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神后裔——拾月光

作者:拾月光  录入:04-30

  像只被丢下开水锅的虾,乐铭立刻就被情话烫红了,不知所措地捏着手指,感动得眼泪汪汪,“老公,你今天怎、怎么啦,干嘛突然说这种话?就是、那个、呜……能再说一遍吗?”
  凌景着了魔一般,急欲确认什么似的,去触摸他的皮肤,俯身去亲吻他,从通红的脸颊到柔软的嘴唇,从湿润的眼睛到挺翘的鼻尖,他一遍遍地重复着爱的字眼,直到乐铭被亲得快喘不上气,呜呜咽咽地说不出话来。
  为什么以前从来没有这样做过呢,明明那样轻易就能给他快乐,让他幸福得要哭出来,为什么不那么做?
  还好,他们还有很长的未来,凌景欣慰地想,他可以用接下来的人生,去弥补过错,去好好爱他……
  忽然间,一道猛烈的劲风刮来,梦魇和他的联系骤然回归,这是异能者对危险的本能反应。下一刻,凌景感到脸上挨了重重一拳,口中霎时涌起一口腥甜。他眼前一黑,踉跄着朝后跌去,头痛欲裂,脑袋里嗡鸣声不断,像是有沉闷的钟一声声敲响,把他震得三魂六魄归了位。
  再睁开眼时,小院、向日葵和乐铭都消失不见了,依旧是那片燃烧般的花海,以及站在花海之中的,居高临下俯视着他的少年。
  这是他深入荒野后见到的第一个人类,却比任何人都像只野兽。少年漂亮得惊人,是那种绝对不会在城市中见到野生品种,他有着一双机敏的眸子,在阳光下接近于金色,灵动地闪烁着。他的发色也很浅,乱糟糟地扎成一束,身上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身量还有着少年人的单薄,肌肉线条却流畅分明,饱含力量,像只威风凛凛的小豹子。
  他只有十三四岁左右,神情却有着远超年龄的成熟,尤其是盯着他的眼神,简直像是在看一坨垃圾。
  为什么在这种地方,会有这样一个人类出现?哈哈,就像闯进了童话世界,遇上了什么暗黑版的小精灵一样……凌景撑起身子,尚还沉浸在幻觉的余味里,有些难以自拔,只是舔了舔自己松动的牙齿,伸手擦掉了鼻血。
  那少年蹲下来,掐着他的下巴打量他,声线有些冷淡:“天亮了。”
  凌景暗中做好了防御的姿态,他以为会受到攻击,但是少年并没有,反而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用哄小孩的语气说:“快醒醒吧,别做梦了。”
  “我……”凌景一时放松了警惕,准备说些什么,那少年放在他脸上的手指动了动,忽然闪电般插入他的口腔,捏住他松动的牙齿,猛地一掰。
  嘎嘣一声,凌景的整个颅腔都回荡着牙齿的断裂声,在剧痛中他心底的凶性被激起,毫不犹豫地咬了下去。
  “嗯,这下不就彻底醒了吗?”少年灵活地抽回手指,张扬地笑了起来,又向他伸出手,“认识一下,我叫叶盏。”
 
 
第92章 鲜花岛屿
  ◎“你是最像样的一个。”◎
  凌景想要召唤梦魇, 就像他对付那些异兽一样,然而在经历了刚才的幻觉后,他的梦魇变得格外虚弱, 一时竟然难以凝聚起来。于是凌景退而求其次,握住了少年递过来的手,“我叫凌景。”
  叶盏一把将他拉起来, 直直地盯着他的脸, 又去揉捏他的脸皮,“你是人类?”
  “目前还是。”凌景拍开他的手。
  “太好了, ”叶盏看起来还挺高兴, “我已经一年多没见过人类了。”
  “这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花屿’, 鲜花岛屿的意思,是上上个来这里的人取的。”叶盏踩着花向前走, 示意他跟上, “想知道更多的话, 就跟我来。”
  花被少年随意地踩烂, 淌出一地艳红的汁液,散发出浓郁的香气,凌景神游天外,耳边似乎又听到了乐铭的声音。他的脚步渐渐慢了下来, 恋恋不舍地回头望去, 乐铭的小屋赫然就在花丛深处。
  “你在做什么?!”叶盏立刻察觉, 揪住了他的衣领子晃了晃, 龇着牙威胁道,“小心我再掰断你一颗牙。”说着, 他扬起手便朝凌景的脸抽过去。
  而这一回, 凌景迅速抬手, 稳稳地抓住了叶盏的手腕,啧了一声:“没教养的孩子。”
  凌景高他一个头有余,当他带着不耐烦的眼神俯视时,对任何人都会造成压迫感。
  似乎是第一次被人责骂,眼前的少年还委屈了一下,“要是不把你打醒,你很快就会变成那样——松手!”
