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时琛与谢景玄对视了两秒。
随后谢景玄就被厉时琛毫不犹豫地推开,干净利落地翻身下床,拿起一旁的衣衫披上。
走出殿外:“何事?”
王公公低着头回道:“襄宁郡主与靖安王世子二人疑似中了**, 在后院厢房被人发现衣衫不整,疑似……”
后面的话语, 王公公说不出口,厉时琛也听得明白。
“去看看。”
厉时琛回头看了一眼正咬牙切齿的谢景玄, 笑得极其畅快。
谢景玄的脸色黑如墨汁,任谁在这种时候被人打断, 都不好受, 骂了句:“晦气。”
怪不得他总是看厉景平和襄宁不顺眼, 这两人还真是该死。
大殿内, 闲杂人等已经被清了出去,留下几位皇室宗族。
厉时琛姗姗来迟。
可事发时动静闹得极大, 而且是在后院, 还是不少人知道了此事。
长公主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靖安王留在了京城没有选择来行宫避暑。
看见陛下走进大殿,厉景平跪在地上,脸色很难看。
今夜的宫宴,他的酒水被人下了药。
今日狩猎时的不愉快,让他多贪了几杯,宴席散了之后,他便觉得有些不对劲,浑身燥热,他才惊觉他被人下了药,怕在众人面前失态,他还是快步往别院的方向赶去。
在途中却遇到了襄宁郡主。
两人起了小争执,不知怎地,他就强行把她带回了院子。
在很久之前厉景平对襄宁还是有情的,只是她每次都用谢景玄搪塞他,还在公开场合羞辱他的感情。
所以在她口中再次听到谢景玄这个名字之后,厉景平发现自己有些失控了。
在药物的影响下,他没忍住,强行要了她。
后来不知为何,有人推开了房门。
接着他就被带到这里来。
而襄宁郡主此时还在偏殿,整个人有些颤抖。
衣衫不整地坐在塌上,身上披着薄毯。
长公主身边的嬷嬷劝道:“郡主还是快些换身衣裳,随老奴出去面圣吧。”
襄宁一声不吭,低着头,眼里闪过一丝复杂和痛苦的神色。
陛下身边的宫女前来催促,“陛下已在大殿内等候,郡主还是莫要让陛下等急了。”
闻言,嬷嬷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连忙帮郡主穿戴好衣裳。
揭开薄毯,看着郡主身上青青紫紫斑驳的颜色,嬷嬷眼眶湿润。
扶着郡主走进了大殿,殿内的人神色各异,十分沉默。
厉时琛正坐在主位上,在方才已经有暗卫把这件事向他禀报完了。
行宫中布满了厉时琛的眼线,有任何异动,厉时琛都能第一时间收到消息。
对于今晚发生的事,让厉时琛嫌恶地皱了皱眉。
长公主还真是虚有其名,尽做一些丢皇家颜面的事情。
襄宁郡主踉跄跪下,厉时琛看了她一眼,他对这个女人也没什么好感,和她母亲长公主不过是一丘之貉。
只不过长公主是个没脑子的蠢货,她的女儿襄宁郡主则是喜欢耍小聪明的蠢货。
厉时琛冷漠地看着场下的两人,说道:“当日,朕说过要为你们两位赐婚,怎料到两位都拒绝了朕的好意,如今这番是在作甚,尔敢戏弄朕?”
这一大顶帽子扣下来,厉景平和襄宁都是心惊肉跳。
在场的人更是大气不敢出,没想到陛下第一句话便是问责。
厉景平跪在地上,额上冒出冷汗,沉着回道:“回陛下,臣并无欺君之意,方才宴席间,有人在臣的酒里下了**物,臣一时不慎,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厉时琛看向王公公说道:“朕记得,男女子的别院是分开的。”
王公公:“回陛下,男子在左边,女子则在右边。”
厉时琛点点头:“既然如此,世子与郡主为何会遇到一起?”
