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大惊失色,陛下此话一出可是要把他们香火也给断了啊。
若是男子入宫伺候圣上,就算有朝一日得以放归亦不可能再生儿育女了。
“陛下,万万不可!”
“陛下……”
厉时琛气极,沉声道:“怎么?这不是诸位大臣想要的吗?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想要如何?”
孟大人嗫喏道:“臣等只是担忧陛下江山后继无人,希望陛下广纳嫔妃,诞下子嗣,延续这大厉王朝。”
厉时琛看了一眼默不作声的谢景玄,忽然说道:“爱卿所言甚是,只可惜谢景玄无法为朕孕育子嗣。”
忽然被陛下点名的谢景玄,听闻陛下此言,无奈地看向陛下。
别闹。
其余大臣们却听出陛下这番话的弦外之音,若是谢景玄是个能生的,早就当上皇后了。
陛下竟对小谢大人如此看重么……
厉时琛看向谢景玄,神色略有缓和。
谢景玄微微一笑。
厉时琛忽然道:“王富贵,去把朕放在御书房的那道密折拿来。”
王富贵:“是。”
片刻后,王富贵匆匆赶来,厉时琛说道:“宣旨吧。”
王富贵打开圣旨,粗略看过,神色十分凝重,郑重地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十七皇子厉景深,为宗室首嗣,天意所属,兹恪遵初诏,载稽典礼,俯顺舆情,谨告天地,宗庙,社稷,授以册宝,立为太子,钦此。”
群臣一脸茫然,十七皇子?
更令人震惊的是,原来陛下竟然早就想好了立太子之事!
陛下难道没想过要有自己的子嗣吗?
太子早早立下,而且还是先帝之子……
陛下这才登基两年,甚至还不到弱冠之年,就立太子,这……
“陛下三思!”
厉时琛沉着脸,眼色冷厉,不耐地说着:“诸位不就是惦记着朕日后无法立储,不能延续子嗣吗?那朕现在立太子,怎么尔等还有意见?”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就让太子即刻称帝,这皇位朕早就不想当了。”
这回不止劝谏的大臣急眼了,连钟书韫和谢清禾都被陛下这番话撼动,无法置身事外,两人齐齐跪在殿中,“陛下息怒,我等并非此意。太子尚在年幼,大厉还需陛下扶持。”
谢清禾也跟着说道:“陛下,谢景玄一人并不足以对大厉造成威胁,并不存在霍乱纲纪,谢家无论是对先帝还是陛下,皆是忠心耿耿,从未僭越半分,谢家也并未想过夺权引起叛乱。”
“臣愿意辞官还乡,从此不再过问朝堂之事,还望陛下恩准。”
谢清禾辞官的言论一出,嘈杂的大殿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厉时琛眉峰皱起,语气中带有一丝烦躁:“爱卿,何至于此?朕还需要爱卿为朕打理朝政,替朕分忧。”
谢清禾不卑不亢重复了一遍:“臣心意已决,还请陛下恩准。”
厉时琛揉着额头,虽然他也料到有这一天,却没想到这天来得如此之快。
厉时琛看了一眼李大人,一直转动着手上的玉戒。
在他身后的王公公读懂了陛下的意思,这个人不能留了,陛下原先就对李大人有所不满,此人胆小如鼠,见风使舵,背后认他人为主,今日落得此番下场也是咎由自取。
厉时琛轻轻叹了口气,终是允了谢清禾的请求。
原本谢清禾心里十分畅快,想着终于能步入退休生涯,日后便是睡到三竿起,钓鱼,养花,听听小曲安度晚年。
说起钓鱼,想起他那日回家看见池子里的惨状,哭得肝肠寸断:“我的鱼啊,谁干的?!”
“回老爷,是,是陛下干的。”
谢清禾骂道:“好你个谢……什么?不是谢景玄干的吗?怎么会是陛下?!”
