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拽着人往浅水区游。
刚浮出水面,祝野呛的咳了半天,一边咳,竟然还有心思一边笑。
“你刚才是不是担心我了?”
郁迟想说没有。
话没出口,腰先被一只手缠上来,紧紧锁住,然后有人抵着他的唇,凑了过来。
压着他在水下接了个吻。
郁迟狠狠瞪了他一眼。
没有太久。
听见水面远处的呼喊,两个人破水而出。
周抑震惊了一下:“你们没事吧?”
“没事。”
祝野应付道:“钢叉不太好捉鱼,刚才就潜在水下试了下。”
“哦。”
周抑没多想:“那你们捉到了吗?”
祝野笑起来:“捉了条大鱼。”
他顿了顿,看一眼旁边的郁迟:“但是鱼的胆子小,你一来,又把鱼给吓跑了。”
郁迟在水里踹了祝野一脚。
祝野笑眯眯的,面不改色。
周抑确定这边没发生什么事情,转身回去重新捉鱼。
人还没走远,祝野就扭头问郁迟:“你现在什么感觉?”
郁迟莫名其妙:“我能有什么感觉?”
“你是不是没有那么怕水了?”
郁迟:“?”
他脸上一点笑意都没有:“刚才呛死你算了。”
*
叉鱼的位置离客栈不远。
环节结束,大家吃完烤鱼,直播暂时休息,大家各自会房间午休。
郁迟回房间就直接找衣服冲了个澡。
中途助理上来送了一次感冒药。
浴室隔音效果太好,郁迟听不清助理的话,没多想,直接让他把药放在了桌子上。
吹头发的时候,郁迟才看到助理发的消息,说是节目组还贴心的准备了驱虫药,他放在感冒药旁边了。
河边的水看着清澈见底,但也确实容易滋生细菌。
郁迟停下吹风筒,打开浴室的门拿药。
门一开,就和趴在门外的祝野打了个照面。
祝野露出笑容:“嗨。”
郁迟看也没看他一眼,转身去桌上拿药。
祝野跟在郁迟身后,特别自觉地挑了个离郁迟最远的角落,面壁思过。
这是两个人一直以来默认的一个约定。
祝野将头抵着冰冷的墙壁,遵守和郁迟的约定,这是他刻进DNA里的东西。
郁迟还没开口问,他先沉不住气:“我错了,真的。”
他背对着郁迟,面前是雪白的墙壁,来的时候已经认认真真的反思过,所以现在检讨起来一个停顿都没有:“我就是想帮你克服一下怕水的恐惧,结果不小心就脚滑了。”
“我知道。”
郁迟转身接了一壶水,插好电,坐在旁边的躺椅上等水烧开,语气和平时没什么变化:“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祝野绞尽脑汁想了一会儿:“有。”
“你昨天那个转账——”
祝野一时激动,转过头要和郁迟说话,郁迟靠在软椅上,单手支着下巴,手里的衣架磕在祝野的肩膀上,故作冷淡道:“转回去。”
“啊?哦。”
祝野又老老实实地将头磕回墙壁上。
郁迟:“罚站不会?之前怎么站的,还需要我重新说吗?”
祝野一个激灵,抬头挺胸,双手并拢紧贴裤缝,比军训时还紧张。
郁迟这才说:“继续。”
“那个什么,”祝野挠了挠头,故作不在意:“我给你转了一千三,你又转回一千四。这两天,你还老……”
祝野抿了下唇,怪不好意思的,咳一声:“老亲我。”
“是什么意思?”
郁迟学他装傻:“什么什么意思?”
祝野硬着头皮:“我的嘴儿要是好亲的话,你能不能只亲我一个?”
郁迟:“?”