襄宁郡主跪在地上,颤抖着身子,啜泣道:“臣女与世子一样,误饮了下了**物的酒,臣女第一时间便想着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可臣女那时已经被药物影响导致迷迷糊糊,无法辨认正确的方向。臣女只记唤过一位宫女带路,没曾想那位宫女特意将臣女往男子别院的方向带去,所以臣女才会遇到同样遭遇的靖安王世子。”
襄宁的这番话却让厉景平有些意外,他原以为襄宁会把所有过错推到他头上,没想到襄宁竟把所有问题抛了出去。
甚至没有提及,他把她强行带回房间,不顾她的意愿强行要了她这件事。
厉景平眼底闪过一丝讶异,脸色十分复杂。
襄宁不是一直不喜欢他吗?为何又不把真相说出口。
厉时琛闻言却是怒火蹭蹭往上涨,宫宴上有人下药,还好只是催情的药物,若是下毒呢?
厉时琛愤怒道:“也就是说有人故意在世子与郡主酒里下药?除二人以外,还有其余人中了此催情的药物吗?”
王富贵赶紧跪下说道:“方才高大人已经派人查过一番,暂无发现。”
高阳曦作为大理寺卿,原本是离不得京城的,还是九公主向陛下请旨,他才破例来了这行宫。
方才他与公主在行宫中赏月,听闻别院传来的吵闹声,便快速上前查看。
高阳曦得知此事原委后,第一时间就派了侍卫着手去调查此案。
宫宴上人多眼杂是动手的好时机,可下药一事实在骇人听闻。
高阳曦此时也在殿内,上前回话:“回陛下,臣已派人查过此次来行宫的所有人,别无异样。除了世子与郡主之外,并无发现他人有此症状,今晚上所有酒水也让太医检验过,没有问题,而世子与郡主的酒杯确实有残留催情的药物。”
高阳曦雷厉风行的态度让厉时琛很满意,他就特别喜欢这种能干实事的大臣。
厉时琛难得地赞扬道:“有爱卿为朕分忧,如此甚好。”
随后看向了底下跪着的两人,淡淡地说了句:“下药者为何只针对世子与郡主?”
厉时琛一边说着,一边看向了长公主方向。
京城谁不知道长公主与靖安王两家之间那点破事,一个想要当皇帝,一个想要后位,两人强强联手,最后被他父皇捡漏截胡这件事放在现在还是皇室中不敢拿到明面上讲的趣事。
只是长公主怎么又把目光放在了靖安王身上?
愈发地叫人好奇。
在场都是人精,又怎会听不出陛下话中有话。
长公主坐如针毡,心跳得很快。
宫宴上的酒水向来是不缺的,襄宁一向不爱饮酒,所以她故意让人安排给襄宁的是烈酒,至于靖安王世子那里,她也确实让人下了催情的药物,可她并没有安排人给襄宁下药啊。
怎会如此?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疏漏?
在众人将目光放在长公主身上时,襄宁忽然说道:“陛下,臣女认得那位为臣女带路宫女的声音。”
厉时琛挑挑眉,“哦?说来听听。”
襄宁脸色苍白,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像是斟酌了许久,才缓缓说出口:“是长公主府里一个做杂役的宫女,叫春丽。”
此话一出,引起一片哗然。
长公主立刻站起了身,看向襄宁,满脸怒火。
这贱蹄子,竟敢!
厉时琛见状,淡声道:“长公主可有话要说?”
长公主这才开口解释道:“陛下,臣绝没有做过此事,襄宁是臣的女儿,臣做不出下药毒害女儿的行为,更不会陷害靖安王世子,求圣上明察。”
厉时琛冷笑一声:“那便把春丽带上来当场对峙。”
看了一眼高阳曦,厉时琛开口道:“高爱卿,你亲自去一趟。”
高阳曦:“是,陛下。”
看着高阳曦离去的背影,长公主长长的指甲陷入手心,慌乱不安。
厉景平此时开口:“陛下,郡主身体不适,能否请太医为郡主看诊?”
厉景平这一开口,让所有人看向他的目光都有些诧异。
世子不是与郡主闹翻了吗?
难道是欢-爱一场,让世子生出怜惜之意?
