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颂眠:“……”
“蒋总?”
蒋颂眠不敢说自己是去买烟的。
这时裴轻栎也向他投去好奇的目光,“你要买什么啊?我也想去买点东西,我们一起吧。”
听说裴轻栎也有东西要买,岳助十分有眼色的将中控锁打开,“蒋总,裴先生,我们在车上等你们。”
裴轻栎已经下车,站在路边等蒋颂眠,蒋颂眠只好硬着头皮下车。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进超市,超市老板看见走在后面的蒋颂眠,万分热情的打了声招呼:“哟来了!还是长白山吗?”
蒋颂眠:“……”
裴轻栎好奇:“长白山是什么?”
这时老板才注意到这次蒋颂眠是两个人一起来的,站在他身边的男生漂亮的不像话,虽然染着一头张扬的红发,却生了一张乖巧白净的脸。
裴轻栎在柜台上看到了“长白山”,他睁大眼睛,一脸惊奇的朝蒋颂眠看去,“你还抽烟啊?我哥说你不抽烟的……”
“偶尔一盒——”
“两盒是吧!我就知道一盒不够你抽的。”老板说着,又往柜台上丢了盒烟。
蒋颂眠放弃挣扎,看着裴轻栎,“你要买什么?”
裴轻栎没回答蒋颂眠的问题,反而慢慢皱起眉头,“我不喜欢烟味。”
蒋颂眠脸上罕见的出现了无措的表情,他想了想,放轻声音,似是讨饶:“不当你面抽好不好?”
“我闻见烟味会头疼。”
“我知道,但这几天是不是没在我身上闻见过烟味?我洗过澡才去见你的。”
裴轻栎想了想,确实是这样,要不是今天蒋颂眠来买烟,他都不知道蒋颂眠还抽烟的。
“好吧。”他跑去里面拿自己喜欢吃的零食,心里给裴溯点了个赞。
他哥说的果然没错,这还没正式住到一起呢,就被他发现蒋颂眠居然还抽烟。
裴轻栎怀里抱着一大堆零食,站在货架前想了想,又挨个拿了双份,他一份,蒋颂眠一份。
最后裴轻栎抢着付了账,心安理得住进了蒋颂眠家里。
蒋颂眠的房间和收拾好的客房都在一楼,同一个走廊里挨着,裴轻栎拖着自己的行李箱进屋转了一圈,十分满意。
床品是他喜欢的纯棉布料,奶黄色的床单和被罩上画着胡萝卜,让他惊喜的是书架上居然摆满了玺霖的专辑。
他倏得转过头,看向蒋颂眠时眼里在放光,“蒋颂眠!你也喜欢玺霖?”
蒋颂眠想吐槽的话停在嘴边,他深知追星的忌讳,吐槽裴轻栎可以,但吐槽裴轻栎喜欢的玺霖,后果会很严重。
于是他承认:“是。”
“你太有眼光了!一般人都不知道玺霖是谁!”
蒋颂眠:“……”
是,一般人可听不懂这专辑里的歌都在唱什么。
“以后我们可以一起去听玺霖的演唱会!”
因为激动,裴轻栎的脸颊泛起红晕,看的蒋颂眠一阵心痒。
“栎栎。”
“嗯?”
“要不要庆祝一下?”
裴轻栎不明所以:“庆祝什么?”