祝野:“就那个约会。你邀请我呗?我文能买单讲价,武能拎包跑腿,你不选我也太吃亏了。”
刚好郁迟壶里的水烧开了。
他倒转两个玻璃杯,泡了两包感冒药。
郁迟嗯一声:“我这人就喜欢吃亏。”
祝野看不见,还对着那堵白墙长篇大论,演说自己的优势:“我听说约会那天晚上住的也是情侣间,那你和方随在一块儿,两个兄弟,两个直男,他方随硬邦邦的,什么都不懂,哪儿有我好啊?与其和一个兄弟铺着床干睡一晚上,还不如选我呢。我又体贴,又会疼人,售后服务还好。”
“当然,我不是什么爱死缠烂打的人,还是以你的意愿为主,毕竟离婚录综艺,都讲究一个你情我愿。你要是真的想选方随,那也是——”
郁迟总算摸清他的来意:“以我的意愿为主,那选方随吧。”
“那也是万万不可啊。”
祝野瞬间改口:“我就爱强迫别人,我就喜欢缠着你,就喜欢看你不喜欢我又不得不面对我的样子,你要是我选我的话,我会躲着被子里哭一整晚。”
郁迟:“离婚录综艺,都讲究一个你情我愿,既然你舔了这么久,累了烦了,没必要继续勉强自己。”
祝野:“谁、谁说我烦了?”
他表情一变,十分坚决:“我这人就是喜欢当舔狗,就是喜欢舔你。狗嘛,人类的好朋友,可爱的小动物,谁会不喜欢小狗?我就很喜欢。”
郁迟:“这破节目你是一天都录不下去了。”
祝野:“破节目?这节目很好啊,饭菜可口,嘉宾亲切,导演和善,环境优美。”
他咬牙切齿:“我爱死这里了,我这就花钱买块墓,百年以后死了和你一起葬在这里。你喜欢什么样的情侣棺材?我这就去订,我们一起化成蝴蝶翩翩飞。”
嘴在前面飞快的解释完,祝野终于意识到不对劲。
“好耳熟,你从哪儿听的这些话?”
郁迟微微露出一个笑:“随口说的。”
祝野:“随口都说的这么准?我们果然心有灵犀。”
郁迟:“……”
桌上的感冒药凉的差不多了,郁迟拿起一杯,将另一杯递给祝野。
祝野的注意力瞬间被感冒药给吸引。
“这是你泡给我的吗?”
郁迟说:“回自己房里喝。”
祝野被哄的眉开眼笑,端着杯子回房拍照,挨个给自己的朋友炫耀。
下午,导演组摆出牌子来让他选择明天想要和谁一组进行约会。
四个人的名字被特地刻在木牌上,选择谁就拿走谁的木牌。
颇有古时候皇上选妃翻牌子的感觉。
郁迟手腕翻转,在方随和祝野的木牌上迟疑了很久。
导演问他:“决定好了吗?”
郁迟问导演:“如果是你的话,会想怎么选?”
“选待在一块儿最舒服的人。”
导演道:“一次约会而已,想和谁一起就选谁,好朋友也能约着一起玩儿,没什么特殊的含义。”
郁迟蜷起手指,落在祝野的木牌上,又听见导演说:“不过,如果真的喜欢的话,就算没有被选中,他也会创造机会一起出来吧。”
“你是指祝野?”
导演笑了笑:“离节目结束没几天了,你心里有答案了吗?如果已经有答案了,那就根据你的答案来选。”
“目前还没有。”
郁迟手起手落,翻开一个牌子。
“如果他再坚定一点的话,应该就有了。”
郁迟颔首,转身离开了翻牌的小房间。
导演低头,看到了他翻的木牌,上面刻着两个字——方随。
作者有话要说:
第55章
可能是今天下午下了水的原因,郁迟在床上眯了没多久,放在床头柜的手机叮咚一响,他又被扰醒了。
房间昏暗之中,床头柜手机充着电的一方幽幽亮色显得格外刺眼。
郁迟爬起来看了一眼时间。
半夜十一点四十,已经不早了。
他翻来覆去睡不着,打开床头灯刷朋友圈。
无意刷到一个高中的朋友,和在一起三四年的女朋友一起半夜蹲在路边吃烤串,后面的背景是那种二十四小时的便利店,两个人笑的都挺开心的,底下一群人评论999.
郁迟也跟着点了个赞。
点完赞的同时,聊天框弹出消息。
-祝野:还没睡?