长公主看向世子,则有些欣喜,她的努力总算没白费。
襄宁抬眸看向他,长长的睫毛上挂满了泪珠,我见犹怜。
厉时琛左手撑着脑袋,手指一下又一下地点着椅子上的扶手,看着二人的神色,不由地勾唇一笑:“来人,给郡主赐座,传太医。”
厉景平搀扶着襄宁坐到椅子上,两人的举止十分亲密,丝毫不像以前那般针锋相对,仿佛像一对亲昵的恋人。
“小心点。”
厉景平背对着所有人在襄宁耳边轻声说了句:“对不起。”
虽然不知襄宁为何忽然对他转变了态度,可若是襄宁因此对他有情,他便不再计较之前发生过的种种,他还是愿意娶襄宁为妻的。
毕竟两人如今已有了夫妻之实。
而襄宁在厉景平看不见的地方,与方才的楚楚可怜相反,眼里流露出一丝厌恶。
作者有话说:
太困了,明天再整理后面的剧情。
1.长公主即将下线
2.郡主聪明,但不善良
3.柿子恋爱脑
4.别忘了变态的景逸
5.还有几条暗线
6.羞羞的事情
绿江限制了我对产粮的热情,有些剧情我很想描述出来但是我一看审核君是不会给我过的。
就算暗搓搓描述都不行。
呜呜。
第48章
主殿这边灯火通明, 侍卫出动严镇把守。
听闻今晚宫宴酒水被人下了药,后院人心惶惶,好在是太医轮番检查过了, 并无大碍。
等高阳曦找到婢女春丽时,她已上吊自尽。
后院出了人命, 消息不径而走,快速在后院里扩散。
“这是怎么了?”
“听说死的是长公主身边的婢女。”
“慎言!”
“快别说了,当作不知道吧。”
今晚谁都不敢睡觉,先是下药, 接着传出婢女自杀的事情,官眷门都有些受惊,主殿那边陛下还在审案,事关几位皇室宗亲,官眷们生怕一觉醒来天都变了。
高阳曦让太医检查过春丽的死因, 排除了他杀的可能性,房间也并无打斗过的痕迹, 也无留下任何证物,让他十分头疼, “如此干净利落,一心赴死, 还真是忠心啊。”
也不知长公主提了什么条件。
高阳曦只好一脸无奈回去交差了。
厉时琛听后, 怒斥道:“在朕的眼皮底子下玩这出?胆子挺大啊。”
殿里所有人听到这声呵斥, 全都跪倒在地:“陛下息怒。”
厉时琛冷哼一声:“起来吧。”
随后看向了长公主, 说:“长公主,你觉得呢?”
长公主跪在地上, 听到春丽自杀她心里是庆幸的, 但是毕竟是她府里的下人, 跟她自然没办法脱得了嫌疑,只能冷静地回话:“陛下,春丽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丫鬟,臣甚至连她的样子都不知道,春丽作为一个奴婢胆敢给主子下药,罪不容恕,之后怕东窗事发畏罪自杀,也是死有余辜。”
厉时琛冷笑道:“婢女是你府里的,即使她带着目的给主子下药最大的得益者也是你,人还死在你的别院里,此事怎么看都与你有关,而长公主却能推得干干净净,朕也是佩服。”
说罢,厉时琛还抬起手来拍了两下掌心。
陛下这番话,以及这两声鼓掌都让殿内的人极其僵硬。
陛下每次都十分犀利地指出要害。
没想到这次甚至还鼓起掌来,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长公主也深知百口莫辩,只能强装镇定为自己解释,一口咬死没有给襄宁下药,她确实只让人给世子下了药,那就说明还有第二个人在此事中成功隐身,她还要给另一个始作俑者背锅,凭什么?
厉时琛:“派人去查查,也别冤枉了长公主,朕还是相信长公主的为人,毕竟下药谋害自己女儿这种事情,天底下竟然还有母亲能做出如此荒唐事,也真叫人骇人听闻。”
高阳曦:“是。”
陛下这番话指桑骂槐,让长公主抬不起头来。
接着便听到陛下继续说:“可若是让高大人查出此事与长公主有关,那朕可要治长公主欺君之罪了。”
长公主面色如土,强颜欢笑地说:“臣定不会辜负陛下信任。”
厉时琛看了一眼襄宁和厉景平,冷哼道:“至于世子与郡主一事,朕不想管。”
闻言,两位都有些僵硬,不由想起当时宫宴上陛下赐婚,他俩都拒绝了,也难怪陛下如此生气。
如今骑虎难下。
听着襄宁小声的啜泣,让厉景平有些不忍,主动向陛下请罪:“臣与郡主自幼相识,经历种种误会,却还是兜兜转转将我二人缘分系在一起,臣为当初口出狂言向陛下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