低头吻上去前,蒋颂眠大言不惭道:“庆祝我们有同一个偶像。”
这样的吻裴轻栎已经十分熟悉,他顺从的仰起头,双手撑在腰后的书桌上,鼻腔里急促喷着小股热气,又被蒋颂眠全部吸入肺中。
许是陌生的环境让裴轻栎有些紧张,在蒋颂眠的舌尖朝他喉结舔去的时候,他往后躲了一下。
蒋颂眠立马停下动作。
他低声道:“庆祝完毕。”
裴轻栎挪开目光,推了推蒋颂眠的胸膛,“我、我要洗澡睡觉了。”
“好,晚安,我爱你,栎栎。”
“……晚安。”
蒋颂眠在做梦,他清楚的知道那是一个梦,因为这样的梦他几乎每天都在做。
梦中的裴轻栎靠在逼仄阴暗的巷子里,手里攥着一盒哈德门软包,蒋颂眠知道那是超市里能买到的最便宜的烟。
瞧见蒋颂眠来了,裴轻栎从烟盒里弹出一根来,把滤嘴塞进殷红的唇瓣中含着,从裤兜里摸出一只打火机,偏头点上。
“蒋颂眠,我没家了,就别跟我说什么门当户对了,离我远点吧。”
他的动作像是学大人偷偷抽烟的小孩,生疏,青涩。
蒋颂眠什么都没说,站在一旁静静看着。
很快,巷子里走进来一个男人,瞧见裴轻栎,目光在他胸前和下身打量着,轻浮地吹了声口哨。
裴轻栎嗤笑一声,没拒绝陌生男人的调情,朝他勾了勾手指头,转身走进房间。
场景突然变换,蒋颂眠站在酒店走廊里,看着裴轻栎跟一个陌生男人走进房间,然后滚上大床。
他张了张口,喉间一阵酸涩。
蒋颂眠走过去,伸手抓住门把手,因为过于用力,不断颤抖的手上爆出一层青筋,他深吸一口气,将门慢慢关上,仰头靠在门板上。
他在等裴轻栎出来,然后带裴轻栎回家。
不知过了多久,屋内响动一声,门慢慢打开,裴轻栎从房间里走出来,看见蒋颂眠还在,立马皱起眉头,“你怎么还在?你是不是有毛病啊蒋颂眠?我都跟别人上床了,你还要追我啊?”
蒋颂眠“嗯”了一声,“没关系,我会等你,等多久都可以。”
上辈子的蒋颂眠就是这样道貌岸然的一个人,明明心里痛的要死,明明在乎的要命,但他总要摆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蒋颂眠,我不喜欢你,请你离我远一点,你应该很清楚,我可以在街上随便拉一个人上床,但那个人永远不会是你。”
“我知道,栎栎,你想做什么都可以,但现在跟我回去好不好?”
裴轻栎站在阴影中,看着灯光下的蒋颂眠,很久很久,久到蒋颂眠以为这个梦已经快要结束时,裴轻栎突然开口。
“蒋颂眠,我快死了。”
蒋颂眠一下惊醒。
醒过来第一件事,是从床头柜上摸过烟点上,裴轻栎讨厌的烟味,是可以救他命的良药。
裴轻栎被烟味熏醒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他迷迷糊糊打开卧室门,被客厅里缭绕的烟雾呛了个后仰。
“蒋颂眠!”他捂着鼻子跑出来,“屋里着火了?”
蒋颂眠正坐在下沉客厅的单人沙发上,凌乱的桌子上连个烟灰缸都没有,只有两盒抽的见底的长白山。
看见裴轻栎出来,他微微挑起一边的眉毛,红着双眼看过去。
“蒋颂眠?你疯了?”是把自己当成抽油烟机了么?这么能抽?
这时蒋颂眠突然动了,他夹着最后一根烟站起来,凑到嘴边狠狠吸了一口,丢进盛满水的纸杯中。
“吵醒你了?”两包烟下去,蒋颂眠的嗓子都是哑的。
“你——”裴轻栎冲到客厅,走得近了,才看清蒋颂眠眼底居然是湿润的,话在嘴边一转,变成了对他的关心,“你没事吧?你干嘛这个时候抽烟啊?还有……你是哭了吗?”
蒋颂眠将裴轻栎轻轻搂进怀里,“梦见你了。”
裴轻栎难得温柔小意,他环住蒋颂眠的腰安慰,小声询问:“是……是不好的事吗?”
蒋颂眠沉重点头,缓缓开口:“是,我梦见你躺在床上,身边还躺了另外一个男的……”
裴轻栎:“???”
他一把推开蒋颂眠,狠狠瞪他一眼,“那你去梦里打我呀!”说完跑回自己房间,把换气扇和窗户都打开通风。
蒋颂眠摸着自己胸口,半晌低头扯出一个苦涩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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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颂眠备忘录第⑦条:裴轻栎不喜欢烟味,闻到会头疼
PS:没真做没真做没真做,时刻记住是双洁是双洁是双洁!