郁迟回了个句号回去。
-祝野:想吃烤串吗?
郁迟思考了两秒。
-祝野:走
-祝野:一楼等你
几乎只过了半分钟,郁迟听见对面祝野房间的门开了,又关上,从他门口路过。
一分钟后,郁迟下楼,楼梯口和祝野碰面。
晚上天气冷,气温低。
郁迟双手揣在口袋里,外面套着个简单的风衣。
其实如果不是公司特别安排,私底下,他穿衣的风格一直都是简约偏冷调,最好还有晶晶亮的勾环银饰。
今天出门就挑了个骷髅头的项链。
祝野则是张扬明亮的色系居多。
他和郁迟见面第一件事,就是将臂弯搭着的毛茸茸围巾取下来,戴在郁迟脖子上。
那种前几年流行的帽子围巾手套一体式小熊,和郁迟风格特别不搭。
“不戴。”
郁迟皱着眉躲开:“幼稚死了。”
祝野早就猜到他会这么说,慢悠悠将围巾重新搭回臂弯:“行,那走吧。”
“怎么去?”
郁迟记忆力很好,知道这附近的几十米内没有一家烧烤店。
“骑车。”
祝野让开身体,露出外边儿的口袋:“钥匙在口袋,你拿一下。”
郁迟探手过去,摸了半天,口袋洞大而深,这么盲摸很难探到底。
没摸到。
他又绕到那边,将手插进祝野的口袋里。
祝野同时将手伸进去,顺着指缝滑进来,和郁迟十指相交握住,钥匙就卡在掌心,冰凉坚硬。
郁迟侧过头。
祝野目视前方,嘴角计划得逞的勾起来:“找到了吗?”
郁迟说:“你故意的啊?”
他笑了一下:“你拿出来看看。”
郁迟就这十指相握的姿势将手从祝野口袋拿出来,才发现不是钥匙,是一个骷髅头的戒指。
祝野松开手:“随便练手打的,猜你今天会戴骷髅头项链,好看吗?”
郁迟就喜欢这种亮晶晶的东西,一边走,一边拿在手里把玩:“好看。”
“现在是你的了。”
祝野走到一台电动车前停下。
这里地方偏僻,交通工具基本以电动车为主,现在这台还是刚才祝野找老板借的。
祝野几百年没用过这个,不过偶尔骑一骑自行车,想来这两样应该差不了多少。
他示意郁迟上来:“上车。”
郁迟不太放心:“要不我来?”
“别,晚上人少,出了事故我们两120都来不及打。”
祝野最后悔的时候就是当初教会了郁迟骑摩托。
因为郁迟什么事情都喜欢憋在心里自己消化,那段时间中学生抑郁症轻生的新闻屡出,祝野生怕他一个人憋坏。
为了让郁迟开心一点,祝野绞尽脑汁的带他去打拳,蹦极,攀岩,爬山,用外力来发泄心里的负面情绪,结果那之后,郁迟就喜欢上了各种危险而刺激的运动。
大学那段时间,郁迟隔三差五就借他摩托去郊区兜风,祝野肯定不放心他一个人自己去,每次硬着头皮坐他后座。
说起来,祝野当年开车也是出了名的猛,不怕死大队队长,后来坐了一回郁迟的后座,他愁的一晚上没睡——郁迟那个速度,祝野一个不晕车不怕死的人,都差点儿在后面和阎王爷打麻将。
两个人搭伙,总得有一个开车稳妥的吧?
之后,他也开始学着家里司机的技术,稳如老狗,不慌不忙。
去烧烤店的路上,祝野说起这件事情。
他记得有段时间,郁迟还玩过不带任何保护设备的户外攀岩,他担惊受怕的,每次郁迟去玩他晚上回来都得做噩梦,他从来没和郁迟说过,但是那之后,郁迟就很少去了。
“那一次啊。”
郁迟说:“是因为有一次你和你爸去应酬,喝醉回来和我说的话。”
郁迟打了车去接祝野回家,祝野在车后座死死抱着他的腰,说:“老婆,我好喜欢你,我好爱你,我们要一辈子好好的,行不行?我们好好过日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