“陛下说这鱼看着肥美,想杀了吃,便玩心大起,所以……”
谢清禾现在看向陛下的眼神都是带着一股哀怨的,他那养了许久的鱼啊,怎么就给陛下霍霍去了。
不过这丝毫不影响谢清禾愉快地幻想着晚年的幸福生活,谁知陛下忽然无情地打断了他的思路。
厉时琛原本还有些惆怅,谢老头多能干的一位大臣啊。
谁知,转眼就看见了一脸憋不住喜意的谢老头,厉时琛惆怅的心情瞬间瓦解,笑容诡异地说着:“太子尚在年幼,朕总觉得不放心,也舍不得爱卿离开朝堂,既然如此那就麻烦爱卿替朕好好教导太子如何成为一名明君。”
谢清禾一脸震惊地看向陛下。
随后看见陛下那脸上带着一抹深意的微笑,薄唇轻启,宣布了他任职太子太傅一事。
晚年的美好生活,正式破碎。
谢清禾一脸怨气地看向陛下,只能不情不愿地领旨谢恩。
谢清禾辞官,丞相的位置空缺,不少人都蠢蠢欲动。
要知道丞相之位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封侯拜相可是所有为官者心之所愿。
厉时琛坐在王位上,这个角度看下去,俯瞰殿内的所有人,将他们的神情看得一清二楚。
厉时琛轻轻挑眉,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云淡风轻地提起:“至于这丞相之位……”
大臣们屏住呼吸,竖着耳朵,心跳如鼓。
作者有话说:
注:圣旨那段是参考百度的(90度鞠躬感谢)
-------预收文,宝子们实在太想写这个题材了,黑化的徒弟把落跑的师尊抓回去酱酱酿酿。(黄豆流口水)
《师尊为上》
思过崖上,宁嗣音握着插入他胸口的佩剑,献血染红了白衫,强忍着最后一口气把丹药塞进已经入魔的弟子口中。
宁嗣音死了,死在最爱的徒弟手中。
重回到现世的宁嗣音:爷终于解放了!
还未等他高兴多久,系统又双叒把他带回了书中的世界。
等他再次醒来已是千百年后,还是个身穿没有灵力的废材。
“听说了吗?那魔头又疯了!”
“这次是为何?”
“听说他弄丢了宁仙人最后一件遗物。”
“听闻宁仙人临死前喂他吃了化魔丹,为何秦子衿还会堕入魔道?”
“那魔头知道吃的是自己师尊用心头血炼的化魔丹之后彻底疯了。”
宁嗣音听后一口老血都要喷出来,他花了十年才练成的丹啊。
自从他重生之后,每天夜里都会梦到那不孝的徒儿亲密地抚摸着他的脸,一遍遍喊着他的名字,把他拥入怀,做尽亲密之事。
“师尊。”
“师尊,疼疼子衿。”
“师尊,别离开子衿。”
宁嗣音每每醒来气得满脸羞红:“孽徒!”
殊不知,远在老巢的秦子衿猩红了眼,“师尊,徒儿终于找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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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嗣音这具身体无法修炼更高的境界,自从秦子衿把他叼回巢后,每天用大量的天地灵宝滋养着他的凡胎。
“师尊,听闻有一功法不用修炼也能练成至高之境。”
“世间竟有如此妙法?”
“师尊想知道吗?”
当晚,宁嗣音境界连升,哭红了脸骂道:“孽徒,你竟敢欺骗为师?!”
秦子衿含笑着亲吻他的眼泪:“合欢宗的功法更适合师尊。”
第66章
厉时琛看了一眼钟老头, 还挺沉得住气。
若说谢清禾辞官,这丞相位置空悬,朝中最有资历的便是这钟书韫。
入朝30载, 倾注了半生心血在这朝堂之上,厉时琛虽然一直没有对他进行明确的嘉奖却也是一直记在心里。
其实在谢清禾主动辞官之前, 厉时琛就已经想好推行新的政策,设立左相与右相,谢清禾为右相,钟书韫为左相, 未曾想他还没得及实行新政,谢清禾先辞官了。
厉时琛慵懒地靠在龙椅上,沉思了许久,随后执笔开始改写圣旨上的内容。
群臣有些躁动,虽然知道这丞相之位大概率会花落钟大人, 却还是抱有一丝期盼,毕竟陛下没有直接宣布由钟老继任丞相之位, 那就说明陛下也许还在考虑,他们也就还有机会。
钟书韫老神地目视前方, 默不作声。
谢清禾瞥了他一眼,原本还想调侃他几句怎么如此淡定, 未曾想视线一转看到他微颤的手藏在袖袍中。
谢清禾轻轻叹了口气, 也歇了调笑他的心思, 看向了在首座的皇帝陛下。
直到很久之后, 殿内的大臣们腿都站软了,厉时琛让王富贵宣读了圣旨。
这是他早早拟好的新政策, 原本还想再考虑一二, 未曾想今日提前拿了出来。
陛下要执行新政, 底下的大臣瞬间便站不住了,纷纷低声细语讨论着。
“何为左,又何为右?”