  凌景松开手,顺着叶盏的目光,看到了远处活动的几个堕种,正在花海里迷醉地打着滚儿,“你是说,如果我沉浸在花香制造的幻觉里,会变成堕种?”
  “嗯,大概就是这么一回事吧,前几个人就是那么死的。”叶盏戳了戳自己的牙齿,“要是你觉得自己开始发昏,就摸一摸自己的断牙,疼痛是保持清醒的唯一方法。”
  叶盏说得对,那颗被生生掰断的牙齿还在制造强烈的痛感,但是对于经历了太多痛苦的凌景来说,并不觉得难以忍受。如果变成堕种,就能永远做着那样的美梦吗?世上还有这样的好事?凌景的唇角溢出微笑,病态地大口呼吸着甜蜜的花香,与此同时用舌尖舔舐着牙齿的断口,让自己在剧痛中保持无用的清醒。
  “前几个人?”凌景问,“在我之前,还有谁来过这里?”
  “旧土来的,神州铁卫的探子,一见面就拿枪打我。”叶盏回想了一下,“但是他们很快就倒在花海里醒不过来,最后要么被异兽吃了,要么感染了——他们都是意志不坚定的人,意志不坚定的人就会死在这里。”
  凌景又打量了叶盏一眼,少年的眼睛像宝石一样晶莹剔透,仿佛能洞察一切。他知道的可真不少,好像一无所知的是自己这个从花花世界来的外人,而不是他这个生活在闭塞荒野里的小孩。
  “我也来自旧土……”凌景慢吞吞地说,但叶盏对他的自我介绍毫无兴趣,一边快步向前走,一边脱掉了自己的上衣,随手丢在地上。严冬腊月,他就这样光裸着上身走在寒风里,凌景看到少年的脊背,骨骼尚还单薄,脊柱的线条优美,蝴蝶骨格外精巧。

  寒风吹过,凌景替他冷了一下,“为什么脱衣服?”
  “这不是我的衣服,是死人身上扒下来的。”叶盏的声音听起来不太开心。
  说实话,凌景看不出那件破烂的衣服和叶盏身上的裤子有什么区别,他觉得有些好笑,“那你一开始为什么要穿上死人的衣服?”
  “很奇怪吗?因为那时候我不确定你是男的还是女的,”叶盏有些迟疑地问,“在女人面前不能光着身子,外面不都是这样的吗?”
  是这样,只是……明明像个小大人一样成熟,但好像又缺乏常识。还有他说话的方式也是,糅合着各种口音和句式,显现出一种说不出的违和。凌景笑了笑:“好吧,但最好在陌生男人面前也别随便脱衣服。你不冷吗?”
  “冷可以让人保持清醒。”叶盏转过头去,埋头走得飞快。扭捏了半晌,他又闷声道,“有很多事情我都不懂,你要教我。”
  背对着看不见表情,只能看到少年红红的耳朵。这是在害羞?凌景心里一热,觉得他多少还算可爱,于是脱下自己的外套,替他披上,“没死的话我会的。”
  热乎乎的衣服罩在身上,叶盏诧异地回头看了他一眼,惊讶都写在了脸上,他似乎从来没接受过别人的好意,所以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你和之前的人都不太一样。”
  “你之前见过几个人类?”