裴溯:我看人很准的,我就说吧,就算被蒋颂眠看见你跟别人上床,他也能面不改色的帮你们关好门。
第18章 这朵玫瑰很像你
“好的,好的,谢谢刘老师。”裴轻栎挂断电话,深吸一口气,然后猛的吐出来。
是刘礼的电话,让他下午去朴老师家一趟。
裴轻栎不想去,但碍于刘礼已经帮他约好了时间,只好答应去见见。
他跑出去在一楼找了一圈,没找到蒋颂眠,又跑去二楼,最后在走廊最尽头的阳光房里看见了正在收拾花草的人。
“蒋颂眠。”
蒋颂眠直起身子,右手握着剪刀,左手拿着一支刚刚剪下来的红玫瑰。
他细心的把玫瑰根茎上的所有刺都摘掉,才送进裴轻栎手里。
玫瑰花苞还未成熟,花瓣朝内紧紧缩着,像极了裴轻栎害羞时的样子。
裴轻栎忘了自己找蒋颂眠做什么,红着脸说了声谢谢。
“不用谢,栎栎,这朵玫瑰很像你……”
裴轻栎脑子里疯狂冒粉红泡泡,蒋颂眠居然会说情话!
“……你看它的头,还没成熟。”
裴轻栎当场翻脸:“你什么意思蒋颂眠?你是不是内涵我大脑不成熟?”
“没有。”蒋颂眠一本正经转移话题,“找我有什么事吗?”
裴轻栎看了眼时间,已经十二点多,再跟蒋颂眠掰头下去就要迟到了。
“我待会儿要出去一趟……能不能跟你借个司机啊,这里离学校太远了。”
“回学校吗?”蒋颂眠脱下围裙,带裴轻栎往外走。
“嗯嗯,要去见一个老师。”
蒋颂眠道:“刚好我要去你学校附近办点事,我送你过去吧。”
“好,谢谢。”
裴轻栎回房间换了身衣服,刚钻进蒋颂眠的车里,蒋颂眠就往他腿上放了个小蛋糕。
“路上吃,中午你吃的太少。”
裴轻栎中午只吃一小碗菜,连米饭都没吃。
“我嗓子有点难受,好像是慢性咽炎犯了,所以没多吃。”裴轻栎说这话的时候,右手搭在喉咙上,使劲咽了几下口水。
蒋颂眠挂挡的手一下停在那里,细看下在微微颤抖,他别过头去,迅速调整好自己的情绪,踩下油门启动车子。
车子驶出别墅区的时候,小蛋糕已经见底了。
蒋颂眠瞥他一眼,“不是说不舒服吗?”
裴轻栎举着小勺子,吃掉最后一口蛋糕,然后开心的晃了晃脑袋,“我想明白了,一定是你做的菜太难吃,怎么我吃小蛋糕就不难受了呢。”
草莓味的蛋糕口感松软香甜,像是现做的。
蒋颂眠道:“蛋糕也是我做的。”
裴轻栎又开始摸着喉咙咽口水。
蒋颂眠收回目光认真开车,没戳破他的小心思。
半路上,裴轻栎又接到了刘礼的电话。
“我过不去了,学校突然给我一个新任务,挺急的,这样吧,我把朴老师家住址发你微信上,你自己上门拜访一下,记得买点水果啊!”
裴轻栎捧着手机小声答应,“好的好的,麻烦刘老师了。”
挂断电话,裴轻栎打开定位给蒋颂眠看,蒋颂眠只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
“你记住啦?”裴轻栎问。
“嗯,记住了。”蒋颂眠答,实则刚才就扫了一眼,连小区的全名都没看完,但蒋颂眠知道那个姓朴的住在哪里,他闭着眼都能找过去。
把人送到楼下,裴轻栎要下车时,蒋颂眠突然喊住他。
“栎栎。”
“嗯?”
“没事。”蒋颂眠向裴轻栎那边倾身,抹去他嘴角的奶油,然后帮他打开车门,“去吧,我在下面等你。”
“好。”裴轻栎钻出车子,提着几兜水果和礼品盒,走进电梯时才反应过来。
蒋颂眠不是说要去办事吗?怎么在下面等他,难不成是特意送他过来的?
“叮——”
裴轻栎走出电梯,嘴角翘得老高。
一定是特意来送他的。
他心不在焉地按下门铃,十几秒后,厚重的防盗门从里面打开,他赶紧上前去喊人。
“朴老师好!”
朴贤英四十多岁,戴了一双银色边框的眼镜,看见裴轻栎,镜片后的眼亮了一下,继而弯起。
“裴轻栎。”
“是,我是裴轻栎,没想到朴老师您还记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