“两位丞相位居要职,右相的权利更大。”
“陛下怎会突然想要革新?”
“不像是突然,像是早有准备了。”
“陛下若是早就想好此事,那么这左右相岂不是那两位?”
厉时琛也不介意他们吵吵嚷嚷,反而看向了谢景玄,看见他的视线一直盯着他看,看见他看过来时还露出浅浅一笑。
厉时琛脸上有些羞意,该死,大殿之上,成何体统?!
如今公开这层关系之后,谢景玄更肆无忌惮了。
厉时琛警告地瞪了他一眼。
两人旁若无人地眉目传情,让时刻盯着陛下的大臣们直接歇了火。
他们忽然明白陛下为何此时推行新政了。
这等好事自然不可能落在他们头上。
果不其然,陛下直接宣布了钟书韫为右相,谢景玄为左相的旨意。
只是钟书韫作为右相确实合理,可这谢景玄总归是资历不够,能被陛下提上来左相,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忽然晋升为左相的谢景玄倒也没有很意外,陛下的想法在某些方面一直很纯粹。
以陛下的性格,让他来做这左相,只是让他名正言顺来替陛下批阅奏折而已。
陛下曾于他讨论过推行新政一事,左相一职原本拥有更高的权利,因为那个位置原本是要留给钟老的,未曾想今天会发生如此大的变故,原本已设定好的一切都要作废,想来是方才陛下提起御笔时做了一番修改。
右相身居高位,拥有绝对的权利,真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左相则次于右相。
如此也好,他本来就是资历尚浅,清平县的整顿只是给他的政绩添上一笔,却不足以称相,可陛下会把他提上来,谢景玄算是意料之中,也是意料之外,毕竟这个位置原本是留给钟老的。
户部尚书是因为陛下让他着手把户部的蛀虫给挖出来。
如今许多小虫子都已掉进网中,他也可以全身而退。
反观钟老的笑意隐藏不住,不只是因为此次升官,而是因为陛所实行的新政,看来是早有打算只是还未公布。
虽然陛下不说,在场的也是心知肚明,这个新政是留给谢清禾和他二人的。
多年的努力没有白费,被陛下记挂在心里,怎能让他不高兴。
除了新上任的两位丞相,陛下还宣布了许元正正式晋为户部尚书,倒是没有让人感到意外,毕竟许侍郎也是在户部任职多年了,若不是谢景玄空降下来,在钱鸿茂退下来的时候,就应该由他来接手这户部尚书一职了。
不少官员的职位都有所改动,皆是升官的比较多,不少大臣激动地眼泪都要掉下来,有好些人已经为官许多年都未曾晋升过,如今也是得偿所愿了。也是因为如此,大多数人都对此次新政的实行和谢景玄为左相一事保持了沉默,没有出声反对陛下的决断。
因为他们也知,陛下一旦做出决定,又岂是三言两句能改变主意的。
只有少数原地踏步,在殿内唉声叹气。
陛下一走,谢清禾在一旁打趣道:“你这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
钟书韫心情好,哼笑道:“一会老夫请你到花满楼吃茶去。”
谢清禾摇头感慨道:“能让你主动请老夫一次,还真是不容易,今日怎么也得让老夫吃个够本吧?”
钟书韫:“今天高兴,随你吃就是。”
虽然说这个位置是谢清禾退下来的,两人也没有丝毫嫌隙,毕竟都是年过花甲的人了,自然不会再计较这些。
两人做了半辈子的对手,也做了半辈子的好友。
只是谢清禾辞官一事,钟老还是觉得有些惋惜,“其实陛下当时留你下来,便自会替你摆平一切,你又何须辞官。”
谢清禾轻声叹气,“谢家已经够出格了,若是我不退下来,景玄的立场更艰难。”