪了仙人,请您留小妖一命,什么条件小妖都答应您!”
  檀溪眼前一片血色,看不清面前的人,发自内心的恐惧和深入骨髓的疼痛让他抖如筛糠。
  他是修炼近千年的妖,混进人界是为了寻找合适的魂灵,以阴邪之法吞噬修炼。
  万年前那场惨烈的混战后,三界元气大伤,各派代表讲和,商议后定下铁律:不论仙人、修者还是妖族,都不可惊扰伤害凡人。
  檀溪以为自己杀孽深重,触了众怒,修真界派修者下凡界捉拿他。

  如果是修者……
  “仙人饶命!求仙人饶命!小妖愿用五百年修行超度冤魂,今后不再踏入凡界半步……”
  檀溪俯首磕头,额前血肉模糊,喊得充满悔意,掌心却悄悄引出一枚妖异的粉色花瓣。
  眼底闪过一抹狠毒,他倏然抬手,将花瓣拍向前方!
  “敢毁我容颜,去死吧——!”
  花瓣在空中炸开成一棵桃树模样,飞舞间散开无数锋锐淬毒的桃花!
  比外面的桃树浓郁无数倍的花香瞬间包裹住那抹月白色身影,绽放出巨大的灵力漩涡,碎肉蚀骨。
  那花瓣是师父交给檀溪的保命符文,全力催动后相当于元婴顶峰期修者的拼命一击。
  要知道,如今修真界除了最强的那位外,只有霖泽真仙突破了出窍期。
  这样裂天灭地的一击,甚至没能接近对方半步,就悄无声息地散了……
  檀溪目眦欲裂,眼底流下两行血泪,空气中突兀地响起一声清脆悦耳的“咔——”。
  细白脖颈直直仰到后背,殷红的血线蔓延,桃粉色眼睛睁到最大,似乎还在想,到底是谁有这般神通……
  胤淮抬手,檀溪颈间的玉坠撕裂颈项,飘到面前。
  指尖轻动,玉坠碎做齑粉。
  子母同心玉,一方遭遇不测后捏碎玉佩,另一方必有感知,迅速来到对方身边相护。
  檀溪临死前没来得及做的,胤淮帮他做了,那边却连瞬移都做不到。
  眼底闪过一抹无趣,胤淮随手挥散玉坠粉末,视线游移。
  书案上一排空白竹简,唯有最后一枚竹简,用新鲜的墨迹写着“沈忘州”三个字。
  唇角微勾,看着熟悉的名字,枯寂的眼底罕见染上浓郁的兴味。
  -
  夜色渐浓,圆月高悬。
  沈忘州的房间分内中外三部分,内置一张够睡三四人的黄花梨蟠龙纹六柱式架子床,屏风遮挡后是一个足以容两人放肆的美人榻。
  沈忘州刚进门就腹诽过,这地方到底是不是正经琴馆,这么大个床……
  客人坐在美人榻上,或倚或靠地赏月听琴,再前面是一片浅粉色的珠帘,那里才是檀溪公子的地方。
  客人豪掷千金,连张脸都看不见。
  沈忘州现在也算腰缠万贯,也想往自己脸上写下“冤大头”三个字。
  侍从端来了糕点和清酒,在珠帘后放了一把通体血红的琴后,告诉沈忘州檀溪公子片刻就到,就轻手轻脚地离开了。
  清淡的月光如纱幔挥洒,垂落在庭院里,地上的桃花比中午时厚了许多,风吹过,卷起一个个糜艳的花浪。
  沈忘州满含期待地侧躺在美人榻上,单手撑着脸侧,另一只手拿着酒杯,咬着杯沿却不喝。
  他有点好奇,能修复他灵识的“檀溪公子”到底长什么模样。
  桃花眼一弯,沈忘州抿了口清酒,清甜可口。
  给钱也不许看,那他等会儿打个商量呗。
  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在门外停下,门被均匀扣响三声。
  “官人久等了。”
  嗓音缥缈温柔,含着轻浅笑意,像从云层坠落至深海,沉溺在海水的温柔里。
  沈忘州茫然地怔住,过了两秒才反应过来,放下酒杯。
  “进,进来吧。”
  有的人,你连他一根头发丝都未曾见过,就可以断定他必是个绝美的人……
  沈忘州轻吸一口气,看着珠帘后的模糊身影,莫名多了几分紧张。
  颀长身影藏在层叠的青白色衣袍下,衣摆轻扬,墨发如青瀑般垂至腰后,夜风撩动发尾,引得颈侧发丝坠下的银链相撞,发出清越声响,惑人心神。
  檀溪公子端坐于古琴后,指尖轻拨出几个音符,“官人可喜欢琴音小筑?”