  “加上你一共七个,”叶盏裹紧了尚带体温的羽绒外套,说话时呼出团团白汽,“你是最像样的一个。”
  “哈哈……”凌景感到愉快,在乐铭死后第一次发自内心地笑出来。他从小被当成垃圾和废物,即使觉醒成Alpha,也是被赶出军校的Alpha之耻。除了乐铭以外,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说他“像样”。
  他们逐渐深入花海,凌景看到许多古色古香的建筑,以木构架为主,红漆早已剥落,一多半都塌了,黛色的瓦片散落得到处都是。中心城区的建筑相对完好,斗拱飞檐上依稀可见精美的彩绘,五脊六兽蹲在屋顶上,大多都是形态各异的飞鸟。这里不像是住人的地方,倒更像是一排排连绵不绝的寺庙,整个城市都是一个巨大的祭祀之地,凌景心想,在看到城市中央的巨大祭坛时,他更加确信了这种想法。
  这些建筑和街道上,都开满了密密麻麻的花,硕大花朵的掩映下,白色的根系从木头的裂缝中长出,像一条条从腐朽的城市遗骸里爬出的蛆虫。
  而最让人在意的是,到处都活动着大量的堕种,他们没什么攻击性,都在自顾自地忙自己的事:一个半人半蛇的堕种试图从井中打水,长长的蛇尾缠绕在水井架上,身体探入井中,打捞出来的却只有一桶鲜花。
  浑身长满眼睛的孩子在建筑间嬉戏玩耍,口中发出尖细的叫喊声,玩得很尽兴。两个巨人正坐在街边,将绿色的叶片卷成杯盏,巨大的手掌揉碎花朵,挤出汁液,像是把殷红的酒斟入杯中。
  他们脸上,无一例外带着愉快的微笑,就像沉醉在幻觉中的自己一样。刚开始凌景还有些谨慎,然而很快他便发现,只要不靠近,那些堕种根本就不会注意到他。
  “不要靠近,一般就不会攻击你,”叶盏小声提醒道,“但也不一定,有时候他们会突然醒过来,变得很危险……还有,他们的肉不能吃,他们以前是人类,人是不能吃人的。”
  凌景发现叶盏走路时像猫一样踮着脚尖,不发出一丝响动,他身上的味道也很干净,声音轻得如同耳语。长期生活在这种压抑逼仄的环境里,他学会了把自己的存在感稀释得如空气一样单薄。
  像是翅膀透明的小精灵,太阳升起就会和晨露一起消失的那种,凌景又笑起来——最近总是不自觉地想笑,好像到处都是可笑的事情,他猜自己大概已经疯了。
  地面忽然传来震动,好像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在靠近,凌景闻到了一股极浓的血腥气,从身后传来。可惜他现在已经不会感到恐惧了,继续与叶盏闲聊着:“这里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是妈妈的错,都是因为她,这里才会变成这样,”叶盏说,“早晚有一天,我要把这些花全烧掉,然后离开这里。”
  “她是怎么把这里变成这样的?这些花都是她种的吗?”
  “我不知道,那时候我太小了,记不清了,”叶盏说得很模糊,“我只记得妈妈把所有的事都记在了一本笔记里,但是那本笔记也不知道去哪了……”
  “真可惜,我从来没在外面见过这种花,这一定是某种神话产物。”凌景状若无意地说着,一边贪婪地呼吸着花香,一边粗暴地舔舐那颗断牙,让灵魂在沉迷和清醒中来回摇摆。他很想再去幻觉中看看乐铭,但现在不是好时机,他可不想再挨叶盏的拳头,死小孩打人可真疼。
  “这是害人的东西。”叶盏气鼓鼓地说,又踩烂了一朵花。
  “但你似乎不会被迷惑?”
  “我从小就不怕,”叶盏说,“而且我一直很强壮,能打很多猎物,妈妈说这是我的天赋。”
  “嗯,那你为什么不把花全都拔了?”凌景眯起眼睛,试探地问。
  “做不到,”叶盏裹紧了羽绒外套,把脸埋在领口里,“妈妈会杀了我的。”
  地面的震动更明显了,堕种全都活动起来,向着四面八方逃跑。
  “哦,原来你母亲还活着?”
  “她就在那里,你看不到吗?”叶盏看向他的背后。
  凌景懒洋洋地回过身去,那股血腥气几乎扑到他的脸上,他先是感受到了一个强大Alpha的存在,然后才浑身战栗地意识到眼前是怎样一个美丽迷人,又极端恐怖的生物。
  大多数强大的异兽和堕种都拥有庞大的身躯、彪悍的体格以及丑陋邪恶的外形,但这些她通通都没有。她——叶盏的母亲——只有三层楼那么高,长着女性的上半身,蓬蓬飞舞的长发间是一张狞厉的脸孔,双目灿若星辰,仿佛两口烧化金属的熔炉,伸出口中的獠牙洁白如雪。她纤巧轻盈的四肢点地,走路的姿态优雅至极,在那兽形的躯体上,背负着巨型古兵器,似是青铜的材质,被污血染成黑红色。
  如见画卷上踏着祥云走出的古神,她是如此邪异、显赫和高贵,凌景深深地为她着迷,竟有了想把她画下来的冲动。
  轰——又是一声闷响。之所以会发出震动声,是因为她拖拽着一只巨大的猎物,那只蚩尤血统的异兽看起来能摧毁一个国家,然而在她的爪下,已经奄奄一息,时不时猛力挣动一下,鲜血喷满了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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