  沈忘州喜欢檀溪公子的声音,细细品了会儿,才道:“不错。”
  凡界的景色再秀美,也不如仙宗灵气氤氲下的钟灵毓秀,他这个答案也算很给面子了。
  修长手指轻拨琴弦,音调入了沈忘州的耳,敲在沈忘州的心,似一汪清泉,游荡于干涸的识海,一点点渗透,滋润。
  神乎其技。
  沈忘州闭了闭眼,他确定,今天听过的琴声就出自“檀溪公子”之手。
  窗外的风似乎大了些,吹动“檀溪”的发丝,束发的银链微微晃动,和着绕梁琴音,清脆的曲调悄然变化,几番勾缠,欲念攀附……
  沈忘州毫无防备地着了道,脸颊染上绯红,从心口处莫名升起一股燥热。
  他勾了勾衣领,放下酒杯,托着下巴一眨不眨地望着珠帘后的人。
  半晌,才恍然想起他的目的。
  “公子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
  这话问得直白,沈忘州不喜欢拐弯抹角。
  琴音未停,沈忘州没等来想要的答案,却更加好奇。
  沉吟片刻,他干脆起身走到帘幕前,见对方不理自己,抬起手指弹了珠帘一下,弯着眼睛说:“在下仰慕公子琴音多年,此番前来别无他求,只想见公子一面。”
  纯属胡扯,他一年前才穿书,今天才听说“檀溪公子”这个人。
  当了这么多年社畜,沈忘州这点胡说八道厚脸皮的本事还是有的。
  “公子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多谢公子成全。”
  他就看看,不乱说。
  沈忘州说完,伸手拨开几串珠帘,刚要再问一遍可以看么,琴音蓦地停了。
  沈忘州下意识低头看向古琴的方向,毫无防备地撞入一双黛蓝眼眸,陷入万年前的海域深渊,茫然怔忪。
  “檀溪”纤长的眼睫微垂,双眸含笑地看着沈忘州,像看着一条横冲直撞的鱼儿,几分温柔纵容。
  沈忘州灵魂仿佛坠入了一片碧蓝深海,在漩涡中几度沉浮,窒息后的劫后余生,清醒过来后,后颈一片酥麻。
  他握紧珠帘,几次深呼吸,才缓过来几分。
  尘世中,原来真会有这么好看的人,看一眼就忘却了凡尘,只想溺毙在那抹幽蓝中,就算身处极寒地狱,也永世不愿超生。
  将少年的神情尽收眼底,“檀溪”,也就是胤淮,玩味地唤他。
  “官人?”
  沈忘州轻咳一声,罕见红了耳尖,倚在红柱旁故作镇定地评价:“公子还真是……色艺绝伦。”
  胤淮轻点身旁,月白色衣袖边缘绣着红色暗纹,更衬得手腕细瘦手指修长,漂亮得像易碎的琉璃。
  “官人不若坐过来些,看看我但不担得起这般赞美。”
  指尖无意识地挠了挠外衫,沈忘州轻吸了口气,还是坐了过去。
  他喜欢檀溪这张脸,还有檀溪的声音,能和欣赏的人坐在一起,他却之不恭。
  靠的近了,沈忘州嗅到一阵淡到几乎可以忽视的暗香,清澈冷然,让他想起冬日流动的寒水。
  “檀溪”都说了让他看,沈忘州干脆托着下巴,大大方方地欣赏美人抚琴。
  目光掠过对方颜色浅淡的薄唇,游过脸侧完美无瑕的轮廓,落在那双险些勾走他魂的黛蓝色眼睛上。
  像一块珍贵的宝石,沈忘州脑海里蓦地出现一句“海的眼泪”。
  他没忍住笑出了声。
  胤淮把沈忘州的小表情收进眼底,唇角微勾。
  他拿起酒杯斟满甜酒递过,沈忘州垂眼,接过酒杯,指尖无意中触到的肌肤似寒冰,凉意入骨,让他想起梦里的冷玉。
  他轻抿一口,酒液温热滑入喉咙,醉意上涌眼波迷离,反将一军地调戏:“公子怎么不弹了?看我看得呆了?”
  “是呢。”温柔的声音仿佛落在耳边的轻轻叹息,“官人喝了酒,奴也醉的很了。”
  手抓住沈忘州握住酒杯的那只手,稍稍使力送至唇边。
  薄唇微张,半杯清酒倾斜而下,狭长眼眸中的笑意煽情纠缠,沈忘州手微微一抖,手里的酒杯跟着晃动。
  酒液顺着胤淮唇角淌下,留下湿漉的水痕,坠入松散的领口……
  沈忘州的心脏,忽地乱了一拍。
 
 
第4章 潮汐
  沈忘州瞳孔微缩,视线不受控制地瞥向胤淮颈侧,被握住的手像陷入一潭寒水,凉意渗入。
  活了二十余年没牵过手,没动过心,如今心跳凌乱像要跳出胸腔,还没如何呢,沈忘州先撩得自己脸红耳热了。
  他抬手化出火系灵力帮胤淮弄干了衣服和沾湿的脖颈,眼睛从始至终盯着一旁的古琴。
  刚才主动调笑的气势不再,沈忘州呼吸微重,余光瞥着胤淮烛火明灭间温柔笑着的脸,开始担心自己的“童子身”……
  他往回抽了抽手,怕对方一介凡人受伤,还刻意控制了力道,谁成想不仅没能抽回来,反而被拽得往前一倾,整个上半身几乎摔进胤淮的怀里。
  像一条幼鲸撞入不曾踏入的幽深海域,周围的空间骤然变得模糊,光与暗的分界线消失。
  烛光颤颤巍巍地摇曳,倒映着墙壁上交叠的身影幽幽晃动,低低的呼吸声代替了琴弦,时轻时浅地发出声音。
  萦绕鼻尖的香气渐浓,沈忘州往后挪了两下,以示挣扎。
  修长手指扶住沈忘州腰间,细细摩挲试图发光提醒的玉佩,另一只手勾着拿着酒杯的手,胤淮俯身,薄唇贴近透红的耳尖,声音缥缈得像是缠绵的情话,尾音绵长,饱含诱引。
  “官人不想和我,共度良宵么。”唇瓣擦过充血的耳垂,指尖灵巧挑开法咒维持的腰带,沈忘州的里衫瞬间松垮,白色亵衣跟着摇摇欲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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